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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子躺平手冊 第35章 心結半解【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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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結半解【】

好熱……

李承乾覺得腰間燙得嚇人,

迷迷糊糊中他意識到這好像是自己平常掛玉佩的地方。

眼前似乎有一幕幕的現代場景快速閃過。

有他的大學,有他的同學,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

看著像是教授老師。

可惜李承乾沒有太多時間想明白一切,因為此刻的他正陷入一場真實而又迷幻的夢。

這裡是東宮嗎?

李承乾看著眼前的宮牆,

不由喃喃自語。

哎,等等!

就在李承乾發愣時,一個個腳步匆匆的樂姬舞女從他的身體中穿過。

李承乾低頭。

果不其然自己的雙掌呈現輕微的半透明。

這就是小說裡所謂的靈魂出竅?

李承乾抿唇,

好奇地跟著樂姬的步伐,

拐過幾道彎來到一處空曠的庭院,庭院中央種著一顆高大的銀杏。

銀杏樹下那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那是他,是二十歲出頭的他。

說熟悉是因為那張臉與李世民像了四五分,

完完全全就是他長大後的模樣。

說陌生卻是眼前這人的行為舉止處處透著荒唐放縱,不過隨意地半躺在榻上,樂姬舞女放聲而笑環繞在那人身側。

李承乾皺眉,

不適感從胃部而起,情感之強烈幾乎是瞬間令他半跪著乾嘔。

李承乾忽然感到一股極端的憤怒,他眼神凶戾,大步走到那人麵前。

“喂,你到底鬨夠了……”

話說到一半,“李承乾”像是注意到什麼,居然一側首直直與他對上視線。

李承乾一頓,他緩緩挪開身子,

才發現“李承乾”並不是在看他,

而是在看他身後的宮牆。

東宮,

大興宮,唐代前期宮城的地理位置在他腦海中過了一遍。

東宮和李世民所住的大興宮隻隔了一堵牆。

李承乾意識到了什麼,

他沉著眉眼穿過宮牆,果然就見熟悉的天子轎攆,轎攆上坐著李世民。

李承乾二十多歲還能在東宮裡頭作威作福,這個時間點應是貞觀中期。

老臣凋零,子女病弱,還有個太子天天在東宮發瘋,也難怪李世民此刻相比較李承乾記憶裡的他消瘦很多。

情緒總是來得不講道理,李承乾驟然紅了眼眶。

他想起了自己在孤兒院時候的日子。

那家孤兒院規模不大,人手不足,根本管不過來他們所有人。

他幼時有些不善言辭,他記得那個時候有個小霸王很討厭他。

隻他也不是好惹的,從小到大不知打過多少架,生生為他打出了個安靜。

每次掛了彩,他不願意麻煩孤兒院的老師,總是一個人悄悄地躲著,一邊幼稚地罵人一邊羨慕電視機裡的小孩,因為他們受傷之後總有父母關愛。

幼時的他總是幻想有個麵容模糊的父親在他打完架後摸摸他的腦袋,會跟他說保護自己做得很對,也會有母親替他處理傷口笑著抱抱他。

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漸漸長大,幸運在讀書上有點天賦得了國家和社會好心人的資助考上了大學。

他忙於學業,忙於社交,忙於為日後奔波發愁,已經很久很久冇有在腦海中幻想過父母了。

本就麵容模糊的父母似乎早就消散在他的成長路上。

直到那一天他穿越了。

李世民雖然對他的要求很高,可李世民同樣會耐心地指出他的錯誤,以身作則教他如何做一個太子。

或許是從小經曆所致,李承乾從來不覺得李世民的要求是錯的。

因為他是太子,因為他和李世民從來都不止步於父子關係。

帝王與東宮從來都裹著一層鮮明的政治色彩。

權責對等能者多勞,這是他穿越大半年來從李世民身上學到的最寶貴的東西。

同樣的,與之相反的是李世民對他近乎溫柔的包容。

所有他看似“激進”和“不切實際”的設想發明,李世民從來都是會將飄在天上的他拉下來,讓他雙腳觸底讓他明白該如何距離現實更近,而非隻是唸書辯經。

所有的一切都是李世民在背後,為他兜底,予他支援,給他廣闊的天空翺翔。

李承乾掩麵而泣。

少時的他跨過千年悠悠歲月,等到他已經不會半夜偷偷摸摸想念父母時,命運卻如玩笑,叫他終於盼來了他所渴求的父親。

帝王轎攆靠近,隻是隔著一堵牆。

越發放肆的大笑順著風飄過宮牆,陣陣絲竹歌舞之聲不絕於耳。

大興宮與東宮,

李承乾哽嚥著飄上牆頭,他看到那個乖張的“李承乾”不知何時換上了突厥的服飾,舞刀弄劍浪蕩非常,口中還時不時蹦出幾句他聽不懂的突厥話語,隨行的突厥侍衛哈哈大笑。

李世民如何聽不見,如何裝作不知道?

李承乾太清楚那個他這麼做是在乾什麼,不過是有恃無恐,知道李世民不會真拿他怎麼樣,所以他才能如此放肆地做出誅心之舉。

轎攆之上,李世民半闔雙眸,他眉頭緊蹙,似乎想要說什麼,終究隻是長歎一口氣。

李世民不該是這樣的,他明明的,若不然何至於此?

他分明該是永遠意氣風發的,而不是像如今這般為勞累。

李承乾跳下牆頭,跳入李世民的轎攆。

他小心翼翼地跪坐在李世民身側,跪坐在顯得有些寂寥的李世民身側。

前世的心結好似有一部分解開了些,李承乾的心鬆快很多。

他不想再糾結自己到底是誰,自己是不是什麼所謂的轉世。

甚至於先前在論壇看到的關於自己的墓的訊息他也不打算多想了。

李承乾擡頭,認認真真看著眼前這個因為國事家事而麵有倦容的男人。

不幸,他穿越了,他被迫來到陌生的古代。

幸好,他

穿越了,他還有機會改變這一切。

他是現代的李琛,亦是唐代的李承乾。

這一次,他會成為阿耶真正的驕傲。

李承乾記不清後續又看到了什麼,朦朧間他感覺自己落入一個寬厚的懷抱。

“真是小可憐,不知是夢到了什麼。”

長孫如堇呢喃著替李承乾擦拭眼角的淚水。

李世民輕撫李承乾的後背,將人放平調整姿勢,小心掀開他的褲腿,就見裡頭雖然已被包紮,但邊緣處還是泛著一層淡淡的紅腫。

“所幸不是大傷,倒是冇想到承乾出手居然毫不猶豫,也太不顧自己安危了些。”

長孫如堇輕嗔:“還不是跟二郎學的,二郎在戰場上不是替左右殿後就是領親兵去救人。”

“二郎那時受的傷可比承乾重多了。”

李世民好笑,捏捏長孫如堇的手,嘴裡認著錯,這語氣可卻是驕傲非常:“是是是,都是我這個做阿耶的‘錯’。”

長孫如堇忍笑,轉過身去替李承乾掖好被角。

她頓了頓,再次開口時聲音低了不少:“長孫安業……自我與二郎成婚後曾歸寧,回的正是阿耶的老宅,當日是長孫安業接待的我們。”

李世民收斂調笑,語氣嚴肅起來:“長孫安業有小心思卻無大膽氣,好酒無賴,在觀音婢嫁與我後便對你們兄妹二人收斂許多。”

長孫如堇歎氣:“尚且不出五服,更不用說長孫一族其他幾房與上皇的關係算得上融洽。”

李世民垂眸,指尖不自覺地摩挲著:“觀音婢是懷疑長孫安業私底下為上皇做事?”

長孫如堇輕聲:“不確定。”

“以長孫安業的性格,他對於承乾的關心有些太過了。”

“如現在這般或是因為愧疚或是因為其他自請罰的纔是常態。”

“當然,因為承乾是太子,長孫安業到底曾經對我們兄妹做過不好的事,拉不下臉轉而去哄承乾歡心也說得過去。”

“畢竟跟著承乾的侍讀長孫家慶近來的賞賜可是不少。”

李世民神情不變,語氣波瀾不驚:“上皇最近確實有些不安分。”

“畢竟隻有千日做賊冇有千日防賊的。”

“魚嘛,自然還是要多等等才能釣上來全部。”

李淵做了大半輩子的隋朝官僚,得過且過,終究還是不明白自己當年是為什麼不過一個早晨便被他掀桌的。

長孫如堇無奈搖頭:“上皇怎麼就覺得宮中的事情能瞞過二郎呢。”

李世民眉眼微彎:“所以這一回再失敗,他就能安安心心過日子了,我可冇功夫陪他玩什麼宮變遊戲。”

“天災吏治,練兵早稻,還有一個藉田禮與曲轅犁,處處都是要我關心的地方。”

“說起來今年冬天突厥的日子也不好過呐。”

李世民瞧著李承乾的睡顏好一會,這才與長孫如堇踱步出宮。

“自家後院起火,有好些部族選擇反叛投入我大唐的懷抱。”

長孫如堇側首:“看來要不了多久二郎就能報仇了?”

李世民擺手:“分明是為我大唐報仇,武德時突厥年年南下劫掠,是時候該付出代價了。”

“前段時日我已漸漸將秦府舊人分散出去,叫他們擔任地方軍府都尉等職。”

“都是一統天下時殺出來的好漢,帶些冇什麼經驗的府兵與武將再好不過。”

早有人勸諫他該多愛惜己身,叫秦府舊兵儘入宿衛,可是在這一點上他格外堅持自己的判斷。

他不需要自己的舊人拱衛皇宮空虛度日,這是純粹浪費人才。

練兵練兵,還需得從最基礎的傳幫帶做起。大家都能成為驍勇之輩,如此便不怕無人可用,更不至於如武德朝般換個人來帶軍隊士氣與戰力便下滑一大截。

李世民牽著長孫如堇,心思飄遠。

百姓求安穩度日,文人盼安逸生活,商人望商道通暢,甚至他的孩子們能肆意長大,皆是不可放著一個突厥橫亙在大唐的北方。

誰不渴望天下太平呢?

李世民莫名想起李承乾自信滿滿的請求,他說他要提前入朝聽政,為君分憂。

李世民忽而笑了。

承乾,我留你一個清正的朝堂與足食足兵的天下,那麼你就讓我好好看看。

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能不能走到我身邊與我共賞這山河壯麗。

天光下,二人的背影漸行漸遠。

長安某處。

“高僧,你們和尚還能吃肉嗎?”

店小二好奇地遞上一盤魚肉,左右打量這個帶著鬥笠的僧人。

僧人輕言:“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過。”

店小二笑著替僧人倒水:“很少見你這樣灑脫的出家人了。”

僧人夾起一塊魚肉:“心中有佛則萬事皆允。”

店小二撓撓頭:“我是聽不懂你們這勞什子佛法。”

僧人不再說話,看向大興宮的方向。

那小子的命星開始起變化了。

雙龍相互影響,隻差最後的一道臨門小劫了。

僧人垂眸,輕撚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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