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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城寨之圍城]雀焚籠 故事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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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儘頭

黎鶻一如既往地討厭黑暗,但幽夜不再滋生恐懼,光點是悔恨的終章。

敲門聲和爽朗的招呼聲同時響起,黎鶻拿起手電筒起身開門。

她在這間屋子裡住了大半年了,雖然tir無數次地吐槽屋子太小,可她享受這份擁擠的溫馨。不過屋子確實有些老舊,今天的電路又無端壞掉了,她隻好找人來修理。

tir今日有老友小聚,自己不想掃他的興致;至於十二少,此時大概正陪著回到香港的小靖在到處玩吧;自己孤身一人,總也不能叫個陌生的維修工人上門。想來想去,也就剩下這一個幫手了。

“小鶻姐!我不僅臨危受命來幫你的忙,我還在樓下幫你帶了糖水哦!”一開門就看見吉祥拎著袋子站在門口傻樂。

“乖啦,還麻煩你幫我看看電路到底哪裡有問題。”黎鶻接過糖水,隨口問了一句,“你晚點是不是要去接tir?”

“是啦,老大每次跟龍哥、秋哥聚會,都會喝不少,肯定需要我去接。”說話間吉祥已經動作麻利地打開了電錶箱,“有根線斷掉了,我幫你重新接上就好了。對了,小鶻姐,你一會兒跟我一塊兒去接老大吧,他看到你肯定高興。”

黎鶻心裡感慨吉祥這孩子做事還挺靠譜,聞言藉著手電筒的光瞥了眼時鐘,嘀咕道:“這才八點,他至少得喝到十點吧?”雖有些許抱怨,但心裡還是挺願意接受吉祥的提議的。

“兩個小時很快的,比如烤個蛋撻啊,做個蛋糕啊什麼的,一眨眼就到點啦!”吉祥專心地修理著電路,話語間卻儘是他意。

好傢夥!黎鶻忍不住笑出聲:原來在這算計她呢。

“吉祥,你吃東西拿手接著點。”黎鶻十分嫌棄地看著吉祥坐在駕駛座上,身上掉了一大片蛋撻的碎渣。

他們接近十點的時候就出發了,已經在飯店門口等了個十分鐘了,吉祥臨走前帶上了她新烤好的蛋撻,美曰其名是要給老大醒酒的,實際上這會兒全進了自己肚子。

“冇事冇事,我一會兒會收拾乾淨的,嗯嗯真香啊。”吉祥一邊說話一邊吃,渣滓掉得更多了。

黎鶻乾脆把臉轉了過去,眼不見為淨。她約摸著tir也差不多該結束了,自己總不好進去催促,未免太打擾了。

不一會兒同時來了兩輛車在他們前方停下,紅車上下來了一對年輕男女,黑車上下來了一位捲髮的年輕人。三人站成一排在馬路邊抽菸,似乎也在等待什麼。看似很和諧,實際上那兩個男人互相甩了不知道幾百個白眼了。

“哇!我抓住你們了!”吉祥忽地拉開車門跑了下去,黎鶻不知道什麼情況,也趕緊跟了下去。

“不讓大佬們抽菸,你們三自己躲在這乾壞事呢?”吉祥似乎與對方三人很熟稔,笑著調侃起來。

“撲你個街,管那麼寬。”穿著浮誇的長髮男人白了吉祥一眼,張嘴就是臟話,聽得黎鶻眉頭輕蹙。

“哎呀,偶爾一根而已啦,你可不許跟他們三告狀!”女生趕緊把煙丟到地上踩滅,模樣嬌俏又靈動,黎鶻這纔想起來這似乎就是自己剛回香港那幾天,撞見的和十二少一起吃飯的女孩子。

“吉祥,你不介紹一下身邊這位美麗的女士麼?”捲髮的黑衣青年舉止優雅,對著黎鶻露出了一個故作魅惑的笑容。

然而在吉祥給大家互相介紹完之後他就笑不出了。

“原來是tir嫂,初次見麵啊哈哈,請多指教。”信一為了緩解剛剛胡亂釋放魅力的尷尬,慌不擇路地打著招呼。

“原來你就是信一啊?”黎鶻低眸淺笑,她前兩次去城寨都冇見著信一,今天卻遇上了他來接龍捲風,“都長這麼大了。”

“啊?”信一一臉怔愣的表情,剛準備說什麼,就被旁邊的阿暮擠開。

“你就是傳說中的小鶻姐?天呐你真的長得好美,十二那傢夥居然冇忽悠我們,tir哥可真是有福氣!”阿暮的眼睛都快瞪直了,滿臉都是真誠。她是來接狄秋的,黎鶻知道狄秋的故事,對於他如今有晚輩關心照顧,也覺得很欣慰。

黎鶻很喜歡她的坦率,剛準備笑盈盈的回誇幾句,一旁花襯衫的男人忽然“嘁”了一聲。

“美嗎?冇看出來啊,我覺得比你差遠了。”

黎鶻眼皮跳了一下,她回憶著剛剛吉祥的介紹——“這個人不重要,小鶻姐你不用記住他。”

好吧,這個不重要的浮誇男人還真是冇什麼情商啊。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阿暮一隻手已經打在了男人嘴上,並死死捂住。剛剛還雀躍著的女孩此刻半眯著雙眼,眼神幾近危險,她一字一句地低聲道:“冇、人、問、你。”

“小鶻姐!”黎鶻正準備分析局勢,就見阿暮滿臉歉意的笑容看著自己,“你彆理他,他今天又冇吃藥。”

咦,為什麼她要說“又”?

“糟了糟了!”吉祥著急地從飯店裡跑出來,他方纔留下幾人互相寒暄,自己去了飯店想偷偷詢問服務員那三人的喝酒進度,“店老闆說三位大佬今天喝得很開心,好像都有點上頭,正好遇上隔壁桌也喝多了,幾個人半小時前就跑出去約架了。”

“啊?”剩下四人異口同聲。

三個加起來快兩百歲的男人,喝多了就算了,跑出去跟人打架?黎鶻擰了擰眉心,她原本覺得隻有架勢堂從老到小都讓人不省心,如今看來其他幫派也各有各的苦。

“喝多了應該也走不遠,我們在這附近的巷子找找看。”信一率先發話,不愧是龍城幫的未來龍頭,黎鶻欣慰地點點頭。

一幫人沿著街道走了三分鐘,率先看到了站在巷子口的狄秋,他一襲白衣很是醒目,躬著身子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幾人連忙跑了過去,狄秋看見大家有些意外,眼神依然清醒,隻是泛紅的臉和身上的酒氣足以證明他也喝了不少。

“秋哥!你們好端端的怎麼跑出來了?這是在乾嗎呢?其他人呢?”阿暮率先上前扶住了狄秋,生怕他站不穩。

狄秋笑了笑,將右手攤開,一串斷裂的手串出現在他手中,還有裸露在外的玉線和幾個零散的珠子:“不小心斷了,還剩一顆珠子怎麼也找不到。”

黎鶻剛想問他tir呢,就見狄秋衝著巷子深處頗為無奈地輕喚了一句:“tir,彆在人嘴裡找了,冇人吃木頭珠子。”

幾人隨著狄秋的目光看去,巷子深處躺了一地的年輕人,應該就是剛纔那群不長眼約架的人了。tir此刻蹲在其中一人身邊,身形有些搖晃,他伸出手用力一捏那人的嘴巴,然後眯起眼睛湊近看,說話的聲音也有些不清不楚:“滿地都找不到,肯定是被吃了!咦,怎麼冇有呢?是不是吞下去了?”說著,把手放到了對方胃的位置。

黎鶻嚇了一跳,趕緊推了吉祥一把,讓他上前去把tir拎起來。吉祥將之拉起時,tir還在用他的皮鞋輕踢著對方肚子,嘴裡嘀嘀咕咕:“肯定被他吃了!喂!把我兄弟的手串吐出來!”

黎鶻深吸一口氣,勸誡自己要冷靜,等這個醉鬼清醒了再收拾他。一旁的信一快步上前,黎鶻這才發現在暗處的一堆廢紙箱邊,龍捲風幾乎是站著睡著了。

“大哥?醒一醒,回家再睡啦!”信一輕輕晃了晃龍捲風的肩膀,原本雙手抱臂貼著牆的男人忽然睜開雙眼,表情依然十分鎮定。

龍捲風看了信一一眼,拍了拍他的肩,然後又瞄了瞄地上躺倒一片的人,磁性的聲音響起:“阿秋,下手太重了。”

狄秋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似乎好氣又好笑,衝著龍捲風說道:“明明你下手最重,我剛攔著你的事兒是一句不提啊?”

黎鶻忽然覺得有些頭疼了,她原本以為龍捲風性子最為沉穩,如今看來酒鬼都如出一轍,還是狄秋無論什麼情況下都分外體麵。

“最後一顆珠子撿到了!不就在這兒嗎?”花襯衫男人手指夾著一顆木珠,笑嘻嘻地從黑暗裡走出,尖尖的牙齒看起來十分危險,“果然年紀大了眼睛不好……”

話音未落,又是清脆的巴掌聲,他的嘴再一次被死死捂住。

黎鶻覺得阿暮也挺不容易。

“呀!老婆大人也來了!”tir掙脫開吉祥的攙扶,朝著黎鶻的方向張開雙臂,想要抱住她。

黎鶻臉微微一紅,然後毫不猶豫地後退了幾步,tir一個不穩直接抱住了路邊的燈杆。

“吉祥,趕緊把這個酒鬼丟車上去!”她算是徹底見識到tir醉酒的模樣了。

一旁的龍捲風搭著信一的肩膀,走路也晃晃悠悠。狄秋一開始還嘲笑兩人,直到自己也打了個趔趄。

黎鶻忽然覺得自己的職業前景一片光明,因為香港的□□大概是完了。

吉祥把兩人送回了黎鶻的小屋子裡,因為廟街的家裡現在有小靖住著,黎鶻怕她擔心。而且雖然她與小靖相處得很好,但在孩子麵前跟當爹的卿卿我我,多少還是有些彆扭。

tir一回家倒是倒頭就睡,第二天快到中午才起床,直呼頭痛。黎鶻冇好氣地給他泡了杯濃茶,tir一手接過茶杯,一手箍住黎鶻的腰,讓其跌坐在懷裡。

“頭好痛啊,下回不跟他們喝那麼多了。”tir將腦袋貼在黎鶻肩膀上,語氣討好。

“你還真是能屈能伸啊,認錯倒是快。”黎鶻心裡覺得有些好笑,“是有什麼好事嗎?三個人都喝那麼多。”

“冇什麼特彆的事,不過是大家心裡都冇了包袱,暢聊起來更開心罷了。”

“看你以後還敢責怪小靖出去蹦迪嗎?人家至少不喝多。”

tir咕嚕咕嚕喝下整杯茶,臉色好轉了些:“那是有俊義看著,不然那丫頭能玩瘋。”

“是啊,也就小俊義還能稍微管著點她,連你這個當爹的都管不住。”黎鶻刻意提醒,心想自己也隻能幫到這一步了。

tir眉毛一挑,沉默了三秒,擡眼看她:“你的意思是?”

“敢問這位大佬,”黎鶻轉過身,乾脆跨坐在tir身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低著頭眼波如絲,“莫不是年紀大了,對男女之情都遲鈍了?那兩個年輕人不懂事,看不清自己的心意也就算了,你這都看不懂?”

tir一開始還微笑著握住黎鶻纖細的腰肢,眼眸寵溺不已:“哦?莫不是要我證明一下?”

待他聽到黎鶻後半截話,目光一震,整個身子僵住。

“不行,我立刻回趟廟街!”

黎鶻抿嘴搖頭,看來今天小俊義要經受一番曆練了。

大抵是晚飯時間,tir才一臉愁容地回來。黎鶻忙將剛剛寫好的信放入信封內,擺到了邊幾上。

“我以為你會跟他們一起吃飯,所以冇做菜,給你下點麪條?”黎鶻見他麵色不虞,心裡有些擔心。

“不用,我本來也冇什麼胃口。”tir安撫般擁抱了黎鶻一下,然後坐在沙發上,十分疲憊地向後一仰,“我打算把小靖送回加拿大。”

“嗯?”黎鶻想過這個可能性,但還是覺得有些意外,她靠著tir坐下,緊握住他的手。

“還有俊義,一起走。”tir大概是看出了黎鶻的疑問,淡然道,“我一直把俊義當成我的接班人,可我隻有小靖這一個女兒。她已經有了一個□□的爸爸,不能再有一個□□的丈夫,否則……”

tir冇有說完的話,黎鶻很自然地為他續起:“否則,你百年之後到了下麵,冇法跟她媽媽交代。”

tir的眼神一晃,撫上了黎鶻的秀髮,繼續沉默著。

“那架勢堂怎麼辦?還有俊義和小靖,他們同意了嗎?”黎鶻問。

“架勢堂又不是什麼家族企業,下麵還有那麼多堂主,雖然比不上俊義,但能力也不差。我還坐在那把龍頭椅上時,自然會拚儘全力,至於以後幾十年的事情,交給老天吧。”tir身子前傾,雙手撐在下巴上,神情有些滄桑,“我還冇跟小靖提,俊義自然是不願意的,但,他冇得選。”

說這話的時候,周身都是不容置疑的氣息,她久違地切身感受到了架勢堂大佬的威嚴。她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黎鶻是有些內疚的,她原以為自己推了十二少一把,讓他可以看清自己的內心,去追求幸福。她想過tir會擔心,會顧慮,但冇想到他如此迅速做出了決定。她同樣有些難過,因為她知道tir心裡一定很捨不得,無論是小靖還是俊義,可作為一個父親,他似乎同樣冇得選。

“大哥!小鶻姐!開開門!”

陡然響起的敲門聲打破了屋子裡沉默的氣氛,黎鶻趕緊起身開門,tir也立刻跟上。

“大哥!我想清楚了!”十二少站在門外,昔日開朗如陽光的青年此刻滿臉的堅毅,卻擋不住眼底的愁容,“我以後隻拿小靖當妹妹,親妹妹。她願意跟誰談戀愛都可以,願意去加拿大還是留在香港也都可以,反正我要留在架勢堂,我不走!”

“啊?小俊義,感情不是兒戲,你可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黎鶻率先發出疑問,方纔tir剛為了兩個年輕人的愛情做出了艱難的決定,怎麼這會兒當事人卻主動放棄了。

tir站在一旁皺緊了眉頭,始終一言不發。

十二少有些著急,連忙解釋道:“不是的小鶻姐,我是深思熟慮過的!我知道大哥是為我們好,對我來說小靖很重要,但是大哥和架勢堂更重要。小靖原本可以留在香港,找一份正經的工作,過普通人的生活,和tir哥共享天倫之樂。如果因為我導致她必須背井離鄉,那我罪過也太大了!還有,大哥,我願意效力架勢堂不單是為了大哥你,我自己對架勢堂也有感情的,你、你不可以隨便趕我走!如果我必須在小靖和幫派中間做一個選擇,我我我,我孤獨終老也沒關係!”

十二少急得眼睛都有些紅,黎鶻一陣心疼,剛想出聲安慰。

“好啊!那你就孤獨終老吧!梁、俊、義!”小靖不知何時走到了樓道裡,此刻站在十二少身後不遠處,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滿臉都是倔強。

“誒?啊?不是?你怎麼來了?”十二少轉身,嚇得幾乎跳起來,說話也語無倫次。

“還有你,老爸。”小靖咬緊了下唇,音量放低,卻始終固執,“我不管和誰在一起,都改變不了我是你女兒的事實。按照你的邏輯,我這輩子都跟□□脫不了乾係了。小時候不能和家人一起生活,長大了還不能選擇自己喜歡的人,如果□□家屬都隻能躲躲藏藏,你們幫派人士一開始就應該絕情棄愛,統統出家算了!”

小靖說到最後已經帶上了哭腔,不帶一絲猶豫地轉身就跑。

tir根本顧不上小靖方纔的指責是否目無尊長,焦急地衝著十二少喊道:“還不趕緊追?!”

十二少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盯著小靖離去的方向半天冇動靜,黎鶻忍不住又喊了他一聲。隻見十二少眨巴著懵懂的雙眼,怔怔地看著黎鶻和tir。

“小靖剛剛,是不是說了喜歡我?”

黎鶻清晰地聽見身邊的tir倒吸了一口涼氣,她趁著男人發怒前趕緊將十二少往外推:“是是是!她說喜歡你!你趕緊去追!這邊我來搞定!你個笨小子!”

“啊啊啊!我馬上去追!交給你了小鶻姐!”整個樓道都是十二少奔跑和喊叫的聲音,黎鶻趁著鄰居出來抗議前趕緊將門關上。

tir始終沉默,但黎鶻看得出他表情很掙紮,方纔兩人的話對他多少有些觸動。

“那是什麼?”tir坐回沙發上,似乎是為了避免尷尬,想要轉移話題,於是指了指邊幾上的信封。

“是辭職信。”黎鶻莞爾一笑,貼著tir坐下,頭靠著他的臂膀,“老闆是個好人,但我好像確實給事務所帶來了一些麻煩,所以我想主動辭職,不讓他為難。”

tir有些震驚地看向黎鶻的雙眼:“怎麼冇跟我提過?”

“怕你多想唄。”她溫言細語,“我都想好了,我打算去做公益法律援助,賺得是少一點,但不會被客戶挑三揀四,也能幫到更多真正需要幫助的人。”

tir冇有說話,他左手放在黎鶻背後,右手拿著信封,死死盯著上麵娟秀的“辭職信”三個字。黎鶻也不催促,隻是安靜地靠在他胸前,聆聽著他的心跳。

“阿祖的ktv馬上就要開業了,城寨過不了幾年,也該拆了。”tir忽然說起了似乎毫無關聯的話,黎鶻冇有提出疑問,隻是耐心地聽他訴說著,“我問過他有什麼打算,畢竟他手下還有那麼多張嘴,總不能都靠一間ktv吃飯。”

“那龍哥怎麼說?”

“時代在變。冇錯,他原話就是這四個字,聽起來怪嚇唬人對吧?”tir笑著哼了一聲,“他是我見過的最不像□□的□□,也是為了守護城寨的安危,才堅持了這麼久。阿祖說,他早就想隱退了,當初香港動亂不已,他迫不得已走上這條路。如今香港都快迴歸了,社會越發安定,□□也該出去尋自己的路了。”

tir將手中的信封翻了過去,鄭重地放在茶幾上,雙臂摟過黎鶻,語氣溫柔:“我當時還嘲笑他老了,如今卻覺得很有道理。也許我隻是太膽小了,過去幾十年都是這樣帶領幫派的,對於新的生存法則冇來由的畏懼。”

其實黎鶻早就想說這些話,這個社會即將建立起新的秩序,每個人都要改變自己的活法。但她知道有些東西需要tir自己去想通,慶幸的是,一切都不晚。

“不怕,我從小就很聰明。”黎鶻眼裡含笑,有湖水輕搖,“那些看不懂的規則,我來幫你一點點解讀,架勢堂不依靠刀棍也可以生存得很好。”

她親身在深淵裡探尋過生的出路,她明白那有多難,可光明能讓見骨的傷口癒合,怯懦化為素縞。

tir的語氣很輕,似乎是鼓足了勇氣,還透著些許歉意:“你會不會怪我?”

“嗯?”

“你和我在一起這麼久,擔了這麼大的風險,我卻一直冇下定決心。可是小靖一出事,我就忽然想通了。”

黎鶻本來冇有想到這一點,即便是此刻,她也欣慰於tir是一個好父親。但她忽然想知道tir的想法,於是假裝抱怨:“是啊,為什麼呢?難道我在你心裡一點不重要?”

tir將黎鶻抱坐在自己身上,揚起臉,眸中情意款款:“我們的命運早就綁定在一起了,我想著隻要自己足夠強大,就能夠保護好你。而小靖,她應該是個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路要走。還有俊義,他不該為我的選擇承擔代價。”

“油嘴滑舌。”黎鶻低頭於他額間落下一吻,“說了這麼多,打算什麼時候開始改變?”

“總得一步一步來,第一件要做的,就是明天一早先跟兩個孩子道個歉。”tir的手指輕輕勾上黎鶻的裙襬,一點點順著大腿向上提起,“然後要找一個懂法律的人,分析一下架勢堂目前的業務情況。最好是個留學回來的大律師,最好業績超群,長得也漂亮。”

黎鶻身上被指尖劃過的部分都像觸電般戰栗,她按住tir俯在她胸前的腦袋,聲音剋製不住地顫抖:“我可不提供免費谘詢,要簽合同,要收費的。”

“大律師你那麼貴,我可付不起啊。”tir輕輕擡頭,將黎鶻的手拱開,微涼的唇順著大片白皙的肌膚,抵達細膩的脖頸,“肉償行不行啊?”親密熨帖過處,猩紅的吻痕如春草叢生。

歲月的白紙被鋪陳上繽紛,宿命萬籟俱靜,山河忽而決了堤,席捲一場又一場廝守的愛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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