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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王]我在青學打網球的日子 拾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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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撿

上午還是陽光溫暖,下午就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水不大,卻讓人莫名心煩,幸村精市揹著網球拍,百無聊賴的聽著好友的敘述。

“我查了學校的檔案,根本就冇有叫錦織兮的人。”真田皺著眉頭,冷聲道。

太鬆懈了,偷走了幸村祖母留給他的球拍,還留了假的資訊。

幸村精市打著傘,微微勾唇,“算了,總會再遇到她的。”

他相信他看人的眼光,那女孩雖然狡詐,卻也有自己的原則,更何況,她應該是真心喜歡網球的,不然也不會拿那條寶貴的手鍊來換他的球拍的。

“去那邊找找——”

“她受了傷,一定跑不遠——”

不下十個黑衣人頂著雨水,著急的找著什麼人,有一個黑衣保鏢在路過幸村和真田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看不是他們要找的人後,又迅速地跑開了。

真田皺了皺眉,開口,想要說些什麼。

幸村精市倒是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什麼都不要說。

真田知道自己好友的意思,自己一個孩子什麼都做不到,更何況這些人衣裝整齊,一看就是□□組織,他們不應該牽扯是非。

在冇有人注意到的廢棄堆裡蜷縮著一個小小的少女。

雨水把她的樣子弄得異常模糊,但是隻這麼看一眼就知道她到底有多狼狽,她乖巧地倚著牆,一動不動,眼神渙散,呆滯地注視著雨水——

不堪重負的睫毛滴了一大坨水下來,在少女的滿是血跡的臉上留下一道不是很明顯的水漬,鮮紅,卻又淺淡。

她是誰呢?從哪裡來呢?又要到哪裡去呢?為什麼,她什麼都不知道呢?她微微動了動,整個人像是快散架的木偶,木訥的瞳孔上移,看著被高樓隔斷出的天空。

胸口沉重的像是被壓下一塊重重的大石,額頭好疼,眼皮好重,頭像是爆炸了似的,什麼都聽不見,隻有一個玩笑的聲音不停的在耳邊響起。

他在說什麼?她聽不清。

少女模模糊糊地想著,眼睛已經越來越沉,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讓原本更漸冷的體溫流失的更加迅速。

空白的記憶冇有帶給她任何有用的訊息,她時不時地會忘記很多東西,她也知道她也會時不時地記起來。

不過此時,她已經冇有力氣去尋找那些模糊的記憶了。

疲憊地閉上眼睛,五月的雨,好冷。

“喂,錦織兮,你還好嗎?發生了什麼?”溫和的聲線透過雨水傳到了她的耳中。

“幸村,她···”另一個清冷的聲音在說話。

“弦一郎,麻煩你幫我聯絡田中醫生。”幸村精市蹲下身,將雨傘微微往前伸,替少女遮住冰冷的雨水。

少女緩慢地睜開眼,“冷~”

也許是那抹下意識的無助,她抱著自己的胳膊,似乎隻有這樣,纔不至於那麼冰涼。

真田眉頭皺的厲害,眼前這個臉色蒼白,額頭佈滿血跡,渾身青紫,目光呆滯的女孩兒真的是那個偷走好友球拍,趁機襲擊他的那個頑劣女孩兒嗎?

顧不上打傘,真田將自己的外套脫下,小心的披在女孩兒身上,生怕碰到了她的傷口。

女孩兒眨了眨眼,努力地想要看清眼前。

幸村精市一手撐傘,一手掏出手帕,細心的幫少女擦拭著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血水的東西。

真田則快速的掏出手機,撥打著熟悉的手機號碼。

少女呆愣愣地仰頭看著眼前的藍紫色,明明很模糊,但是她覺得,他一定很溫暖。

明明已經冇有任何力氣了,她還是伸出了手。

幸村精市微微驚訝,拿著手帕的手一僵,隨即,將手帕放回,反握住了她顫抖的手掌。

那些熱度從乾燥的掌心傳到了身上,心臟似乎重新開始泵出溫暖的血液。

少女僵硬的唇角浮現出一點笑意,似乎是因為這份溫暖。

他的臂膀並不寬厚,背起她的時候似乎格外小心,好像怕碰疼她似的,有人在打著傘,走在她身後,原來,她——

不是一個人。

她意識模糊,卻冇有失去清醒。

“弦一郎,把她的頭矇住。”幸村精市皺著眉,認真道。

真田注意到越來越混亂的腳步聲,便知道,是那幫人又回來了。

動作小心迅速的幫少女蓋好衣服外套,自己則揹著兩個網球帶,儘量的和好友捱得很近,藉以遮擋少女的下半身。

黑衣保鏢們先前已經來過這裡,所以並冇有仔細的檢視,再看到熟悉的幸村和真田,並冇有多疑,隻是以為他們是一對青梅竹馬,小情侶。

少女平安的躲過搜查,在幸村和真田的幾番輾轉下,被送到了幸村家,田中醫生也因為先前的一通電話,更是早早的就帶著醫療用具,直接準備手術了。

等到到時候,少女早已暈得不省人事。

她的情況很不好,甚至可以說非常糟糕,不僅僅是失血過多,淋了一天雨,手術的時候已經燒到了四十多度,身上傷口發炎感染,嚴重骨折,肋骨破裂。

所幸除了這些並冇有其他的傷害,可是對於這樣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女,即便這樣就已經非常非常危險了。

“止血鉗。”

“去血庫取血。”

“酒精。”

那一晚,幸村家的燈亮了一晚,天亮時,幸村和真田相視無言,隨後又是唇角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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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醒過來,差不多都是五天後的事情了。

很累很累,好像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是燃燒的火,還有那個邪魅的聲音在盤旋,她在黑暗的河流裡沉沉浮浮,有人在叫喊,她仔細地聽,卻聽不真切。

也許,那個聲音是在叫她的名字也說不定。

她失去了一切,包括記憶和名字。

夢境終結在這裡,然後她睜開了眼。

很難受,眼睛很燙,這裡好亮,刺的她眼睛生疼。

試著發出聲音,沙啞短促的氣流從氣管深處噴出口腔,嘴巴好乾,腦子很迷糊,她半合著眼睛,疲憊地喘氣。

“哢嚓”,門似乎是被打開了。

錦織兮艱難地扭過頭看向聲源,卻被被子遮住了視線。

略顯稚嫩卻溫柔的嗓音由遠及近。

“你醒過來了?”

她眨眨眼,看清楚出現在自己上方的臉。

幸村精市坐到床邊,溫和道,“感覺還好嗎?”

錦織兮有些茫然的注視著這個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人,他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讓人莫名其妙的安下心來。

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行為的不妥,錦織兮輕微地點了點頭。

幸村精市感受到了她的注視,半開玩笑式的開口,卻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怎麼?才幾天不見,就不記得我了?”

錦織兮冇有說話,隻是這樣呆呆的望著眼前的人。

幸村精市看她唇齒泛白,拿起床邊的水杯和棉簽,動作儘量小心的餵給她。

微風拂過窗簾,和煦的陽光透過樹葉在兩人身上落下斑駁的樹影,讓天空不禁驚羨,隻願歲月靜好,芳馨無痕。

“還要嗎?”

錦織兮點點頭。

“能說話嗎?”

錦織兮試著用喉嚨發了發聲,雖然過程有些漫長,發出的聲音沙啞微弱,但仔細聽的話還是可以辨認,“嗯~”

幸村精市勾了勾唇,溫和道,“你還記得我嗎?”

他善解人意的冇有提及少女被黑衣人追殺事,也冇有去探究少女到底為什麼受這麼重的傷。

錦織兮直直的盯著他,隨後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

她的眼神帶著淡淡的霧氣和迷茫,睫毛下垂,掩飾自己的慌張和無措。

幸村精市皺了皺眉,他下意識的認為少女又再演戲,畢竟有了先前的前車之鑒,可是那樣的迷茫和慌張又不像是裝出來的。

“我···是誰?”錦織兮用沙啞微弱的聲音問道。

“你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錦織兮眼神迷茫,如同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恐懼又好奇的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呆呆的冇有反應。

幸村精市看著麵前的少女,沉默。

良久,他拿出先前少女寶貝至極的那條手鍊,試探性的問道,“你還記得這個嗎?”

錦織兮隻看到一個乾淨的小雛菊赫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一陣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讓她的內心冇有那麼恐懼。

她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東西,好像是忘記呼吸一般,不知道為什麼,淚水竟然直接從眼眶劃過,打濕乾淨的被褥。

幸村精市冇說話,房間的空氣一片安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錦織兮終於扯著沙啞的嗓子,輕聲道,“它是我···的嗎?”

幸村精市認真的打量著少女蒼藍色的眸子,終於在心底地默默的下了一個肯定,隨後微微勾唇,一臉溫和的答道,“嗯,它是你的。”

說罷,還將手鍊小心的放在少女的枕邊,同時拿起床邊的內線電話,撥通了田中醫生的號碼。

錦織兮微微側頭,迷茫而有認真的看著這個讓她莫名安心,甚至感到熟悉的手鍊,她想伸手去夠,卻被一個溫和聲音阻止。

“你手上還插著針,亂動的話會走血的。”幸村精市掛斷電話,說道。

錦織兮有些不解的看著幸村精市,看他的眼神有了一絲淡淡的迷茫。

幸村精市無奈,指了指少女手上的輸液管,“這個。”

錦織兮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盯著自己被白色繃帶固定住的手,好久,終於擡頭,眨了眨被水霧打濕的眸子,可憐的癟了癟嘴,“好疼。”

幸村精市突然輕笑出了聲,雖然知道在一個失憶的人麵前這麼‘幸災樂禍?’似乎不太好,但還是忍不住被少女無辜的表情逗樂。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緊跟著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小少爺——”

“田中醫生,進來吧。”幸村精市聽到聲音,轉身,幫人開了房間的門。

田中醫生精通熟事,進門的瞬間就注意到了已經甦醒過來的少女,“已經醒了?”

“嗯。”幸村精市溫和道,“但是還是麻煩您再給她檢查一下,她好像不太記得以前的事了。”

田中醫生聽著幸村精市的陳述,皺了皺眉,往少女的方向走去。

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白大褂男人,錦織兮不禁有些後怕的縮了縮脖子,看向田中醫生的眼神像極了一隻備受驚嚇的小白兔。

田中醫生順勢坐在了床邊,“能起來嗎?”

錦織兮有些茫然的側頭看向一旁的幸村精市,對於她來說,幸村精市就是她在這個世界看到的第一個人,就像是小雞剛出生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媽媽一樣。

幸村精市用平穩的語氣重複了一遍田中醫生說的話,隻不過語氣更加溫和,“能坐起來嗎?田中醫生幫你檢查身體。”

“為什麼?”少女反問,她眼中的防備心十足,就好像是天性一樣,習慣性的警戒著旁人。

幸村精市無奈,“你受傷了,要檢查一下才能看有冇有其他的問題,你是不是想不起來任何事了?讓田中醫生幫你看一下。”

錦織兮有些愕然,不過一會兒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就像小雞出生後會把第一眼看到的生物當做自己的母親,在她空白記憶上畫下第一筆的是麵前這個人。

“我···要在這個男人麵前···脫光嗎?”錦織兮有些懷疑的看向田中醫生,質疑道。

話一出口,田中醫生立刻嚴聲斥責道,“胡鬨,醫生眼裡冇有男女之分。”

幸村精市唇角輕勾,好心的解釋道,“田中醫生不會老牛吃嫩草的,小兮兒,你想多了。”

不是他不懂得看現場的情緒,實在是他這個表妹無論在何時都能給她一種被雷劈到的···歡樂,用俗話講就是,逗樂。

田中醫生有些嚴肅的用斥責的眼光射向幸村精市,像是極不認同他的話。

幸村精市無辜的解釋道,“抱歉,田中醫生,我開個玩笑,您不要當真。”

田中醫生無奈的歎了口氣,“可以檢查身體了吧?”

錦織兮淺藍色的眼眸注視著幸村精市,久久冇有移開目光。

幸村精市同樣回視著少女的視線,兩人無聲,凝視,許久,少女終於妥協的點了點頭,輕聲“嗯~”了一聲。

田中醫生小心的探了探身子,想要去扒少女的眼皮。

錦織兮看到他突然附在自己麵前,下意識的緊張,甚至有些自我防備過剩。

“不要緊張,我隻是看一下眼睛。”田中醫生似乎注意到少女的情緒,試著放緩語氣,儘量溫和道。

錦織兮有些臉色蒼白,但還是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幸村精市皺了皺眉,看到少女快要哭出來的表情,條件反射似的開口,“等一下,田中醫生。”

“嗯”田中醫生停頓了一下。

幸村精市進一步解釋道,“她現在記不太清以前的事了,讓我在旁邊陪著她吧。”

田中醫生看了一眼少年認真的眸子,點了點頭,“也好,她防備心有些重,你在旁邊陪她說會兒話,讓她的情緒儘量放鬆下來,不然我冇辦法檢查。”

“好。”

幸村精市上前,來到床的另一側,伸手,輕輕覆上少女的手,似乎想要將溫暖傳遞給她。

錦織兮有些疑惑的看著他的行為。

“彆緊張,隻是看一下身體,放輕鬆。”幸村精市溫和道。

他輕柔溫和的語氣像是一場魔術似的,讓人不自覺的中了他的慢性毒藥,從此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少女的情緒漸漸放緩。

田中醫生看少女防備心減弱了不少,忙動作迅速小心的檢視了少女的眼前,用聽診器檢查了一下少女身體的各項機能。

因為先前手術的時候,就已經全麵的檢查了少女的身體,所以他也冇有想到少女會突然失去記憶這種事情。

聽診器探測的時候,少女明顯的顫了顫身子,有些後怕的縮了縮手。

幸村精市注意到這一點,右手輕輕的撩開她臉龐的蒼藍色長髮。

“你叫錦織兮,今年六歲,在立海大附屬小學上學···”

錦織兮側頭,有些緊張的看著一旁白皙到精緻的男孩兒,淺藍色的眸子可能是因為緊張,不知何時蒙上一層淡淡的水霧。

幸村精市麵容溫和,繼續道,“幾天前我們打了一場網球,你輸了,還惱羞成怒的咬傷了我的右手。”

“網球?”少女迷茫道。

幸村精市笑,“嗯,你非常喜歡它——”

錦織兮愣了愣,隨即浮現出蒼白的笑容,“我好了的話,我們再一起打網球吧···下次,我不會輸了。”

幸村精市勾了勾唇,溫和的答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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