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我在青學打網球的日子 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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謠言
醫院複健室。
幸村精市披著外套,坐在一旁的等待位置上。
鳶紫色的眸子如同溫柔的花海,柔順的彎曲短髮貼在前額,唇角弧度輕勾,微笑,優雅斯文,和煦如蘭。
練習道中,一個女孩兒精緻的臉頰上佈滿了密密的汗水,打濕了她側臉的髮絲,淺藍色的長髮被簡單地紮成馬尾,唇瓣已經冇有了血色,卻還是死死地抓著扶手,一步一步,倔強吃力地往前走。
可能是她淺藍色的瞳孔和小兮兒有幾分相像,幸村精市不由地注意起了對方,細細地打量。
和他差不多的年歲,髮絲似羽毛般的輕柔,目光純淨清澈,有著淡淡且妖嬈的白霧,更顯迷人,櫻唇柳眉,白皙的肌膚和嬌俏的瓜子臉,明明穿著病號服,仍舊似畫中走出來的妖精般,美麗的完全不像是一個人。
好一個巧奪天工的女孩兒——
高貴優雅,溫和大方,骨子倔強,執著,隻可惜…
執念太深。
幸村精市笑而不語。
“小姐~”旁邊的小丫頭急的頭頂冒汗,虛扶著對方,生怕她摔倒。
女孩兒的手背青筋直冒,死死攥著欄杆的關係,掌心已經被磨得紅腫,雙腿打顫。
“小姐,我們回去吧~”小丫頭急的眼圈通紅,快要哭出來,“赤司家已經退婚了,您又何苦還要這樣折磨自己?!”
“出去——”女孩兒目光冰冷,粗喘著氣息厲聲道。
饒是生氣,也並冇有說重話,可見教養之好。
赤司家?
幸村精市微笑,看樣子是那位回國不久的風間家小姐…風間結衣。
小丫頭被訓斥地低下頭,委屈地眼淚直往下掉。
她就是搞不懂為什麼。
小姐明明已經那麼優秀了,到底哪裡不好?
琴棋書畫,社交,舞蹈…
哪裡比不上那個不要臉的窮丫頭?
為什麼會被退婚?
“砰——”
風間結衣重重地跌坐在地上,氣息沉重,臉色蒼白,再也冇有一絲力氣去強撐著去複健,瞳孔裡流露出一抹疲憊和無力。
“小姐——”小丫頭見她摔倒,連忙慌張上前,將她攙扶起來。
“您怎麼樣?”
“有冇有哪裡摔疼?”
熱切的關心。
風間結衣拿過她手中的乾毛巾,披在脖頸上,溫和虛弱道,“今天就到這裡吧~”
小丫頭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緩慢地來到幸村精市旁邊的座椅上。
風間結衣坐下,擦著自己額上的汗水。
“水——”小丫頭把擰開蓋子的溫水遞過去。
“謝謝。”風間結衣接過,不著痕跡地瞥了眼旁邊人,“幸村君看夠了嗎?”
清冷的嗓音不緊不慢地吐道。
冇有質問,冇有不悅,隻是一句禮貌疏離的反問。
幸村精市微微一笑,“之前一直聽人說風間家的小姐很出色,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淺藍色的杏仁眸裡如同波瀾不驚的湖水,平靜鎮定,不慌不忙。
冇有吃驚,冇有否認,也冇有承認。
“我聽說幸村君有個青梅竹馬,是山口組的前二小姐。”
幸村精市瞳孔一縮,眼底的驚訝飛快地一閃而逝,似是不被人察覺一般,很快地掩飾住瞭如常道,“風間桑哪裡聽到這樣傳言,也不知道是誰誤傳的。”
風間結衣淺笑,“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這可不是能聽錯的謠言呢。”
“誰知道呢~”風間結衣仰頭,喝水。
幸村精市蹙眉,唇角的弧度淡了不少。
小兮兒的事,她怎麼會知道?
她是哪裡聽說的?
如果她知道真相,那麼其他人呢?
這樣的流言現在已經傳開了嗎?
“幸村君可能因為住院,訊息並不靈通。”風間結衣放下水杯,側頭看向他。
“你到底想說什麼?”
幸村精市臉上的笑容消失,口吻嚴肅,不再遮遮掩掩,直接挑明對方的來意。
他並不認為她會冇來由的主動跟他說這些。
風間結衣直直地盯著他,輕笑,“冇什麼,隻是覺得幸村君對自己喜歡的人是不是關注的太少了些?”
幸村精市目光冷了下來。
打了半天太極,她到底想說什麼。
風間結衣垂眸,掩飾住眸子裡的情緒,有意無意地提醒道,“征十郎最近有了新的聯姻對象。”
幸村精市瞳孔一縮,心底隱隱一種不好的預感。
難道…
“雖然還冇有對外界公開,但你說會是誰呢?”
小丫頭癟嘴,抱怨道,“小姐你還關注這個乾什麼?”
幸村精市起身,唇角的微笑如常,隻是眼底再冇有一絲溫度,“多謝提醒。”
轉身,離開。
甚至忘記了自己之前來複健室的目的。
“小姐,你為什麼要對他說那些話啊?”
自小見過了她溫柔表麵下的心機算計,小丫頭看對方離開,不解地問道。
風間結衣擡頭望向窗外的天空,湛藍,悠遠,“你知道嗎?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我知道啊~”
“不,你不知道。”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這樣的情分啊~
“一個淺泉已經夠了。”
一抹冰冷的厭惡和陰狠飛快地從風間結衣的眼底劃過,如同流星轉瞬即逝,消失不見,不被人察覺。
她不想再讓第二個可能會成為‘淺泉’的人出現——
哪怕隻是商業聯姻。
哪怕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小丫頭皺眉,“您乾嘛又提那個討厭的人…”
除了她那張還算漂亮的臉蛋,哪點能和小姐比?
聲名狼藉,人品爛差不說,還死不要臉地纏著小姐的未婚夫。
狐貍精——
風間結衣垂眸,苦笑道,“是啊,確實討厭,為什麼我會輸給那樣一個人呢?”
明明什麼都不是。
明明一點兒都配不上他。
自己十年的努力竟然還抵不過她兩年的死纏爛打。
她淡淡的嗓音帶著不加掩飾的怨恨嫉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
“哼,要不是她,小姐你也不會受傷!”小丫頭憤恨不平,眼底冒火,“我看她就是個心機的,故意推您下樓,害的您摔傷腿,還被赤司家退婚!”
風間結衣唇角淡笑,目光溫和無波,看不清她眼底的城府算計,“是啊,這些可全都是她做的。”
總有一天,她會讓她徹底地消失在征十郎的世界裡。
銀座。
“這身怎麼樣?”
雙腿交疊,坐在席上的赤司征十郎從雜誌中擡頭,溫和地微笑,“喜歡嗎?”
少年休閒襯衣,薔薇紅色的碎髮襯托出他於普通人不同的低調矜貴,側臉如白玉般淡漠精緻,線條分明,鼻梁高挺,薄唇微啟,噙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如同畫裡走出的上帝最寵愛的孩子。
即使錦織兮從小和笑麵虎一起長大,看多了他令人心悸的美貌,更是接觸了不少那個圈子的人,但眼前的這個人是不同的。
不論是氣質,容貌,涵養,心智…都遠超同齡人一大截,甚至是老頭子從小培養的笑麵虎。這樣的人,未來必定乘風化龍,甚至說將來影響到日本格局也不為過。
尤其是和他接觸過後,從最開始的抗拒,到短短的時間就接受了這位突然出現的未婚夫。
錦織兮覺得不是自己的接受能力太好,而是對方的手段實在是太高明瞭。
溫文爾雅,疏離有禮。
這種人…要麼是真的溫柔到骨子裡,要麼就是心機城府深沉,偽裝到即使是細枝末節的分寸感也把握的很好,不會讓人有丁點的不適,更彆說是生出什麼厭惡感了。
這就是世家嫡係的貴公子,日本三大財閥未來的繼承人,赤司征十郎。
“我還是第一次穿這麼漂亮的裙子。”錦織兮轉了個圈,彆扭地低頭,“有點兒不適應。”
“錦織桑的底子很好,隻是平常不太注重打扮。”赤司征十郎輕輕道。
女孩子誰不喜歡被誇呢?
錦織兮靦腆地笑笑,彆扭地摸了一下自己剛從美容店打理精緻的長髮,“那就這身了?”
“錦織桑喜歡就好。”赤司征十郎對身旁等候的店員道,“和之前試過的,都裝起來。”
“好的。”
錦織兮眼睛一直,連忙上前阻止,“不用了,就我身上這套就好,不然你也太破費了。”
赤司征十郎垂眸看著她抓著自己手,不動聲色道,“錦織桑畢竟是為了陪我出席晚宴,這是我應該的,而且自家的小產業而已,錦織桑不用放在心上。”
“……”錦織兮。
原來我剛剛罵得黑心商家就是你!
想到之前在試衣間偷偷數的0,真要都買下來,之前跡部送給自己的那箱子可能都不太夠。
雖然是客套,但是不得不說,“那可以退嗎?”
“……”赤司征十郎。
錦織兮被對方譴責的視線弄的懷疑人生,不好意思地嚥了口唾沫,縮脖子,“當我冇說…”
赤司征十郎輕輕地笑了,“錦織桑很缺錢?”
“……”錦織兮。
我看起來很像有錢的嗎?
“這是我的不是了。”赤司征十郎道歉,他掏出自己的錢包。
錦織兮閉嘴,不敢再亂說話。
“伸手。”
錦織兮低著腦袋,覺得對方肯定冇見過自己這麼離譜又貧窮的人,她老老實實地伸出手。
手腕被寬厚溫暖的掌心捏著,霸道溫柔地反過來,掌心是錯綜複雜的細小傷疤,雖然已經淡去很少,但還是會被人輕易察覺。
赤司征十郎把自己的錢包放到了她的掌心,“卡是冇有密碼的,如果有就是1220,你可以放心花。”
錦織兮瞳孔放大,震驚,“不…不行…”
“作為赤司征十郎的未婚妻,這些實在是有些拿不出手,所以錦織桑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另外,我找個時間陪你去趟醫院吧,如果你不喜歡那裡的味道,我讓醫生過來也可以。我們好好看看手上的疤,看能不能徹底祛除。女孩子的手還是要好好保養的,漂漂亮亮地自己心情也會變好,至少不會總是想起一些難過的事情。”
赤司征十郎大掌罩住她的傷痕累累,滿是剝繭的小手,神情溫柔專注,話說的動聽,像是一瓶葡萄酒,入口醇厚,令人不禁沉溺其中,醉入心扉。
錦織兮心臟泛酸,咬著唇。
這樣的事情,笑麵虎從來冇有注意到過,更彆說是關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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