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娛]業餘教父（修訂版） 第70章 黑洞般的集郵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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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般的集郵癖
找金牌填詞人鄭國江填詞一首要3000港幣，張國容發現自己的所有存款勉強隻能夠負擔一半，不得已，恐怕隻能厚著臉皮去殺價。想著事情，一個電話打來，《九龍城寨》製片組決定不用等電影上映，在晚上殺青宴前即把片酬尾款結清，讓他提前去領錢。
一看時間，居然已經到下午3點，便連忙匆匆收拾一番出門了。
他在《九龍城寨》的片酬隻有2000港幣，被經紀人譚國吉抽去很大一塊後，雖入袋的不多，但再問契兄弟湊一點，差不多夠了。
像他這樣的小藝人，經紀人即是老闆，收入大半歸經紀人所有，工作也全憑對方分配。同是譚國吉手下，走同樣路線，卻有他及陳柏強、鐘保羅三人，導演都說他在電影上能發展更好，但譚國吉顯然更偏向陳柏強，陳柏強演第一男主角，他就演第三男主角，跟譚國吉拍了兩部戲《喝彩》和《失業生》，皆不愉快。《失業生》時，導演原本安排給陳柏強了一場果戲，但陳柏強以華人拍這種鏡頭冇有美感為由而拒演，於是這場果戲就由他代演了。更糟糕的是，8月底時，他剛拍完《九龍城寨》的戲份，《失業生》上映，評論人口碑和票房皆極為令人失望。若是如此也就算了，誰讓他不紅。可他這個樣子，竟也被經紀人剋扣工資，他的血汗錢全被對方拿去賭博、買車買房。
“leslie，知道為什麼要你親自過結餘款嗎？畢竟你是有經紀人的，程式上，我們不必直接和你接觸。但蘭恩先生吩咐，一定要讓你親手拿到薪水，因為你的經紀人是個貪婪的人。”托尼和他在賓館遇上後，特意把他領到樓上的製片辦公室，邊走邊道：“聽說你即將約滿？”
張國容不太明白：“我的經紀約的確快滿了，但老闆和我提過續約，暫時還不用擔心失業。與麗的電視台的合約則要在明年纔到期。”
麗的電視台的合約不但包括電視劇片約，還包括他的唱片約，畢竟他是麗的歌手選秀比賽出道的。
托尼點點頭：“那麼說，也就是快了？你該知道caa那件事吧？”
張國容苦笑：“我經紀人剛給我接了一部邵氏的電影《檸檬可樂》，還有部劇集《甜甜廿四味》，我怎好去提它。”雖然有接到工作是好事，他心裡卻並非樂意的，這兩部戲不但又是青春偶像劇，還檔期相撞，經紀人為了多接多賺，逼迫他瞞著邵氏去軋戲。
托尼看了眼他：“我簽的也是這個經紀公司，要不是我的經紀人知道點內情，我恐怕也不會和你說這些了
雖然對香港這邊來說，那個經紀公司除了抽成比你的經紀人老闆少，似乎毫無優點。但你是我親自挑的演員，我自然希望你能有更好的發展。有些情況我想還是有必要和你說一下，關於蘭恩。”
“導演？”
“你隻知道他是《九龍城寨》導演和投資人，卻不知道他是哥倫比亞唱片董事局成員。”
張國容驚訝，托尼推開門，辦公室裡有位哥倫比亞的陳女士已等候多時，托尼把空間讓給他們。
陳女士話不多，也是新雇員，她隻告訴了他一件事：香港分部受日本那邊公司改組影響，需要充實簽約歌手，公司即將招兵買馬，希望他約滿後簽約哥倫比亞，他們會全力捧他。
“
霍少，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徐景江，他師從中國畫大師，你上次不是說霍老想要投資收藏現代名家的書畫作品嗎？他有國內門路。我想他可以成長成一個不錯的職業買手。至於海外藝術品迴流，或許你該問問他，是否能在國內找個鑒定專家幫你了。”
殺青宴上，克拉克正和客人霍大少談笑風生，眼睛瞥見邵維名兄弟正在角落唉聲歎氣。注意到今夜他們一直強顏歡笑，克拉克和霍大少說完話，便過去。一問才知，邵大亨這兩天有了個新想法：既然無線最擅長捧人，可以在明年擴大經營範圍，簽約歌手新星。
無線是方怡華的分管地盤，無線涉足歌壇必然會有一番亮眼成績，這番動作讓剛分管邵氏電影製片的邵維名非常有危機感。
邵大亨的這個想法落實後，的確收穫頗豐：一是明年無線創辦的新秀歌唱大賽；二是配套的華星唱片。歌唱大賽選拔、出來的歌手最後都會簽約華星，明年第一屆的冠軍即是梅顏芳，而港台流行樂壇的半壁江山都由華星培養而出。
克拉克對此早就心知肚明，自從發現梅顏芳、張雪友，他就一直盯著無線的動作，隻是冇料到時間居然剛好卡在現在，他笑問：“那麼，你覺得，下麵無線會怎麼做？”
邵維名搖搖頭：“還能怎麼做？我估計無線會模仿麗的的歌唱比賽，也搞個新秀歌手選拔比賽。我
”他歎了口氣。
“你是不是即想阻止這個比賽被舉辦，又覺得不能那麼做也做不到？感覺很矛盾？”克拉克對邵維名說：“這有什麼可煩，既然目前還冇有人拿出歌唱比賽的提案，那麼就由你提出好了，你既然阻止不了他們的動作，不如搶先一步去做這件事。”
邵家兄弟被他的反向思路驚了一下，但又覺得似乎太匪夷所思。邵維中不停搖頭：“無線內部非常複雜，我們兄弟在無線無權無人
”
“不，冇那麼複雜，毫無疑問，邵老先生肯定更願意看到你們兄弟做出成績。”克拉克道：“美國電視台實行製播分離，電視劇集和節目大多由大製片廠製作，剩下則被各色小型影視傳媒公司分去，自製節目和劇集的極少，即使有，也不過是因為製片公司和電視台同屬同個傳媒集團。按美國那套模式，你們也可以那麼做，如果嫌邵氏製度僵硬不太靈活，可以旗下另外成立一個專業娛樂節目製作公司。不要把唱歌比賽看做是個比賽，而要把它看做是檔可以一季一季反複製作的真人秀。”
“真人秀？”邵家兄弟久居海外，自然對真人秀略有瞭解，但卻還是聽不懂克拉克的說法。
真人秀是種年輕的電視節目形態，雖然21世紀纔在各國大行其道，但其雛形其實在50年代的美國就已出現，但卻一直不太成熟，形式也很單一，直到目前為止，真人秀一般是隻對素人的生活進行跟蹤拍攝，以製作係列紀錄片的方式將其整合成一檔節目。
克拉克解釋：“是的，真人秀，隻是主題不是素人如何生活，而是素人們舉行唱歌比賽。”
其實無線82年開始的新秀歌唱大賽和後世的選秀真人秀已經非常接近，除了名字太實誠、形式簡單、冇有比慘環節、導師相爭和統一包裝外，大致差不多，比完賽冠軍一夜成名，立刻出唱片就變當紅炸子雞，而且在這個“觀眾很好騙”的80、90年代，歌手也不會因為選秀出身而掉逼格。
克拉克眯著眼問：“
你們，要不要和我合作？麗的已經搞了很多年，但不成氣候，但我可以把節目轉播權賣到亞太地區。這樣，你們獨立成立個專業節目製作公司也理由充足了。”方怡華不樂意也冇用，紹家兩兄弟可以拿克拉克當擋箭牌。
這是個角度很
新穎的奪、權方式。
接觸了那麼就，邵家兄弟自然已知道克拉克和哥倫比亞唱片唱片的關係，他不但是其第一大自然人股東，他還擁有分管亞太市場的日本分公司50股權，而亞太地區各地的哥倫比亞唱片分部，其實都是日本分公司的子公司，像2年多前成立的香港分公司就是日本分公司的子公司，他想那麼做，完全做得到。
邵維中低吟：“電視劇這塊無線目前不可能會放手，但邵氏做個新領域的電視節目卻不成問題。”
最後初步達成協議，克拉克提供節目版權授權，免費一年，但他要一年冠名權，成功繼續，不成功拉倒，節目本港收益邵氏50，他15，無線35，轉播權邵氏60，他40。但如果和克拉克合作，那些選
的新人就得簽他的唱片公司，不過克拉克答應隻要部分歌手的唱片約，前提是由他優先挑選，歌手經紀約歸邵氏，這樣一來，邵氏也很賺，因為他們怎樣都有抽成，還可以去讓那些捧紅的歌手拍電影。
邵家兄弟對此非常滿意，在他們看來，節目收益無非廣告這塊，克拉克這麼一搞，等於無線隻能拿到平時35的廣告費，他們是不信這擋節目的廣告費可以比平時多出太多的，畢竟無線往常最紅的劇集收視率高達7、80，已經接近上限。也就是說，怎麼都冇便宜留給方怡華了，簡直是讓她賠了夫人又折兵。
而且，克拉克和邵家兄弟都知道，邵大亨絕對會答應。
殺青宴結束，克拉克就通知美國那邊去註冊版權了，策劃已經事先準備好，歌唱類真人秀克拉克腦子裡多得是眼花繚亂的套路，信手拈來。果然不出他所料，第二日就得到了邵大亨的點頭，這塊交由他會交給邵維中負責，接下來邵氏會和克拉克在美國新買的電影公司做好聯動，由美國那邊先行動手製作美國版，節目製作完畢後，將會去拿到明年5月的廣播電視廣告交易會(upfronts)上，香港這邊不管美國結果如何，5月開始邊製邊播，比賽將曆時2個月。
克拉克完全不愁節目效果，其實冠軍都已經內定，就是梅顏芳，人都簽下來，還有那支被他蝴蝶出來的搖滾樂隊和張雪友，他早就算好要給哥倫比亞唱片簽新人，而後世那些歌唱真人秀的作用除了賺錢，作用不就是捧新人和回春過氣歌手麼。之前哥倫比亞唱片香港分部隨著索尼抽身，也被其肢解了一番，自從獨立成立了個索尼唱片後，原香港哥倫比亞唱片的一姐
當下比鄧麗君還要重量級的歌後徐曉鳳也被挖走了，除了徐曉楓，香港分部也冇什麼拿得出手的歌星了，男歌手裡，最紅的是所謂的“紅唇王子”的蔡風華，而蔡風華隻是二線，年青一代裡比譚永麟遜色不少，此人口無遮攔，品性極差，經哥倫比亞唱片的歌唱比賽出道，也為電台dj，都為年輕歌手，不知為何蔡尤愛針對張國容，哪怕現在張冇什麼知名度，不過此人也已被索尼帶走，克拉克巴不得，省了筆解約費。
待一切談妥，時間到了9月15日，克拉克提前殺青的節約出的時間還是賠了出去。
“鄒先生？”
“咦？真巧，冇想到我們坐了同一航班。”
在回洛杉磯的飛機上，克拉克和鄒文淮在頭等艙不期而遇。
克拉克好奇：“我的電影已經拍完了，回去做後期。鄒先生這是去美國出差嗎？”
鄒文淮笑答：“算被你說對，不過這趟差的時間可夠真久的。嘉和與福克斯的合作事關重大，我需在美國待三年，今年不過是第一年，先前克裡斯汀娜宴會我也是恰好臨時回港。”想起克拉克在宴會上和他說的美國市場行情，他臉色泛起了一絲愁色。
克拉克這才知道鄒文淮上半年也一直在洛杉磯，邵維名的聚會上冇遇到他不奇怪，比較邵大亨視他為死敵，但上次福克斯新主馬文戴維斯的歡迎派對上冇見到他卻很值得玩味。
想到這裡，克拉克說：“福克斯的新老闆是個徹頭徹尾的外行，有些事，恐怕會越來越不順利。”
鄒文淮也氣福克斯怠慢他，麵子上抹不開：“他是不懂的！他一來福克斯管理層就大換血，嘉和的合作牽扯到了他們的新舊爭權，我可以不計較他之前擺譜。但事情已經過去，我們投資的《炮彈飛車》今夏票房非常好，現在他們應該認識到嘉和對他們的價值！”
克拉克失笑：“主要問題恐怕不在戴維斯先生身上。福克斯在電影上能賺多少他不在乎，因為他最不缺的就是資金，他是奔著名氣、社交而來的。”
但嘉和在美國無權無勢無影響力，隻是個拍亞文化電影的外國公司，對戴維斯打響名氣、結交公眾名流人物、鋪關係網都冇什麼用處。
克拉克挑眉，半真半假道：“戴維斯來後，福克斯的經營重心便徹底轉移到了房地產上，下麵不會有更好的電影項目了，隻能靠發行星戰電影來支撐盈利。雖然就投資回報比來看，我認為《炮彈飛車》差強人意，但它在福克斯卻算罕見的好項目了，《炮彈飛車》的票房成績拍續集問題不大。所以，那些新高層對你持如此態度，也就不奇怪了。你去再研究一下《炮彈飛車》的合同細節，看是否留有後門。”
再嚴密的合同也會有空子鑽，連星戰這種大片，福克斯都能揪合同細節找盧卡斯的茬。
“你推測他們現在想擠開我吃獨食？”鄒文淮大驚。
克拉克搖頭：“我可冇那麼說。大老闆固然不在乎這點錢，可電影收益關乎到製片廠的高層利益，那麼在製片業務受忽視的情況下，利益隻能從其它方麵掠奪了。福克斯是個大公司，虧空的地方太多，就算戴維斯不在意公司的製片業務，但卻無法規避商人的掠奪天性，想必他會樂見其成。保險起見，你不能完全跟著他們的步調走。利益麵前，盟友立刻可以成為食物。”
鄒文淮懷疑克拉克那麼唱衰他和福克斯彆有用心，可他完全找不到克拉克的動機。
克拉克解釋：“我也是有感而發，盧卡斯影業和福克斯被逼走的前前主事人拉德的關係很好
現在和福克斯隻是因星戰電影不得不被捆綁在一起，說是合作方，當不如說是利潤的競爭者。”
為爭星戰的電視劇拍攝權，前段時間福克斯就差冇咒盧卡斯去死了。裂痕從拉德離開時便已產生，要不然，《奪寶奇兵》係列哪會輪到和派拉蒙合作。
鄒文淮心情失落，但無可奈何。他也冇辦法，隻好希望一切是克拉克的陰謀論，潛意識裡卻信了六成。但他也不是傻的，6000萬美金共計6部電影，不會全找一家合作，見福克斯不靈，他可以轉向華納，但他和華納做的《殺手壕》之前卻是大虧特虧了的
克拉克是忽悠他的，福克斯根本冇有獨吞《炮彈飛車》的打算，見離間計起效，便不再談及電影。
經過十幾小時的飛行，飛機落地，克拉克還來不及回趟自己新買的電影公司參觀一番，就被接機的鮑姆氣呼呼地拖到了caa：“你在香港簽的那些人是怎麼回事？”
克拉克掏掏耳朵：“你看著辦吧。”
“無論你怎麼無所謂，我們也得在香港成立分部，你知道嗎？！”
“從這裡抽一個人遙控香港事務，再在本土雇個年輕的香港經紀人，負責具體實施，那不就行了？兩個就夠了。”克拉克煩死了，結束話題，問：“有幾個樂意簽了？”
鮑姆冇好氣把剛考出經紀人執照的托馬斯推到他跟前：“以後由他負責，他向你負責，我不管了。”
托馬斯剛升級成經紀人不久就被“重用”，積極性非常高，他捧著筆記本，和他細細說來。
克拉克一聽，很詫異，和他想得不太一樣：
張國容打算簽，但要再等三兩個月與原經紀人約滿；
喬很想簽，然而他已經有經紀人了；
鐘楚虹本就是邵氏的人，也不可能去挖她，忽略；
周星星很精，先和李修閒簽了3部片約，再把經紀約簽在了caa；
梁佳輝選擇在出版公司工作，但克拉克出賣良心，發配他去大陸待一年，任務是說服錢中書楊洚夫婦裡的一個去翻譯英文版《西遊記》，順道貼身采訪李黑，編本李黑的傳記；
梁朝瑋被無線拿下了，並立刻受到力捧，在剛投拍的劇集《英雄出少年》裡演方世玉；
吳鎮羽、黃秋聲免試進入無線訓練班了；
劉清雲年齡未到，滾回去唸書了，畢業考無線；
任達樺簽了，反正也冇人要他，一年裡拍不了什麼東西，還不如碰碰運氣；
徐景江被無線給挖走了，不科學！下麵估計要坐冷板凳，不過他另有收入途徑，也無所謂；
單立汶和他所在樂隊的唱片約和經紀約都在香港的唱片公司那裡，自然冇他什麼事；
李斯斯很乾脆地簽了，但希望能去專業院校進修一下，最好不要花太多錢；
袁碧琦她媽媽逼她簽了合約，於是這個問題少女現在離家出走，去了她男友姐姐杜莉莎家躲起來。
托馬斯頭痛道：“她要告她媽媽強迫她簽約。”纔剛簽下，就想搞事情！
“既然是強迫的，那麼合約就是無效的。”克拉克無所謂：“但你還是得維護一下她的利益，幫她告她媽媽！不然怎麼體現這是個很好的經紀人公司？”
說來杜莎莉剛簽了香港哥倫比亞唱片，克拉克打算讓她去那個歌唱比賽當一下助陣導師。
也就是說，就簽了張國容、周星星、任達樺、李斯斯和不做算的袁碧琦。
不理托馬斯，克拉克抽身閃人，電影拍完了，在這塊地圖上，集郵癖也得到了充分滿足，以後他們怎麼樣管他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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