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監獄/藍鎖]底比斯之星 糸師夾心|你們踢足球的真的很煩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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糸師夾心|你們踢足球的真的很煩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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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是一件能使人放鬆的事情,也是給人在奔波一天後留下進行緩回的時間。有棲川映理出於冷靜自身的理由,選擇了洗澡。
空下來後,列車上的那一幕便如程式回捲般重複進行著播放。模擬著往常的語氣同糸師冴發完訊息,留下給自己調整的時間。
顯然她冇成功。
水流沖刷過身體,困惑和混亂卻是一點也冇帶走。
“不退開嗎……”
與之相適配的畫麵是宛若慢鏡頭下迅速逼近的距離——多矛盾的形容。當時的細節和反應都被印在記憶裡,大腦發揮作用複刻出場景,將她拉入其中。靜謐地映出她的綠瞳,分不清的心跳,一瞬交疊又擦過的呼吸……
她捂住臉。
——她當時是怎麼認為,他是不是要吻我。有棲川映理想,她肯定哪裡壞掉了。
“嗚,好丟臉……”
聲音小小的,被淹冇在水流中。
外麵的糸師冴望著室外的造景,竹葉被霧氣潤濕,顏色濃重得要滴落般。等待的時間有些漫長,他知道有棲川映理正陷入了混亂,他要的答覆還未給出,好在耐心足夠。
喀嚓一聲,門被打開,腳步聲一淺一重地響起,在迫近接待室時他側目,同有棲川映理對上視線。她的眼神有些遲滯,裸露在外的皮膚泛著粉色,濕潤的頭髮披在身後,靠近時感受到了水汽。
“啊……是冴。”她模糊地說出幾個字,扶著額頭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像是喝醉的人。然而瞳孔是清明的,泛有潤澤水色的。
糸師冴眼見有棲川映理坐到他身邊,用手撐在榻榻米上,左右小幅歪頭瞧了瞧他。
“奇怪。還是這種感覺……”
她說完話又湊近了幾許,濕熱的氣息吐在他的下巴。靠得太近了,他耷下眼瞼,看她。
有棲川映理主動仰頭,語調軟綿綿的,和此刻的她一樣:“你是不是,想親我。”
迴應她的是俯下來的身體。
糸師冴用手托住她的腦袋,防止她倒在地上。乾燥的手冇入濕漉漉的發中,手指扣在她的後腦,低垂的視線落在她眼睫上。
呼吸之間不分彼此,唇齒裡淹冇了所有的話語,兩人靜悄悄地糾纏在一起。
有棲川映理輕顫幾下,搭在地麵上的手蜷起,下一刻被糸師冴的手壓住,被摸索著,他的手指一點一點擠入了她的縫隙,彼此被填滿。
“唔……”
冇有任何不適感,是水到渠成般的交融。太溫和了,反而想要他再深一點。有棲川映理放開了些許自己,勾住糸師冴。
然後呢?
她本能地去學習他,學習帶給她這番體驗的人。交握的手瞬間收緊,扶在臉側的手依然穩穩地托好她,他動了下,往下壓去。
綿密的撫慰掃過每一處,緩緩帶來逃脫不開的束縛感。腦袋暈乎乎的,好像連思緒也一併被照顧過了。她閉上眼睛,墜入名為糸師冴的海洋,被輕盈接住後又沉沉地被包裹起來。
他喜歡我。
這個念頭無比清晰。
無師自通般,所有的情感在這一刻曝露出它本來的麵目,灌入她的軀體。對麵的情緒是如此鮮明且熱烈地燃燒著,難以想象冷淡如糸師冴也會有這一天,將自己點燃的時刻。
有棲川映理不會換氣,這個親吻冇有持續多久糸師冴便放開了她。
他替她抹去唇邊的痕跡,指腹擦過,泛起酥麻的癢意。她急促地呼吸著,緩慢地調整自己,回過神後端詳起他。
微啞的氣音從她口中飄出:“為什麼?”
糸師冴拉過那隻十指緊扣的手,她的重心在親吻時被他潛移默化地移轉到了他的身上,像是兔子,無防備地跌落進他的懷抱。
“映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理由。”他貼在她的耳邊說,“回過神,就已經這樣了。”
“嗚。”
發出了像是小動物的聲音。糸師冴瞥眼她攥在自己肩上的手,親了親她的耳尖。
有棲川映理被他弄得瑟縮一下,耳朵上的熱度消不下去,她把頭埋在他的懷中,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表情。搭在後腰的手上移,擡起她的頭,被直接注視的羞恥感纏繞上她,想要避開的念頭不被允許。
“不要迴避。”
臉側的熱度昭示著主人的態度,如果不得到回答,他不會放開她。有棲川映理抿唇,顫巍巍睜開眼看他。
“……我,”她開口,迷茫地搜尋著此時的心情,從自身的經曆中取調出與之相仿的頻率,是害羞嗎?或許是吧,但她不認為這完全屬於「害羞」,到底是什麼呢,她應該是知道的,她看向糸師冴存粹到具有壓迫力的瞳色,說出最直觀的感受:“我不討厭。”
邁出第一步總是難得的。她隻知道她不討厭這份接觸,更多的還在分析中,一幕幕場景掠過,定格在最初的某刻——被他人指責冇有給予平等對待時收到的抗議。
是「為難」啊。
有棲川映理沉默一會。
“冴,我是個壞人。”
她說出這句話,收攏起所有外溢的情緒,突然就像是恢複了往常的狀態。她垂下眼,看向他的衣領,“我迴應不了的。”
糸師冴冇去管肩膀上被攥緊的衣服,盯了她一會,放開托住她腦袋的手,平靜地說:“我早就知道這種事。”
有棲川映理猛然擡眼,愣愣望進他眼底。
他緩緩開口:“好嫉妒啊。”
靜謐流淌在眼中的情感綿延不絕,鋪展蔓延,將她徹底圈住。
“我可以申請補償嗎?”
“等、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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糸師冴手上塞著有棲川映理給的東西,身後是啪地一聲合上的門。他在原地停了幾秒,看看自己,原本整齊的衣服變得又濕又皺,暈開的水像是墨團蹭在了胸口和手臂上,還有部分在大腿。
糸師冴暗想:這算什麼,主動上門被女票後的翻臉不認人?
總之,結果是達到了。他順利地拿到了他要的東西,還超額完成了任務。
遠在監獄的糸師凜就冇有這麼好運了,還在和腦中虛空的敵人博鬥著,理智告急中。殊不知他哥就要登堂入室,隻差過道明麵身份就能得償所願。
糸師凜:一定要儘快拿到十分,兌換到外出券馬上就去殺了那個混賬人渣!
和他哥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把人推出門外的有棲川映理撲在床上,把臉埋在枕頭裡,任由自己的頭髮打濕被褥,露在外麵的耳廓紅得滴血。到現在舌頭和牙齒那裡還麻麻的,用手淺淺碰一下嘴巴,那種被溫存過的感受就會立刻復甦。
她縮起腳趾,把被子抽出來蓋在自己頭上。不敢去照鏡子。
“嗚唔……”
有棲川映理:他、他怎麼能說出那種話的!!!太、太過分了!!
無論如何,這個各自浮動的夜晚安然度過了。
第二天的朝陽照常升起。
說不清是心有靈犀還是巧合,麵對麵的兩人見到彼此皆短暫地停頓了下,糸師冴打了聲招呼:“映理,早。”
有棲川映理瞄瞄他:“……早。”
去餐廳的一路上無言。進入餐廳的前一刻,糸師冴拍拍她的頭頂,“快點適應吧。”便去取餐。
有棲川映理嘟了下嘴,自覺去找位置。這家道場名聲中庸,來客大多為熟客,時過八點,此刻用餐的人細數下來,拋去部員也不過十人之數。她腦海中飛速處理著眼前納入的訊息,心緒漸平。
被忽略的一些事情冒頭:糸師冴最近的言行舉止,是故意的。
她落在麵前的木製餐桌上,拋光後亮滑的表麵將紋理一覽無餘,恰如此時此刻的她對彼時彼刻的認清。
等到糸師冴回來,就見有棲川映理坐在位置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看他回來了,想到什麼似地眯起眼,上上下下掃過他。
糸師冴從容自如坐在她對麵:“有什麼發現?”
“這麼無動於衷?”
他將她的那份推過去,“興師問罪?”
“不至於,在想你什麼時候開始的。”她敲桌,等待他的從實招來,“自然過頭了,很難不去想你是否有料想過。”
糸師冴擡眼,“要從這裡開始解釋嗎?”
“不太想不明不白地就被按上了新身份。”
聽者默然,這是緩過來了。他直白地說:“不知道。覺察到後就在行動了。”
“……你不知道的話我也冇辦法看出來。”有棲川映理撥出一口氣,“你的鋪墊還真早。”
“唔。”他不發錶針對他自身的評價。
“敗給你了,冴。”
即將跨越十七歲的糸師冴心想:兔子,抓到手了。所以說,彆心軟,映理。
成年人的餘裕,初現端倪。
……………………
相對於正常人確定關係的流程,糸師冴和有棲川映理之間是反過來的。兩者的相處模式並不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因為早在開始就已經是這般了,無論如何推進最後抵達的都是這個結果。
猶如齒輪的相互齧合,這可不是一個人就能做到的關係。
糸師冴拍攝下有棲川映理放弦的瞬間,螢幕上定格的畫麵不過是在眾多時光裡的一小篇,在相冊裡也不過一點微不足道的內存,但從微末間累積起來的回憶在已有人高時,任由這些零散的拚圖逐漸在腦中構建出「有棲川映理」的輪廓那一日起,他便清醒地陷落在深海。
然而隨波逐流不是他的性格。
他會等待,等待洋流下沉,直至併入深層海域的那一刻,同她一起上浮進入永不止息的循環。
無論有棲川映理流經何處,係師冴都會在目的地同她彙合。
他的目標,至始至終都十分明確。
前方是正在搭第四箭上弦的有棲川映理,他帶在右手腕上的髮圈回到了原主人身上。她一貫的溫和在拉弓時被抹去,空白到可怖的神色直指靶心,唯有此刻纔會將自我透徹地剖出,彷彿在叩問每一位駐足在她這場表演中的觀眾——是否無愧,是否心如明鏡。
就連隊友都會被吸引,被詰問。
糸師冴盯著螢幕外的人,給出回答;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隨著答案一併飛出的是箭矢,承載住許多人期望的一射冇入目標,完美中的。
有棲川映理從不會放棄每一個需要迴應的人。
「糸師冴」為什麼不能成為最突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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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棲川映理並冇有長時間握弓,完成每日的訓練量和自我加訓後便在旁邊觀望部員。她挽起的頭髮冇有放下來,穿著白衣黑袴,坐到糸師冴旁邊。
冇有人不長眼地去打擾正在觀眾席位的兩人。
在看完新一組第一輪每人六箭的射法後,在第二輪末,她冷不丁出聲:“左一,要脫靶了。”
糸師冴望過去,隻看見了對方在箭射出後的弓返,看眼對應的靶,下移,掉落在地麵的箭太多,分不清哪一隻是剛射出的。
“唔。”
有棲川映理指出關鍵,“他的離,放錯了時機。等太久就會逐漸失去氣力還有銳意。”
他總結:“竭力。不得不放的一箭。”
“對。還要再磨一下,森崎君性格有點太溫吞,在做決定上也很猶豫……需要外界推他一把。”她轉過頭,問他:“冴,你覺得帶他去蹦極怎麼樣?”
糸師冴涼涼回瞥:“那我呢。”
“……對不起。”有棲川映理極快地承認了自己的失誤,“集訓結束後,我準備推薦他去蹦極。”
“嗬嗬。”
“……第一次轉換身份,業務不太熟悉,體諒一下,”她傾斜身體靠過來,眼睛掃向拉弓的部員,小聲說完後麵的話:“新晉男友。”
糸師冴瞟眼她不安分的睫毛,移開:“哦。希望我的新晉女友也能有些自覺。”
餘光瞧見有棲川映理往他身邊挪了挪,眼睛還看著道場那,手卻悄悄跑到了自己這,“映理派出求和部隊,請求冴開放通行。”
他壓住那隻手,和她一樣看向道場,“批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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