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病弱”謀士,戰績可查 第87章 孫策周瑜 孫、張結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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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策周瑜
孫、張結盟。
張繡不知道賈詡要他等什麼。
他的叔父對賈詡極其欽佩,
張繡即便有著不同的想法,也隻能將所有質疑壓在心中,裝出一副信服的模樣。
如果隻談論近兩個月的成果,
他對賈詡確實是有些信服的。
與李傕、郭汜決裂後帶著他們全身而退,智取南陽,占據豫州,與陳王等人達成協議……
一樁樁,一件件,
至今為止還未出過差錯。此人的眼光與計謀,的確非凡。
張繡聽從賈詡的話,格外耐心地等著。他等到三天後,
曹仁率領青州兵包圍陽安,
五天後,
臨近縣城發出求援的信件,
七天後,陽安即將失守——
賈詡還讓他等。
張繡坐不住了。
他倒冇有急沖沖地去尋賈詡,當麵質問,
而是找到了自己的叔父,半真半假地抱怨:
“賈文和什麼都好,
就是太喜歡故弄玄虛。每次向他問策,
他都不說出個所以然,
隻告訴我要如何去做。
“譬如這回,曹操大軍來勢洶洶,我虛心地向他求教,
他卻隻讓我‘等’。等了一日又一日,等得陽安城都要失守了,他還讓我‘等’。等等等,
等他個阿翁。”
張濟瞥了年少氣勝的侄子一眼:“他與你說明前因後果,你就能懂了?”
叔父的話讓張繡一噎,卻還是犟著頭:“那也總比一無所知強。”
“事以密成。何況,那些聰明人心中的彎彎繞繞不是我們能懂的。倘若他向你解釋了一個甲,你又要詢問乙;他向你解釋了丙,你又要詢問丁。問來問去,無窮無儘,哪還有其他事可做。”
這話讓張繡答不上來,可他仍然有話要說:“叔父,你就真的這麼相信這個賈詡?萬一他是在毫無根據地胡說,害我們失了先機,陷入被動的局麵,那可怎麼辦?”
“那就被動。”
張濟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飲儘,回味著口中的醇香,
“你可知董太師、王允、李傕郭汜為何守不住長安?”
望著張繡若有所思的側臉,張濟寓意深長地教導著唯一的子侄,
“不是因為他們缺兵少糧,更不是因為他們時運不濟,而是因為他們身邊冇有得用的‘策士’,也不懂得分辨諫言,當自己是全天下最聰明的人。”
“這天下的奇才,多如牛毛,可這牛毛也分粗細。我們既然找到了其中最粗的一根,就該緊緊抓住,不要讓牛毛折斷,或是被風吹走。”
張濟說得情真意切,絲毫冇發覺自己的侄子露出古怪的神色,好似被他的形容嗆了鼻。
賈詡那張平和內斂、胸有成竹的麵孔在張繡的腦中浮現,慢慢長出牛耳朵與牛鼻子。而後,變成牛的賈詡從自己的屁股後方拽下最粗的一根毛,遞到他眼前,粗聲粗氣地哞了一聲:“抓緊了。”
張繡差點冇因為這個遐思而笑場。他連忙板起麵孔,靜下心,恰巧聽到了叔父的最後一句總結。
“西楚霸王何其強也,最終不過是一個敗字。我不求在亂世中成就霸業,隻願能擇一安身之地……”
張繡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驚疑不定地看向叔父:“叔父,你不會是要投靠那個曹操吧?”
“想哪去了。”張濟嗔怪地搖頭,“曹操不過僥倖得了一個兗州,哪裡是什麼值得投效的明主?就算以後不得已,不得不投靠曹操,那也是以後的事。”
張繡不由鬆了一口氣。因為這段談話,他對賈詡越發恭敬,哪怕陽安被破,汝南北部被曹仁連破三城,張繡也始終沉住氣,不曾派兵支援。
到了法,讓人不敢小覷。
他還有一個同行的好友名為周瑜,同樣少年英姿,偉岸而聰俊,所說的話句句直切要害,待人接物又醇厚如美酒,讓人生不出半點反感。
張繡見了這兩人,便覺叔父那句“這天下的奇纔多如牛毛”真乃至理名言,全無半點誇誕。
比起立場模糊,又固守一方的陳王,張繡自然更願意與孫氏結盟。
孫堅的威名,昔日他與叔父還在董卓帳下效忠的時候便已如雷貫耳。能數次擊退西涼軍,連董卓都感慨“當語諸將,使知忌之[1]”,想結成兒女親家的存在,自是不一般。
隻是,願意歸願意,張繡始終對孫堅的動機抱有疑問。
“可否求教孫郎……孫氏為何要與我軍結盟?”
先不說孫堅曾與西涼軍血戰,痛罵董卓大逆不道,對他們這些董卓舊部也全無好感。
就說孫堅去年曾被袁術任命為“豫州牧”這件事,就足以讓張繡如臨大敵。
難道孫堅捨不得豫州,又想來打他們豫州的主意了?
周瑜心思通透,一眼便看穿了張繡隱而不發的防備。
他藹然笑道:“曹操據兗州之利,又與袁紹、呂布交好。若其勢大,與呂布一同吞併徐、豫二州,則,九江、廬江俱不能保全。”
袁術統禦的三個郡就在豫州的南邊,與豫州相鄰。與其說他們心血來潮與張濟這位新的豫州牧結盟,倒不如說,他們是未雨綢繆,避免曹操、呂佈勢大,威脅到自身的利益。
張繡也想明白其中的關竅,放下了部分顧慮,派人請賈詡入帳,與孫郎、周郎共商結盟的事宜。
幾天後,豫州與陳留郡的邊界。
在此駐營的曹操通過派遣的探子獲得這一訊息,連夜召開了一場大會。
顧至冇想到蝴蝶的翅膀竟然扇了個大比兜,把原著小說的劇情打鼻青臉腫,麵目模糊。
但是仔細一覆盤,這些看似離譜的蝴蝶效應竟然十分合理。
在史線與原著中,袁術稱帝的時候孫堅已死,他的兒子孫策繼承了孫氏舊部,立即與袁術劃清界限,搬出去單乾。
而現在,因為董卓和王允提前暴斃,鬨出了天子“看似在全國出現,實則下落不明”的怪事,導致袁術提前稱帝,暴露自己的野心。
提前稱帝=孫堅還活著。
孫堅,一個手起刀落,在荊州一言不合就連殺兩個同僚、上司的狠人,早就對袁術積怨已久。
先前因為袁氏威名赫赫,遍佈門生,找不到理由動手,又因出身之故,不得不依附門庭,與袁術結盟。
如今袁術膽敢“咒詛天子”“僭越稱帝”,正是自尋死路,給孫堅一個堂堂正正誅殺袁術,併吞並其眾的理由。
隻不知道這一次,他還會不會與原著中一樣,因為征討荊州而死在暗箭之下。
“孫堅吞併袁術舊部,占據九江等地,正是內憂外患之時。”
帳中,郭嘉瞥了眼後方好似在走神的顧至,挺直背脊,為他遮掩,
“他與張濟結盟,除了戒懼我軍勢大,更有可能是想借張濟之手,將北線牽製,好供他抽出餘力,平定內部。”
曹操看見了郭嘉的小動作,冇有點破。
他曾以為郭嘉與顧至“臭味相投”,都是行事氣人、不按常理辦事的刺頭。可經過長時間的相處後,他發現真正氣人的就隻有顧至一個。
郭嘉看似荒唐不羈,實際上卻對他這個主公儘職儘責,從不摸魚躲懶,即使生病了也時刻掛念著軍情,時常拖著病體繼續謀劃。
正因如此,他對郭嘉的言行總是睜一眼閉一眼,哪怕他在行軍半路悄悄喝酒也不予點破,更彆說掩護顧至這種小事了。
“不止張濟,陶謙也是他刻意留下,用以牽製青州的棋子。”
戲誌才蹙著眉,因為棋盤被意外攪亂,略有些心煩。
袁術已出兵拿下徐州的五座城池,孫堅分明可以順勢拿下徐州的下邳國與廣陵郡,可他偏偏不要,反而將打下的五座城池還給了陶謙。
以他往日的作風,這麼一個虎豹般的男人,哪裡會做什麼良善之舉,分明是為了更大的圖謀而讓出小利。
“兗州與豫州交戰,青州與徐州交戰。北線的幾個勢力均無暇他顧,他便可舒舒服服地收攏袁術留下的‘寶庫’,還能順勢南下,往江東、荊州的方向擴張勢力,真是打得好盤算。”
聽齣戲誌才平靜話語中隱藏的躁意,顧至投去擔憂的一瞥,正巧撞見荀攸幽深沉靜,彷彿審視的雙瞳。
錯覺嗎……好端端的,荀攸審視他做什麼。
荀攸一貫以來都離群索居,除了東郡的那一回,基本冇再與他有過接觸,更對他的所有事都不感興趣。
顧至猜想荀攸大概是在看他旁邊的荀彧,冇再把這道怪異的目光放在心上。
然而,會後,當顧至回到營帳,荀攸罕見地來訪,一坐下就開門見山。
“你到底心悅何人?”
顧至難得遵循待客禮儀,取了兩隻陶杯,坐在案邊倒水,聽到此言,陶壺一傾,壺蓋飛出,連裡麵的冷水一同潑在窄小的桌案上。
少量清水沾濕了荀攸的衣襬,他卻一無所覺,目不轉睛地盯著顧至。
顧至隻覺得荀攸這個問題問得突兀且莫名其妙,正等著荀攸解釋,卻見荀攸問出先前的那句話之後便閉了口,彷彿那一句已是極限。
見荀攸久久不語,卻執拗地等一個答案,顧至忽然起了作弄的心思,張口即答。
“我心悅可心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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