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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英美】達摩克利斯之劍 第51章 思量和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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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門在身後輕輕合攏,將走廊的光線和

k?nig

陰鬱的視線隔絕在外。房間內瞬間被一種令人窒息的寂靜籠罩,隻有兩人輕微的呼吸聲。

keegan

站在門邊,沒有立刻靠近。他那雙曾經如同冷靜的冰川,此刻卻暗流湧流。他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往日的痕跡,哪怕是一閃而過的柔軟,但卻沒有。

他選擇了一個切入點,聲音刻意放得低沉,帶著一絲懷唸的誘哄。

“kid…還記得嗎?以前在

141基地,你總喜歡在深夜的指揮中心加班,分析那些賽博坦訊號。有次你熬了三天,最後在控製台前睡著,是我把你揹回宿舍的……”

他的話語像輕柔的網,試圖打撈起那些隻屬於他們兩人的、在一切發生前的記憶碎片。

keegan向前邁了一小步,進入她的私人空間,目光灼灼地捕捉著她每一絲情緒波動。

然而,艾莉婭的眼神依舊平靜,彷彿在聽一段彆人的往事。那些他曾珍藏的、以為是她獨特依賴的瞬間,未能融化她眼中絲毫的冰層。

他心底最後一道防線潰堤了。那張自以為是的“感情牌”,在她徹底的疏離麵前,顯得如此可笑和蒼白。

焦躁與恐慌如同毒液般迅速注入他的血管。所有精心維持的冷靜、所有身為中士的克製,在這一刻被最原始的情緒撕得粉碎。

……

keegan知道自己不是女孩眼裡認為的好人,他早就看穿了女孩對自己的不同和喜歡,或者說,他甚至知道女孩情生何處。

他克製、禮貌,是因為他不想應對毫無意義又複雜的人際關係,從小沒有人教會他愛人的能力,他沒有西蒙·萊利一個愛他的母親,沒有艾麗婭那般幸福的家庭,他一個人獨行慣了,人和人之間羈絆太沉重,不適合一個手上沾滿鮮血的男人。如果他有愛人和孩子,如果有一天他戰死,如果仇家找上門…太多的思量和顧慮,他不能就這樣不負責任的把難題交給對方。所以他不會作出選擇,也更不敢。

他會稱呼艾麗婭為“kid”,也是一次次地提醒著自己與太陽的距離,即使自己也會像那些男人一樣不由自主地被這顆金子吸引,也會因為其他人的靠近和女孩的分心導致嫉妒和惱怒。

在和女孩接觸的日子裡,他有時會懊惱自己的理智,在與女孩最初neighbors

eatery

&

saloon酒吧裡,明明目睹她被捲入尼克·弗瑞的棋局,卻隻是沉默地坐在一旁事不關己,後來甚至可恥地覺得她依賴自己的樣子讓他感到滿足。

如果他當時不顧一切地阻止,如果他能更早地帶她遠離這些陰謀…

而後來,他恨那烙入骨髓的、對命令的絕對服從!軍人的天職,將他徹底異化成了一個冰冷的工具,讓他親手參與了那場對她身心的酷刑。

自己確實在那一刻選擇了所謂“對”的那一方。他做過太多的生死選擇,在戰場上,他不得不選擇最有利的那一方,拋棄過同伴,甚至會拋棄自己。就像後來ghost那時痛苦地說:“我們其實有選擇,隻是所有人都沒有選擇她!”他以為這麼久了,自己至少不會後悔時,他看到了女孩那雙空洞的雙眼。

愧疚就像最惡毒的詛咒,侵蝕他往後的每個日夜,從最初的“旁觀者”變成了“加害者”,最終擊垮了keegan高傲堅硬的脊梁。

10年的軍事生涯裡,他從沒有一次被情緒掌握自己的判斷,但每當他擦拭那把“寂靜獵手”時,他總能看到女孩的鮮血和淚水交織著從銀白的槍體緩緩流下。而每當子彈從“寂靜獵手”的槍口呼嘯而出時,那就像女孩在牢籠裡絕望而又痛苦地嘶吼。

他不要命的和141的人搗入奧斯本一個又一個的暗點,搜尋女孩可能被霸天虎控製的據點,看著敵人的子彈擊中身前柔軟又堅硬的鎧甲,這些都是女孩的饋贈,保佑他們勇往直前,刀槍不入……

每個日夜,四處都是女孩揮之不去的身影。

……

“對不起,艾麗婭,我真的很後悔,我…”

“russ中士,如果您想說的是這個的話,那就不必了。你選擇了命令,選擇了‘更大的利益’。我理解,那是你的職責。”

女孩的聲音很輕,卻像錘子敲在keegan心上。

“但我也是那個被犧牲掉的‘代價’之一。理解,不意味著我能輕易地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如果您想說的是這個,就請先回吧。”

她的話,像是一把鈍刀,沉甸甸地壓在了他的心上。言語似乎已毫無意義,所有的哀求、辯解和悔恨都在她清醒而疲憊的回應麵前顯得蒼白無力。這份清醒的冷靜,比任何怒罵都更讓keegan感到絕望。

keegan

沉默了。

他像一個被擊垮的枯槁,所有的表情隱藏在陰影之下,艾麗婭靜靜的看著他,朱唇微啟:“但是,russ中士,”

她頓了頓,“也謝謝你,最後選擇了我。”

她指的是在奧斯本大廈,他最終和

ghost、kruger

一起調轉槍口,為她轟開生路的那一刻。

“還有…我一直也很感激您,對我過去的照顧。”

……

與此同時,門外。

k?nig

幾乎將整個巨大的身軀都貼在了厚重的合金門上,但那卓越的隔音效果讓他什麼也聽不到。他焦躁地如同籠中困獸,內心瘋狂地詛咒著

141

乾嘛把門做得這麼密不透風!

就在這時,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

ghost

走了過來,他手裡似乎拿著一個小盒子,正想來找艾莉婭。一眼就看到

k?nig

那幾乎要嵌入門裡的不雅姿態,骷髏麵罩下立刻散發出不悅的寒氣。

“退後。離她的門遠點。”

ghost

的聲音透過麵罩,冰冷且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k?nig

身體一僵,不情不願地直起身,狠狠瞪了

ghost

一眼,但還是依言後退了兩步。

ghost

不再看他,他下意識地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本就一絲不苟的衣領和戰術背心,彷彿要拂去並不存在的灰塵。這個小動作泄露了他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他站定,然後抬起手,用指節克製而清晰地敲了敲艾莉婭的房門。

“叩、叩、叩。”

門內,剛剛經曆了一場情感風暴的艾莉婭,聽到敲門聲,身體幾不可查地微微一顫。她的聲線還帶著一絲未能完全平複的沙啞和起伏。

她快速地掃了一眼依舊背對著門、沉默不語的

keegan,見他似乎沒有任何要起身或離開的意思。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伸手握住了門把手,輕輕一擰。

門扉開啟的瞬間,ghost

那雙透過骷髏麵罩也難掩銳利的目光,立刻如鷹隼般鎖定在房間內,精準地捕捉到了keegan

的身影。

一股混合著憤怒與酸澀的情緒猛地衝上

ghost

的頭頂。這個混蛋,果然搶在了前麵!

然而,當他看清

keegan

那徹底垮塌的肩膀姿態,以及艾莉婭臉上尚未完全褪去的疲憊與複雜神情時,那股憤怒的火焰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嗤的一聲熄滅了,轉而升起一種更深的、冰涼的恐慌。

如果…如果連

keegan

這樣曾經與她有過曖昧羈絆的人,都得不到原諒,那自己這個手上沾滿更多鮮血、曾親自對她行刑的人…又還有什麼希望?

這個念頭如同毒蛇,瞬間噬咬住了他的心臟。

他感覺握著盒子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那裡麵原本準備好的、或許能緩和關係的小禮物,此刻彷彿重若千鈞。

所有在路上反複排練的、笨拙的、試圖解釋或道歉的語句,全都卡在了喉嚨裡,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突然失去了所有說出口的勇氣。

在艾莉婭看向他的目光中,ghost

隻是僵硬地、沉默地將那個小盒子遞了過去,動作甚至有些倉促。

“一些…營養品。”

他透過麵罩發出的聲音異常沙啞低沉,幾乎難以辨彆。隨即,他便沉默下來,隻是用那雙被陰影和麵具遮擋的眼睛,深深地、充滿了複雜關切地凝視著這個他朝思暮想的女孩。

在他眼中,眼前這個帶著疏離和疲憊的艾莉婭,與記憶中那個在平行世界裡會對他露出毫無陰霾笑容的“西蒙哥哥”守護著的小女孩身影,緩緩重疊,卻又涇渭分明。巨大的失落和痛楚淹沒了他。

如果我不是“ghost”,如果我隻是一個普通人…

這個念頭如同鬼魅,再次纏繞上他。

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陪在她身邊,讓她永遠遠離這些硝煙和背叛,隻留下無憂無慮的笑容…

可憐的是,他清醒地知道自己配不上她,無論是身份、過去,還是這雙沾滿汙穢的手。

可悲的是,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離開她,哪怕隻是遠遠守護。

他下意識地垂下了眼眸,那濃密的金色睫毛在麵具的孔洞陰影下微微顫抖著,泄露了內心滔天的波瀾。

艾莉婭看著他沉默遞來的盒子,感受著那不同尋常的顫抖,又看向房間裡另一個沉默的男人。她忽然感到一種深深的疲憊席捲而來。

她輕輕接過那個還帶著

ghost

掌心溫度的盒子,沒有去看裡麵是什麼,隻是用一種帶著最終結束意味的、平靜而疲憊的聲音說道:

“謝謝你的禮物,但我有點累了,想睡覺了。”

她的目光掃過兩人,帶著不容置疑的逐客令。

“你們都出去吧。”

……

房間裡,艾莉婭確實回到了床上,拉上遮光窗簾,換好舒適的睡衣,幾乎是頭一沾枕頭就陷入了昏沉的睡眠。自從那次審訊之後,她的睡眠質量一直很差,對黑暗產生了莫名的恐懼,許多夜晚都需要留一盞小夜燈才能勉強入睡。

但今天,或許是情緒的巨大波動耗儘了心力,又或許是午後陽光被隔絕後營造出的虛假寧靜,她終於抵擋不住疲憊,沉沉睡去。

與此同時,在斯塔克大廈的某個開放式休息區,氣氛卻截然不同。

kruger煩躁地陷在柔軟的沙發裡,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膝蓋。他滿腦子都是對艾莉婭在141處境的擔憂。自從瞭解到女孩在那裡遭受的一切他胸中的暴戾就幾乎要壓製不住。如果不是斯塔克的嗬斥,他恨不得立刻衝進去,把尼克·弗瑞和所有參與決策的人都綁起來,讓他們也嘗嘗被囚禁,電擊的滋味。

他從來不信什麼“舍小取大”的狗屁理論。如果人不能守護自己的所愛的,所珍視的,反而去選擇所謂大愛,這簡直是虛偽至極!

在遇見艾莉婭之前,他的世界很簡單:隻相信錢,和能給他帶來實際好處的事情。

對於那些堅守原則、犧牲自我的“爛好人”,他向來嗤之以鼻,認為那是愚蠢的天真。

但艾莉婭的出現,像一道強光,刺穿了他用憤世嫉俗築起的高牆。她擁有他曾經鄙夷的善良和堅持,卻並不軟弱,甚至在絕境中爆發出驚人的韌性。她成了他荒漠般人生中突然出現的綠洲,是他下定決心,哪怕與世界為敵也一定要守護的珍寶。他守護的,不僅是她這個人,也是她身上那種他曾經覺得愚蠢、如今卻願為之奮戰的純粹。

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以任何名義,再次染指、傷害這片他視若生命的綠洲。

這種無力感和保護欲折磨著他。男人不認命地再次掏出手機,螢幕的冷光映照著他緊繃的下頜線。

【你在哪裡還好嗎princess,那些人有沒有為難你?】

他點開與艾莉婭的聊天界麵,那片曾經布滿他發出的、石沉大海般的訊息,最後隻剩下一個個刺眼的紅色感歎號的區域。

他隻是想再試試,哪怕隻是看著那個界麵發呆。思緒紛亂間,手指卻在不經意的一次晃動中,輕輕觸碰了傳送鍵!他心中猛地一沉,屏住呼吸,以為即將看到的又是一條無法送達的提示,和那個冰冷的紅色標記。

然而,螢幕上方竟然出現了

“已送達”

的微小字樣!

克魯格猛地愣住了,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他眨了眨眼,死死盯著螢幕。沒錯!不是感歎號!訊息成功傳送了!

下一秒,這個平日裡沉默寡言、氣場凶悍的男人,如同被電流擊中一般,猛地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動作幅度之大,帶倒了旁邊的空咖啡杯,哐當一聲脆響滾落在地。

這突如其來的劇烈動靜,把正坐在旁邊安靜閱讀科學期刊的布魯斯·班納博士嚇得一個激靈,手裡的資料差點飛出去。他驚恐地看向克魯格,身體下意識地緊繃,眼鏡後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彷彿遇到了敵襲,呼吸都急促起來,麵板隱約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淡綠色。

“woah,

woah,

woah!

easy!

easy,

big

guy!(穩住,大塊頭!)”

正在全息投影前工作的托尼·斯塔克立刻轉過身,他先是趕緊安撫顯然受到驚嚇的班納,生怕下一秒這裡就要上演浩克拆家。然後,他才把銳利的目光投向罪魁禍首克魯格,眉頭緊鎖,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悅和質問:

“you

better

give

me

a

good

reason

for

that.(你最好給我一個像樣的解釋。)”

克魯格僵在原地,手裡還緊緊攥著那個彷彿帶著神跡的手機。麵對托尼的質問和班納驚魂未定的目光,這個在槍林彈雨中都能麵不改色的男人,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無措,甚至是一絲窘迫。

他能怎麼說?

難道要他說:尊敬的斯塔克先生,您那位視若珍寶的公主殿下,剛剛把我從她的通訊黑名單裡放出來了,我太激動了所以嚇到了班納博士?

這話彆說托尼不信,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又……難以啟齒。他張了張嘴,最終隻是把手機螢幕死死按在胸口,喉結滾動了一下,什麼也沒能說出來,臉上混合著狂喜、尷尬和一種近乎傻氣的茫然。

托尼看著他這副前所未見的樣子,又瞥了一眼被他緊緊護住的手機,似乎明白了什麼,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嘟囔道:“oh,

for

god's

sake...(哦,看在上帝的份上……)”

而班納博士,在確認沒有實際威脅後,綠色緩緩褪去,他推了推眼鏡,看著克魯格那副與平日截然不同的模樣,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好奇和若有所思的表情。

班納博士扶了扶眼鏡,好奇地湊過來,看著依舊僵在原地、表情古怪的克魯格,溫和地問道:“怎麼了?是有什麼好訊息嗎?”

克魯格喉嚨發緊,結巴了一下,大腦飛速運轉,找了個蹩腳的藉口:“是…是我搶到了預定的限量版裝備。”

他試圖讓語氣聽起來理所當然,但那份不自然連他自己都能聽出來。

班納信以為真,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學者特有的探究神情:“哦?是什麼樣的裝備能讓你高興成這樣?”

他以為是什麼顛覆性的新技術武器。

克魯格騎虎難下,不得已,隻好快速在手機裡翻找,然後幾乎是把螢幕戳到班納麵前,上麵顯示著一張某國最新展出的、造型極具攻擊性的突擊步槍圖片。

“這個。”

他言簡意賅,希望就此打住。

“jesus——”

一旁一直冷眼旁觀的托尼發出一聲毫不客氣的冷笑,他抱著手臂,翻了個巨大的白眼,“這話也就你會信,班納。”

“是不是那小鬼終於給你發訊息了?”

托尼一針見血。

克魯格眼神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握緊了手機,梗著脖子否認:“沒。”

但在托尼彷彿能看穿一切的目光下,他氣勢弱了下去,聲音也低了幾分,帶著點不情願的坦白。

“是…是我的訊息…發過去了。”

他強調的是“發過去”這個動作,而不是“收到回複”。

托尼臉上那“果然如此”的表情更加明顯了,他嗤笑一聲,帶著一種過來人的洞悉和調侃。

“嗬,這算什麼?”

他踱步走近,語氣帶著點幸災樂禍,“我告訴你,那小丫頭最會的就是逃避問題。

她把你從黑名單裡放出來,可能隻是一時心軟,或者覺得沒必要再僵持下去。但這不代表她會回你訊息。

她完全可以已讀不回,把你晾在那兒,讓你自己琢磨去。這套路,我熟。”

托尼的話像一盆摻著冰碴的水,兜頭澆在了克魯格剛剛燃起一絲火苗的心上,讓他猛地一沉。是啊,以那女孩倔強又敏感的性子,這太有可能了。不拉黑,或許隻是一種姿態上的緩和,而非關係的修複。

但下一秒,克魯格緊抿的嘴唇又鬆開了一點。他低頭看著手機上那個終於不再是紅色感歎號的對話方塊,心裡那股屬於傭兵的執拗勁又上來了。

沒關係,他想。

至少,她肯定會看到訊息了。

隻要她肯看就夠了。

這微小的、單向的通道重新建立,對他而言,已經是裡程碑式的進步。至於她回不回複……那是以後需要攻克的任務。

他不再理會托尼的嘲諷和班納的好奇,隻是默默坐回沙發,將手機小心翼翼地收好,彷彿守護著一個易碎的希望。那剛毅的麵容上,竟隱隱透出一種近乎虔誠的專注。

托尼看著他這副樣子,搖了搖頭,卻也難得地沒有再出言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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