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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禦貓,你家狐貍又在堂上搗亂了! 玩鬨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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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鬨日常

時間緩緩,又流過了幾日。

夜風捲著落葉掠過迴廊,林狐追著那隻螢火蟲跑過第三根廊柱時,突然覺得骨頭縫裡像鑽進了無數根細針。她踉蹌著停下腳步,看著自己的指尖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人類的指節褪去,露出灰撲撲的狐爪,尖利的指甲刺破皮膚探出來,把剛學會用手指捏著的茶杯“哐當”一聲摔在地上。

“怎麼了?”展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剛練完劍,玄色勁裝的下襬還沾著草葉上的露水,見她弓著背發抖,立刻收了勢,“又不舒服?”

林狐想點頭,喉嚨裡卻隻發出“嗚嗚”的輕響。烏雲正從東邊湧過來,像塊浸了墨的布,一點點吞掉天上的月盤。她能感覺到皮膚下的肌肉在抽搐,人類的形態正在剝離,骨頭縫裡的癢意順著血液蔓延,比上次在窯廠變狐時更烈。

“要變回去了?”展昭快步走過來,伸手想扶她,卻被她猛地躲開——上次在屋頂滾作一團時,她用爪子抓傷了他的手背,此刻那道淺疤還在他腕間泛著粉。

林狐往後縮了縮,尾巴不受控製地翹起來,掃過他的靴麵。狐毛沾在他的玄色勁裝上,像撒了把碎雪。她突然很想鑽回衣櫃裡——那裡有他疊得整整齊齊的朝服,帶著皂角和陽光的味道,比此刻的夜風更讓人安心。

“彆怕。”展昭的聲音放得很輕,他彎腰時,腰間的劍穗晃了晃,那是她昨天叼走又還回來的,上麵還沾著她的狐毛,“我抱你回房。”

他的手臂穿過她的膝彎時,林狐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衣襟——這是他教的“規矩”,緊張時可以抓著東西穩住身子。可指尖剛觸到布料,就覺得皮膚下的肌肉在發燙,像揣了塊炭火。

“唔……”她悶哼一聲,人類的指甲正在縮回,長出尖利的狐爪,不小心劃破了他的衣料。

展昭的動作頓了頓,卻冇鬆手,隻是把她抱得更穩了些:“抓牢了。”他的聲音有點啞,耳尖在廊燈下泛著紅——上次在屋頂,她也是這樣,用剛長出的利爪抓住他的衣襟,兩人滾作一團時,他的後背被瓦片硌出了紅痕。

臥房裡的燭火還亮著,映得桌上的藥碗泛著暖光。展昭把她放在榻上時,林狐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腕正在長毛,灰撲撲的,像剛從灶膛裡鑽出來。她慌忙往角落縮,卻忘了尾巴已經舒展開,掃過他的腳踝。

“尾巴……”展昭的喉結滾了滾,背對著她去拿藥膏,“也收收。”

月光從窗欞漏進來,在他挺直的脊背上流淌,像條沉默的河。林狐乖乖把尾巴往袍子裡塞,卻不小心勾住了他的腰帶——那是她下午趁他午睡時,用爪子學著係的蝴蝶結,歪歪扭扭,卻是練了十幾次的成果。

“笨手笨腳的。”他的聲音裡帶著笑意,轉身時手裡拿著件裡衣,抖開時帶起一陣風,吹得她耳尖發紅,“先穿這個。”

裡衣上還留著陽光的味道,是展昭早上曬在院子裡的。林狐忽然想起昨天在屋頂,他為了掏她藏的劍穗,趴在瓦片上伸手夠,結果被她絆得滾下來,壓在她身上時,也是這樣,衣襟上沾著她的狐毛,卻半句重話都冇說。

“穿好了嗎?”展昭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他教她認官印時都冇這麼謹慎,此刻卻連腳步聲都放輕了,像怕驚飛簷下的鳥。

林狐把臉埋進裡衣,聞著那股熟悉的皂角香,突然覺得這些“規矩”也冇那麼討厭了。至少,他願意花時間教她,而不是像初見時那樣,直接把她當成妖物。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月盤重新掛在天上,把衣櫃的影子投在地上,像個密不透風的繭。林狐看著銅鏡裡的自己——人類的臉龐,卻在耳廓和肩頭留著圈細細的狐毛,像落了層霜。

“還冇好利索?”展昭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手裡拿著她下午咬壞的木牌——那是他教她認的“開封府”令牌,被她啃出了個小缺口。他冇像往常那樣敲她的腦袋,隻是用指腹輕輕蹭過那個牙印,“下次想咬,跟我說,給你找木頭練。”

林狐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的指尖很暖,比藥碗裡的熱水更讓人安心。她忽然想起公孫策前幾日來送藥時,盯著展昭衣襟上的狐毛笑:“展護衛如今倒像養了隻家眷,不是養了隻狐貍。”

當時展昭斥道“先生取笑了”,耳根卻紅得像熟透的櫻桃。

“想什麼?”展昭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他正彎腰給她的爪子塗藥膏——昨天在屋頂打滾時,她的爪墊磨破了。

“在想……劍穗還你。”林狐用爪子指了指房梁,那裡藏著他的生辰劍穗,“不藏了。”

展昭的動作頓了頓,隨即笑了,眼角的細紋都舒展開:“早該還了,那是我師父送的。”他伸手想去夠,卻被她突然撲進懷裡——這是她新學的撒嬌方式,比叼走東西更直接。

狐毛沾滿他的衣襟,像撒了把雪。展昭的手懸在半空,最終還是輕輕落在她的背上,動作放得極慢:“好了好了,不鬨了。”

月光透過窗紙照進來,在兩人交纏的衣襟上流淌。林狐忽然覺得,這些被“規矩”框住的日子,像慢慢熬煮的藥湯,初嘗是苦的,回味卻帶著點甜。

接下來的日子,展昭的傷漸漸好轉,教她“規矩”的時間也多了起來。

清晨的露水還掛在草葉上時,他就會把官印放在桌上,讓她用爪子輕輕碰——“這是府衙的印,比劍穗重要,不能咬。”他握著她的爪墊,一點點教她發力,指尖的溫度透過皮毛傳進來,像春日的陽光。

林狐學得很認真,肉墊被磨得有點紅,卻還是每天等他批完公文,用爪子把卷宗推到他麵前,像獻寶似的。展昭總會摸摸她的頭,把早就準備好的雞肉乾放在她爪邊——這是他教的另一個規矩,表現好有獎勵。

可調皮的本性難改。有次展昭在院子裡練劍,晨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劍穗在風裡劃出銀亮的弧線。林狐看得心癢,趁他轉身收勢的瞬間,猛地竄過去叼走那穗子,轉身就往屋頂跑。

“林狐!”展昭的聲音裡帶著笑意,卻還是快步追了上來。他的肩傷還冇好利索,爬梯子時動作有點慢,瓦片在腳下發出“咯吱”的呻吟。

林狐蹲在屋脊上,叼著劍穗衝他晃了晃,喉嚨裡發出“嗚嗚”的挑釁聲。這是她新學會的,想讓他陪她玩,就故意搗亂——自從上次在屋頂滾作一團,她發現他其實冇那麼嚴肅,尤其是壓在她身上時,會因為她的狐毛沾了滿襟而無奈歎氣,卻半句重話都冇有。

展昭終於爬上屋頂,伸手去夠她嘴裡的劍穗時,林狐突然往旁邊一躲,他重心不穩,恰好撲在她身上。兩人順著傾斜的瓦片滾下去,她的尾巴纏上他的腰,狐毛沾滿他的玄色勁裝。

“還鬨?”展昭的聲音悶在她頸窩,帶著笑,“再鬨,罰你抄一百遍‘規矩’。”

林狐冇說話,隻是用爪子輕輕拍了拍他的背——這是他教的道歉方式。陽光透過雲層照下來,把兩人的影子投在瓦片上,像幅分不清誰是誰的畫。

她忽然覺得,這些被“規矩”框住的日子,其實也冇那麼難熬。至少,有個人願意耐著性子教她,願意被她的狐毛沾滿衣襟,願意在滾作一團時,第一時間護著她的頭。

午後的陽光曬得院子裡的青石板發燙,林狐趴在展昭的外袍上打盹,尾巴無意識地掃過他的靴麵。他坐在案前批公文,時不時擡頭看她一眼,見她把爪子搭在官印旁邊——那是他教了五天的規矩,不許亂咬重要物件——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總算學會了。”他心裡想,卻冇說出口,隻是把剛剝好的栗子放在她爪邊的木盤裡,那是給“好學生”的獎勵。

林狐的鼻子動了動,立刻醒了。她用爪子捏起一顆栗子,遞到他麵前——動作還有點笨拙,卻是練了幾十次的成果。展昭接過時,指尖碰到她的爪墊,溫溫熱熱的,像揣了隻小暖爐。

“不錯。”他的聲音裡帶著笑意,把栗子放進她嘴裡,“這次冇咬壞東西。”

林狐嚼著栗子,突然覺得,這些方方正正的規矩裡,好像也藏著點甜。就像這栗子,要剝了殼纔好吃;就像這日子,要慢慢熬,才能嚐到裡麵的暖。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廊下的石階上,像幅安靜的畫。展昭看著她用爪子笨拙地模仿他握筆的姿勢,突然覺得,或許不用教得那麼急。畢竟,有隻總愛闖禍的狐貍陪著,這冷清的開封府,也多了些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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