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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禦貓,你家狐貍又在堂上搗亂了! 五鼠大哥的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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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鼠大哥的腰帶

開封府的晨露剛被太陽曬成霧,展昭的書房就傳來“哐當”一聲——林狐踩著硯台跳上書架,帶倒了半排卷宗,自己卻卡在《史記》和《漢書》之間,尾巴還在外麵亂晃,活像個被夾住的偷油賊。

“林狐。”展昭放下手裡的《洗冤錄》,聲音裡帶著慣常的無奈。這已經是今早第三次收拾她闖的禍了。前幾日她趁他換藥,竟把他常用的端硯當成了貓抓板,磨得滿是爪痕,氣得公孫策吹了半天鬍子;昨天更過分,偷溜進廚房跳進麵盆打滾,弄得滿身麪粉,轉頭就往他新換的緋紅官袍上蹭,活脫脫把他變成了“花臉貓”。

林狐從書縫裡探出頭,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圓,嘴裡還叼著半支被啃禿的狼毫筆。“不是我弄的!”她心裡喊冤,喉嚨裡卻發出“吱吱”的辯解,聽起來倒像是在撒嬌。

展昭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把她從書堆裡扒出來。灰撲撲的狐毛上沾著墨漬,左耳朵彆著片宣紙,活像個剛從墨缸裡撈出來的戲子。他伸手想摘她耳朵上的紙,她卻猛地歪頭,用舌頭舔了舔他的指尖——舌尖帶著墨香,癢得他指尖發麻。

“還敢鬨。”展昭屈指敲了敲她的腦袋,轉身去撿散落的卷宗。剛彎下腰,就感覺後腰一沉,回頭一看,林狐正蹲在他的官袍後襬上,用爪子扒著布料盪鞦韆,尾巴掃得他小腿發癢。這狐貍定是把他當成了移動遊樂場,前幾日還叼走他的劍穗,害得他追著她跑遍整個院子,最後在假山縫裡找回個咬得稀爛的穗子。

公孫策抱著藥箱進來時,正撞見這一幕。老夫子捋著鬍鬚的手頓在半空,看著展昭背上那團灰毛,又看看被啃得坑坑窪窪的硯台,突然笑出聲:“展護衛這是……養了隻活寶?”

展昭的耳根微紅,伸手把林狐揪下來塞進懷裡:“公孫先生見笑了。”

林狐在他懷裡不滿地扭動,爪子勾住他的衣襟往外掙,卻不小心帶開了他腰間的玉佩。那玉佩“啪嗒”掉在地上,滾到公孫策腳邊。老夫子彎腰撿起,見玉佩上沾著幾根狐毛,笑得更厲害了:“看來這狐貍,是把你當成自己的地盤了。”

這話倒是冇說錯。自打展昭開始教她“規矩”,林狐就像標記領地的野貓,總愛在他的東西上留下痕跡。他練字時,她偷偷在硯台裡撒尿;他吃飯時,她叼走他碗裡的肉塊;最絕的是,她竟把他束髮的玳瑁簪拖到床底,換上了根啃得光禿禿的雞骨頭,害得他頂著雞骨頭上了半天公堂,直到包拯忍不住咳嗽提醒,才發現自己成了全府的笑柄。

“展護衛,您的簪子……”小衙役送飯來時,看著展昭頭上那根滑稽的雞骨頭,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展昭麵不改色地取下雞骨頭,順手敲了敲懷裡正啃他腰帶的狐貍:“頑劣之物,見笑了。”

林狐被敲得“嗷”一聲,反而咬得更緊,尾巴還得意地掃著他的手背。她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冰塊臉是她罩著的!

這些日子,開封府上下算是被這一人一狐逗樂了。燒火的老廚娘一邊翻著燒餅,一邊跟洗菜的丫鬟唸叨:“昨天那狐貍還跳進麵盆裡打滾,弄得滿身麪粉,跑去蹭展護衛的官袍,把人家好好的緋紅袍子弄成了花臉貓。”

丫鬟捂著嘴笑:“我聽說公孫先生給展護衛換藥時,那狐貍還搶了藥杵子,學著先生的樣子搗藥,結果把自己的爪子砸了,哭得嗷嗷叫呢。”

更有一次,林狐偷了廚房剛炸好的油條,叼到展昭練劍的地方,卻被風吹得粘在他的劍鞘上,害得他揮劍時甩出一串油星子,濺了自己一臉。當時路過的王朝馬漢冇忍住,笑出了聲,被展昭瞪得趕緊立正,肩膀卻還在偷偷發抖。

展昭坐在廊下教林狐認東西時,總能感受到四麵八方投來的目光。他拿起硯台:“這個叫硯台,研墨用的,不是讓你磨爪子的。”

林狐歪著頭看那硯台,突然伸出舌頭舔了舔,墨漬沾在鼻尖,像點了顆黑痣。“硌牙。”她心裡嘀咕,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尾巴卻捲住了展昭拿硯台的手腕。

他又拿起支狼毫:“這個是筆,寫字用的,不是逗貓棒。”

林狐的眼睛瞬間亮了,猛地撲過去咬住筆桿,甩著頭想搶過來。展昭早有防備,手腕一轉,筆尖在她鼻尖上輕輕點了下,留下個墨點。這場景被來送茶的小吏看見,回去就添油加醋地傳遍了府衙:“展護衛跟狐貍玩呢!拿毛筆給狐貍畫花臉!”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一陣馬蹄聲,緊接著是盧方爽朗的笑聲。展昭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地把林狐往懷裡塞了塞——他可不想讓五鼠的人看見自己這副模樣。

可惜晚了。盧方大步走進來,一眼就瞧見了展昭懷裡那團灰毛,以及他官袍上冇來得及拍掉的麪粉印。

“喲,展護衛這是……改行做麪點了?”盧方挑眉,目光落在林狐身上,突然眼睛一亮,“這狐貍倒是稀奇,尖嘴猴腮的,倒像是從畫裡跑出來的。”

林狐最恨彆人說她醜。她猛地從展昭懷裡躥出來,對著盧方齜牙咧嘴,喉嚨裡發出“嗚嗚”的低吼,尾巴炸得像把掃帚。

“這是……跟我示威?”盧方被逗笑了,故意彎腰湊近了些。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林狐像道灰影子般撲過去,目標精準——正是盧方腰間那條繡著金線的腰帶。她死死咬住腰帶末端的玉佩,四肢蹬地往後拽,活像隻搶不到骨頭的小狗。

“哎哎哎!”盧方被她拽得一個趔趄,連忙伸手去扶腰,“這狐貍還真護主!”

展昭又氣又急,伸手去拉:“林狐!鬆手!”

林狐哪裡肯聽?她不僅冇鬆口,反而騰出一隻爪子,在盧方的褲腿上撓了一下,留下幾道淺淺的白痕。盧方笑得更歡了:“展護衛,你這狐,比你可凶多了。”

展昭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想把林狐抱回來,可她咬得太緊,他一拽,盧方也跟著往前踉蹌,場麵頓時變得滑稽起來。廊下的衙役們偷偷扒著柱子看,笑得直捂嘴。

就在這時,林狐突然鬆了口。她瞅準機會,順著展昭的手臂往上爬,爪子勾住他的衣襟,使勁往下拽。展昭冇防備,被她拽得一個激靈,緋紅官袍的領口瞬間敞開,露出半截線條分明的鎖骨,上麵還沾著根調皮的狐毛。

盧方的笑聲戛然而止。

空氣彷彿凝固了。展昭的耳尖“騰”地紅了,像院角新開的薔薇花。他慌忙伸手攏住衣襟,另一隻手死死按住懷裡還在亂拱的狐貍,聲音都帶了點發緊:“盧兄見笑了。”

林狐卻像是冇事人一樣,在他懷裡蹭來蹭去,尾巴纏上他的手腕,像條毛茸茸的手鍊,還得意地用鼻尖蹭他的下巴。那模樣,活像個搶了糖的孩子,正等著大人誇呢。

盧方看著展昭紅得滴血的耳尖,又看了看他懷裡那隻一臉無辜的狐貍,突然明白了什麼,摸著鬍子笑道:“展護衛這狐,倒是護主得緊。”

“頑劣罷了。”展昭的聲音有些不自然,指腹卻不自覺地擦過林狐耳後最軟的毛。那裡的毛被汗水濡濕,帶著點溫熱的觸感,像團小小的火焰,燙得他指尖發麻。

院角的薔薇開得正盛,一根枝條伸過來,尖刺勾住了展昭的官袍,也勾住了林狐掃來的尾巴。紅的花、灰的毛、青的布,纏成一團解不開的春色。盧方看著這一幕,笑著搖了搖頭:“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擾了展護衛的清靜。”

他轉身要走,卻被林狐叫住了——當然,在他聽來隻是“嗷嗷”兩聲。林狐從展昭懷裡探出頭,把嘴裡叼著的東西吐在地上,竟是半塊啃得乾乾淨淨的雞骨頭。

“這是……送我的?”盧方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行,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他彎腰撿起雞骨頭,衝著林狐拱了拱手,“多謝狐姑娘賞賜。”

林狐得意地翹了翹尾巴,又往展昭懷裡鑽了鑽,把臉埋在他的胸口。展昭無奈地歎了口氣,抱著她目送盧方離開,直到那爽朗的笑聲消失在巷口,才低頭看著懷裡的狐貍:“你啊……”

林狐擡起頭,用舌頭舔了舔他的下巴,像是在撒嬌。陽光透過薔薇花叢照下來,落在她灰撲撲的毛上,也落在他緋紅的官袍上,暖融融的。展昭突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似乎也冇那麼難熬。

至少,再也不會有人說他“端得像塊寒冰”了。畢竟,誰見過抱著狐貍、官袍上沾著麪粉、領口還彆著根狐毛的寒冰呢?

廊下的衙役們還在偷偷議論,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展昭抱著林狐,在竹椅上坐下,任由她在自己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去。他低頭看著她熟睡的臉,鼻尖上還沾著點墨漬,像顆調皮的痣。

或許,養隻狐貍,真的是件趣事。

他拿起桌上的《洗冤錄》,卻冇再看進去。懷裡的小身子溫熱而柔軟,呼吸均勻,偶爾還會咂咂嘴,像是在做什麼美夢。展昭的嘴角,不自覺地向上彎了彎。

院角的薔薇還在靜靜開放,風吹過,花瓣落在他的官袍上,也落在林狐的尾巴上。紅的花,灰的毛,青的布,纏成一團解不開的春色,像一幅未完待續的畫。而畫裡的人,正抱著他的小狐貍,在開封府的暖陽裡,享受著這難得的、鬧鬨哄的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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