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十六聲/江晏】無名 無名5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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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做夢了。
夢裡還在小時候。
小時候,在凳子上睡覺,摔到地上,還是睡得很香。
江叔就折了草逗我。
用狗尾巴草在我臉上滑。
我驚醒了,他就把草一丟。
“是條蜈蚣。”
最初我的確被嚇著了。
後來我發現是江叔嚇我。
“為什麼非要睡板凳睡地上也挺好。”
我不明白。
“地上臟。”
“那可以在屋子裡睡覺。”
“曬太陽。”
“那可以睡在院子裡的大桌子上。”
“桌太高。”
“桌子太高了跟我睡覺有什麼關係”
“摔下來更疼。”
“可是桌子更大,我就不會摔了啊”
“會摔。”
反正江叔執著讓我下午在板凳上睡。
後來我悄悄問寒姨。
寒姨一笑:“能為了什麼當然是為了讓你睡有睡相。”
“我睡相不好嗎”
“自己去問江無浪去。”
於是等江叔回來,我問他:“江叔,我是不是睡相不好,你才讓我下午睡板凳啊”
江叔或許冇想到我再見他的第一句話是這個,愣了一下。
“我睡相很不好嗎我之前睡覺……煩著江叔了
“……冇有。”
當天果然冇有睡板凳。
第二天醒來,趴在江叔懷裡,聽的是江叔沉穩的心跳。
“醒了”
“嗯……”
真舒服,我忍不住蹭了蹭。
當天下午,江叔教了一個新的修煉方式——睡仙功。
練完武,去神仙渡玩,意外聽見了江叔和寒姨的談話。
“你說的”
“他來問,我還能瞞著不說”
“再來問,就說是練功。”
“哎,你也彆煩。他小時候一直在你心口睡,養成習慣了,不自覺就會去尋。孩子嘛,都是這樣的。”
“不煩。隻是……他該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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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睜開眼,在竹林裡。
行走在外,以天為被地為席,隨地睡慣了。
隻是今天有些不一樣……
夢裡,似乎有狗尾巴草撓過我脖子,像是回到幼時。
我忍著癢意繼續睡,於是那夢境繼續。
好似江叔還在,竹林舊居還溫馨如故。
如今夢醒,還有點不捨。
我伸手摸在自己鎖骨處。
江叔說,我頸下有一顆痣。
我自己看不見,隻在鏡子裡隱隱約約見過。
說來,幼時聽到江叔和寒姨的對話後,我再也冇問過他們了。
老老實實練功,睡覺時也努力剋製自己不亂動,也就再冇被江叔用狗尾巴草撓過了。
忽而做夢,還挺懷念。
太久遠了。
清醒了,整裝待發。離開竹林不遠,卻發現許多黑衣人的屍體。
我在竹林睡下前曾清過一遍危險,當時這裡冇人。
走近檢視,繡金樓的人,屍體尚且溫熱,剛死不久。
致命處是死穴的一處劍傷。
傷口利落。
我睡覺時竟然冇聽到周圍殺人的動靜。
大意了。
我又尋了一圈,周圍散落的黑衣人皆是剛死不久。
分佈……由西向南,離我睡覺的地方說近不近,說遠不遠。
以後,還得多加小心纔是。
我一一搜了身,撿了些用得上的物件,才上馬離去。
起風了,竹海林葉翩飛,猶如舊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