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達摩克利斯之劍 第153章 闔家團圓
托尼的跑車如同掙脫牢籠的黑色閃電,無聲而迅疾地滑入紐約的車流,將那座承載了太多痛苦記憶之地遠遠拋在身後。車廂內一片寂靜,隻有引擎低沉的嗡鳴。
艾莉婭靠在座椅裡,窗外的流光溢彩無法驅散她眼底的沉重。記憶的複蘇帶來了清晰的痛楚,也帶來了最深的牽掛。她沉默了很久,直到車子駛入一條相對安靜的林蔭道,才輕聲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托尼……我爸爸,查理,還有媽媽,清雁……他們……怎麼樣了?”
托尼握著方向盤的手幾不可察地緊了一下,但他很快用輕鬆的語氣回應,透過後視鏡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他們很好甜心,真的。你知道的,他們很堅強。而且……141的那些家夥,雖然混賬,但在照顧你父母這件事上,還算儘心,會輪流去看望,確保他們的生活和安全。”
艾莉婭靜靜地聽著,沒有過多的表示,但她心裡清楚,托尼的話裡有多少“報喜不報憂”的成分。
過得還好?
她幾乎能想象,在得知女兒死訊後,母親陳清雁那總是帶著溫柔笑意的臉上會是如何的崩潰與悔恨。
畢竟,最後是母親點頭同意了她更深地捲入聯盟事務。而查理,那個將她視若珍寶的男人……她甚至不敢去細想他承受了多大的打擊。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間的哽咽,用一種異常平靜卻堅定的語氣說:“我想帶他們離開。離開聯盟,離開所有相關的工作和視線。”
她頓了頓,像是承認某種“自私”,又像是終於為自己和家人爭取應有的平靜,“也許這很自私……但他們已經承受了太多無妄之災。甚至我‘回來’了,他們都不是第一時間知道的……”
“保密!”
她忽然轉向托尼,眼神帶著懇求,“托尼,拜托你,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他們,我已經恢複記憶回來了。等我安頓好父母再說。”
“當然!我以斯塔克的名義保證,絕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托尼立刻應承,語氣沒有絲毫猶豫。他看著女孩強裝鎮定卻難掩脆弱的樣子,心頭一酸,將車緩緩停在路邊,轉身用力地將她擁入懷中。
“聽著,艾莉婭,”
他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沒有任何人有資格說你,或者說查理和清雁自私!沒有人!你們承受的已經夠多了!”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安撫一個受驚的孩子:“好孩子,你們需要的是休息,是平靜的生活。就讓我來安排,好嗎?我會找一個絕對安全、安靜的地方,保證不會讓任何人打擾你們。”
他稍微放開她,雙手扶著她的肩膀,眼神裡充滿了寵溺和心疼,甚至帶著一點哄勸的意味:“或者……你有沒有想過回華夏?奧創事件之後,華夏發展得非常快,現在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國家之一,安保級彆遠超這裡。如果你願意,我送你們回去。斯塔克工業在華夏有分公司,你如果想繼續做研究,我隨時可以安排;如果不想,就帶著查理和清雁,好好去遊覽一下名山大川,嘗嘗地道的家鄉菜,就當是放一個長長的假,怎麼樣?”
他的語氣溫柔而充滿保護欲,將所有的選擇權都交到她手中,隻想為她撐起一片再無風雨的天空。
聽著托尼細致周到的安排,感受著他毫無保留的維護,艾莉婭心中那塊巨大的冰坨,終於“哢嚓”一聲,裂開了一道縫隙,融化出溫熱的水流。她一直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巨大的委屈、後怕和依賴感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而出。
她猛地撲進托尼懷裡,緊緊抱住他,把臉深深埋進他那件價值不菲、此刻卻註定要遭殃的西裝外套裡,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哭腔和不好意思:“嗚嗚托尼……你總是對我那麼好……我剛剛還……還凶你……”
她一邊嗚咽著,一邊不自覺地把鼻涕眼淚一股腦地蹭在他胸前,腦袋還像尋求庇護的小動物般使勁往裡鑽。
想到托尼曾親眼目睹她的“死亡”,想到他此後那些明顯變得更加沉穩、甚至帶著一絲陰鬱的行事風格,強烈的自責湧上心頭。她抬起淚眼朦朧的臉,抽噎著說:“我……我想你永遠幸福快樂……不要把所有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你還做你那個風流倜儻的鋼鐵俠,那個隨心所欲的花花公子好不好?但……但你無論變成什麼樣……你都是我的好托尼……好叔叔……嗚嗚嗚……”
托尼被她這番又心疼又“指控”的話弄得心頭酸軟,又有些好笑。他穩穩地抱住懷裡這個哭得毫無形象的小可憐,決定用一點好訊息來打斷她的淚腺。他故意板起臉,卻藏不住眼角的笑紋,然後慢悠悠地伸出左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無名指上那一圈低調的白金鑽戒在車內燈光下閃爍著溫潤的光芒。
“嘿,注意你的用詞,小鬼!”
他故作嚴肅地說,“我和佩珀已經結婚啦!你現在再說什麼‘花花公子’,她非得扒了我這身戰甲不可!”
艾莉婭的哭聲戛然而止,她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枚完全不符合“斯塔克風格”的、毫不張揚的戒指,再聯想到自己“不認識”他時確實沒仔細留意過……這實在太不托尼·斯塔克了!她以為會是顆能閃瞎人眼的鴿子蛋呢!
看著她鼻頭紅紅,眼睛腫得像兩顆核桃,卻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呆愣模樣,托尼終於忍不住指著她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你佩珀阿姨要是看到你現在這幅尊容,肯定要笑上整整一年!”
笑夠了,他才稍微正色道,“她比較低調,加上那段時間……大家心情都不好,世界也不太平,就沒大辦。不過現在你回來了,”
他語氣充滿了由衷的慶幸,“謝天謝地,上帝總算顯靈了一次!我們可以考慮再辦一場!到時候你來當花童!”
“花童都是小孩子……”
艾莉婭下意識地反駁,聲音還帶著哭腔,然後她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我已經……21
10……31……了……”
這個數字脫口而出的瞬間,她自己先石化了,呆呆地看著托尼,彷彿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托尼看著她那副被年齡打擊到的樣子,再次爆發出爽朗的大笑:“哈哈哈!沒錯!你確實不小了,老姑娘!”
“我纔不是老姑娘!”
艾莉婭氣憤地瞪他,腮幫子微微鼓起,顯然拒絕接受自己突然“老了十歲”這個設定。
“好啦好啦,”
托尼止住笑,伸手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臉頰,眼神溫柔下來,“你還和小孩一樣,是我們老了,哎。”
他輕歎一聲,隨即又用輕鬆的語氣說道,“不過現在也不能這麼計算了。我們都接種了絕境病毒,這東西保守估計能延長我們壽命十倍不止。等到那時候,我們都是頂著年輕臉蛋的老頭老太太了,好不好?”
“那我爸媽呢?他們接種了嗎?”
艾莉婭立刻抓住重點,急切地問道。
托尼微微蹙眉,語氣帶著一絲無奈:“他們一開始……不願意。畢竟……”
他頓了頓,沒有明說那場悲劇帶來的陰影,“不過你現在回來了,我想他們一定願意的。我已經派哈皮去取病毒了,佩珀也已經到了你父母所在的安全屋。放心吧,一會兒隻有我們的人。”
聽到父母即將得到保障,並且馬上就能見到他們,艾莉婭的心終於落回了實處。她看著托尼那雙總是充滿智慧和此刻盛滿關切的蜜糖色眼睛,眼淚再次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但這一次,是喜悅和感激的淚水。她猛地抬起頭,“吧唧”一下親在男人布滿胡茬的側臉上,隨即被紮得微微蹙眉,又調整角度,繞開那些紮人的小刺,結結實實地在他光滑些的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
“托尼!好愛你!”
她帶著濃濃的鼻音大聲宣告,彷彿要將所有的依賴和感激都灌注在這個親吻和這句話裡,“我要為你打工一輩子!”
托尼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和孩子氣的宣言弄得心頭暖烘烘的,他大笑著再次抱緊她,感受著懷裡失而複得的珍寶那真實的溫度和活力。車廂內,彌漫的不再是沉重和悲傷,而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冰釋前嫌的溫暖,以及對即將到來的團聚的無限期盼。
賈維斯駕駛著車輛平穩而迅捷地穿梭在夜色中,最終悄無聲息地停在了郊區一棟看似普通,實則安保嚴密的住宅前。這裡是托尼名下眾多安全屋之一,低調而溫馨。
屋內,溫暖的燈光下,查理·陳和陳清雁正與佩珀·波茲坐在客廳沙發上。歲月的痕跡和失去愛女的悲痛在他們臉上刻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查理的兩鬢已見斑白,陳清雁眼角的細紋也深了幾分,但此刻與佩珀的交談暫時驅散了些許陰霾。就在這時,佩珀的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她低頭看了一眼,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而神秘的笑容。
她站起身,溫柔地拉起查理和陳清雁的手,尤其對著陳清雁俏皮地眨了眨眼,聲音裡充滿了愉悅:“來吧,親愛的們。我給你們帶來一個驚喜,一個……你們絕對想象不到的驚喜。”
陳清雁和查理麵麵相覷,帶著一絲困惑和隱隱的期待,被佩珀引著走向門口。就在這時,門鈴清脆地響了一聲。
佩珀笑著拉開了門。
門外,托尼·斯塔克站在那裡,臉上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混合著激動和如釋重負的表情。查理看到他,習慣性地歎了口氣,語氣帶著老朋友間的熟稔和一絲麵對托尼時常有的無奈:“嘿,托尼,這麼晚了……”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他的視線越過了托尼,落在了他身後那個纖細的身影上。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艾莉婭就站在那裡,穿著簡單的衣物,臉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和長途跋涉的些許疲憊,但那雙眼睛——那雙繼承了母親溫婉又帶著父親執拗的眼睛——正盈盈地望著他們,裡麵有緊張,有愧疚,有近鄉情怯的畏懼,但更多的是幾乎要溢位來的思念和愛。
“……!”
查理喉嚨裡發出一聲短促的、被巨大震驚噎住的氣音。他臉上的表情瞬間凍結,眼鏡後的雙眼瞪得極大,彷彿看到了宇宙中最不可思議的奇跡。他下意識地向前踉蹌了一步,手指顫抖地指向艾莉婭,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而站在他身旁的陳清雁,在目光接觸到艾莉婭臉龐的瞬間,就像被一道無形的電流擊中。她猛地用手捂住了嘴,可壓抑不住的嗚咽還是從指縫中漏了出來。淚水根本不是滑落,而是瞬間噴湧而出,模糊了她整個世界。
頭發已經花白的婦人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另一隻手死死抓住查理的胳膊,指甲幾乎要掐進他的肉裡,彷彿不這樣做,她就會因為這巨大的、排山倒海般的衝擊而暈厥過去。
“這……!”
她終於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個破碎的音節,充滿了極致的震驚、狂喜和不敢置信。
門外,艾莉婭看著十年未見的父母,看著他們臉上那無法偽裝的、如同海嘯般襲來的情感,一直強裝的堅強徹底瓦解,眼淚再次無聲地滾落。她張了張嘴,想叫他們,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托尼和佩珀默默地退開一步,將這片空間完全留給了這經曆了生死彆離、終於再次重逢的一家人。
沒有質問,沒有驚疑,甚至沒有一絲一毫關於“如何做到”的探究。在查理和陳清雁看到女兒活生生站在眼前的瞬間,所有的邏輯、所有的科學理性,都在那失而複得的巨大狂喜麵前轟然瓦解。
哪怕眼前這個艾莉婭,是托尼用他們無法理解的科技創造的又一個奇跡,他們也心甘情願地相信,毫不猶豫地接納。
“艾莉婭……我的女兒……”
陳清雁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那聲音破碎不堪,帶著劇烈的顫抖。她幾乎是撲了過去,張開雙臂,將女兒緊緊地、死死地擁入懷中,彷彿要將她重新揉進自己的骨血裡,再也不能分離。查理也踉蹌著上前,伸出顫抖的雙臂,將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一同圈住,這個向來沉穩的男人,此刻也已是淚流滿麵,哽咽難言。
艾莉婭被父母溫暖而熟悉的懷抱緊緊包圍,嗅著母親身上淡淡的馨香和父親身上熟悉的書卷氣息,一直強撐的堅強徹底土崩瓦解。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像個受儘了委屈終於回到家的孩子,眼淚洶湧而出,浸濕了母親的肩頭。
女孩緊緊地回抱著他們,語無倫次地重複著:“爸爸……媽媽……對不起……對不起……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
混雜著淚水的親吻不停地落在她的頭發、額頭和臉頰上,父母笨拙而又急切地用這種方式確認著她的存在,彷彿隻有這樣才能相信這不是一場易醒的夢。小小的玄關處,被這遲來了十年的擁抱和決堤的淚水所淹沒,空氣中彌漫著難以言喻的悲傷與極致喜悅交織的氣息。
托尼和佩珀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這感人肺腑的一幕,眼中也閃爍著淚光。等到一家人的情緒稍微平複了一些,不再隻是沉浸在哭泣中時,托尼才清了清嗓子,用一種混合著鄭重與輕鬆的語調開口,巧妙地引導著話題:
“嘿,查理,清雁,”
他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看著他們哭得通紅卻閃爍著巨大幸福的眼睛,“我知道這很難理解,說實話,我也無法用任何現有的科學理論完美解釋。但有時候,我們得相信,宇宙間總有些奇跡,是超越我們認知的。”
他走到艾莉婭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真誠地看向她的父母:“艾莉婭……她是在大約一個月前,以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方式,‘回到’這個世界的。我也是偶然才遇到了她。她之前……完全不記得任何事情,處於失憶狀態。我和布魯斯,我們想辦法,剛剛才幫她找回了記憶。她一恢複,最想見、最擔心的就是你們。”
他沒有提及提及複雜的宇宙融合或是更黑暗的過往,隻是將重點放在了“奇跡”、“回歸”和“失憶恢複”上,將一個複雜而痛苦的故事,包裹成了一層溫暖而充滿希望的外衣。他知道,對於這對剛剛重獲至寶的父母來說,知道女兒“回來”了,並且“記得”他們,這就足夠了。其餘的真相,可以在往後漫長的歲月裡,慢慢撫平。
查理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撫上女兒的臉頰,那觸感是溫熱的、真實的,帶著生命的彈性。他的指尖輕柔地描摹過她的眉眼,鼻梁,最後停留在那彷彿從未經曆過任何風霜的、依舊飽滿柔軟的臉頰上。透過朦朧的淚眼,他貪婪地凝視著這張臉——與他記憶中十年前,那個在實驗室裡和他爭論量子模型、在廚房裡偷吃他剛做好的小餅乾、在畢業典禮上笑得無比燦爛的女兒,沒有任何分彆。不,甚至更加健康、更加明豔,彷彿歲月和苦難從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這……這怎麼可能……”
他喃喃自語,聲音裡充滿了巨大的、幾乎要將他淹沒的狂喜和一種科學家麵對無法解釋現象時的本能困惑。他的手指一遍遍地輕撫著,像是在確認一件失而複得、並且完美如初的無價珍寶。“艾莉婭……我的小艾莉婭……你還是……還是爸爸記憶裡的樣子,一點都沒變……甚至,更好了……”
他眼中的淚水再次湧出,但這一次,是純粹的、洗滌一切陰霾的喜悅淚水。他仔仔細細地看著,彷彿要將這奇跡般的景象深深烙刻在靈魂深處。十年的煎熬,十年的白發,在這一刻,都被女兒鮮活年輕的容顏徹底驅散。
他不再去追問任何原理,任何科學依據,在父親的愛與失而複得的巨大幸福麵前,一切邏輯都顯得蒼白無力。他隻需要知道,他的女兒回來了,完好無損地,健康快樂地,回到了他的身邊。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哽咽著,再一次將女兒緊緊摟入懷中,這一次,他的擁抱充滿了踏實和無比的慶幸。所有的懷疑和困惑,都在這個真實的擁抱中化為烏有,隻剩下對上天無儘的感激。
情緒稍稍平複後,一家人終於從玄關移步到溫馨的客廳。艾莉婭被父母一左一右地拉著坐在沙發中間,彷彿她還是那個需要被保護的小女孩。托尼和佩珀則坐在他們對麵的扶手椅上,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
“寶貝,告訴媽媽,你……回來以後,是怎麼過的?在哪裡?”
陳清雁緊緊握著女兒的手,聲音還帶著一絲哭過的沙啞,眼裡滿是關切。
艾莉婭感受著父母手心的溫暖,心中一片安寧。她乖巧地回答:“我最初……出現在哥譚。是布魯斯·韋恩先生發現並照料了我,他給我安排了住處和工作,我過得很好。”
她語氣輕鬆,刻意略過了那個哥譚雨夜初臨時,幾乎將她吞噬的黑暗與恐懼,以及布魯斯如同蝙蝠般從天而降將她從險境中救出的驚心動魄。那些陰影,不必在此刻打擾這份來之不易的團圓。
就在這時,門鈴再次響起,哈皮提著一個小型恒溫箱走了進來,對著托尼點點頭:“老闆,東西送到了。”
托尼接過箱子,放在茶幾上開啟,裡麵是兩支絕境病毒試劑。
艾莉婭看向父母,眼神懇切而堅定:“爸爸,媽媽,我希望你們能接種這個。我現在已經回到你們身邊,再也不會離開了,我最大的願望就是你們能健康、快樂、長久地陪著我。”
查理和陳清雁對視一眼,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在失去女兒的那些漫長歲月裡,生命於他們而言更像是一種無儘的折磨,每一天都沉浸在悔恨與痛苦中,身體的衰敗和心理的焦慮讓他們迅速蒼老,查理甚至落下了一些心因性的疾病。如今女兒失而複得,他們對未來重新燃起了希望,對於能健康地陪伴女兒,他們求之不得。
“我們接種。”
查理代表兩人說道,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輕鬆和期待。
哈皮熟練而輕柔地為兩人進行了注射。銀白色的液體流入他們的靜脈,很快,神奇的變化開始悄然發生。查理鬢角刺眼的白發彷彿被注入了活力,發根處竟隱隱透出原本的深褐色;陳清雁眼角的皺紋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溫柔撫平,變得淺淡了許多;兩人臉上因長期抑鬱焦慮而留下的憔悴和灰暗氣息一掃而空,麵板重新煥發出健康的光澤,眼神也變得清亮有神。不過片刻,他們看上去彷彿年輕了十歲,回到了那個在學術界意氣風發、家庭幸福美滿的中年時光。
“太好了……”
艾莉婭看著父母明顯的變化,臉上終於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毫無陰霾的燦爛笑容。
陳清雁激動地站起身,走到托尼麵前,深深地看著他:“托尼……謝謝你,真的……謝謝你為我們做的一切,謝謝你……把我們的女兒帶回來……”
她聲音哽咽,萬千感激難以言表。
查理更是情緒外露,他一手緊緊摟著女兒,彷彿怕她消失,另一隻手用力地攬住托尼的肩膀,眼眶泛紅:“老夥計……我……我真不知道……”
托尼被他勒得有點喘不過氣,卻難得沒有毒舌,隻是故意做出嫌棄的表情,誇張地拍著查理的背:“嘿!輕點!我這身骨頭可經不起你這麼折騰!而且佩珀還在看著呢!”
他的話引得眾人都笑了起來,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為了慶祝這奇跡般的團圓,陳清雁瞬間恢複了活力,她挽起袖子,眼中閃爍著久違的熱情和光芒:“我要做一頓大餐!托尼,佩珀,你們一定要留下來!哈皮也是!”
“太好了!我這就讓賈維斯訂購最新鮮的食材!”
佩珀立刻響應,拿出手機開始操作。
廚房很快就成了最熱鬨的地方。陳清雁如同指揮若定的將軍,重新找回了掌控生活的節奏。艾莉婭像小時候一樣,圍在母親身邊,幫忙遞調料、洗菜、剝蒜,動作間是自然而然的親昵。查理也係上圍裙,笨拙卻認真地處理著食材,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哈皮則主動承擔起了搬運工和“試吃員”的角色。
托尼也擠進廚房想幫忙,結果不是拿錯了調味瓶,就是把沙拉醬當成了番茄醬,弄得一團糟。但沒人責怪他,陳清雁隻是好笑地看著他,艾莉婭更是被他手忙腳亂的樣子逗得咯咯直笑。佩珀在一旁無奈地搖頭,眼裡卻滿是縱容和愛意。
整個廚房裡充滿了歡聲笑語,鍋碗瓢盆的碰撞聲、食材下鍋的滋啦聲、以及大家的談笑聲交織成一曲最美妙的家庭樂章。在整個過程中,查理的手始終緊緊握著艾莉婭的手,哪怕隻是分開片刻去拿個東西,也會立刻回來重新抓住。那小心翼翼的力度,泄露了他內心深處依舊殘存的一絲不安,生怕這極致的美好隻是一場易醒的夢。
終於,一頓豐盛而充滿愛意的晚餐擺滿了餐桌。中西合璧的菜肴香氣四溢,充滿了“家”的味道。眾人圍坐在一起,燈光溫暖,氣氛融洽。查理和陳清雁不停地給艾莉婭夾菜,看著她吃得香甜,彷彿要彌補過去十年所有的空缺。
托尼舉杯,說著俏皮又真誠的祝酒詞,佩珀溫柔地附和。哈皮則埋頭苦乾,用實際行動表達對美食的讚賞。
艾莉婭坐在父母中間,感受著久違的、完整的家庭溫暖,看著對麵如同家人般的托尼和佩珀,心中被巨大的幸福和安全感填滿。
這一刻,所有的傷痛似乎都被這溫馨的煙火氣治癒了少許。這是一個真正的,遲來了十年的,闔家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