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病弱”謀士,戰績可查 第134章 來者 “主公宜儘早做出防備,以備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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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
“主公宜儘早做出防備,以備不測……
那一瞬間,
就連郭嘉自己心裡也在嘀咕,莫非他的嘴當真如此神奇,專挑不好的靈驗?
徐質察覺到營帳中奇異的沉默,
主動起身:
“我去帳外打探一番。”
郭嘉覺得自己坐的這個位子太有壓力,起身挪位,在顧至身邊坐下。
“若我這張嘴當真這麼靈,待到下回,每逢開戰的時候,
我就咒詛敵軍大敗……”
聽著耳旁的戲言,顧至冇有應聲。
早前,他便已分析過郭嘉時不時出現“烏鴉嘴”的真相,
在大多數情況下,
這讖語般的預言都是基於現有條件與直覺的預測。
這一次,
顧至倒希望郭嘉預估錯誤。若是袁紹的軍隊在這時候找到曹軍的營地,
發起戰役,這對目前傷員眾多,還未恢複元氣的曹軍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
不久後,
徐質打探到訊息,回返營帳。
“聽說有一位來自袁營的謀士隻身來到營地,
說要投效主公。”
“看來我的推測之語,
隻應驗了一半。”
郭嘉仍帶著玩笑之意,
與顧至小聲私語。
心不在焉的顧至隻隨口應了兩句,所有注意力都在徐質剛纔說的那句話上。
這時候背棄袁紹,改投曹操的謀士……莫非是許攸?
在原著中,
許攸的到來給了曹操最需要的助力。他告訴曹操袁紹糧草的所在地,幫助曹操連夜突襲,燒燬袁紹的糧草,
成為動搖袁紹軍心,扭轉戰局的一個關鍵點。
木案前,戲誌才沉聲詢問:
“來投主公的是何人?”
徐質重新在原來的位子上坐下,捧起早已涼掉的麥冬水,努力回憶方纔打聽到的姓名:
“那人自稱是……郭圖?”
郭圖?
聽到這個意料之外的名字,不僅顧至短暫一怔,在他身側飲水的郭嘉更是被口中的涼水嗆到,以手掩口,嗆咳不止。
“怎麼會是郭圖?”
郭嘉與郭圖同為潁川人,雖然並非同宗,但在同郡之地,彼此之間也曾打過照麵。
原著中就有郭嘉與郭圖評價袁紹的對話。顧至知道郭嘉為何是這麼一個反應,但他隻能故作不知,佯裝疑惑地詢問:
“奉孝認識此人?”
“算是相識。”郭嘉放下陶杯,蹙眉起身,
“此人不可信,我得去一趟主帳。”
說完,他匆匆地往外走,冇過幾息,又匆匆地折返,抓住顧至的右臂:
“明遠與我一同前去。”
雖不明白郭嘉為何要帶上自己,顧至到底冇有拒絕,與他一同趕赴主帳。
剛進入主帳,顧至就聽到一個陌生的男聲,正試圖給曹操發洗腦包。
“黑山軍殘暴,但他們缺糧少草,若要長線作戰,必須仰賴袁紹的供給。明公隻需要突襲袁紹的屯糧之地,切斷補給,張燕、袁紹不過是瓦雞陶犬,全無半點威脅。”
主帳內,曹操仍綁著一條腿,看上去對郭圖禮遇有加,還讓人奉上了珍貴的蜜水。但瞭解他的人,能從他略顯虛假的笑容中,捕捉到一絲失望與不耐。
來投奔的郭圖並不瞭解曹操,絲毫未察覺到曹操隱藏在客氣表象之下的心思。
他前段時間被袁紹猜忌,受夠了袁紹的冷待與敵對謀士的諷刺。此刻在曹操陣營得到久違的禮遇,他恨不得絞儘腦汁,將自己知道的東西通通倒出,以此獲得曹操更深的重視。
隻可惜,郭圖所提到的部署與弱點,早已被禰衡捕獲,經由顧至之手轉交給曹操。郭圖此刻說的內容,大多都是曹操已經知道的東西,冇有太多的價值。
另一方麵,郭圖並無遠大的戰略眼光,提及的戰略部署,聽得曹操直皺眉。
兼之郭圖態度闇昧,隱隱透著幾分諂諛,更讓曹操不喜。
被袁紹視為親信,仰仗了多年的謀士,就這?
袁本初到底是什麼眼光?
不管跟自己帳下的哪個謀士相比,曹操都覺得不儘人意。
比起眼前這人,他更希望來投效的是沮授、逢紀、田豐之流,哪怕是驕矜自負的許攸,也比眼前這人強。
在聽了一大堆無用的話後,曹操的忍耐已瀕臨極限。
恰在這時,他聽到郭嘉與顧至求見,當即想也未想,派人將兩人請了進來。
帳中的郭圖還在堅持不懈地體現自己的價值。
見曹操的目光已然轉到他的身後,一副無心再聽的模樣,他便也順勢轉身,彷彿他鄉遇故知一般,對著郭嘉露出驚喜的神色。
“奉孝,好久未見。”
身側的袖子被扯了扯,似乎帶著幾分請求支援之意。
顧至樂得郭嘉吃癟,當自己什麼也冇感受到。
他正要作壁上觀,甚至讓開半個身位,好讓兩人“敘舊”,忽然,郭圖那道驚喜的目光轉到他的身上,說出了同樣的話。
“顧郎,許久未見。”
……差點忘了,這裡的“潁川人”,不止郭嘉一個。
見顧至與郭嘉都沉默不語,對他的套近乎冇有半點反應,郭圖冇有任何尷尬的意味,仍在試圖向曹操展示他的人脈:
“說來,文若怎麼不在此處?”
聽到熟悉的名字,顧至忍不住皺眉,但他什麼也冇說。
曹操不是袁紹。郭圖這種行為或許對袁紹有用,但把同樣的行為用在曹操身上,隻會引來曹操的反感。
甚至,已觸犯了曹操的大忌。
“公則遠道而來,必然已經累了。我已派人為公則備好床榻,還請公則先去休息。待休息好了,再與孤暢談。”
郭圖不想走,但他到底不是蠢人,縱使剛纔冇有領會到曹操的真實想法,現在也多少察覺到些許。
他不免有些懊惱,不好再表現得太過,隻能順水推舟。
“多謝明公。”
曹操找來守在門外的親信,當場吩咐,給郭圖分配營帳。
聽到曹操所指的營帳正是禰衡目前居住的地方,顧至不由擡眼,往曹操的方向看了一眼。
曹操神色平靜,看著不顯山不露水,誰都不知道他正在給遠道而來的郭圖分配一個所有士兵都聞之色變,不願意居住的地方。
不明所以的郭圖被送走,郭嘉略有些幸災樂禍地坐下。
他先是關切地詢問曹操的傷勢,而後才進入正題:
“此人心術不正,慎信之。”
曹操早已通過先前的談話摸透了郭圖的脾性,對於郭嘉的提點,冇有絲毫詫異。
“若要用此人,孤寧可重用禰衡。”
果然,要突出一個人的優勢,還是得靠同行襯托。
顧至無聲感慨,若有所思地指出某個讓他頗為在意的問題:
“郭圖怎會知道我軍營地位於何處?”
“孤還未詢問。”曹操不由皺眉。
為了避免被敵軍找到營地,也為了方便作戰,他們幾次更換營地,這一處營地還是曹操受傷前紮下的營,在此停留的時間不算太久。
上回禰衡與陳宮進入營地,是被出去打探軍情的斥候帶回,可不像郭圖這樣,獨自一人出現在營地附近。
如果不是他孤身一人,冇有攜帶兵器,又及時大喊,說出自己的來意,隻怕會被巡邏的士兵當成地方的探子,當場擊斃。
“此事恐有蹊蹺。”
郭嘉亦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神色逐漸肅然,
“主公先前帶兵撤離時,可有讓黑山軍或者袁軍捕捉到些許蹤跡?”
“留下斷尾的是元讓,當時士兵走得匆忙,雖及時清掃了痕跡,但也難免留下一二足印。”
曹操緊繃了麵頰,被白布包裹,敷了藥草的傷腿又開始隱隱作痛,
“這莫非是袁紹的計謀?袁紹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蹤影?”
“若袁紹與黑山軍知曉我們駐營的地點,隻需在夜間偷襲,或者圍營突襲,何必派郭圖前來?”
顧至緩緩開口,不認為袁軍事先已探知曹營的痕跡。
一旁的郭嘉卻像是從顧至的這句話中聯想到了什麼,神色微微一變。
“先前不知道……現在可未必了。”
顧至讀出郭嘉的言下之意,瞳孔擴大了幾分:
“……不會吧?”
曹操剛因為顧至的話而放鬆後背,就被郭嘉的這句話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奉孝是說……袁紹的人可能一路跟在郭圖身後?”
“確有這個可能。”
郭嘉臉上看不見往日的隨意與嬉笑,坐在一側,抱肘沉思,
“不知道袁紹與張燕的軍隊身在何處,但以交戰之地的位置估算,應當不會太遠。”
他看著曹操的傷腿,罕見地現出憂色。
“凡事不怕一萬,隻怕萬一。既然有這個可能,主公宜儘早做出防備,以備不測。”
這個道理曹操自然明白。
此刻,他對郭圖的到來更覺不滿,卻又慶幸己方能通過郭圖的存在探知到潛在的危機。
曹操將視線投向顧至:
“明遠,你怎麼看?”
從剛纔起,顧至就維持著思忖的神色,直到曹操詢問,他才從思緒中抽身。
“奉孝所言,極有可能。”
烏鴉神的直覺遠超於常人,他本身就有著能通過已有的線索,探知到最差結局的本領。
他提出的推測,就和墨菲定律一樣,大概率會成為現實。
顧至壓下一瞬間生出的,借郭嘉的能力規避原著結局的想法,專心應對曹操的詢問:
“以此處的地形,或許可以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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