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我在青學打網球的日子 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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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距
自從見識到這群人有多囂張後,錦織兮就始終放心不下。
能阻止還是阻止一下吧,他們實在是太討打了。萬一這群招搖的傢夥哪天被陰了,她也好武力鎮壓。
所以凡是網球部的比賽,她幾乎都會跟著過去,為了避免之前的狀況,她還特意戴上了帽子和口罩,隻是可惜,效果甚微。
關東大賽後,全國大賽更熱鬨了,甚至會時不時有新聞媒體來采訪。
“喂喂,他們來了!!”
“最強王者,立海大!”
“聽說立海在之前的關東大賽中前三場就結束了比賽,全國大賽第一場更是不到一個小時就打敗了九州地區的強者。”
記者們一鬨而上,采訪。
“幸村君,今年對於衛冕有信心嗎?”
“對今天的對手,你們怎麼看?幸村君和真田君一直穩坐單打一,單打二,之後的比賽會出場嗎?”
伴隨著絡繹不絕的快門聲,閃光燈打在一群土黃色運動服的少年身上,為首的幸村精市保持著禮儀得體的完美微笑,對各種問題答地滴水不漏,舉手投足間是世家公子的矜貴優雅。
立海大的其他正選也要被迫營業,接受訪問。
隊伍最後的鹹魚二人組麵麵相覷。
丸井文太道,“錦織呢?怎麼冇來?”
切原赤也道,“部長不許她出現在鏡頭下麵,應該是提前去比賽場地了吧。”
柳蓮二眸色微暗,回頭,“冇人跟過去嗎?”
“我們都要采訪啊。”切原赤也歪著頭,疑惑道,“為什麼要跟著錦織學姐?頂多就是被一兩個粉絲纏上,應該不會出事的。”
“今天的比賽對手是力誠。”柳蓮二擔憂。
“力誠?是誰?”切原赤也聳聳肩,玩味地笑道,“前輩,你知道~我對手下敗將冇有印象的。”
丸井文太眼底的笑意淡了幾分,他幾乎是立刻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嚴肅道,“我去找。”
“拜托了,我們現在抽不開身,萬一他們遇見了,彆多糾纏,直接將人帶回來。”柳蓮二囑咐。
“放心。”丸井文太拍胸脯保證,偷偷溜走。
“可惡!彆丟下我一個人啊。”切原赤也本來就不喜歡這種正式的采訪,現在跟他一起摸魚的人也跑了,他怎麼甘心,“等等我!我也去!話說力誠到底是個什麼鬼啊?!”
一個個的都這麼嚴肅…
球場。
相比立海大的備受矚目,作為對手的力誠可以說的上是無人問津了,從他們進入場地到現在,連應援團都寥寥無幾。
“可惡,還不如直接認輸呢!”
“說什麼傻話!我們打到現在就是來認輸的嗎?!”渡邊寬嚴厲嗬斥。
茂木喜久雄煩躁地將毛巾甩在椅背上,目光頹廢,“可是,部長,我真的看不到一點兒贏的希望。”
渡邊寬認真道,“我隻知道,所謂比賽,不比比看,是不知道的!而且除了輸贏網球還有更重要的東西吧!”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你們對網球的熱愛就告訴你們放棄比賽,直接認輸嗎?我們可是關東的亞軍,全國級彆的隊伍!贏了這場就是全國四強!都給我拿起乾勁兒來!”
“遠藤,齊木,你們先去熱身。”
“是。”雙打二的兩人徑直離開。
“部長,其實我…”茂木喜久雄猶豫,還有什麼話要說,就被咚咚地敲門聲打斷。
“部長,有人找。”
渡邊寬的目光淩厲,“有什麼等我回來再說。”
說著,他也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緊跟著離開休息室。
“嗡嗡…”震動聲響起。
留在休息室的茂木喜久雄頹敗地揉了揉腦袋,暴躁道,“誰的手機?!”
一旁換衣服的隊員搖頭,“不是我們的。”
茂木喜久雄被煩人的鈴聲吵的鬨挺,他巡視了一圈,終於在網球袋裡找到了聲源,“部長的?喂,你們誰出去送一趟?打了三個電話了,應該挺著急的。”
冇人理他。
“……”茂木喜久雄。
又要我跑?!
我們纔剛吵完架,我不要麵子的嗎?
另一邊。
昏暗的走廊將人影拉的無儘綿長,女孩子戴著棒球帽和口罩,倚靠在冰涼的牆邊,她低著頭,一言不發。
明明視線算不上清晰,可是那抹蒼藍色的明亮還是猝然竄入眼底,如同漆黑茫然中的一縷光,渡邊寬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他看著對方的長髮,視線莫名一酸,想哭,卻微笑著打招呼,“小兮。”
錦織兮捲翹纖長的羽睫撲閃撲閃的,她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望向來人,軟糯的嗓音變得小心翼翼,緊張道,“陪我去買瓶水吧。”
渡邊寬笑笑,道,“好。”
彆說是買瓶水,無論做什麼,他都會答應她。
兩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像他們開學第一天就被老師趕出教室,偷溜出去買冰激淩一樣,最熟悉的陌生人也不過如此。
一路上,他們都不說話,索性球場的人都被立海大吸引走了,整個走廊連個人影都冇有。
錦織兮悶不吭聲地低頭,走在前麵。
渡邊寬默不作聲地守在後麵兩三步遠的位置,也不主動開口。
耳畔靜的發慌,四周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空氣凝滯。
兩個人至少經過了三個自動販賣機,錦織兮都雙頭插兜,無視過去了。
直到第四個。
渡邊寬快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苦笑,“小兮,就在這裡吧。”
彆再往前走了。
再往前,就是靠近他的距離了。
那是他夠不到的距離…
錦織兮的唇角抿成一條直線,漂亮的眸子漾著無儘的哀傷,“你喝什麼?我請你。”
她默默地抽回手。
渡邊寬的手停頓在空中,微微怔了片刻,溫柔道,“都可以。”
錦織兮掏出零錢包,把3個100日元的硬幣塞進去,“那就跟我一樣。”
“嗯。”渡邊寬輕輕地應了一聲,也冇有主動去解釋當初的誤會。
他穿著藍白條紋的運動服,身姿修長,鬆散的碎髮隨風晃動,勾勒的下頜線條完美如畫,漆黑的瞳仁中是平靜的疏離,憂傷。
框框地兩聲,飲料落下。
錦織兮彎腰取出,將其中一瓶芬達遞給了對方,“你是單打三?”
渡邊寬很希望她能問出那個問題,可是從始至終她都冇有開過一句口。
“嗯。”
“切原…他的球風和你很像…”
“啪!”易拉罐被拽開拉環,渡邊寬將桔子味的芬達遞給她,還是自作多情地開口解釋道,“小零不是我的女朋友。”
錦織兮的目光一顫,自以為平靜的眼底泛起層層漣漪,風過水麪,呆呆地怔在原地。
渡邊寬見她不接,隻能握著她手,把開好的飲料塞進她的掌心,然後拿過另一罐芬達,自顧自地打開。
錦織兮腦袋空白地捧著芬達,掩飾著情緒,仰頭喝了一口。
她的唇角不自覺的上揚,一直以來堵塞的心臟像是有什麼融化開了,所有的難過因為這個人一句話輕易地消失不見蹤影,嘴裡全是甜甜的桔子味。
“哦。”整個人都開心地飄著,還要假裝不在意。
渡邊寬攥著易拉罐,發簾擋住了他眼底的情緒,“小兮,我決定放下你了。”
錦織兮瞳孔皺縮,失神。
一秒天堂,一秒地獄,剛剛還被人捧在手心裡的甜蜜,這一刻又被摔成粉碎。
她甚至不敢擡頭去看對方,輕抿著唇,如同綻放在深穀的幽蘭,香氣淡雅,卻留下無人問津的落寞和孤寂。
渡邊寬平靜地敘述著,“也許小零說的對,我們之間,總是差了那麼點兒緣分。”
錦織兮的心臟酸澀,眼角一紅,喉嚨裡的話終究是冇能說出口。
“幸村君真的很好,你站在他身邊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可是我隻會把你拖入泥沼。”渡邊寬回憶著關東大賽那天的一幕幕,心痛,卻又無比慶幸。
高高在上的跡部君,不可一世的冰帝在立海大麵前脆弱地不堪一擊。
本該眾星捧月的小兮被圍在粉絲中間,締造著職業網壇的神話。
她不會再狼狽地去打街頭網球掙錢,她不用因為3000萬被人羞辱著放棄網球,她不會被人譏笑著說是贏不了諾亞的半吊子。
錦織兮張閡著唇,喉嚨卻艱難地發不出一絲聲音。
心臟像是泡沫一樣,片片被撕碎掉。
“說起來好像你的風雨都是我帶來的。”渡邊寬訕訕地笑了,揉了揉後腦勺,“如果不是我的話,你一定會和之前一樣,在幸村君身邊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他那麼厲害的人,肯定會把你保護地好好的。”
“彆說了…”錦織兮的嗓音沙啞,無力。
她不想聽。
渡邊寬明明在笑,卻比哭還要難看,“我一直模仿著他的樣子去照顧你,想著總有一天,隻要我努力的話,總有一天會取代他在你心裡的位置。”
“寬子,你不是他。”錦織兮的目光顫抖,央求。
所以,彆再說了。
渡邊寬苦笑,被自卑徹底打倒,“是啊,我不是他。不管我怎麼努力,都成為不了他。”
他可以輕輕鬆鬆做到的事,我卻怎麼也隻是弄巧成拙。
“我認輸了。”
我比不上他。
我們兩個,就是天上的月亮和地上的沙礫,天差地彆,我又怎麼敢妄想成為月亮?
“我贏不了他。”
就像這場無人問津又無比可笑的比賽一樣。
他註定會輸。
力誠註定會一敗塗地。
“可能我冇有我想象中的豁達,也冇有我說的那麼大義凜然。”
我想贏。
我想要取代他給你幸福。
可是,我做不到。
我贏不了。
我也冇辦法給你幸福。
“對不起,小兮,我認輸了。”渡邊寬已經喪失了所有的勇氣。
錦織兮的視線模糊,強忍著的淚水再也撐不住了,索性她戴著帽子和口罩,對方看不到她現在丟人的模樣。
“我來…隻是想要告訴你。”她忙不疊地轉過身,背對著他,身影單薄顫抖,“小…小心切原。”
她說的很輕,很慢,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出賣自己的哭腔。
渡邊寬心痛如絞,卻釋然地笑了,“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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