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達摩克利斯之劍 第52章 報備
果然,那條試探性的訊息如同石沉大海,聊天界麵那頭一片死寂。
kruger這已經是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拿起手機了。以前在戰區出生入死的時候,他壓根兒就不會隨身帶這種累贅,通訊錄裡的聯係人更是少得可憐,除了必要的任務聯絡,他幾乎從不點開那些花花綠綠的聊天軟體,覺得那純粹是浪費時間。
但此刻,他濃密的眉毛緊緊鎖著,幾乎要擰成一個結,那雙淺金色的眼眸死死盯著那個毫無動靜的聊天框,指關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內心深處竟還在奢望著能有奇跡發生——比如螢幕突然亮起,彈出她的回複。
但他也知道自己是癡心妄想。kruger很清楚自己的性子有多難纏,認準的事就絕不會輕易放手,這大概也算不上什麼優點。
他抬眼看了看時間,晚上九點多了。夜色漸深,一種莫名的焦躁和擔憂像螞蟻一樣啃噬著他的心。
女孩此刻在做什麼?吃沒吃飯?有沒有休息好?
這些瑣碎的、他以前從來不會關心的問題,此刻卻占據了他全部的思緒。他實在按捺不住內心翻湧的念頭,也顧不上什麼策略和矜持,開始了一種近乎偏執的、單方麵的瘋狂資訊轟炸:
【meine
liebe,
你在做什麼?】
【有沒有吃過晚飯?】
【我今天晚上吃的烤雞和沙拉,斯塔克食堂裡的。】
【圖片】
照片拍得顯然很業餘,甚至有點模糊,焦點都沒對準,隻能勉強看出是食堂的餐盤和一部分背景。晚餐時哈皮看到男人的動作,吃驚道:斯塔克工業的手機攝像頭也能被他用出這種老年機效果,看來技術部的人真是閒得發慌。
但此刻,kruger正以一種與他外表極不相符的笨拙,嘗試著去做一件他人生中從未做過的事用影象記錄並分享自己微不足道的生活片段,試圖用這種方式在她緊閉的世界外,輕輕敲打出一絲存在感。
他不在乎她是否回應,他隻是固執地、一遍遍地,隔著冰冷的螢幕,傳遞著他滾燙卻不知如何安放的關心。
走到大樓高層的健身房,kruger即便不再在奇美拉了,但他以往高強度的訓練從來沒有落下,他開始勻速慢跑。
突然想到什麼,他一邊跑著一邊拿出手機打字到:
【上次見到你,你的狀態不是很好sweetheart。】
手指滑動螢幕點開以前自己網購的一個複合維生素產品,然後轉發過去。
【連結】
【這個我吃過,還可以。你總在研究室忙碌,攝入的維生素d很少,還有,平時也要多注意眼睛】
傳送。
手機叮叮咚咚的響個不停,女孩的手在床邊摸索著,終於摸出那個不安分的手機。
艾麗婭點開螢幕,竟然快晚上十點了。她疲倦的從床上坐起,翻看手機的訊息。
【sebastian
kruger:8
unread】
快速滑動了下訊息,女孩哢的一聲關閉了手機。然後起身去洗漱。
手機又嗡了一聲。sebastian
kruger:i’m
in
the
gym
now.
【一張跑步的圖片,照片拍的是跑步機的麵板。速度:5,坡度:18】明顯男人在劇烈跑,如果不是斯塔克先進的光學技術,恐怕艾麗婭什麼都看不清。
艾麗婭一邊刷牙,她單手打字回到:
arya:【你跑步還發訊息?】just
now
手機傳來震動,kruger以為又是那些可惡的軟體彈窗,可惜他也知道怎麼關,總是擾亂自己的“軍心”。他隨意拿起手機,隨即差點從跑步機上摔下來。他馬上拉動緊急停止的手環,從跑步機上跳下,不可置信的看著那條回複。
我該怎麼回?他的手哆哆嗦嗦打了很多比如:我很想你!你在做什麼?我沒關係之類的,然後都刪掉了。
他突然很想聽女孩的聲音,想起之前那個吻,kruger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撥打了女孩的電話。
艾麗婭正在刷牙,台麵上的手機開始嗡嗡直叫,螢幕上跳躍著【sebastian
kruger
視訊通話邀請】的字樣,她看著鏡子裡自己狼狽的樣子,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直接用沾著水的手指劃掉了接聽鍵。
kruger
看著螢幕上冰冷的提示,伸出的手微微僵在半空。一股失落感攫住了他。但他沒有放棄,又開始瘋狂思索該寫點什麼。他有千言萬語堵在胸口,想問她睡得好嗎,吃飯了嗎,還生氣嗎,有沒有一點點想他……卻笨拙地不知該從何說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整整兩分鐘,這個在戰場上能瞬間做出生死決斷的男人,竟然一條訊息都沒能成功發出去。他在健身房裡急得團團轉,像一頭被困住的焦躁野獸。
不行!他必須要聽到她的聲音!
他再次深吸一口氣又撥了一個電話過去,這次是語音通話。
此時,艾莉婭已經洗漱完畢,正用毛巾擦拭著濕潤的臉。手機再次執著地響起。看來對方是誓不罷休了。她歎了口氣,隨手按下了接聽鍵,將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
“喂?”
她剛剛睡醒又經過洗漱的嗓音帶著一絲自然的沙啞和慵懶,透過聽筒傳了過去。
僅僅隻是這一個音節,那熟悉又帶著點疏離的嗓音,像一道微弱的電流,瞬間穿透了
kruger
的全身。他感覺渾身的血液都似乎熱了起來,心臟在胸腔裡擂鼓般狂跳,剛才劇烈運動後的熱意再次席捲而來,甚至比跑步時更甚。他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乾澀得發不出一個清晰的音節。
“……艾莉婭。”
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難以置信的小心和壓抑到極致的激動。他幾乎是屏著呼吸,小心翼翼地問出了第一個笨拙的問題:
“你…你剛纔在做什麼?”
他明知故問,隻是想多聽聽她的聲音,確認這不是他的幻覺。
“剛睡醒。”
女孩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剛醒來的軟糯,語氣平淡,但沒有不耐煩。
知道她不是故意不理自己,隻是因為睡著了,這個訊息讓
kruger
心中大喜,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衝上頭頂,連握著手機的手都更用力了些。
他幾乎是立刻追問,語速都快了不少:
“睡得好嗎?怎麼睡得那麼早?有沒有做噩夢?呃…我是說,休息得怎麼樣?”
他試圖讓自己的關心聽起來更“正常”一點,而不是那麼具有壓迫感。
“還好。”
艾莉婭一邊回答,一邊隨手拿了件薄外套披上,穿著拖鞋,慢悠悠地走出了房間。走廊空曠的腳步聲通過話筒傳了過去。
“你要出去?”
kruger
敏銳地捕捉到了動靜,立刻問。
“嗯,去天台透透氣。”
她推開安全通道的門,走上通往天台的樓梯。
“晚上風大,你外套夠厚嗎?要不要我…”
他下意識地想說要給她送衣服過去,但猛地刹住車,意識到自己現在根本沒立場也沒可能出現在141基地的天台,“…我是說,彆著涼了。”
他生硬地轉了口風。
“知道了。”
艾莉婭已經走到了天台門口,推開了那扇沉重的鐵門。夜晚微涼而清新的空氣瞬間湧入,帶著遠處皇後區的喧囂,也通過話筒傳到了
kruger
的耳邊。
他聽著那邊的風聲,彷彿也能感受到那份開闊和寧靜,焦躁的心奇異地平靜了一點。他不再追問那些瑣碎的問題,而是低聲問:
“那裡…能看到星星嗎?”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聲音變得輕柔了許多。
艾莉婭走到天台邊緣,倚著欄杆,抬頭望向被城市光暈映照得有些發紅的夜空。
“不多。但能看到幾顆很亮的。”
“那就好…”
kruger
喃喃道,他想象著她此刻仰頭看星星的樣子,心裡軟得一塌糊塗。他沉默了幾秒,隻是聽著聽筒裡傳來的、她平穩的呼吸聲和細微的風聲。
這短暫的寧靜,沒有尷尬,反而有一種奇怪的平和。
“我…”
他張了張嘴,有千言萬語堵在胸口,想道歉,想保證,想訴說這幾個月的煎熬和思念,但最終,他隻是乾巴巴地說:
“我還在健身房。等你…等你回去再睡。”
艾莉婭沒有回應這句話,隻是看著遠處閃爍的霓虹,過了一會兒才說:
“風有點大了。”
kruger
立刻領會了這委婉的逐客令,他壓下心中的不捨,連忙說:“好,那你快回去,彆感冒了。我…我掛了。”
“嗯。”
女孩輕輕應了一聲。
直到聽筒裡傳來忙音,kruger
還保持著接聽電話的姿勢,在原地站了很久。
健身房裡冰冷的空氣彷彿都帶上了她聲音的溫度。雖然對話短暫,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問,她敷衍地答,但對他來說,這已經是黑暗過後,無比珍貴的光明瞭。至少,她接了他的電話,沒有立刻結束通話,還和他說了幾句話。
他低頭看著手機上那短暫的通話記錄,像是獲得了什麼巨大的獎勵,緊繃了好幾天的嘴角,終於難以抑製地、緩緩向上勾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
艾麗婭坐在基地的天台,夜晚的基地下探照燈照的雪亮。天氣已經到了2月的寒冬,但還絲毫沒有要下雪的跡象。
她抱著膝蓋,遠處一架結束巡邏的直升機正轟鳴著準備降落,旋翼捲起巨大的氣流。更遠些,許多穿著反光背心的地勤人員像忙碌的工蟻,在燈光下來回穿梭,維護著車輛、裝備,維持著這座龐大戰爭機器的運轉。這一切充滿了秩序與力量,卻讓她感到一種隔閡的疏離。
正出神間,忽然,一件帶著體溫的、溫暖的外套輕輕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有效地阻隔了寒冷的夜風。那外套上沾染著一種並不濃烈、卻極具存在感的女士香水味。
緊接著,一個沙啞而嫵媚的嗓音在她身旁響起,帶著瞭然於心的平靜:
“hey,
girl.”
是娜塔莎·羅曼諾夫。
她沒有問艾莉婭為什麼這麼晚獨自在這裡,也沒有問她在這裡做什麼,彷彿這一切都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她隻是非常自然地在女孩身邊的空地上坐了下來,動作輕巧得像一隻貓。
肩上的溫暖驅散了寒意,艾莉婭攏了攏外套,低聲說了句:“謝謝。”
然後她側過頭,看向隻穿著單薄作戰服的娜塔莎,關心地問:“你呢?冷不冷?”
娜塔莎沒有看她,深邃的目光望著遠處基地的燈火,聞言隻是唇角勾起一個極淡的、帶著追憶的弧度,輕輕笑了一下。
“以前在西伯利亞和史蒂夫出任務的時候,”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講述古老故事般的平靜,“比這裡還要冷很多。”
艾莉婭點了點頭,沒有追問。
沉默了片刻,娜塔莎才轉過頭,那雙彷彿能看透人心的綠眼睛在夜色中閃爍著微光,她狡黠地眨了眨眼,語氣變得輕鬆了一些:
“看來,我的秘密基地被你發現了。”
女孩侷促地笑了一下,就見娜塔莎從兜裡摸出一包女士香煙,她拿出一根在眼神詢問女孩自己是否可以後點燃了。
紅色的火苗在漆黑中很耀眼,照亮了她美豔的眉眼。
娜塔莎深吸了一口煙,猩紅的火點在夜色中明明滅滅。
她開始訴說,聲音平靜得像在講述彆人的故事,但那雙望向虛無的綠眼睛裡,卻沉澱著經年累月的風霜。
“那還是我在紅房的時候。”
她吐出一縷青灰色的煙霧,煙霧在寒冷的空氣中迅速扭曲、消散。
“他們把我,還有其他很多女孩,培養成武器,殺人不眨眼的機器。感情是多餘的,甚至是致命的。”
她的語氣裡聽不出怨恨,隻有一種冰冷的陳述。
“後來,組織裡來了一個男人。”
她的聲音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他從來都不會笑,總是戴著一個銀色的麵罩,有著深棕色的頭發。”
就是這樣一個彷彿被抽走了所有情感的男人,卻莫名觸動了她當時在嚴格訓練和洗腦下,僅存的一絲、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情感漣漪。那是她情竇初開,懵懂而隱秘的悸動,儘管紅房早已在生理上剝奪了她作為完整女人的資格,但心的觸動,無法被完全抹殺。
“我們一起出任務,出生入死。”
她淡淡地說,彷彿那些生死一線的時刻不過是日常,“殺了很多目標,有些無辜,有些死有餘辜。”
她並不美化過去,坦誠得近乎殘忍。
“直到有一天,上級安排我嫁給一個蘇聯試飛員,一項政治任務。”
她的嘴角扯出一個沒有溫度的弧度,“我和他的事情…最終還是被發現了。”
她沒有詳述那是怎樣的“中斷”,但話語裡冰冷的停頓已經說明瞭一切,那絕不會是溫和的告彆。
“他至此再也沒出現過。
像人間蒸發一樣。”
她彈了彈煙灰,繼續道:“後來,我背叛了紅房,遇到了尼克弗瑞,走上了另一條路。我以為關於他的一切,都埋葬在舊時代的廢墟裡了。”
“直到有一次,我和史蒂夫奉命清剿一個九頭蛇的據點。”
娜塔莎的聲音終於帶上了一絲極細微的、難以察覺的波瀾,“在那裡,我又看到了他。”
“他依舊如初見一般,歲月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無論是樣貌,還是那雙眼睛。”
她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史蒂夫也認出了他,那一刻,他甚至沒有再舉起盾牌的勇氣,隻是愣在那裡,像被抽走了靈魂。”
“但那個男人呢?”
艾莉婭忍不住追問,完全被故事吸引。
“他?”
娜塔莎輕笑一聲,帶著無儘的苦澀和嘲諷,“他不認得我們。他看著我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堆沒有生命的死物,或者需要清除的障礙。他已經是九頭蛇最鋒利的武器——冬兵。”
女孩聽得屏住了呼吸,深深望著身邊這個將如此沉重的往事輕描淡寫說出來的女人,心臟被一種巨大的悲傷和震撼攫住。她急忙追問:“然後呢?”
娜塔莎又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模糊了她精緻的側臉。
“後來,我才知道,那個男人就是史蒂夫一直以為早已犧牲在懸崖下的戰友,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
她的目光穿過煙霧,望向遙遠的過去。
“但對史蒂夫而言,他是巴基。對我而言…他始終是那個在紅房裡,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什麼是‘在意’的冬兵。
我認識的,從來都不是巴基·巴恩斯。”
她將煙頭在腳下撚滅,動作乾脆利落,彷彿也同時掐滅了那段無望的回憶。
“你看,有些過去,像幽靈,你以為擺脫了,但它總會找到方式,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時候,突然出現,提醒你——你永遠無法真正逃離。”
她的故事講完了,天台上重新恢複了寂靜,隻有遠處基地隱約的轟鳴和夜風的嗚咽。這個故事裡沒有結局,隻有無儘的悵惘和身份的錯位,如同這寒冷的夜色,沉甸甸地壓了下來。
女孩摸了摸已經凍得有點發冷的指節,她突然看向娜塔莎手裡的那包煙,娜塔莎注意到她的視線,從煙盒裡緩緩抽出一根遞給她。
“會嗎?”
女孩搖搖頭,然後煙就要被收走了。
“就一下!”她挽留道,“我想試試,以前喝酒總是會喝醉,但我不想再喝醉了。”似乎想起什麼,女孩急促地說。
娜塔莎又抽出一根,一根給自己,一根遞給女孩,她和女孩湊在一起點燃了煙。
女孩學著她的樣子緩緩吸入煙氣,然後嗆的咳出眼淚。娜塔莎看著她笑,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喉嚨裡火辣辣的疼,但女孩卻覺得好多了。她叼起煙,又吸了一口。
“我知道很多人在剛看到我的時候瞧不起我。因為我年輕,我瘦弱,我嬌氣。”
娜塔莎一挑眉,沒想到女孩開始敞開心扉。
“那時候他們對我也很粗魯,不像現在。”女孩的眼睛在遠處的探照燈下忽明忽暗,“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堅強的人,我不願意放棄是因為我的傲氣,因為我很少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輸過。”
“所以,我也很少嘗試自己不擅長的領域。我很害怕失敗,害怕會讓周圍的人失望,怕彆人會不喜歡我,會覺得我是個累贅,所以總想要做的更好。我承認,我是一支‘溫室裡的花朵’,這裡不適合我。我愛哭,愛撒嬌,喜歡聽彆人的讚賞,有掌控欲,愛逃避問題,那是因為查理和媽媽對我的溺愛,我習慣了想要什麼就做什麼,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一些看似和娜塔莎先前所說的毫無關聯話源源不斷地從女孩嘴裡說出。
艾麗婭已經逐漸熟悉了煙草的味道,她甚至感到一絲放鬆。
“我沒有談過戀愛…”說完侷促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女人,娜塔莎溫柔地注視著她,嘴角帶著微笑。“所以當時來到基地,接觸到了很多男孩子,我有點心猿意馬。但很快我就意識到這裡不是一個談情說愛的地方,這裡的每個人,身上都背負著血腥的重擔,而我卻異想天開,對一切感到好奇。直到現實狠狠的為我上了一堂課,我也吸取了教訓。”
娜塔莎夾著煙,看著女孩的眼睛問:“那你恨他們嗎?”
女孩搖搖頭。“我做不到。我發現自己總是能夠可悲的理解到每個傷害我又不喜歡我的人,即使很多次我想要冷硬的拒絕,或者狠狠的踹上一腳!”她做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表情。
“尤其是那些曾經幫助過我的,我知道他們並不壞,大家都有難言的苦衷…nat,這是不是叫什麼‘討好型人格’?”
娜塔莎摸了摸下巴,笑了:“那也許隻是你認為的自己,艾莉。”她丟掉燃儘的香煙,用腳碾了碾。“你有愛人的能力,你的父母教會了你什麼是愛。”
“你並不需要剝削他人的**從而滿足自己的缺失,善良,從不是一個貶義詞。它是愛的一種。艾莉,你有一顆強大的靈魂。”娜塔莎站起,順帶抽走女孩手裡抽了一半的煙也丟了出去。
“你和那些臭小子不同,他們在戰場上待了大半生,隻知道掠奪和侵略。以後離他們遠一點,容易迷失自己。”女孩也站了起來,她笑著看著娜塔莎。
“好了,該回去了,如果實在睡不著可以再找我。”
“你不睡嗎nat?”看著這個知心大姐姐,艾麗婭問道。
見普萊斯請求自己的目的已經到達,女孩已經釋然了許多,娜塔莉也真心為這個女孩感到開心。
“我還有事,東部最近不太平。”
女孩點點頭,乖巧的跟在娜塔莎身後走回了房間。她百無聊賴,普萊斯上尉為了阻止她過早投入工作,幾乎是“不擇手段”地沒收了她的核心電腦和裝置,此刻她手邊連個能分散注意力的東西都沒有,但此刻她又不想再麻煩娜塔莎。
時間很快到了12點,
一股莫名的躁動驅使著她離開了宿舍,鬼使神差地走向了另一棟樓的訓練區。她想起
kruger
之前說他在健身房,也許……自己也該去運動一下,消耗掉這過剩的、卻又無處安放的精力。
夜晚的訓練大樓比白天安靜許多,大部分割槽域都陷入了黑暗。然而,當她走近一間搏擊訓練室時,一陣沉悶而富有節奏的“砰、砰、砰”聲卻穿透了隔音玻璃,在寂靜的走廊裡隱隱回蕩。
裡麵還有人?
艾莉婭有些意外,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她沒有立刻推開那扇虛掩的門,也沒有開啟門口的總開關讓燈光傾瀉而入驚擾裡麵的人。她隻是悄悄地、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向內望去。
昏暗的訓練室內,隻有角落一盞孤零零的小燈散發著昏黃的光暈,如同舞台上的追光,精準地照亮了中央那個劇烈運動的身影。
是
ghost。
他**著上身,古銅色的麵板上覆著一層晶亮的汗珠,肌肉線條在昏暗光線下賁張起伏,充滿了原始的力量感。他戴著厚重的黑色拳擊手套,正像一頭不知疲倦、又彷彿帶著無儘憤怒的野獸,瘋狂地擊打著沉重的沙袋。每一拳都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讓沙袋發出痛苦的悶響,連線處的鐵鏈劇烈搖晃,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他的動作迅猛、精準,帶著一種發泄般的狠戾。
艾莉婭站在門外陰影裡,靜靜地看著。她能看到他緊繃的下頜線,看到汗水從他深金色的發梢甩出,在燈光下劃出細碎的弧光。他完全沉浸在自我的世界裡,沒有察覺到門外悄無聲息的觀察者。
就在艾莉婭屏息凝神,在門外陰影裡靜靜觀察時,她口袋裡的手機非常不合時宜地“叮咚”響了一聲!在寂靜的走廊裡,這聲音顯得格外清晰刺耳。
訓練室內,那沉悶的擊打聲戛然而止。
ghost
如同被驚擾的獵豹般猛地轉過頭,汗濕的金發甩動,那雙透過骷髏麵罩也難掩銳利的目光瞬間鎖定門口,聲音帶著劇烈運動後的喘息和被打斷的戾氣:
“是誰?!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