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病弱”謀士,戰績可查 第108章 生亂 “隻不知暗處是否還有同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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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亂
“隻不知暗處是否還有同黨。”……
不管今晚會不會出事,
提前做好防備總歸冇錯。
顧至與郭嘉當即藉著找主公蹭酒的名義,來到曹操的房中,隱晦地提了此事。
他們所用的理由,
自然不是郭嘉玄妙的預感與顧至對劇情節點的推斷,而是“回師前一夜,眾人會睡得早一些,怕有人藉機生事,應加強巡邏”。
帳下的兩個謀臣同時找自己諫言,
曹操不得不提高重視。
因為城中安定,明天又要趕路,今天曹操冇有留太多的守衛們在身側,
一早就將他們遣回屋中,
好生休息。
如今細想,
幾支大軍被他安排在城外,
城中兵防本就有限,即使宛城牆高垣厚、固若金湯,也確實該警醒一些。
“明遠、奉孝所言極是,
孤這就吩咐校尉加強禁戒。”
“主公可暗中安排可信的親信駐守各處要地,行事需得隱蔽一些。”
說是來蹭酒蹭食,
可顧至一眼都冇有往案上的食碟瞥,
神色前所未有的肅重。
曹操難得見他這副模樣,
原有的幾分不以為意一掃而空:
“今晚當真有變?你二人可是覺察到了什麼?”
“不過是我與明遠的猜度罷了。”
郭嘉順勢起身,摸走了案上的一隻酒壺。
“主公前幾日頭痛,不宜飲酒,
這酒就讓我替主公飲了吧。”
緊繃的氣氛頓時為之鬆解。
見郭嘉還有心思和自己戲言,曹操懸著的一顆心緩緩落下。
為了不“厚此薄彼”,曹操詢問顧至:
“明遠可要帶一碟子糕點回去?”
“多謝主公,
今日就不必了。”
不同於以往的婉拒,讓曹操剛剛放鬆的心神再次繃緊了一些。
等顧至與郭嘉離開主院,郭嘉晃盪著手中的酒壺,聽著酒水在青銅壺壁上撞出悅耳的聲響:
“今晚會不會有變故,尚且不得而知,何必嚇唬主公?”
“奉孝之言,向來好的不靈壞的靈。未免主公真當我們是假借托辭,過去蹭吃蹭喝,我總要儼然些,免得他今夜睡得太沉。”
“怎麼將我說得好似帶來災禍的惡梟一樣。”
郭嘉打開酒壺,往顧至的所在湊近了幾分,
“難得收了一壺好酒,明遠今晚可要與我小酌一杯?隻一杯,礙不了事。”
“不妥。”顧至想到了某些不太美好的回憶,毫不猶豫地拒絕,
“一會兒奉孝就在隔壁歇下,也好有個照應。”
郭嘉一臉惋惜地將酒壺蓋好,嚥下了勸說之語。
等兩人回到住所,天色已徹底黑沉,隻屋簷下的掛燈散發著昏暗的光。
顧至驀然停下腳步,將郭嘉攔在身後,右手搭在腰側,佩劍緩緩離鞘,現出一寸的鋒芒。
“且慢。”
郭嘉忽然喊住他,朝房內重重地咳了兩聲。
幾個佩著劍的遊俠現身,朝兩人行禮。
顧至眼尖地認出其中兩個是荀家的門客,不由將詢問的目光轉向郭嘉。
郭嘉又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這幾位與運糧車隊一同來到宛城,自然要隨我們一同回去。”
見顧至不說話,郭嘉搭著他的肩,長歎了口氣:
“滿心掛唸的人在外頭,自然是放不下心的,總要做一些準備,心中才能好受一些。”
左脅遭到肘擊,郭嘉齜牙咧嘴地退開。
其中一個遊俠上前幾步,再次行禮,取出一隻木函,遞向前。
“顧軍師,這是家主托我轉交的信件。”
顧至接過木函,取出裡麵的信,一目十行地掃完。
這封信與以往收到的信不同,並無繾思,唯有鄭重的叮囑與關切。
信中寫明瞭豫州最近的動盪,關於青州兵的再度作亂與三輔地區的異動。
最後一行,指明這幾個遊俠足以信任,可為他與郭嘉提供援護。
“院中還有幾處空屋,幾位不妨在屋內休息一晚。”
幾人走進院內,郭嘉剛要去自己的房中喝酒,就被逮住後衣領,將他拎到隔壁。
“你早就知道了?”
郭嘉知道顧至在問什麼,一手抱著酒壺,抑製著臉上的怪笑,在他邊上坐下。
“也不過比明遠早了幾日。”
“信的落款時日是半月前,這幾人若跟著運糧車隊來,至少是三個月前……”
“他們是隨著第一批運糧車隊來的,也就剛攻占西鄂城的那陣子。”郭嘉從木架上取下一隻陶杯,給自己斟了半杯酒,
“至於這信,自然是剛到的。”
所以他們並不是專程送信而來,而是一早就來了。幾乎就在他們剛發兵的那會兒……他們就進了運糧車隊?
顧至想明白其中的緣由,為自己倒了一杯水,遮住翕動的唇角。
等他放下水杯,便瞧見對麵的郭嘉托著下頜,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忽然開始哼唱不知名的山歌。
“一日不見兮,牽心掛肚。”
顧至聽著剮耳朵的歌聲,忽然就想起竹簡上有關“一週目”的記載。
這是他第二次聽郭奉孝唱歌,確實……兩耳嗡嗡作響。
“還是上回奉孝那首‘五音不全’的山歌聽著好聽一些。”
至少聽不出調就造不成傷害。
郭嘉隻飲了半杯酒,冇有再飲,戀戀不捨地將酒壺收好。
“乏了,我回房歇一歇。明遠也早些休息。”
是夜,曹操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因為惦記著顧至今日的異常態度,他將典韋召到房中,讓他睡在外間的窄榻上。
此刻,均勻的呼吸聲從外側傳來。聽著外頭的傳來聲響,曹操不由為典韋絕佳的睡眠質量而欣羨。
好在典韋並不打鼾,在富有節奏的呼吸中,曹操逐漸生出幾分睏意,眼皮耷拉著,就要入寐。
倏然,外頭傳來幾聲極輕微的動靜,像是衣裳擦過樹叢,又像是長鋸在布帛上摩挲。
曹操屏息凝神,手探向枕頭下方,握住匕首的刀柄。
外間均勻的呼吸聲停止,典韋已然醒來,隻是因為曹操臨睡前的囑咐,仍筆直地躺在榻上,一動未動。
一柄薄刃插入門縫,緩緩挪動門栓。
門栓搖搖欲墜地歪向一側,房門吱呀一聲,裂開一道小縫,吐出幾縷黯淡的月光。
五個黑影悄然入屋,在黑夜中摸索著往裡走。
他們走得很謹慎,呼吸近趨於無,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房中冇有點燈,一片昏暗,他們隻能依稀辨認著輪廓,一點一點地往內間走。
剛走到垂門處,後邊的榻上忽然蹦起一道黑影,山一般魁梧的壯漢暴起,提著戟,掃倒了其中四人,又眼明手快地掐住最後一人的脖頸,折斷他持刀的右手。
刀具落地,發出聲響。
一聲尖叫還未溢位喉口,就被典韋一手扼住。
重物倒地的動靜驚動了屋外巡邏的衛兵,十個衛兵持著火把衝入院中,被典韋喝止:
“不許入內。”
那幾個衛兵麵麵相覷,老實地停在外頭。
曹操點燃一支燈,下了榻,走到典韋身邊。
看清“刺客”的麵貌,曹操神色冰寒。
眼前這人,竟是去年被他納入麾下的青州兵小頭目。
“張什長,孤可待你不薄。”
“主公……嗬……”張什長艱難地開口,“我們隻是擔心主公,想確認主公的安危……”
人為了活下來,竟是什麼蠢話都說得出。
曹操心中嘲諷,不想與他再磨嘴皮。
“你們有多少人?”
“我……我不知道主公問的是什麼……”
“典將軍。”
典韋收到指示,解決了此人,護著曹操往外走。
曹操環視著院中的士兵,正衡量著他們的忠誠,忽然,遠處亮起一道火光,彷彿隔開夜幕的劍鋒,筆直地豎在空中。
帶著驚變的神色,曹操向前兩步。
片刻,匆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傳訊兵衝入院中:
“報——敵軍攻城!”
曹操披著的外袍被風鼓動,激烈難挺。
他將匕首往懷中一揣,回返屋內,繫好佩劍,重新走出。
“去把所有人喚醒!”
曹操的身旁有典韋守著,他將主院的所有守衛聚齊在一處,找來信任的守將與曹昂,又派了兩個士兵去喊顧至、賈詡他們。
顧至與郭嘉早已醒來,因為提前做了準備,他們不但睡了個飽覺,還在第一時間穿好衣袍,配上行囊,在幾個遊俠的守衛下離開院子。
在通往主院的青石路上,他們碰上了迎麵而來的賈詡。
賈詡一身灰袍,抱著劍,神色肅重。
見到顧至幾人,賈詡微不可查地蹙眉,目光在幾個遊俠身上停留了片刻。
再轉向顧至時,他的神色已變得從容而和緩。
“顧軍師,郭軍師,一起?”
等顧至、賈詡等人來到主院,正巧聽到院中新一輪的彙報。
“城中幾戶世家帶領門人試圖靠近城門,已被主公1安排的巡衛兵攔下。”
“一部分黔首聚集暴動,未明緣由,城防兵正在控扼……”
曹操聽完彙報,眼角瞧見顧至等人,留曹昂在原地處理諸事,讓顧至幾人隨他往城門的方向走。
“部分作亂者已伏誅,隻不知暗處是否還有同黨。”
郭嘉道:“世家、黔首同時行動,幕後之人預謀已久,今夜需得更謹慎些。”
話音剛落,暗處忽然閃過一道銀光,一支鋒利的箭鏃破空而來,往曹操的所在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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