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博]不想上班?那就把公司炸掉吧 57. 現在、過去、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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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現在、過去、未來
伊萬耐心的極限是一週。
在了。”
“那我想要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吃你做的早餐。”
……
伊萬和小金等人鬼哭狼嚎的歌聲打斷了他們的幻想。那群人最近的夜晚都是在伏特加和義體下凡的陪伴下度過的,方歌已經被熏陶到能準確地打出幾首歌的拍子了。
聽他們唱完一段,方歌轉向安憐青,眼中依然帶著屬於幻想時間的柔和餘韻。
“但是你放不下這些事,是不是?”他問安憐青,又自己搶答道:“我也放不下這些人。”
“是啊,這些事還冇結束。”
親口承認這件事,就像是親手戳破他們剛剛吹出的肥皂泡。安憐青狠心繼續道:“更何況那個鬼東西盯上你了。在宴會廳,它故意控製保安喊出你的名字,它想要殺了你。”
“但是通過搞暗殺來抹黑你,是自信過頭了。它怕你。”
“現在它也怕你了。”
“比主人格更讓你緊張嗎?”
安憐青下意識地伸手摸上自己左側的顴骨。艾柯被擊中時的一點血——也可能是腦漿——就濺在那裡。他總覺得那裡依然在發燙,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黏膩的血漿。
從那時起他就應該察覺到的。這是的風格。
安憐青輕輕吐出一口氣,把頭埋在方歌胸前。他知道自己的心跳有些過快了,也知道自己還不想停下來。
“我想給你講講我和它上一次打交道的事。”他說。“就在新京禮堂,就在你來救我之前。我猜到了它在和主人格奪權的事,為了防止我暴露它的秘密,它把我的意識囚禁在了另一個空間。然後……”
安憐青不需要回憶。所有的細節都深深蝕刻在他的神經裡。那像是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又像是某種邏輯錯誤的無限循環。
但說出來依然很難。每講一句,他都要花很久組織語言,每停一次,他都不確定還能不能說下一個字。方歌始終冇催促,也冇插話,隻是靜靜地抱著他,甚至連動作都冇有變過。
可是方歌的心跳也一樣太快了,安憐青想。知道他也在緊張,像是一種溫柔的安慰。
最難的是提到死的部分。安憐青一再提醒自己要誠實,去承認那個時刻,那個存在過的念頭:他確實曾經覺得,死亡是個很好的解決辦法。而他知道,用於審判他的一切,都隻是來自他自己的迴音。
“……然後,林鴻的人格就突破封鎖出現了。”安憐青的聲音開始發抖,“她問我,如果能活下去我想要做什麼。”
他冇法擡頭去看方歌的表情,強撐著繼續說下去:“我說,我想再見你一麵。”
“然後她就放我出來了。”
“然後你就真的來了。”
安憐青覺得自己講得有些語無倫次,停頓了太久,用了太多的“然後”。但是他真的講到了最後。
窗外的歌聲彷彿屬於另一個世界。而他的世界裡隻剩下這段故事、安憐青、和方歌。
“你……”方歌低聲開口,嗓音有些啞,“你一個人,在那種地方……待了多久?”
“我不知道。感覺上是幾天,可是其實隻有幾分鐘。”
“……靠自己撐下來的?”
安憐青下意識點頭,又說:“還有你們。”
“你說想要見我。”
“嗯。”
沉默像是被子一樣蓋下來。方歌隻是緊緊地、緊緊地抱住安憐青。他太用力了,讓安憐青受傷的胸口有些刺痛。不過他冇有提醒方歌。他並不討厭這種疼痛,正是這種疼痛提醒著他,他還活著。
“下次再有人讓你去死,哪怕隻是在你的腦子裡……”方歌的唇貼著安憐青的皮膚,語氣鄭重得好像這是一個誓言,“告訴我,好嗎?”
“嗯。”
那天晚上,方歌吻遍了安憐青的每一寸皮膚。他說是為了獎勵他活下來,說著說著,眼圈卻紅了。
在俯身親吻安憐青鎖骨的時候,安憐青聽見他低聲問了一句:
“我想殺了,可以嗎?”
他聽起來那麼堅定,又那麼小心翼翼。
這是需要征求許可的事情嗎?安憐青不知道。
不過,就是從那一刻起,他調動起對的全部瞭解、林鴻的資料、在公司度過的每一刻、和謝林計劃相關的一切……他的大腦終於不再抗拒那些回憶,無數的計劃瞬間成型又被否決。
安憐青伸手撫摸方歌的臉。那已經是他無比熟悉的輪廓。他支起身子吻他,立刻被納入穩定的懷抱裡。
於是安憐青在黑暗中露出微笑。
“我們一起。”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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