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名著]19世紀財務自由 第90章 第 90 章 “普萊斯小姐,您的…
“普萊斯小姐,您的……
“普萊斯小姐,
您的雜誌準備得怎麼樣了?我聽說您招了一位新主編。”
“是的,原來的那位主編思想也太陳舊了,這本雜誌是為女性創辦的,
沒有哪位女士翻開一本雜誌的時候想要看到道德的說教,
她們需要的是實用的生活指導。”瑪麗笑了笑,
“我想您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要是我也會這麼乾。”
“要是您,
不,
哪怕是任何一位男士,
那位主編都不會有反駁報社經營者合理建議的膽量。”瑪麗清楚那位主編反對她的根本原因就是她是個女人,“他以為我不敢開除他,把我的禮貌當做軟弱。”
對所有報刊創辦者而言十分可喜的是,
一八二三年,
英國政府終於取消了對出版物的審查,
邁出了邁向新聞自由的一大步。這促使瑪麗由當一名撰稿人轉變想法,
決定創辦刊物。
德文郡公爵的報社為瑪麗創辦雜誌提供了一個不錯的平台,雖然這家報社的報紙銷量不怎麼樣,
但是有公爵作為背景,顯然這家報社的銷售渠道非常完整。尤為可貴的是,
公爵主動提出自己隻要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是其他報社不可能給出的價碼。
她打算利用這本《時尚雜誌》從女性們的衣著時尚開始宣揚女性可以穿著更加寬鬆、簡潔、方便的衣服,
過度的束縛本就違揹人類的天性。瑪麗希望有一天,在這本雜誌上刊登女士穿著褲子的畫麵,
並且這種穿著能夠贏得女士們的支援。
可惜,報社原本的主編接受不了一位女性對雜誌有自己的想法,在瑪麗闡述了自己建議的合理性後,他依然拒絕執行一位“缺乏理性的無知女人”的建議,
被換掉也就理所當然了。
威廉·卡文迪許是通過自己派去的管理者知道的這件事,瑪麗開除那位主編時的果斷決策或許不符合這個社會對女性的期待,威廉卻越發覺得自己沒看錯普萊斯小姐。一個十來歲就和兄長一起創辦工廠的姑娘顯然不單單是憑借善良走到今天的。
“總有人有這種天真的想法,即使有我的母親、墨爾本子爵夫人那樣的人物,依然有男士認為她們隻是憑借美貌贏得了一切。顯然,這是對女性智慧的不尊重。”
威廉·卡文迪許從小見多了厲害的女人,她們看似依靠男人,其實隻是把男性當做必要的擺設。他見到格雷伯爵後就意識到,與其說母親愛戀這個男人,不如說她愛戀自由掌控感情的生活。
與瑪麗重逢後,他愈發意識到,這個姑娘比他的母親、墨爾本子爵夫人等女性更加特殊。因為瑪麗·普萊斯覺得自己不需要一個擺設,她像一個男人一樣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得到想要的一切。
對於這樣的瑪麗來說,德文郡公爵夫人的桂冠確實不是必需品,這麼看來普萊斯小姐會拒絕他,真是再合理不過了。三年過去,威廉·卡文迪許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求婚時犯了什麼錯,他錯誤地估計了自己的分量。
對於德文郡公爵表現出來的尊重,瑪麗也意識到了,她進一步試探道:“這或許不是現在一時半會兒能夠改變的,但是我相信總會有人不斷站出來爭取,讓女性得到她們應有的權利。”
“您讚成瑪麗·沃斯通克拉夫特的理論?”
“毫無疑問,任何一個女性都應當讚同她,因為她是在為全體女性爭取權利。那些反對她的人,如果是女性,無疑是愚蠢的;如果是男性,他們則是惡毒的。畢竟如果有什麼東西是男人擁有而不允許女人擁有的,那毫無疑問這個東西就是女性應該爭取的。”
瑪麗停頓了片刻,補充道:“瑪麗·沃斯通克拉夫特最讓人遺憾的是她對愛情的選擇,如果她維持一直柏拉圖式的戀愛不生孩子就好了,那兩次生育無疑毀了她的生命。在這一點上,男人有天然的優勢,他們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就可以擁有孩子。”
聽了這段話,威廉·卡文迪許驚訝地問道:“普萊斯小姐,你的哥哥和嫂嫂婚姻不是很幸福嗎?我沒想到你對傳統婚姻的意見居然這麼大。”
這確實讓威廉·卡文迪許驚訝,他對婚姻的厭惡來自身邊人不考慮感情的貴族聯姻,來自把人當做生育繼承人的工具的家庭模式。他從來沒有想過,普萊斯小姐居然是排斥婚姻和生育的。
“有什麼理由值得我去讚成呢?在傳統婚姻裡,妻子和丈夫的奴隸有什麼區彆,她給自己尋找了一個主人,並且還要冒著生命危險為這個主人生兒育女,豈不是很可笑嗎?”
瑪麗決定對公爵殿下吐露自己的心聲,就算被他當做怪物也無所謂。隨著她越來越有錢,並沒有體會到金錢帶來的自由,反而受到上流社會更多的約束,瑪麗越發想要展現真實的自己,哪怕被視為社會的叛逆分子也再所不惜。
聽了這話,威廉·卡文迪許沉默了,他從來沒有站在這樣的角度考慮過問題。原來瑪麗是這麼看待婚姻和生育的,她把這些視為對女性的摧殘和壓迫。
要知道,即便是他也認為生育是女性的天職,甚至求婚時理所當然認為瑪麗·普萊斯小姐婚後一定會想要生孩子,為此還猶豫不決。現在看來,他當時的猶豫太可笑了。
他的理智正在提醒他,瑪麗·普萊斯的想法實在太危險了,她對婚姻的看法比他還要激進得多。
“普萊斯小姐,總還是有像你的兄長這樣因為愛情締結婚姻的人吧,不能因為一部分人把婚姻視為交換和買賣就否定所有人吧!大部分大不列顛的紳士還是尊重妻子的。”
“我承認身邊有一些幸福美滿的例子,但是因為丈夫對妻子的尊重,還是因為妻子對丈夫的包容我就不清楚了。大部分人的婚姻和我剛剛說的有什麼區彆呢?在給一樣東西下定義的時候,我們應該按照大多數情況來判定而不是按少數情況,不是嗎?”
發現瑪麗的情緒有些激動,為了緩和氣氛,威廉笑道:“普萊斯小姐,原本我還以為自己是叛逆的少數派,但是聽了你的看法,我才發現像我這樣認為生孩子沒必要的人反而值得稱讚?”
“您不想生孩子?”想到曆史上這位公爵本就單身了一輩子,原來是因為他不想生育,瑪麗有些驚喜雀躍地想,真是太好了。
“是的。”威廉·卡文迪許看著正和卡文迪許勳爵夫人相談甚歡的姐姐喬治亞娜,嘴角浮現出一絲耐人尋味的微笑,“或許我的親人現在也盼望我沒有孩子。”
瑪麗順著這位殿下的眼神看了過去,也看到了卡萊爾伯爵夫人。可惜她對卡文迪許家族後來的曆史並不瞭解,沒有想明白公爵話語中的意思。
她平靜下來說道:“我覺得不分男女每個人都有決定是否生育的自由,不想生是我個人的選擇,並不意味著我覺得這種選擇有多麼值得稱讚。就像我已婚的兄弟姐妹都生了孩子,我也不覺得他們就多麼正確。”
瑪麗和威廉·卡文迪許第一次聊得這麼深入,他們交換了對婚姻、家庭、生育的看法,瑪麗甚至和安妮、蘇珊都沒有聊這麼細過。
時間在大家的閒聊、玩樂中不知不覺中過去,晚宴開始了。
賓客們在餐廳依次就坐,豐盛的晚餐被仆人們用精緻的銀餐盤端上餐桌,來自沙皇俄國的魚子醬在今天的餐桌上都顯得有些普通。最後的水果和甜品給了大家一個小小的驚喜,客人們品嘗到了來自熱帶的菠蘿。
這種香甜的水果比瑪麗想象中要昂貴得多,過去甚至被當做炫富道具來使用,很多人並不會真的把它切開食用。當然,對德文郡公爵來說,這隻是一種可以給予客人驚喜的水果而已。
用完晚餐,有人提議打牌和玩彈子球,一部分男士去了娛樂室,留在起居室聊天的人越發少了。
很快就有人覺得無聊,提出讓普萊斯小姐表演一點音樂。瑪麗不覺得自己有出風頭的必要,想要乾脆回絕。
這時,卡文迪許勳爵夫人說:“普萊斯小姐,您的家庭教師是哪一位,讓我們見識見識她的教育水平吧?現在有一些年輕小姐根本就不好好教學,而是打著彆的主意欺騙雇傭她的女主人。”
“我是在女子學校接受教育的,並沒有請家庭教師。順便說一句,我覺得我遇到的女教師幾乎都挺好的,她們對學生很負責。”瑪麗一邊說,一邊走到鋼琴旁,彈奏了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
嚴格來說,瑪麗的音樂天賦有些一般,她的鋼琴彈得沒有德文郡的瑪麗安·達什伍德小姐那麼好。但是比起上流社會一些隻顧弄指法的所謂才女,瑪麗的琴聲更加富有感情,贏得了聽眾的掌聲。
唯有卡文迪許勳爵夫人有些不滿地對卡萊爾伯爵夫人嘟囔:“真是讓人驚訝,一個連家庭教師都請不起的家庭居然出現在這裡,我那位嬸嬸在的時候絕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我覺得她彈得很一般,比卡洛琳、哈麗雅特她們差遠了。”
卡萊爾伯爵夫人沒有搭話,她依然對普萊斯小姐心存偏見,但是母親喬治亞娜·斯賓塞·卡文迪許曾經對她的教育讓她無法虛偽地指責普萊斯小姐彈得有多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