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病弱”謀士,戰績可查 第109章 守城 “多虧了明遠在,孤才躲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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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
“多虧了明遠在,孤才躲過一劫。……
典韋提著鐵戟,
守衛在曹操的身側,時刻警戒四周,避免可疑之人靠近曹操。
這支黑夜中的箭矢快如閃電,
自然也被警示四周的典韋注意到。
可即便他再勇武,再神偉,肢體的反應速度終究有限。
幾乎就在他發現箭矢的下一瞬,那道銀光已逼近曹操身前,即將刺進他的胸口。
“主——”
鏘——
利刃出鞘,
劍鋒如瀑。
半指寬的劍身一晃而過,那道奪命的箭矢被出鞘的利劍攔下,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斜斜紮入草叢。
這一切來得太快,
令曹操等人始料未及。
“抓刺客!”
直到典韋發出一聲粗啞的冷喝,
後方的護衛才驟然回神,
撥出一支小隊前往剛纔利箭射來的方向查探。
在巷道另一側巡邏的衛兵也向著小隊指認的方向湧去,勢要將這個膽敢在暗處放冷箭的刺客抓住。
曹操掃了眼搖曳的草垛,緩緩將視線轉向旁側。
顧至左手微擡,
反手持著佩劍,以一個不太利手的姿勢將長劍收入鞘中。
方纔,
情急之下,
正是站在他右側的顧至以左手抽出劍刃,
為他截下了這奪命的一擊。
顧至冇有在意曹操驚異的目光,剛剛那一擊,彷彿隻是他隨手為之,
極其巧合地攔住了暗處的殺意。
站在顧至右手位的郭嘉雙手相合,學著顧至以往的模樣,開始海豹式鼓掌。
“想來明遠的武藝,
又精進了一些。”
顧至冇理會好友的揶揄,曹操卻因為這一聲提醒,從驚異中醒神,擡起手,親厚地拍了拍顧至的肩。
“多虧了明遠在,孤才躲過一劫。”
眾目睽睽之下,顧至不好躲避曹操的碰觸,卻是微不可查地蹙眉。
郭嘉忽然道:“暗箭迅疾,似乎是弩1箭。”
已有懂眼色的護衛從草垛裡找到那支箭矢,奉到曹操眼前。
曹操檢視著那支箭的樣式,果不其然,箭頭笨重,箭桿短而粗,正是弩1箭。
確認了這一點,曹操的神色愈加嚴肅。
能持有弩的人並不多,大多都是州郡之長。即使是富庶地區州牧,也未必能持有幾把弓弩。
想要取他性命的人,究竟是誰?
不由地,曹操想起東郡的事,想起那個從陳宮家抓到的細作。
莫非……
“幕後之人做瞭如此多的準備,耐心潛伏了數月,所圖甚大。”
看出曹操隱而不發的猜忌,賈詡開口道,
“今夜的攻城之勢……怕會有一場惡戰。”
“走,隨孤去東城門。”
眾人正要繼續趕路,顧至忽然出聲。
“我有一物,需要派身旁的朋友去取,還請主公應允。”
曹操足下微頓。
如果提出這個要求的是彆人,曹操早已毫不猶豫地拒絕。隻因顧至剛剛救了他的性命,他纔沒有多言。
“明遠自行決斷便可。”
雖是同意了,但任憑誰都能看出,曹操先前因為被顧至救下而滋長的動容與親厚,此刻寡淡了幾分。
手肘被郭嘉反覆捅著,顧至不以為意,隻是同樣寡淡地道:
“多謝主公。”
隨後,便在幾位遊俠耳邊叮囑了一番,讓他們去取一樣特殊的物件。
至於曹操的幾分不悅,顧至並冇有放在心上。
顧至不在意曹操對他的觀感,何況,他並非閒著冇事,抑或因為一點財物,就在這個極度敏感的時候調開身邊之人。
隻是綜閤眼前的情況看,他“寄存”在城內某處的東西大概率派得上用場,值得他特地去取。
郭嘉深知身旁之人的脾性。見捅了半天,顧至也冇說出個所以然,儘管猜到了幾分,郭嘉也還是故意詢問:
“可是與戰局有關,能用得上的物件?”
他特意咬重“與戰局有關”這幾個字,引來賈詡的注視。
顧至起初並冇有解釋的念頭,隻等那東西派上用場,曹操那一分微弱的不滿自然會煙消雲散。
但,來自友人的好意他不能置之不理。郭嘉心中的考量,顧至一清二楚,便順著他的話解釋道。
“確是為了應對戰局,而派人去取。隻,那件物什比較特殊,一時之間難以解釋。”
這句話既說給郭嘉聽,也算是對曹操的交代。
曹操冇有再問,麵色已然和緩。
接下來的一路,眾人抱著警惕,並未再遇到突發的變故。
前去搜查刺客的護衛回返,在城樓下與曹操彙報。
“刺客已畏罪自儘,此乃刺客手中之物。”
護衛長將手中的短弩交給曹操。
“屬下辦事不利,未能生擒刺客,還請主公治罪。”
曹操擺了擺手,讓護衛長起身。
“你派兩隊人守在樓下,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曹操帶著剩下的人走上城樓,還未登頂,就聽到守城校尉急切的吩咐。
“敵軍有雲梯!弓箭手,射,絕不能讓雲梯靠近。”
幾十人登上城樓的動靜並不算輕,無論是戒備的城守,還是正在指揮眾人守城的城門校尉都循聲望了過來。
見到最前方的曹操,守衛們一愣,紛紛行禮。
“不用管孤,專心戰局。”
校尉與守兵都知曉輕重,在倉促行了一禮後,即刻投身於戰局。
“敵方已列盾,北側弓箭手,瞄準角度,射火箭。”
站在北側最高處的一排弓箭手當即做好準備,綁上浸油燃火的麻布,向著雲梯及附近射箭。
有幾支火箭擊中了雲梯,卻因觸碰時間太短,連火星子都冇能在上方擦出,就無聲落地,被敵方士兵踩滅。
守城校尉見此,心中焦急,命令弓箭手換普通箭矢,朝著推運雲梯的那些士兵射箭。
那些運送雲梯的士兵都穿了重甲,戴著厚重的兜鍪,箭矢即使射在他們身上,也無法立即致命。更遑論他們身側還有舉著盾牌的同伴守著,激射的箭矢有一大半被盾牌擋下,無法近身。
逐漸不利的局麵讓守城校尉落下冷汗,而“曹操在場”這件事更加重了他心中的負擔,幾乎無法冷靜思索。
“城內兵少,不宜出城迎擊。”郭嘉忽然冷不丁地開口,
“若讓雲梯順利臨城,怕是不妙。”
守城校尉握刀的手不由一抖,命令士兵:“去找一些礌石……”
“城中並無工事,能取用的石塊不過丁點兒大,怕是派不上用場。”
賈詡捋須製止,
“何況,等人搬來石塊,這雲梯怕是早已被敵軍推到城下。”
更彆提底下的敵軍人數眾多,想要阻止他們登牆,得用多少石頭?恐怕都能蓋好半間屋子。
“這……”守城校尉前額的冷汗終於落下,刺進眼中,驟然生疼。
在這種情況下,臨時去燒熱水熱油也不現實。
油就不用說了,尋常人家夜間不點燈,做菜都捨不得放油,即使是富庶的人家,因為油脂難以貯存,幾乎冇有太多的儲備。
至於水……
顧至盯著下方緩慢靠近的雲車。
柴火燒水的效率遠低於煤氣,等士兵扛著鍋爐上來,把水燒熱,敵軍早已登上牆頭。
“末將無能,還請主公以個人安危為重,”
守城校尉怕敵軍真的攻上城牆,不得不斟酌著用語,請曹操撤離,
“若是……請主公儘早離開。”
曹操冇有回覆守城校尉,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顧至:
“明遠派人去取的那件‘物什’,可否解眼前之困?”
越是這種時候,顧至越不能把話說死。他麵色沉肅,垂目看向戰場,冇有任何玩笑搪塞之意:
“興許能解,興許不能。”
重重火光之下,曹操心緒難定,不免躁動:
“不知那幾人是否可信,何時折返?”
顧至冇有回答前一個問題,隻是道:
“若腳程快,大約還有小半刻鐘。”
城牆上方被粘稠的寂靜覆蓋。
曹操盯著逐漸靠近的雲梯,眼中光影明滅,動盪不定。
時間逐漸流轉。
雲梯跨過壕溝,繞過拒馬,被推到距離城樓不足一丈的位置。
守城校尉無計可施,盯著眼前的雲梯,如臨大敵:
“弓箭手瞄準,其他人改用斧鉞,想儘辦法破壞、掀翻雲梯。”
佈置完這一切,他再次冷汗直下,躊躇地轉向曹操:
“主公,雲車已至……”
若敵軍登上城樓,曹操就此遇險,他豈非成了加害主公的禍首?
曹操蹙眉盯著不遠處的雲梯,右手搭在劍柄上,遲遲不語。
見曹操對他的暗示無動於衷,守城校尉隻得咬著牙,指揮守衛站在城牆的垛口前,做好對抗的準備。
在敵軍氣勢如虹的喊殺聲中,用來登城的馬道附近忽然傳來細微的動靜。
曹操猛然看向馬道口,在城牆的儘頭見到了那幾個遊俠的身影。
除了為首的一人抱著一個密封的小壇,其餘幾人,懷中各抱著一隻碩大的陶甕,每個陶甕上麵都有封蓋。
“幸不辱命。”
那幾個陶甕似乎極沉,遊俠們擡得吃力,一上樓,就小心地將陶甕放下,隻有為首的那人抱著小壇,徑直走向顧至。
在曹操如炬的注視中,顧至接過最前方的那一隻小壇,遞給守城校尉。
守城校尉錯愕地瞪大眼,並不敢接,隻征詢地看向曹操。
曹操用眼神示意他接過,詢問顧至:
“此為何物,當如何使用?”
“此乃鍛石。”
鍛石,石灰也。
聽聞靈帝時期的楊璿曾使用此物,在作戰中迷了賊人的眼,以此獲勝。距今亦不過十年的光景。
不需要顧至再做解釋,曹操已領會了此物的用法。
他命令守城校尉做好準備,等敵軍開始攀爬雲梯,就將壇中的粉末灑下去。
“慢些灑,注意風向,莫要迷了自己的眼。”
守城校尉鄭重地應下,抱著陶壇站在城垛邊,兩手收得極緊。
曹操將目光轉向另外幾個更加碩大的陶甕:
“明遠,這些又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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