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病弱”謀士,戰績可查 第127章 詢問 “你二人為何要投效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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詢問
“你二人為何要投效曹操?”……
顧至正猜測禰衡是不是罵得不夠過癮,
想再隨機挑選幾個“路人”加入辱罵套餐的時候,禰衡已經將頭扭了回去,繼續對著不在場的曹操一頓輸出。
站在顧至身旁的郭嘉停下翻譯,
食指撚著下頜:
“這個‘大善人’看你做什麼?”
“我怎知道?”
顧至隨口回覆著,忽然話語一定,看向另一側的荀彧。
荀彧麵上並無殊異之色。
似覺察到身側的目光,他轉過眼,心神專注地凝視著顧至。
顧至當即道:“我與禰諫史不熟。”
似未想到顧至會忽然解釋,
荀彧短促一怔,眼中的暖色愈加柔緩:“我知道。”
聽著耳旁的對話,郭嘉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但郭嘉從來不是自覺避退的性子。他原地清了清嗓,
緊著喉嚨,
學著顧至的語氣道:
“文若,
我與禰諫史不過泛泛之交,
你可切莫誤會。”
而後,他又放沉了嗓音,學著荀彧的語氣道:
“我自然知道阿漻心悅的是何人,
無需解釋——嘶。”
一塊沁著濃重薑味,裹著鹽巴的梅乾落入郭嘉的口中,
又辣又鹹的味道直嗆鼻腔,
頓時“嘶”得他說不出話來。
看到自製梅乾如此好用,
顧至滿意至極:
“奉孝彆急,慢慢說,我這還有。”
郭嘉囫圇吞下梅乾,
臉頰麪糰似地抖了兩抖,揩去被薑味與鹽味逼出的淚水:
“已知錯,求放過。”
荀彧對這曾讓曹營半數人談之色變的梅乾早有耳聞,
他看向顧至腰側的囊袋,緩聲詢問:
“大公子送的梅諸,便是這個味道?”
顧至在帶來的梅乾上撒料時,荀彧就在邊上看著,即使冇有入口,他對這些梅乾的味道也算瞭然在心。
“這可比大公子贈的梅乾還要駭人。”
郭嘉警惕地掩著口,隻露出一雙明亮的雙眼,
“明遠,老實說,這是不是你刻意為我準備的?”
依據曹昂所說,他當初買的那些梅乾早已食完,這些味道更加猙獰的梅乾究竟出於何人之手,根本不許思考,就能得到答案。
顧至學著郭嘉剛纔學荀彧的語氣,幽幽開口:
“你自然明白顧某針對的是何人,無需詢問。”
“……”
郭嘉還未給出反應,顧至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從布囊中又取出一塊小指甲蓋大小的梅乾,一個彈指神功,就將梅乾彈了出去。
十丈開外,正站在拒馬邊,獨自一人激昂念賦的禰衡正巧在此刻張開了嘴。
忽然,一塊不明物飛到他的口中,穩穩地落在舌麵中央。
禰衡下意識地合上嘴,頃刻間,一股齁而嗆的味道順著舌苔蜿蜒而上,直沖鼻翼。
那些因為怕被禰衡連累而站在遠處的士兵,忽然發現禰衡居然莫名停了下來,眼睛稍稍睜大,麵頰如痙攣般抽了幾息。
正當所有人疑惑的時候,禰衡忽然轉過身,步履飛快地往外走。
“終於清淨了。”不用繼續聽禰衡念賦的顧至順利收手,深藏功與名。
郭嘉以袖護口,看著禰衡遠去的背影,一時之間,不知是該同情,還是該為了受罪的人不止他一個而高興。
送走陳宮的第二日,曹操的大軍與棗衹、夏侯惇所率的軍隊在兗州北部的須昌彙合。
行軍中途嚴禁飲酒,曹操隻讓夥頭兵把正餐做得豐盛一些,允許士兵們稍稍放鬆,輪流休憩。
在曹操讓士兵們養精蓄銳,為大戰提前做準備的時候,隨著棗衹出征的毛玠與隨著夏侯惇出征的戲誌纔來到主營附近,與顧至等人小聚。
幾人坐在帳外一處空地上,以水代酒,等著豐盛的飯食煮熟。
“子孝將軍當真厲害,率領一騎輕兵,一個照麵就斬殺了袁營的大將眭固。若非子孝將軍勇猛破敵,留在郡內的大軍也無法這麼快前來會和。”
毛玠親眼見識了曹仁的破敵之勢,頗為感慨。
顧至回憶著曹仁的赫赫戰績,對毛玠的反應相當理解。
曹仁作戰勇猛,鮮有敗跡。傅玄認為他的能力還在張遼之上,甚至超過戰國的孟賁和夏育。
顧至與曹仁的關係尚可。因為當初那一箭的援護,曹仁逢年過節給曹操送禮時,也會順手給他捎上一份。
隻是因為曹仁常年在外作戰,顧至則時常留在後方,兩人交集甚少,談話也不多,倒是有些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味。
如今提起曹仁,顧至想到多年冇見的曹大司馬,竟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但這錯覺般的想法隻持續了短短幾秒,顧至便將注意力轉到了另一個名將張遼的身上。
因為這個世界的呂布是由袁紹所敗,原本跟隨呂布的張遼便在青州城破後歸入了袁紹的勢力。
而今,張遼和張郃都在袁紹的手下……曹魏的五子良將有兩個在敵方的老巢坐著,袁紹那方還有顏良文醜,麹義高覽等強悍的武將坐鎮,即使曹操這方的李典樂進,於禁徐晃已收集齊全,要論最終勝負,著實難定。
顧至正待繼續分析著兩方的兵力,冷不丁的,眼角餘光在營帳的儘頭捕捉到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像是一隻被眾人遺忘的鬼魅,獨自站在遠處那一座營帳的後方,一動不動。
顧至起初還以為那鬼氣過重的人影是陳宮,那無形無影的殘念確實有幾分陳宮昔日的精髓。
然而陳宮昨天就已離開,那看不清麵龐的人顯然不是陳宮。
疑惑轉瞬即逝,顧至並冇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繼續聽著好友與同儕的談話。
旁側的戲誌才留意到他方纔的舉措,側首詢問:
“那邊有人?”
“不知是誰,暫且不用理會。”
坐著顧至另一側的荀彧往灰影的所在掃了一眼,語氣篤定地為顧至解惑:
“應是禰諫史。”
禰衡?
顧至驚訝地看向那一處。
這回,那道充滿殘唸的人影冇有將大半張臉藏在營帳的後方,而是探出頭,狀若不經意地盯著他們聚集的方向。
顧至不知道禰衡這又是在唱哪一齣,隻打算當自己冇看到。
然而那道鬼魅般的目光存在感太強。顧至思索了片刻,想著現在飯還冇上,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偶爾良心發現一下,過去詢問兩句,也能打發打發時間。
顧至與身旁的幾人說了一聲,起身往灰影所在的方向走。
冇走幾步,另一人也隨之起身。
荀彧走到他的身側,與他並肩:
“禰諫史行止有異,我與你同去。”
這話讓顧至想起禰衡那天光著腳在街上狂奔的行為。大約是他那一日幾近瘋癲的模樣讓荀彧印象深刻,擔心禰衡又一次發病,這才陪在他的身邊。
等顧至二人走到禰衡身前,禰衡已抱臂揣袖,露出一副等候多時的模樣。
“禰諫史有何指教?”
“你二人為何要投效曹操?”
顧至原以為禰衡是有什麼重要的話想說,又或者是為了昨天的那一發梅乾來興師問罪。倒是怎麼也冇想到,照麵之後,禰衡所提的竟然是這個問題。
“禰諫史何出此言?”
“曹操狡詐無端,多疑酷烈,非仁厚之主。”
禰衡的兩條眉峰皺在一起,狠狠地擰成一團,
“此人即便有高皇帝之才,亦會同高皇帝一般,烹犬藏弓。”
禰衡本以為這話會讓眼前二人稍稍變色,卻冇想到顧至與荀彧皆神色如常地站著,像是絲毫冇聽到他剛纔的那句話。
片刻後,顧至忽然展開一道滿是興味的笑意:
“莫非禰諫史並不是被袁紹趕回來的,而是因為察覺了袁紹‘烹犬藏弓’的念頭,自請為使?”
等著顧至變臉的禰衡,反倒因為顧至的一句話而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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