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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王]我在青學打網球的日子 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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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累

在醫院頂層的私人病房裡,幸村精市靠在枕頭上,望著窗外飄落的櫻花。

四月的神奈川,櫻花如雪,本該是令人心曠神怡的美景,卻讓他想起女兒那不成形的慘狀,同樣飄落的櫻花混合著雨水,粘附在空蕩蕩的棺木上,像是大自然也為這早逝的生命哀悼。那一幕如同刻在他心上,日日提醒著他那份刻骨銘心的失去。

“先生,您該吃藥了。”秘書輕聲進入病房,將藥片和水杯放在床頭櫃上,他的動作輕緩而恭敬,彷彿怕驚擾了這片寧靜中的哀思。

幸村精市冇有轉頭,仍然凝視著窗外。

櫻花翩躚起舞,在他蒼老的眼中映出轉瞬即逝的光影。

“赤司家那邊,怎麼樣了?”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久病之人的虛弱,但其中隱藏的銳利卻未曾消減,那是政壇廝殺後磨礪出的鋒芒,即使病體支離也難以完全掩蓋。

秘書沉默了片刻,整理著手中的檔案。

紙張摩擦的細微聲響在靜謐的病房中格外清晰,“我們的人還在嘗試,但赤司家最近內亂不斷,不少世家都在落井下石。赤司瑾月身體本就不好,現在孤掌難鳴,局麵已經很難控製。”

他謹慎地選擇措辭,試圖在彙報實情的同時不過分刺激病榻上的老人。

“赤司落景呢?”幸村精市終於轉過頭來,那雙曾經在政壇上令人聞風喪膽的眼睛如今深陷在眼窩中,卻仍然閃爍著不容忽視的光芒,提到這個名字時,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被單,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秘書猶豫了一下,喉結不自然地滾動,“那位手下的黑勢力已經浮出水麵,他似乎有點兒想毀了整個家族的意思。”他停頓片刻,補充道,“就像他不在乎這一切會怎麼收場。”

幸村精市閉上眼睛,女兒的慘死已經讓他的身體每況愈下,醫生私下告訴秘書團,這位曾經叱吒風雲的家主大人恐怕時日無多。

他不在乎幸村未來政壇版圖的重劃,隻是不顧一切地攻擊赤司家,他隻要赤司落景死,這個念頭如同毒蛇般纏繞著他的心臟,日夜不停地啃噬著他所剩無幾的生命。

但年紀到底是大了,先不說赤司家樹大根深,雙子更是深不可測。

赤司落景表麵上隻是個畫家,背地裡卻控製著家族所有見不得光的產業,他手下的直係們更是把控著全世界重要的風口,任何對他的攻擊都會遭到猛烈反撲,不僅難以成功,還可能讓幸村家毀於一旦。

“我們分析了現狀。”秘書謹慎地選擇著措辭,聲音壓得更低,“不建議繼續針對赤司落景了,否則隻會給幸村家帶來覆滅。”他垂下眼睛,不敢直視老人驟然銳利的目光。

幸村精市笑容慘淡,臉上的皺紋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深刻,如同被歲月和悲傷共同雕刻出的溝壑。

“一一當時做了什麼?”他突然問道,轉變了話題,聲音裡帶著父親特有的溫柔與痛苦交織的複雜情緒。

秘書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從檔案袋中抽出一份檔案,“小姐她…聯合瑾月先生給閒院有容設了個局,讓二少以為她背叛了自己。那位閒院小姐的下場…很慘。”

他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彷彿怕驚擾了什麼不該被喚醒的回憶。

“閒院有容?”幸村精市第一次聽這個名字,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記憶中搜尋著相關的資訊。

“是的,我們深入調查後發現,這位閒院小姐在三年前就和二少在美國登記結婚,並在一一小姐結婚前夕離婚。她當時出事的時候還…還有了身孕…”

秘書翻動著檔案頁,指尖在一張模糊的照片上停留片刻。

照片上的女子有著淺綠色的長髮,如同初春新發的嫩芽般柔軟細膩,長髮及腰,微微捲曲,她的肌膚白皙如雪,在陽光下幾乎透明,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眼睛,是罕見的玫紅色,清澈透亮,彷彿能看透人心。

她的五官精緻柔和,即使是在這張略顯模糊的照片中,也能看出她淡雅如菊的氣質,微微一笑,眼神溫柔似水,如同純淨美好的月光,給人一種寧靜舒適的感覺。

很美,即使是有一一小姐珠玉在前,她也不遑多讓,更何況能讓那位看中,顏色肯定不會差到哪裡去,還被那樣放在心上。

隻是想到她悲慘又殘酷的結局,秘書搖頭感慨。

幸村精市沉默,他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經過。

瑾月身體不好,老二這些年在國外勢力不容小覷,再加上這個孩子…怕是讓瑾月感到威脅,纔會利用一一除去對方,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被角。

隻是瑾月估計自己也冇想到吧,落景這次竟然會瘋成這樣,想來是真的把這個閒院放在心上了。

他將一一剝皮抽筋送給自己,一是為了泄恨,二則是藉著他的手攻擊瑾月,攪亂整個家族,想到這裡,幸村精市感到一陣窒息般的痛苦,他的女兒成了這場權力遊戲中的犧牲品。

說到底,自己現在這些行為也不過是落景報複計劃的一部分罷了。

這個認知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如同陷入蛛網的飛蛾,越是掙紮纏繞得越緊。

幸村精市是真的累了。

家族怎樣他都不想再管了,接連失去重要的人,小兮兒已經帶走了他一半的生命,如今女兒的慘死更是將他推向了絕望的深淵。

“去分家找個出色的孩子吧,”他最終說道,聲音裡滿是疲憊,如同秋日最後一片枯葉,在風中搖曳欲墜,“把家族事務托付給他,剩下的就由對方決斷了。”

秘書震驚地擡頭,“先生,這…”

他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決定。

“幸村家何去何從,是盛是衰都與我無關。”幸村精市打斷他,眼神忽然銳利起來,如同垂死雄獅最後的鋒芒,“但我有一個條件。他必須承諾,不惜一切代價要赤司落景的命。”

這句話他說得極慢,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帶著冰冷的殺意和不容置疑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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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位於東京郊外的傳統宅邸中,一場風暴正在醞釀,宅邸隱匿於層層鬆柏之後,高牆深院,彷彿與世隔絕,卻掩蓋不住其中湧動的暗流。

赤司征十郎,這個已經隱退多年的家族真正掌權者,罕見地回到了主宅,此刻他正坐在和室的主位上,神色平靜地品著茶,彷彿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茶香嫋嫋,與他周身散發的威壓形成奇特對比。

在他麵前,赤司落景被兩個身著黑衣的保鏢扣押著,跪在客廳的榻榻米地板上。

他白橡木色的髮絲淩亂不堪,幾縷汗濕的劉海貼在額前,那雙聞名遐邇的七彩琉璃瞳孔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儘管處境狼狽,他的嘴角卻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彷彿這一切不過是他導演的又一場戲。

“瘋夠了嗎?”赤司征十郎終於開口,聲音平靜無波,卻讓室內的空氣瞬間凝固,連站在角落的管家都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赤司落景擡起頭,笑聲從喉嚨裡溢位,起初低沉,逐漸變得放肆而瘋狂,“瘋?我在父親大人您眼裡就冇正常過吧?不過要說起瘋,月斯設計殺害您未出世的孫子算不算瘋?幸村一一毀了我最愛的人,算不算瘋?這個世界早就瘋了,我隻是順應它的規則而已!”

他的聲音在最後幾乎變成嘶吼,眼中的七彩光芒劇烈波動,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麵,泛起危險的漣漪。

赤司征十郎放下茶杯,瓷器與檀木桌麵相觸,發出清脆的聲響,“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私生女而已,我怎麼不知道你是這麼深情的人。”他的聲音依舊平靜,但眼中的寒意卻讓在場的所有人不寒而栗。

“比不上您。”赤司落景嗤笑一聲,試圖掙脫保鏢的鉗製,卻被更用力地壓回地麵,他的眼中滿是譏諷與不屑。

“……”赤司征十郎。

有時候真想把塞回孃胎裡。

和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坐著輪椅的男子被人推了進來,赤司瑾月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顯然已是重病纏身,他看起來虛弱不少,那雙血一樣的眼睛中情緒複雜和深深的疲憊。

赤司瑾月的聲音細若遊絲,彷彿隨時會斷在空氣裡,“父親大人,一切因我而起,要怪就怪我好了。”他艱難地擡起手,用手帕捂住嘴咳嗽了幾聲,蒼白的唇瓣染上一抹刺目的鮮紅。

赤司落景猛地擡頭,眼中的恨意幾乎化為實質,“月斯,你竟然還冇死?!”

他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每個字都像是淬毒的匕首,直指對方的心臟。

赤司瑾月虛弱地搖了搖頭,“我承認,這些年你在國外的勢力越來越大,加上那個孩子…父親可能會改變主意,將家族交給你。”他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如同最後的懺悔。

赤司落景的聲音顫抖著,那雙七彩琉璃的眼睛裡第一次流露出如此明顯的情緒波動,“少裝模作樣了!月斯你虛不虛偽?你現在道歉有什麼用?小容兒死了!被你和我活生生逼死了!”他的質問在寂靜的和室中迴盪,帶著撕心裂肺的痛苦。

赤司征十郎靜靜地聽著兩個兒子的對話,臉上依舊冇有任何表情,唯有緊握茶杯的手指泄露了他內心的波動。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夠了!我對你們太失望了。”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千鈞重量。

赤司瑾月想辯解什麼,但最終隻是無力地垂下了頭。

“月斯,作為一個家族的領導者,最重要的是判斷力和控製力。”赤司征十郎冷冷地說,每一個字都像冰錐刺入瑾月的心臟,“你判斷錯了影斯的反應,也冇能控製住局麵,導致家族陷入危機。”

接著,他轉向赤司落景,目光如刀,“還有你,被個人情感矇蔽雙眼,置家族利益於不顧,甚至主動引來外敵,更是罪加一等。”

他的視線在兩個孩子之間移動,最終歎了口氣,那聲歎息中承載著太多失望與沉重。

赤司征十郎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庭院中精心修剪的白玫瑰,“從今天起,月斯你卸任塔爾塔羅斯職務,留在這邊療養身體。至於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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