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奇怪的丈夫 第 35 章
你看著艾斯幫你搬進房間的一箱財報,一時間百感交集。按理說,從一分錢都沒有的窮光蛋變成不愁吃穿的普通人是值得高興的事。可想到這箱財寶是怎麼來的,你就想把它蓋上,推到床底藏起來,連帶那份想起來,你就想入海暢遊的羞恥感一並藏起來。
除了這個寶箱,你還從哈爾塔那裡收到了巴掌大的,祖母綠顏色的寶石。想到哈爾塔笑得直不起腰,將寶石放到你手中的畫麵,你也想將其一並藏到床底下。
不是沒想過把寶箱和寶石都還給白鬍子和哈爾塔,但看出你在想什麼的兩人,說出了“不收就扔進海裡”的話,且你知道他們真的做得出這種事後,你隻能收下了。
還有一件不得不說的事,就是表演結束後,平日都叫你“艾斯的朋友”的船員,現在改口叫你“拇指姑娘”。你知道他們沒有惡意,但原諒你暫時不想聽到任何和拇指有關的事,你怕自己會成為這片海上第一個因尷尬和過高的羞恥感而了結自己的個例。
或許想到你會因此不願出門,薩奇讓和你住一個房間的護士給你送了晚餐。護士給你送晚餐時,還給了你一個k,且超不經意地提起這是薩奇拜托的。
“至於道謝的話,你去洗碗時再自己和薩奇說吧。”
完成任務的護士離開房間前,還給你了一個“我看好你們”的笑容。也許是一天內經曆的事太多,你竟沒有反駁和吐槽的**,隻想趁早解決掉薩奇托人送來的晚餐。
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下肚那刻,胃部的暖意讓你心情緩和了不少。還能吃得下飯,說明這件事沒有你想象中這麼糟糕。
即使如此,入夢時腦海浮現出了白天的笑聲和畫麵,躺下時還有睡意的你猛地坐起,環顧了四週一圈。確認了所處的環境是你和護士住的房間後,你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擦去額間的冷汗。
也是這樣,無法再次入睡的你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在隱約能聽到二層甲板船員打牌的笑聲的夜晚中散步。說是散步也不合適,更多是在房間附近的走廊來回踱步,以此清空擾亂思緒的雜念。直到餘光掃到一旁薩奇和馬爾科才能靠住的木製圍欄,你停下了來回踱步的動作。
你發誓,你沒有想自我了結的想法,單純是對過高的圍欄起了興趣。至於怎麼個起興趣法,和白天你因過於尷尬想跳海了結自己的想法有關。當然,冷靜下來的你已經沒有這個想法,隻是單純的好奇,你是否能憑借自己的能力攀上這個圍欄罷了。
一旦起了這個念頭,一時半會兒你是無法打消的了。與其讓白天的事一直在你腦海裡回放,不如做點彆的轉移注意力。然從安全的角度來考慮,你不應該用自己的安全來轉移注意力。可事實上,成功轉移你注意力的,確實是眼前的圍欄。
要試試嗎?
你還沒敲定主意,就環顧起四周確認現在的環境了。顯然,你的身體已經替你做出決定了。
確認周圍除了二層甲板有人在打牌後,你走到圍欄邊,伸出手去夠圍欄的上方。大抵是圍欄是照顧像馬爾科那種身高的人做的,僅是伸手還夠不著最上方。於是,你踮起腳才夠到最上方的位置。接下來,就是手腳並用地往上爬了。
結果你還沒開始發力,就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甚至沒給你思考的機會,來人伸手攬住你的腰,連忙後退幾步,拉開你和圍欄的距離。伴隨著鬆口氣的歎息聲響起的,是以藏平日裡用來嗬斥鬨過頭的船員的聲音。
“你瘋了嗎?你知道要是你跳下去會遇到什麼嗎?!”
這一切發生的過於突然,以至於你被以藏訓斥完,才明白以藏誤會了什麼。也不對,是你剛才的行為在以藏看來,就和越過圍欄自殺沒兩樣。意識到這點,你不禁為自己即將在同一天鬨出兩個笑話而歎息出聲。
不料在剛攔下你的以藏看來,你的這聲歎息,是被迫中斷自殺的遺憾。
“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但船上的兄弟都很喜歡你,你沒有必要放棄自己。”
與以藏克製住怒意逐漸柔和下來的男聲相反的,是放在你腰間,又加重幾分力度的手。眼見誤會就像雪山上滾下來的石子一樣越滾越大,你斟酌了一下要說的字句和語氣,目光落在腳尖前的木板。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隻是想試一下,我能否靠自己的力氣坐到上麵去,看看坐在上麵是什麼風景。”
大抵是這個理由過於奇怪,以藏沉默了半晌,用不確定的語氣再次詢問你。
“不是想自殺?”
你點頭,落在地板上的視線往上,停在高懸在你上方缺了一半的月亮上,吐出讓你,或者以藏更為尷尬卻現實的解釋。
“不是。就算是,你也看到了,我爬不上去。”
一時間,你和以藏站的角落裡隻有真相被剖析後的尷尬,以及完全不知一層甲板發生了什麼,因打贏牌局響起的“我是贏家”的叫聲。緊接著,是終於理清現狀的以藏沒忍住的笑聲。
緊貼後背的距離讓你零距離感受到了以藏因笑而振動的腹部。從振動的頻率來判斷,以藏憋笑憋得很辛苦。而接受同一天鬨出兩個笑話的你,已經不會再為此而尷尬和羞愧了。
“以藏先生,我知道你很想笑。你可以先放開我,再繼續笑也沒關係的。”
話語剛落,環在你腰間的手鬆開了,緊跟著是以藏不再收著的笑聲。在以藏不收著笑的時間裡,你轉過身,向以藏投去無奈的目光。
隻見在月光渲染下,笑得上半身直打顫的以藏,他的美也沒因誇張的動作而削減半分。你想,這大概就是長得好看的特權吧。而察覺到你微妙的目光的以藏,勉強克製住嘴邊的笑意,向你回以真摯的歉意。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因為這是我在這艘船上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所以纔有所冒犯,希望你彆放在心上。”
你知道以藏是出於本心的在道歉,而十分清楚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的原因出在字句自己身上的你,自然沒有理由怪罪以藏。且就剛才的畫麵來看,隨便一個人都會懷疑你的真實意圖。
“不會的,這是我的問題。我應該更小心點,避免誤會的發生才對。”
聞言的以藏臉上浮現出不讚同的表情:“你的意思是還有下次?”
以藏的話讓你又過了一遍剛說過的話。確實,是聽了會懷疑還有下次的話。以防以藏再為這類的事心驚膽戰,你果斷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很抱歉,不會再有下次了。”
沒想到你會為之道歉的以藏眉頭微皺,欲言又止了幾次,才發出無奈的歎息。
“不、也不是讓你道歉算了,我算知道你和艾斯和哈爾塔為什麼聊得來了。”
算聊得來嗎?回想起白天你和兩人的互動,你覺得自己隻是單方麵成為艾斯和哈爾塔作弄的物件了。
不等你為自己和兩人的關係做辯解,三步之外距離的以藏走到你身旁,在你錯愕的表情中,露出作弄人時會有的笑。
“與其擔心你還有下次,不如趁早實現你的心願。”
嗯?心願?你的大腦裡問號化為具現狀後,不久前才從你腰間撤離的手,再一次環上你的腰。隻是這一次,環住你腰的以藏打過招呼了。
“失禮了。”
你還在琢磨以藏的“失禮”時哪個意思時,突然騰空的失重感及開闊的視野,以及縈繞在鼻翼間清幽的香氣,足以說明剛才發生了什麼。而主導這一切的,正是用手環住你的腰側,眼底滿是因你錯愕的神情染上笑意的以藏。
“不是好奇站在上麵是什麼感覺嗎?現在可以切身體會了。”
“作為交換,今後你可不能再做類似剛才的事了,拇指女士。”
伴隨著以藏摻雜著調侃意味的笑語,剛才被誤會時沒感到尷尬的你,因以藏的“拇指女士”席捲而來。你頂著因以藏的調侃而升溫的臉,在以藏的注視下壓抑住聲音,向以藏表達你的訴求。
“就、就不能不提那個表演嗎?”
殊不知在以藏的視角裡,向來在人前穩重溫柔的你,滿臉通紅的樣子很是賞心悅目。理應點到即止的玩笑,也在你含羞的表情中繼續。
“為什麼不能?我挺喜歡的。”
平日裡溫和心細的以藏一改以往的態度,導致你一時不知該以何種態度應對以藏的調侃。或許是凝視著你含笑的雙眸過於好看,你組織好的語言,都在以藏的帶有作弄意味的笑聲中化為無可奈何的歎息。
現在看來,你對以藏的認知還是過於片麵了。
好在你們待在圍欄上的時間不長,也沒有第三個人發現剛才的事,這讓你不禁鬆了口氣。
至於剛才散步遇到的以藏,則是堅持送你到門口才準備離去。拋開剛才的小插曲,你對以藏的感激還是大於被調侃的尷尬的。想到這,你朝準備離開的以藏低聲道謝。
“剛才的事謝謝你,以藏。”
應聲止步的以藏眼裡是對你道謝的不解,以及不解後讓你看不透的深邃。
“謝我什麼?”
這是個好問題,值得你稍加思索。
“嗯、很多方麵吧?畢竟從上船到現在,你在很多方麵都很照顧我,所以——”
打斷你繼續往下說的,是占據你視野的以藏。
“你要怎麼謝我?照你的說法,口頭上的‘謝謝’可不夠。”
以藏的問題讓你暫時忘記了兩人過近的距離。不如說,紅發海賊團的人問了不少類似的問題,但那個時候的你什麼都沒有。現在的話,你可是有一箱財寶的。
“那、那箱財寶怎麼樣?”
從以藏無奈的神情可以得知,你的回答並沒有讓他滿意。但沒關係,你還有看上去很貴的寶石。
“加上哈爾塔給的寶石怎麼樣?”
雖然你不會判斷財寶和寶石的價值,但數量已經足夠買不少東西了,而被你一番話攪黃興致的以藏扶額歎息。
“你可真是哈爾塔知道會生氣的。”
以藏的話讓你想起了哈爾塔兩次送你寶石都說的“好好保管”,確實是會為此生氣的型別。
“隻要以藏不說,哈爾塔就不會生氣。”
你認為自己說的沒有問題,聞言的以藏卻因此失神。短暫的失神後,凝視著你的那雙眼睛裡,是不容忽視的銳利。
“你是在和我做交易嗎?”
以藏再次靠近你時,早些時就該湧上的警惕終於上線。大抵是你後退的動作過於明顯,令你警惕的以藏輕笑出聲,在你的警惕中主動拉開了和你的距離。
“保持警惕是不錯的習慣。”
伴隨著以藏逐漸遠去的腳步聲,你繃緊的神經有放鬆的趨勢,知道視野中的以藏停下腳步,於你退無可退的反應中,露出了富有魅惑性的弧度。隻是這次,你沒有因他的美貌而放鬆警惕。
“剛才我說的‘喜歡’,不僅限於你的表演。”
不隻是表演?沒等你從以藏的話裡轉過來,還在視野範圍裡的以藏踩著他的笑聲,留下瞭如拂過耳側的海風的輕語。
“祝你有個好夢。”
直到以藏完全淡出你的視野,你亂成一團的思緒隻記得以藏的最後一句話。
所以把你嚇成這樣,就為了一句“好夢”?
果然,再好看的海賊也是海賊,骨子裡的惡劣藏不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