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類型 > [三國]“病弱”謀士,戰績可查 > 第32章 迎戰 他在找你,你為何要避?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三國]“病弱”謀士,戰績可查 第32章 迎戰 他在找你,你為何要避?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迎戰

他在找你,你為何要避?

郭嘉再次看向身側,

卻見戲誌才已垂下目光,雙手罩在袖中,搭在膝上。

“太嚇人了,

這些士兵真是不講道理。”

葛玄略有些誇張地拍了拍胸脯,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

不止口中抱怨了一通,葛玄還轉向身側的好友,尋找認同,

“是吧,

誌才。”

郭嘉:“……”

這位葛仙長,看起來長著一副聰明的腦袋,怎麼如此地……

直到接收到戲誌才投來的一瞥,

葛玄才意識到——剛纔的幫襯不合適,

頗有幾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他給自己餵了兩顆梅乾,

迫使自己冷靜,

跛著臉,觀察戰局。

因為兵力占據優勢,且曹操這一方的主要目的是保護糧草與其他輜重,

最前方的戰場隻有夏侯惇一個將領出列迎戰,帶著一千個先鋒與敵人周旋。

後方那些村民打扮的敵軍人數眾多,

即使手上提著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武器,

也給曹仁的防守帶來較大的壓力。

看了半晌,

葛玄看明白了。

“後邊的村民並非趁機發難,他們與前頭那些流匪是一夥的。”

“這些不過是先行試探的前鋒。”戲誌才掃過蔥蘢起伏的山巒,群山寂靜,

聽不到一聲鳥鳴,“山中還有其他人手。”

“黑山軍。”郭嘉突然說道。

葛玄嚇了一跳,神色驟變。幸而他正嚼著梅乾,

即使麵色有異,被人看到了也不會多想,隻會以為他被梅乾酸得再次變臉。

“此處雖然未進入太行山的地界,卻也相距不遠。黑山賊既然騷擾東郡,勢必在東郡西、北一帶流連。他們在此地出現,算不得意外。”

葛玄默默聽著,又掏了兩顆梅乾給自己壓驚。

他自覺問心無愧,可他與誌才畢竟與黑山軍的主帥做過交易。儘管黑山軍人數眾多,不是每一個人都見過他們……可萬一呢?

萬一讓人發現他倆與黑山軍有關,必定懷疑他倆是混進來的奸細。若是他與誌才因為這個被就地處決,那可就糟了。

越想,葛玄心中便越是發慌,不由抓緊裝有梅諸的布袋,手又探了進去。

見葛玄掏了一顆又一顆,即使臉頰酸成波浪也不停下,郭嘉罕見地陷入沉默。

“嘴上說著‘連惡犬也不會多吃一口’,身體倒是誠實得緊。”

他麵帶憐憫地掰開葛玄的手,將自己的兩袋梅乾全部塞到葛玄的手中。

“慢慢吃,這裡還有。”

“?”葛玄這才從心慌與焦灼中緩神,頂著一張痛苦麵具,搶了邊上的水囊,一股腦地往口中灌。

戲誌纔對葛玄的擔憂一無所知,敵人的真實身份亦無法令他提起一星半點的興趣。

他所有的關注都彙聚在前方的一點,聚焦在緗色的背影上。

眼見前方戰局逐漸焦灼,有更多精銳的騎兵從山澗湧出。在河邊統觀大局的曹操不得不舉刀,示意後方部曲與來自溫縣的新兵列陣,支援先鋒。

顧至並非兵卒,亦非將領,按照他往日的行事作風,本該留在原地,靜觀戰局。

可不知為何,這一次,他馭馬來到曹操身旁,與曹操說了幾句話,接著便在曹操驚訝的目光與果決的頷首中,提著佩劍闖入戰局。

戲誌才神色驟變。

正躲在車蓋陰影下灌水的葛玄,忽然感覺左手一痛,幾乎要被擰斷。

他倒抽了一口涼氣,猛地轉向忽然揪著他的戲誌才。

質問的話語還未來得及出口,就被對方難看至極的神色驚了一跳。

見他的眼瞳始終鎖定著前方,葛玄跟著他的視角往前方一看。

隻見顧至手握長劍,在敵軍中進退馳騁。激戰中帶起的秋風掀起被束起的長髮,不時有四散的血珠濺起,阻隔了這一端的視線。

被葛玄看在眼中的,不僅是顧至奮勇殺敵的英姿,更是……

葛玄險些一躍而起,恨不得當場給自己掐人中。

“顧至——這傢夥,冇穿甲衣就衝上去了!?這傢夥難道不知道自己——”

“孝先!”

急促而嚴厲的吆喚打斷了他的驚呼。

這一聲急喝讓葛玄找回冷靜,猛然回頭。

戲誌才眼中宛若翻滾著千言萬語,帶著濃烈的懇切。

“……我明白了。”

葛玄神色肅然,取出包囊下方的佩劍,

“我去把他帶回來。”

先前那一聲“顧至”,被葛玄喊得過於清晰,正與兩人挨著坐的郭嘉冇法當自己冇聽見。

見葛玄抄出真傢夥,還開始拆解車架與戰馬中間的靷繩,郭嘉不禁眼皮一跳。

“顧郎英勇善戰、武藝超群,這些黑山賊作戰全無章法,他定能全身而退……”

“你懂個屁。”

極度的心煩意亂,讓葛玄幾近口不擇言。

能以一對十,宛若戰神下凡,那又如何?

顧至他隻是**凡胎,更重要的是——

顧至幾乎察覺不到疼痛。

任何人在危機與戰鬥中,都容易因為過度的緊張、亢奮而失去理智。對於尋常人而言,隻要他們在對戰中被敵人所傷,吃痛之下,即使再瘋狂,也會本能地防禦撤離,避開要害。

而幾乎察覺不到疼痛的顧至,一旦陷入鏖戰,因為激奮而忘卻自身——哪怕他被敵方砍傷,刺中要害,也隻會有短暫的牽扯之感,毫無懼意地繼續搏殺。

因為難以察覺到疼痛,他甚至意識不到自己在流血,也不會替自己止血……即使鮮血流儘,亦渾然不覺。

葛玄騎上戰馬,提著佩劍,往戰局的所在直奔突進。

郭嘉怔怔地望著他急切遠去的模樣,一瞬間,如同電光石火拂過眼前,曾經不被在意的細節驟然浮現。

占據著水皰與血痕的手,卻一直不曾被本人察覺。

“難道顧郎察覺不了疼痛……”

他下意識地喃喃自語,卻感受到一道極其鋒銳的目光。

近乎殺意。

郭嘉停下紛亂的思緒,若有所悟地瞥向一側,絲毫冇有戒備動怒的模樣:

“你且安心,我絕不會將此事告訴任何人。”

一個能力出眾,卻又痛覺遲鈍的絕世武才,若是有人心懷叵測,有心暗害,隻需要利用他“痛覺遲鈍”這一點,就能置他於險境。

“……多謝。”

片刻沉默後,那道鋒芒儘現的目光漸漸褪去,他聽到了一聲壓抑的低咳。

郭嘉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若不是對方重疾纏身,無力動手,他剛纔怕是已經在黃泉路上走了一遭。

禍從口出啊,禍從口出。

這一刻,郭嘉終於明白葛玄方纔為什麼要瘋狂吃梅乾了。

他現在也想掏一顆梅乾壓壓驚,用酸味轉移他的注意力。

郭嘉注視著前方的戰局,看到葛玄騎馬提劍,為顧至攔下後方的刀槍,好似大聲地對顧至喊了一些話。

他也看到顧至神色漠然,將葛玄當作空氣,繼續在敵軍中靈活穿梭,神勇殺敵。

“有道是——關心則亂。顧郎一向有分寸,他既然加入戰局,必定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

無垠的沉默讓郭嘉無法確定自己方纔的寬慰是否有效。

強烈的好奇心已經抑製不住,他連忙往自己口中塞了兩顆梅,一左一右地抵著腮,卻還是忍不住問:

“你與顧郎……是何關係?”

這個問題一問出口,郭嘉便目光放空,無神地凝視著遙遠的蒼穹與飄渺的白雲。

……早知道這破嘴終究會問,他到底為什麼吃這兩顆梅諸?

濃重的酸味與苦味占領了整張嘴,郭嘉仍然目視著前方占據,卻悄悄豎起了兩隻耳。

“……”

沉默,又是沉默。

即使已從無聲的抗拒中察覺到些許危險,郭嘉卻仍然不打算知難而退。

“顧彥……?”

一縷清風襲來,郭嘉側過身,避開寒光。

他眼疾手快地抓住那一隻手,錯愕地瞪著對方:

“你來真的?”

一擊未中,戲誌才掙開郭嘉的手,將匕首收入鞘中。

“多話的人,容易活不長。”

郭嘉這才發現戲誌才雖然病入骨隨,瘦削蒼白,可他的力氣極大……遠遠超過尋常人。

若戲誌纔剛剛動了真格,他隻怕難以抵擋。

有驚無險地躲過一劫,郭嘉卻還是毫無懼意,甚至愈加大膽:

“顧郎見到我的第一麵,便喊我‘兄長’,他一直在找兄長,”

郭嘉轉過身,盯著戲誌才的眼,試圖分辨其中的蘊意,

“即使你們並非親生兄弟,即使你身患重疾——他在找你,你為何要避?”

哪怕對方眼中逐漸深邃的光影又讓他感到了那股脖頸發涼的感覺,郭嘉仍是無懼地笑著,並不退讓,

“若是有一天,真的有人冒充顧彥之名,甚至心懷不軌……”

“你如此激我,是何用意。”

戲誌才眸中的冷光褪去,隻餘平靜。

“用意?”郭嘉輕笑,“顧郎是我的好友,他這幾日心情不佳……對,就是從你來的那一日開始的。若你非要問我的用意,那大概就是——替好友排憂解難吧。畢竟,我這人性子古怪,交好的朋友也就那麼三兩個,不在意不行。”

“……”

“莫非你要說——將死之人,相認隻會徒增傷感?唉,顧郎隻是記不清你的臉,又不是忘了你這一號人。孝子最怕‘子欲孝而親不待’,似顧郎這般時刻念著找兄長的好阿弟,若是將來突然想起死掉的某個過路人是自己的兄長,又或者找了許久,突然從旁人口中得知自己的兄長是早已死去的過客,怕是要泫然淚下,嚎啕大哭……”

他瞥著戲誌才難看的神色,最後半句湮冇風中,難以聽聞,

“或許會如楚霸王那般……”

傘影之下,幽邃的瞳孔驟然一顫。

“郭奉孝。”

一聲熟悉的聲嗓打斷了郭嘉的話,也讓那半句低語徹底消散,

“你方纔說誰‘泫然淚下’‘嚎啕大哭’?”

郭嘉:“……”

他緩緩轉頭,看到顧至正打著馬,停在他的身後,眼中帶著不善的意味。

“……”

他方纔明明看到顧至正在前線戰鬥,怎麼一錯眼,說幾句話的功夫,顧至就回來了?

郭嘉笑容發僵,暗道今日“命已休矣”。

顧至雖然不知道這兩人之前聊了什麼,但聽剛纔的隻言片語,他多少能猜到一些。

他之所以從前線抽身,並不是因為葛玄的規勸,也不是因為發現這邊的動靜,單純隻是因為——

他打累了。

累了就要休息,這是全天下最樸素、最有用的道理。

至於顧至一反常態,主動上前迎戰,那絕對不是趁機發泄,或者與自己過不去。

他隻是在確定這具身體的體能,測試“巔峰狀態”的時間。

哪知他的測試纔剛開始,那個叫葛玄的就唧唧歪歪地冒了出來,對著他一頓規勸。

用腳指頭也知道,葛玄這個舉動究竟受何人所托。

因為被吵得心煩,在測試完體能後,顧至毫不猶豫,來找主使人算賬。

“戲處士,你究竟想做什麼?”

他盯著戲誌才,一字一頓地問。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