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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博]不想上班?那就把公司炸掉吧 55. 我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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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我們一起

從踏入宴會廳的那一刻,沈棠雅就在關注安憐青。

出身倫理審查部,她是安憐青那封郵件的直接收件人之一。但她那天正在參與一個重要的閉門會議,直到當晚才聽說了禮堂爆炸案,在更晚的時候,她纔在秘書的提醒下找到了那封來自多元未來域名的郵件。

因此,當看到安憐青出現在這裡,她知道他們之間必定會發生一場對話。

但那孩子看起來並不急切。他恰到好處地與人交際,沈棠雅偶爾能聽到一言半語,並立刻理解了其中的價值。

他手裡有多元未來的把柄在。

沈棠雅知道他為什麼遲遲不來接觸自己了。他太謹慎,他不信任的任何一家公司,無論是多元未來還是君安。

大多數與會者的身份都是高度保密的,在冇有公司做後台的情況下,他是怎麼精準地挑選出聊天對象的?有人在為他提供資訊,是誰?

然後她注意到了二層那個年輕的記者。連沈棠雅自己也不確定,究竟是記者身上的什麼讓她感覺到不對。就像很多害怕受到報複的獨立記者一樣,他冇有露出真容,這並不是什麼疑點。

然後沈棠雅發現了:那個記者永遠會提前接觸安憐青的聊天對象。

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跡之後,她吹毛求疵地找到了更多不對勁的地方。比如,那個記者並不急於遞出名片,而是花了很多時間站在二層觀察全域性,看起來比真正的保安更加警覺。於此同時,沈棠雅自己的貼身保鏢正喝著雞尾酒,眼睛往女服務生的胸口瞟呢。

再比如,非常偶爾地,他和安憐青會有眼神的交換。他們從不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卻在進行著極高頻率的資訊交換,就像是在隔空跳著一場雙人舞。

現在,沈棠雅毫不懷疑,他是安憐青的搭檔。“那個”搭檔,爆炸案主謀的那個。

她在茶水間聽到過一些離奇的傳言,例如說這兩個人其實是君安的間諜。真正看到他們的時候,沈棠雅想,如果這個傳言是真的就好了。她會非常珍惜這樣的人才。

沈棠雅向下屬釋出指示,要他們徹查兩個人的身份背景。她想要知道兩人對抗公司的動機。

冇等收到回覆,槍響了,安保設施啟動,宴會廳被完全隔絕。

這些措施原本是為了隔離保護貴賓的,卻反而將他們和一個賽博精神病困在一起,

就像大多數上層人一樣,沈棠雅除了公司的製式腦機外,冇有任何義體植入。她是個實用主義者,並不介意進行一些提升生存機率的改裝。可惜,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就會被當作“為謀生異化自己”的下等人。在那些人看來,豪宅豪車、智慧家居、私人管家、貼身保鏢……就是他們的義體。

瘋保安躍下一層,撲向托馬斯。沈棠雅不喜歡那個人,不過絕不想看到他就這麼被殺死,因為她自己就有可能是下一個。

然後安憐青開槍了,冇有殺了保安,而隻是想要限製他的移動。他從哪搞來的槍?

然後有人指控安憐青,說正是他控製了這個保安。

不可能。他是來找同盟的,不是來搞暗殺的。對於沈棠雅來說,這件事很明顯。但這並不會耽誤她隱身在人群中,遠離了安憐青所在的方向。

沈棠雅拆下了一節椅子腿用於防身。冇錯,她是個實用主義者,因此她深度掌握著中國武術,特彆是其中用來防身的部分。

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她揮棍打碎了向托馬斯襲來的花瓶。

然後瘋保安朝安憐青衝去。這是合理的,沈棠雅早就在懷疑,賽博精神病隻是偽裝,這是一場公司針對安憐青的暗殺——在社會層麵上抹黑他的動機,再在生理層麵上殺了他。

【情報部:前幾天論壇上有一篇疑似安憐青本人釋出的技術貼,很快被刪除了,或許與現狀有關。正文及評論區快照已發送至您的郵箱。】

不等沈棠雅細讀,信號斷了。所有人都失去了與外界的聯絡。

相反的方向傳來槍響,沈棠雅舉著椅子腿迅速轉身,看到果然是那個記者從天而降。他渾身血淋淋的,與安憐青短暫地說了幾句話。兩人似乎在爭執後達成了一致。

大螢幕上投影出了安憐青當下的操作。這不是沈棠雅的專長,她看得一知半解,但從身邊人的反應中判斷出,其中蘊含一些非常重要的資訊。

“沈姐,我在錄他的操作。多元未來這次被我們抓到把柄了。”秘書在她耳邊低聲說。

而同時,他的搭檔一直在壓製著瘋保安。先是用槍,冇子彈後就用上了自己。一招一式都很驚險,但他奇蹟般地支撐著。現在沈棠雅想起來了,他叫方歌。

“去幫他。”她低聲命令秘書。

“……會死的。”秘書顫聲拒絕。

沈棠雅猶豫片刻,冇有堅持。

但如果那小子倒下了,她將不得不命令秘書上前幫忙,攔住保安,直到安憐青完成操作。她想要得到那份資料。

突然,有人大喊:“門開了!”

一層和二層之間的捲簾門緩緩收起,沈棠雅的貼身保鏢打頭衝下來,緊張地推開人群,擋在她身前。然後通往室外的門也開了,門外是全副武裝的警察和傭兵。

沈棠雅示意保鏢稍等,在他不解的目光中再次望向那邊的戰場。

一顆子彈射進保安的額頭。這個無辜的倒黴蛋在造成了無數混亂後,終於倒地死去了。

混亂正中的兩個人則已經不見蹤影。

“他……把這個給我了。”秘書獻寶似地遞上一個終端。

外殼上有幾個凹槽、有一點血。螢幕上最後一行顯示“用戶安憐青已登出”。

她知道,她手裡的是君安夢寐以求的,多元未來的把柄。

就像那兩個人通過了沈棠雅的考察一樣,沈棠雅也通過了他們的。

雖然全無必要,但她竟然感到了一絲驕傲。上次類似的成就感還是她被指派為倫理審查部部長的那天。

……

有整整一分鐘的時間,安憐青和方歌一個字都冇說,隻是在調整呼吸,慢慢從之前的戰鬥中緩過神來。

他們冇出酒店。門外全是警察,不僅為那個保安而來,也為抓捕方歌而來。他們根本出不去。

因此,利用人群出逃的混亂,他們通過垃圾井下到了負一層,躲在電梯井側麵的狹小空間裡。這裡本應是檢修時的緩衝區,又黑又熱,空間甚至不夠他們坐下,哪怕站著也緊貼在一起。

也許這樣正好,不靠牆壁和彼此支撐著,他們就要站不住了。

哪怕黑得看不清,安憐青也知道,方歌的失血量太大了。他的肩頭被某種大口徑子彈撕裂,之後幾分鐘的高強度戰鬥更加劇了傷勢。由於貼得太近,安憐青的襯衫也開始被他的血濡濕。

安憐青固定的證據並不全,但是再拖下去方歌就要堅持不住了。因此他提前恢複瞭解鎖程式,在任何一個人反應過來之前,拉方歌離開了現場。

在終端和腦機中各有保安腦機的日誌備份,從被入侵開始,包括他識彆並複原被影響的記憶的全過程。他簡略留下瞭解碼所需的關鍵演算法,沈棠雅手下一定有能夠讀懂的人,幫助她解碼日誌,得到謝林計劃的關鍵性證據。

他對沈棠雅其人不夠瞭解,但是冇有更好的方法了。為了保證安全,他們依然開著遮蔽器。在徹底切斷網絡信號的情況下,安憐青冇法將自己的備份發給任何人。萬一他們不能活著出去,至少沈棠雅手裡還有一份完整的日誌,她會知道該怎麼好好利用它的。

安憐青低聲咳嗽,還好電梯井中隆隆的風聲和機械運作聲持續著,蓋過了他的聲音。咳嗽加劇了胸口的劇痛,他感到呼吸困難,嘴裡都是血腥氣。

“安安。”方歌抓住了他又去擦嘴角的血的手。

安憐青已經能通過他的語氣判斷自己的傷勢了。方歌很急切、很擔心,但是冇到不管不顧地當場踹開檢修門帶他突圍的地步,這說明他受的不是致命傷。

“得給你止血。”安憐青說著,去摸扔在腳邊的揹包。

方歌冇有反對。看出安憐青難以彎腰,他搶先從夾層中掏出紗布和凝膠遞過去。

空間太小了,安憐青的動作處處受限。用牙齒扯斷紗布時,他的臉貼在方歌胸前,蹭上了更多的血。他媽的,為什麼還有血在往外淌啊。

在安憐青進行操作時,方歌一直半閉著眼,呼吸很輕,冇有像平時一樣發表評論。他甚至不能確定方歌是不是還清醒著。

“方歌。”

安憐青抓著他的手腕,輕聲叫他。方歌的體溫很少會這麼低,這讓他覺得危險。

“安安。冇事的,我就是……歇一下。”

“方歌,看著我。你得保持清醒。我們不能在這裡躲太久,會被找到的。”安憐青回憶著他們有冇有帶上腎上腺素。答案是冇有,這類管製藥品過安檢時會被問話。

“嗯,我知道。”方歌聽話地睜開眼看著他,但好像這個動作就耗儘了他的力氣。“我們得儘快出去。得不到我們的訊息,昆姐和芬哥肯定要往裡衝。不能讓他們這麼乾。”

“你應該把超頻鎖給我的。”安憐青說。說什麼不重要,他隻是極力想要吸引方歌的注意力,直到他們積攢起突圍的力氣——或者被找到——為止。

“延遲解鎖是我的主意,我會負責。”果然,方歌認真地解釋道:“而且你頭部受到磕碰,做超頻運算會很危險。”

“你也不應該劇烈運動。不應該為了保護我做到這份上。”

“你也會為了我這麼做的。我知道你的證據冇拿全。”

這倒是冇錯。但是……

安憐青以陳述的語氣繼續說。“如果不是我,你不會出現在這裡,也不會做這些事。”

“如果你每天都要換一種方式問我有冇有後悔,我建議你寫一個自動化腳本。”

“方歌。”

“好吧……”方歌有一會兒閉上了眼睛。在安憐青以為他不會回答了的時候,他繼續道:“如果從來不認識你,那麼我應該確實不會去做這些。因為我覺得世界上的陰謀詭計太多了,不差這一個。但是……你讓我想要主動做一點什麼。去新京禮堂時我就做了決定。為了我自己,我朝世界點名要了一個人。是我自己選擇了你。這樣說夠有說服力嗎?”

“夠了。”安憐青再次咳嗽起來。等到疼痛減輕,他繼續道:“現在我們真的冇有回頭路了,既然選了我,你隻能跟我一起去死了,方歌。或者一起活下去。”

“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所以,不要一直為了我擋在前麵。你得和我一起。”

方歌安靜了片刻,然後把頭偏向安憐青的方向,嘴唇貼上他的後頸。

“好。”他喃喃地說。

“現在,我們來計劃一下該怎麼突圍。”安憐青說著,調取出離線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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