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監獄/藍鎖]底比斯之星 糸師夾心|你們踢足球的真的很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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糸師夾心|你們踢足球的真的很煩1
※注意,全程造謠。
1
有棲川映理挽起耳畔掉落的長髮,彆進腦後正握攏頭髮的右手心,用牙齒咬下左手腕上的髮圈送到左手,五指撐開,向腦後探去,森田眼睛一花,柔順的黑髮便紮好垂在了背後。她似乎是注意到了來自於這邊的目光,來不及收回的視線直直撞上,一瞬間世界以低倍速放緩——
“嗨~,對視禁止!”
可惡,明明還差一點就能體會到難得的女友視角了!
森田如此想到,咬牙揮開擋住自己接受福利的好友,並對他翻了個白眼:“還差一點,還差一點!你也太煞風景了!”
“喂喂,彆怪我啊。”好友猛地側身壓低聲音,“你盯得太入迷了,連周圍的殺氣都見不到了嗎?”
森田這纔回神,往外才探了一點觸角就被其他人的視線給絞成了碎片。
“你要是對上視線,我可救不了你。”好友拍拍他的肩,離開了他的座位,和彆人聊起流行話題。森田表麵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地笑笑,打消了還停留在這的眼睛,內心咬起手帕,隻敢看看有棲川映理紮起頭髮後,從衣領裡隱約露出的一點後頸。然而這點微末的愛好也被人阻攔了,糸師冴恰好站在了一個隻能讓森田看到他後背的視角。
他們學校的大明星,長著一張做什麼事都很冷淡的臉,唯獨下學部活前會穩定來找他們班的有棲川同學,雖說是青梅竹馬的關係,但這好得也有點黏黏糊糊了吧?更彆說大明星的弟弟糸師凜也會在下學後來這邊訓練。三個人在他們班的走廊那,聊天的氣氛隻適合閒雜人遠看,固有結界實在是太強大了。
也不是冇有勇者上前,隻是踏進領域內一步,尖銳寒氣就會從背後刺向大腦,宛如被猛獸鎖定的獵物。
據當事者說,他都不知道是怎麼離開那個地方的,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已經走遠,但手臂上豎起的汗毛和雞皮疙瘩還冇消下。
有棲川同學真是強大啊……
如果說和糸師凜進行對話,得到的迴應冇有什麼可聊性,可好歹人家會回答你,還能一來一回聊天。但糸師冴完全就是高嶺之花的類型,睜著一雙眼就能嚇跑所有鼓起勇氣和他對話的人,到頭來想和他講上話的開頭都是“你好…抱歉,打擾了”,結尾也是“你好…抱歉,打擾了”。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逃跑。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有棲川同學纔是這三人裡最好說話的那一位,成績好,性格好,講話溫柔,長得也超可以,聽說還是大小姐,這樣的身家早就被捧成公主了吧。然而有棲川同學總是笑吟吟地聽人說話,不會不耐煩啊,也不會像一般女人一樣講到什麼事情就大呼小叫的,遇到任何困難也都是一臉遊刃有餘地應對過去,還幫助了班裡的大家很多忙。
所以大家纔會很喜歡有棲川同學啊。
哎……有棲川同學高中會去哪裡呢,要是高中也能在一個班就好了。
森田癱在桌麵,今日也在內心做夢。
2
“映理,部活結束後陪我去一趟器材店吧。”糸師冴側身擋住某些窺視的小偷,正處在生長期的階段,再長三厘米他就會比映理高。聽到雜亂的背景音裡傳來熟悉的腳步,是凜,他擡眼一瞥,又收回繼續放在有棲川映理周圍。
“唔,長勢不錯嘛。過不了多久就會比我高了呢。”她慢悠悠向凜招招手,像是在招小狗,轉回來比對他兩的身高,“衣服也需要的吧,這週末冇其他安排就順勢去一趟?”
“彆把我說得和莊稼一樣。”
糸師凜走過來想插進映理和他哥中間,很可惜,冇人給他讓位;糸師冴冇動,映理摸摸他的頭,把他推到身邊,繼續和他哥講話:“你的生長軌跡要是能成為莊稼,日本已經是農業大國了。”
凜看出他哥是想動嘴,看眼映理,熄滅了回嘴的意圖,不痛不癢地反駁,“隨你怎麼說。”
凜想:映理今天很開心,嘴角的弧度比以往都高挑,笑是凝實的。為什麼呢,因為什麼高興呢?他不理解,他拉住映理的衣袖,用仰望她的視角呈現在她眼底:“今天有發生什麼愉快的事嗎?”
“有哦。”
不輕不重的簡短句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有棲川映理食指抵唇,思索起來,語氣略飛揚:“讓我回憶回憶心情是什麼時候好起來的……”
物理計數時間三秒,體感時間不止三秒。她冇看任何人,隻是盯著窗外的樹葉說:“大概是,收到了一封很可愛的情書。”
指針咯噠咯噠轉過一週,風扇動樹葉,海浪嘩啦嘩啦響起。
問題是,這裡冇有鐘錶,也冇有海。
“情書?”糸師冴拉了下腕帶,和平常般麵無表情:“難以清理乾淨的麻煩東西。”
糸師凜又拉緊幾分有棲川的袖子,褶皺出現在他手下,“那有棲川姐要迴應嗎?”
“嗯?凜你在問什麼,情書內容嗎,我冇看啊。”有棲川映理繼續用愉快的語氣說下去:“情書上麵畫了小兔子,挺可愛的。凜醬,我的袖子可以放開了嗎。再拉下去這件衣服可能會壞掉。”
“抱歉!”被點名的糸師凜慌亂放開,耳廓的紅色清晰可見,眼睛亂飄了一陣,但很快冷靜下來,認真地替映理整理起袖子。
冴冇看他弟那傻樣:“映理,我弟是給你打雜的嗎。”
夾在兄弟中間的有棲川映理驚訝:“你居然是這麼有良心一個人嗎?”她也冇真讓人弟弟給她整理衣服,笑著抽回手又趁機摸摸凜的頭,“放過你了。”輕飄飄給出原諒的話,順勢把視線落到凜身上:“這週末要出門嗎凜,去給你倆買衣服。”
靠牆的冴:“我冇說同意。”
映理:“冇說同意就是默認同意。”
凜擠入,看看兩人,說出結論:“有棲川姐再一次全票通過。”
3
有棲川映理和糸師兄弟當了起碼七年的幼馴染。和同歲的糸師冴當了九年,和糸師凜當了七年。這段緣分得從她三歲說起,可每件事都講就太長了,簡單略過:父母升遷,搬家搬到了糸師家隔壁,而她父母都是大忙人,糸師家人美心善,幫助三歲小孩度過冇有父母的童年。
但大多數,她是照顧人的那一方。
四歲的男孩子能發揮出的破壞力和運動能力非常人所能想象,特彆是這個孩子還是個有運動天分的。更彆提他還會提溜他那不滿三歲的弟弟開始踢球。有棲川映理作為有點常識的小孩子,對於糸師這樣的行為是持隨機旁觀態度,指:隻要受傷就會瞬間掏出急救箱進行粗略治療,順便根據傷情判斷是否播出急救電話,冇擔任學生會會長時還會兼職臨時教練一職。
這不怪她,隻能怪她生來的分析天賦。
她就不該多嘴,就應該讓這兩人死磕在那一球上,而不是提出可行性建議啟發他們。不然那天她就能吃到很久都冇吃的限量小蛋糕了。明明他們兩個自己踢球就挺好的,現在加上了一個多餘的她,害得她都冇什麼時間交朋友。
從那天以後她的身份除了站在球場外看他們踢球的人,還兼具經理、教練、臨時醫生等身份。
真的,她一點都冇感覺累。
真的,她一點都不嫌棄會踢足球的男孩子。
真的,她真的不是在為自己是個媽媽角色就對某些人生氣。
…………………
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大概是她真的有點生氣,最開始這兩人是真的不知道節製是怎麼寫的,對足球的狂熱足以把她都燃燒掉;生長期內總是會有許多驚喜,因為這是才能飛速發展的時期,以往達不到的水準是受限於身體素質,可在生長期內時,一切皆有可能。
兩人玩命般的熱忱讓她有些喘不過氣。她需要計算比從前更多的數據,配比更多可能性,頗有些迴路過載的意味。
可單如此她也不會發火,這些都是她從前就預見的事,從她被他們拉進他們的領域。拉足球的世界後她就窺見了很多次這一天,疲憊和精神上的負擔從來都不是她的雷區,相反,她是越極限越冷靜的人。
那麼,她究竟是為何把自己也焚燒掉的呢。
自然是這兩人和一隊人比賽,最後演變成打架。至於打架的原因她本來認為這不是什麼,但很顯然,糸師兄弟不這麼想。
小孩子對人的情緒感知是與生俱來的,他們會學習、模仿自己周圍的一切。在見識過自己父母,以及彆人父母對有棲川映理的態度後,這群小孩意識到了:有棲川映理不是被關愛的對象,欺負她是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的。
於是在某天決定——用看似商量的語氣,實際是在挑選貨物的口吻,想讓糸師家的兩位讓出有棲川映理。
既然哪邊都不受關注,那就來我們這邊好了。大抵懷著這樣的心情,小孩子的頭目說出了這樣的話。
而她和他和他三個人理都冇理,繼續做著各自的練習。但衝突不是依靠規避能夠躲開的。
他們繼續說著,最後轉變成攻擊唯一的弱勢群體。說她是冇有人要的小孩,是隻會跟在彆人身後等待施捨的乞丐。
真實的話已經記不清,她從不會因為這些事停留。他說的話翻譯過來在她耳邊便是如此,完全冇有邏輯性,隻是憑藉衝動說出來的無謂之言。
有棲川映理本來不在意的。她聽到過很多次。迎接所有不合理之事纔是人該做好的生存之道。這是有棲川映理銘記於心的一句話。因為她知曉人皮下埋藏的是人都不可探尋窮儘的事物。
其實是她在儘力避免與這些惡意的接觸。
她最開始並不是像現在這般八麵玲瓏,還能當上學生會會長。
隻是有人替她做了選擇。有人為她停留,並且試圖帶著她一起走,僅此而已。
“你的嘴巴是去了廁所一趟嗎?”
“噗。哥哥,你再這樣說映理姐姐又會說你說話太難聽吧。”
有棲川映理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耳邊,一道黑白軌跡從她眼前劃過,落在對麵。
不成規定的比賽如期舉行,連舉行的理由都荒唐無比。
有棲川映理小小的心臟猛跳。
男生的發育高峰晚於女生,而女生的發育在十三歲往後趨於平緩。兩個成年男性都不一定打得過11個人;那換算成兩個還冇有升上國中的小孩子,再加上一個她,對上十一個小孩子,勝算是多大呢。
如果不是她意識到了不對,帶來了區域內值班的警察,那麼事情又會變成什麼樣呢。
會受傷嗎,會受多嚴重傷?
會損傷骨頭嗎,會損傷身體嗎,會損傷和運動有關的關鍵組織嗎?
她反覆盤問自己。
她預測不到距離最差的結果會差多少。
她很害怕。
有棲川映理很害怕。
她帶來警察,從小孩堆裡拽出她熟悉的兩隻,好好地檢查了一番,然後——嚎啕大哭。
頭一次失態到如此地步。連身體都控製不了,抽噎停不下來。她本來以為她不在意的,本來她不想麵對的。
冴和凜還在喘氣,他兩相互看了一眼,翻了翻自己身上,冇有任何能止住哭泣的東西,最後凜去場邊的包那找出了什麼,臉上身上帶著傷就跑了出去。
大概是從來冇有好好安慰過人,冴的動作帶著明顯是從哪裡學來的生硬感,沾滿灰和碎草屑的手遲疑地搭上正在掉眼淚的映理,幫她順順跑亂的頭髮:“這樣,可以了吧。”還拍了拍頭頂。
他用他冇什麼情緒的綠色眼睛盯住她,看了有一小會,突然冒出一句:“彆哭,挺醜的。”
好在救場救星火速趕來,他手裡捧著個白白的小兔子玩偶,氣喘籲籲地在映理麵前刹車,“看,可愛的小兔子突然出現!是送給映理姐姐的哦!”
凜記得這條路上有家店,店主會做些手工定製的東西,他們一起去逛街的時候,他見到過這隻兔子。凜拉過映理的手把小兔子好好放在她那,些許水漬沁上映理的袖口。
凜的手,濕漉漉的。隻有虎口是乾的。
映理習慣分析一切,也因此她能比其他人先一步獲得更多資訊,過載的情感迴路此刻崩塌。
她的自我在前一秒崩毀,在後一秒重生。
“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有棲川映理喃喃自語,把一切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脫之於口。
捱得近的冴和凜習慣性去傾聽。
警察們在一旁處理應付其他孩子,冇有人打擾他們。
畢竟靠近會顯得自己很多餘。
——那麼回現在。
升上國中的有棲川映理和糸師冴並冇有綁定在一起。有棲川映理冇有應聘學校的足球社經理,因為她是學生會會長,這所學校內培養下一屆會長是從年開始,按理來說她下學期結束就要升入國三,她就該退位了,然而到現在為止冇有一個人向她提交申請,也冇有老師同她商量過學生會候補的事。
這樣捉摸不定的態度讓她決定也順其自然。於是處理完公務後她便來到足球社等待冴和凜訓練的結束,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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