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監獄/藍鎖]底比斯之星 糸師夾心|你們踢足球的真的很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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糸師夾心|你們踢足球的真的很煩2
4
在收到某天冴從凜手上奪取的冰棒時,有棲川映理沉默了下:“冴,你故意的麼。凜看起來很委屈。”
“彆管他。你當他思春期就好。”
“可我喜歡桃子口味的耶。”映理指著手裡的黃澄澄的橘子味冰棒,看他手裡那份粉白色的、剛被咬了一口的、桃子味的冰棒,顯然冴也意識到自己給錯了,頓了下,反過來坦然看她:“試試你喜歡的味道,你喜歡這種甜度的?”
映理不理他,對上擠到兩人中間盯著她的凜,忍不住搓了搓凜的臉:“好啦好啦,下次我請你讓你哥自己花錢去。”
“哥哥吃得太快了啦,我提醒都還冇出口。”凜眯起眼,像是被梳過毛的小動物,乖巧地把臉放到映理手掌心,她捏過冰棒的手指還是冰冰的,但很快就會被他的體溫捂化。他調整了下位置斜視正在咬冰棍的他哥,“冇什麼表情啊,看不出來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有棲川映理聽了兜住凜,湊近去瞧冴,“唔……”
成為觀賞景觀的糸師冴屹然不動,手臂撐在海邊的欄杆上,風穿過,鬢角的兩撮頭髮晃晃盪蕩。
“是小豆色的垂耳兔呢。”她細細端詳一陣,準備繞一下去看冴的眼睛時凜發出驚呼:“冰棒冰棒,開始化了!”
“嗚哇,要化了要化了!”黑髮女孩眼看冰棍上的一層白霜變成液體,即將流到手上,手忙腳亂地舉起它,丟開還擱在手裡的凜,趕忙開啃,一口下去露出被冰出靈魂的神情,空白了好幾拍。
冴冇正眼看,餘光瞥見一點,麵無表情地嗤出聲,完美維持住了他光鮮亮麗的外表。
“凜醬,你哥好欠打。”映理叼住冰棍,從隨身小包裡掏出手帕擦乾淨手,用手帕裹住木柄拿在手裡,“我決定現在開始和他絕交一分鐘。”
“以往不都是三分鐘嗎?”凜趴在欄杆上追向他哥看的地方。
“你有棲川姐姐的耐性提高了,等什麼時候他的攻擊力提高了再變回原來的三分鐘。”映理和凜講道理:“為你哥生氣有時候是真的不值得,你以後要是遇到了這種時候記得先和他絕交一週。”
凜試探:“……一週,會不會太長了?”
映理堅持:“他的嘴會攻擊人,還不會分親疏遠近。”
凜回想他哥一直以來的做法,一時無言:“……”
氣氛重歸安靜,新的海風吹過,拂起三個人的衣襬。有棲川映理因為髮圈斷開而搭在背後的頭髮飄舞起來,像棵海藻。
糸師冴咬下最後一口,冰在口腔內迅速化開,能聞到甜甜的桃子氣味。他收起冰棒柄,上麵的「再來一根」眼熟到發黴,取下手腕上的髮圈遞給有棲川映理:“四分鐘,時間到了。該和好了。”
“原諒你了。”她不客氣收好,重新讓海藻歸順在約束之下。要是冇有冴帶的髮圈,估計她這一路都得披著頭髮,很熱的;誰也預料不到看起來好好的東西會突然壞掉,她的眼睛又不是鐳射,掃一下全都清楚。
“你和你弟的頭髮不需要紮吧。”
“避免麻煩。”冴平淡地說出理由:“被問能不能交往的時候出示手腕就能解決。”
映理給他比了個大拇指,“不愧是你。”
凜特彆捧場並打算以後施行:“學到了!”
5
週末,商業街,人潮湧動。
有棲川映理打好遮陽傘走在糸師凜那邊,傘的大小夠兩個小孩子,但不夠三個,理所當然糸師冴是被排擠的那個,他意在此,餘光瞟向她身後揚起的緞帶。今天她穿上了少見的麻煩裙子,凜也注意到了。兄弟一個轉眼對上視線,顯然都知道現狀——映理的編織一直很爛,打結更是災難。
能把緞帶係成有模有樣,還能輕盈起舞的……這不是她能做到的本事。
依靠就近原則,糸師凜率先發出提問:“今天伯母回來了?”內心卻是否決了這件事發生的可能性,要是伯母在家,今天映理就不會和他們一起出門。
“她還在國外出差。怎麼問這個問題?”有棲川映理從前方收回目光,側頭看凜,順著他的目光回到自己身上,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好吧,我用的彆針。”
兩人瞭然。
“這個表情很失禮耶,冴醬和凜醬。”
你生氣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模樣,這個時候隻要開口說點好聽的就可以翻篇。同步的思緒浮現在糸師兩人身上,
“能過眼。”/
“很好看哦。”
“你們還真是兄弟。”映理嘀咕,“老規矩,走吧。先去第二層。”
進入內部,涼爽的空氣掃除皮膚上餘留的熱度。乘電梯上樓,一樓雖然也有他們要買的東西,但路線效率太低。三人對目標的明確非常一致,因此飛速地解決掉了主要采購物品,接下來就是對糸師冴和糸師凜可有可無的次級物品,這些大多數是有棲川映理的主要級。
去前台寄放好衣物後,三人走進了占據了半層的雜物百貨。
“繃帶,繃帶,繃帶,啊找到了。接下來是醫用消毒酒精,創口貼,紗布……”她帶好小推車和兩位散步的大少爺,竄梭在貨架間。中途由於商場重新上貨後,改變了些許物品的放置地,小推車的所屬權來到了糸師手中。
凜和冴除了順手幫忙拿映理口裡唸的清單,沿途還會拿點其他東西。等映理回來,一看:“等會要叫出租車。”
“嗯。”冴掃了眼距離不遠的生鮮區,“映理,補冰箱。”
“嗨嗨,那你在這裡看好東西。凜,走咯!”說完拉著他弟就衝了出去。冴目測了下她的身體數據,相較於前段時間,在力和肌肉的控製上嫻熟許多,再過不久就能達到精確的程度。
“有棲川姐,你的核心力量有提高耶。”凜的感受是最為直觀的,他跟著映理停在蔬菜台子前,呱唧呱唧鼓起掌,“好厲害!”
“……這句話由你說出口會顯得我冇什麼用,況且我弓道也不是白練的。凜,你手邊的那份不錯。”
“知道啦。”
補完貨,兩個人挎著一堆東西回到了小推車那。冴擡眼:“兩棵聖誕樹。”
“……某位禿毛樹今晚彆來我家吃飯。”
雖然這麼說,但冴還是進了有棲川家門。
6
臨近第二學期末,天氣愈發炎熱。學生會內事務最忙的時期除了活動節日便是開學時和學期末,有棲川映理的副手跟不上她處理事情的速度,因而大半部分的事宜都是由她在料理,從早到晚就連休息時都在批改檔案。連續高壓兩週後,有棲川映理成功倒下。
出門就能看到的映理今日不在,糸師冴從門口的花盆裡掏出兩把鑰匙,一把大門,一把正門,動作嫻熟地帶著凜闖了進去。伯父伯母依舊無蹤無影,三口之家的氣息隻剩下一位留有生活痕跡,除此之外都是他和他弟的東西。
“映理。”冴喊了聲人名,冇聽見迴應,上樓準確找到她的房門,敲門。依舊冇有迴應。他扭動幾下門把,被反鎖了,打不開。等了幾分鐘,在考慮要不要踹門時,哢噠一聲,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門後;頭髮亂糟糟的,臉色不算好,有些憔悴,嘴唇缺失水分。動作遲鈍,眼神迷離。
冴撐住門框,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手心熾熱。
“冴……要進來嗎?”沙啞的嗓音配上主人現在的模樣,好一副枯枝花藝。
“我去拿水過來。”不需要提醒,凜自覺跑下樓去接水。
冴按住映理,邁步跨進她的房間,拉上她往床邊去,路過開關順手開燈。映理被刺激得眯起眼睛,迷迷糊糊地跟著人走:“抱歉啊,我冇聽到門鈴。”
“我冇按。先休息吧,體溫計在哪?”
有棲川映理坐在床上,扶著腦袋,指了個位置,“小藥箱裡。”
指得南轅北轍,得虧冴記得。
“請假了嗎?”
“嗯……”她搖頭。
冴從她書桌下抽出藥箱,翻出他需要的東西,給溫度計消毒:“等會幫你請,張嘴。”
她張開嘴巴,身體不太穩,手便撐在兩側,乖巧地等他把溫度計放進去。他也冇客氣,放進去後從她床頭摸出手機,拿她指紋解鎖後給她班主任打電話。
凜帶著藥和溫水進來,冴比了個五,拿著手機走出去,掩上門。
五分鐘很快。凜抽出溫度計,389度。
冴打完電話去拿了個冰袋和毛巾,瞥見映理耷拉的眼皮和搖搖晃晃時刻準備昏睡過去的身體,出聲:“凜,先讓她喝藥。”走幾步就看見389這個數字出現在眼前,頗為無語,第一次見識到把自己累倒的。
喝完藥,蓋好被子,鋪好毛巾和冰袋。分完工,人也安置好了,一淺一重的呼吸聲環繞在寂靜的房間內。她睡得不太安穩,冴想了想,收走了放回她床前的手機,動作流暢得彷彿這天生就是他的,對還在擔心的凜提醒:“走了。趕不上車你自己想辦法。”
“馬上就來。”凜從書包裡翻出一些補充鹽和糖分的東西,放在了有棲川映理的枕頭那,關上燈:“走吧,哥哥。”
冴關上門。房間內徹底隔絕了外麵的光線。
………………
對糸師冴來說上課和下課冇什麼區彆,硬要說也就隻有鈴聲不一樣。他看眼桌兜,目光投在手機殼是白兔子的手機螢幕上,無視了所有le的訊息,得出一句冇有動靜,看樣人還冇醒。
這個局麵在下午第一節課下後打破。電話掐點打來,來電者為自家母親,糸師冴走出教室在走廊上接起,對麵第一句便是詢問:“冴,我的手機在你身上吧。”
“嗯。回去還你。”
“學生會的工作要及時完成。”
“我發訊息讓他們去做。”
電話那頭的她一時無言。等了五秒的冴:“冇什麼就掛了。”/“他們做不到會出問題的。”
“誰管他們。”糸師冴望向窗外,沉靜的雙眼倒映出樹影。
“那是我管理的組織。”
“一群依賴媽媽的廢物。”
呼吸聲起伏,她開口:“……回來還我。”
“放棄他們,重新選人吧。”冴說完這句便按掉了通話。有棲川映理的教育方式是扼殺能力的毒藥,然而那群見識到高峰後變成隻知道張嘴接媽媽飯吃的人,最是無用。連老師也不過是她手下的機械傀儡罷了。能接任她統治下的學生會的人選,在這所學校裡,不可能產生。
所有人的敬愛和畏懼都承載在那個位置上,將情感載體投放在他人身上的情況讓糸師冴本能感受到不適和噁心,光是想想就已經煩躁起來。有棲川映理具有成為他人寄托,並完美地迴應期待的才能,這是她的天賦。
亦是糸師冴無法理解的怪物。
今天同糸師冴訓練的隊友覺得他有點不對勁,踢球的勁比以往還猛。就好像誰無意識間招惹他了,但他本人還冇辦法回敬,隻能先忍著。
隻有凜跟得很開心。
訓練末了,冴在換衣間的長凳上坐著擦頭髮。凜在旁邊收拾東西,看見區彆於他哥風格的手機出現在他哥包裡,放聲問:“哥哥,這個手機是有棲川姐的吧?”
“放進去。”
“冇問題。說起來有棲川姐真的好喜歡兔子啊,好多東西都有兔子在上麵。可以咯,哥哥,可以回家了。”
冇一會,冴掛好毛巾,接過凜遞來的包跨在肩上,麵無表情離開球場,心聲卻是在罵他弟這個蠢貨,看不出來她根本喜歡的不是兔子。
至於生病的後續,自然是迴歸了正軌。以及有棲川映理冇有從二年生裡挑選下一屆會長,而是從一年生裡挑,並帶在身邊教。糸師冴某天和跟在有棲川映理身後的接班人見麵後,冒出一句:“不夠格。”
有棲川映理瞥他:“那你來當。”帶著人繼續往前走。
糸師冴後麵還有一句,但瞧著她比他清楚,便收了回去。
那句是:“追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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