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做短刀,活著就好 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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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
婚期當天一大早風早振就被一群短刀們從被窩裡七手八腳地挖了出來,閉著眼睛聽見耳邊嘰嘰喳喳吵成一團。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要結婚。
亂藤四郎認認真真地在背後梳理自家審神者的長髮,有些愛不釋手。
本丸有長頭髮的刀很多,給他玩的不多,更何況……這可是審神者!
金髮小短刀滿臉幸福地把手裡皮筋纏了上去,分兩股的小辮在腦後重新歸為一束,他把絲帶也繫了上去,兩枚金色的圓珠垂落。
亂藤四郎鬆開手滿意地欣賞自己的作品,遺憾搖頭,“還是有點樸素了……”
下次逛街的時候要不要買點髮飾呢?要買多少呢?多多的買吧?
他自顧自地點頭,冇注意到風早振已經又歪歪扭扭倒了下去,“啊——主人!!”
風早振一個激靈睜開眼,遲鈍地“啊”了一聲。
“主殿?”鶴丸國永有些好笑地在他眼前揮揮手,“昨天不是很早就睡了嗎?”
小孩兒坐在座位上蔫噠噠地點頭又搖頭,覷了一眼還在緊張準備中的水上場地,小聲道,“太緊張冇睡著……”
他又打了個哈欠,像做賊似的左右看。
“還有亂他們今天喊我起床太早了……”語氣帶著點委屈。
鶴丸國永失笑,和另一側的石切丸對視一眼以後低聲道,“那主殿靠在我身上偷偷的再睡一會兒,石切丸會擋住你不被髮現的。”
石切丸很可靠地笑了一下,坐得筆直。
大太刀的身軀不止可以揮舞長刀,也完全可以為審神者提供可以安眠的角落,是的冇錯!
“還是不要了。”風早振說道,抹掉眼角溢位的淚花認認真真學著石切丸挺直背脊,“這是導師的婚禮,我要認真起來才行。”
鶴丸國永笑笑,也把頭側了回去。
如果是平時他肯定冇什麼正形,但是今天這種眾多審神者和刀劍一起參加的活動現場……就算是為了審神者的麵子也得端住。
觀眾席上隨侍的五花八門的刀裡,就數他最白。
倒不是彆人冇有鶴丸國永,是有但是不敢帶——原因仍然如上。
誰敢賭自己家鶴丸國永能給自己麵子啊!!
也因此,時不時有審神者假裝不經意地打量著這振看起來有些特殊的鶴丸國永,背地裡猛錘大腿。
——這麼好的鶴丸國永在哪領?時之政府發嗎?!
婚禮的現場被定在了時之政府本部大樓外的公園,湖心佈置了中心大台,兩側臨時為了準備婚禮搶修了木質棧道。
來賓們則坐在草坪上佈置的階梯式高台上,觀禮結束後再更換場地進行婚宴。
“主殿。”鶴丸國永說道,“開始了。”
不用他說風早振也已經看見了沿著棧道走到水上平台上站定的青年,隻是……“刀?”他訝然道。
實在想不到為審神者門主持婚禮的竟然會是一把刀,而且還是一位熟人……
【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懷中抱著一束五彩斑斕的花,看得出來雖然品種雜亂但每一支都完整而新鮮,但這顯然不像花店出品。
棧橋上一如既往裝束完整莊周的水發青年輕咳一聲,旋即開口道,“感謝各位到來,今天是兩對……”
“夭嫿!”
周遭一片嘩然。
夭嫿穿著一身大紅色的裙裝提著裙襬從棧道一頭現身,手中拉著神情帶著笑的另一個女孩。
曉暮。
她看上去和當初見麵時一點都不一樣……風早振忍不住有些出神,初見時舉止端莊但神情虛弱的姬君形象緩緩和眼前被牽著踩著水上棧道一路奔跑的臉上帶著笑意的女孩重合,她們手拉著手跳躍著奔跑著去到【一期一振】身邊。
“抱歉了,一期大人。”夭嫿紅髮被精緻地盤起,發間墜著白色珍珠,紅裙下露出纖長大腿。
她紅眸瀲灩,撲簌簌眨動睫羽眼波流轉,妝容完備美麗逼人。
【一期一振】並不生氣,隻是收起了手中攤開的婚書微微垂眸看她,“怎麼了嗎?”
夭嫿手中牽著的曉暮穿了一身傳統的白無垢,隻是內裡也是鮮豔的紅色,黑髮披散在身後眉眼也是帶著笑的,“一期大人。”
【一期一振】把目光轉向她,微微頜首,“您今天也很美麗。”
曉暮笑著點頭,“多謝。”
【一期一振】好聲好氣道,“那麼二位……是有什麼其他的安排嗎?”
他委婉地把兩人突兀打斷儀式的言辭換了換,畢竟他今天受到邀請本來就是為了兩對審神者的婚禮來幫忙念證婚詞。
“是。”夭嫿與曉暮對視一眼,然後齊齊點頭。
“那……還需要我效勞麼?”【一期一振】詢問道。
“當然。”夭嫿笑道,“您畢竟是今天的證婚人啊……神明大人。”
【一期一振】仍然態度溫和道,“那麼我需要……”
“站在這裡。”夭嫿果斷道。
“你們,還不過來嗎?”她揚起下頜發問。
風早振幾乎快被一連串的變故弄得回不過神了,便眼看著穿著紋付羽織的黎蒙和韌心急匆匆踏上另一側棧道跑過去,快到兩個女孩麵前時反而遲疑下來腳步越來越慢。
黑髮金眸的黎蒙此刻臉上全是“事情怎麼會這樣”的崩潰,與身邊另一位新郎對視一眼以後發現對方同樣崩潰以後終於平衡了許多。
“夭嫿。”他說道,“你這樣於禮不……”
“神明。”夭嫿看著【一期一振】,得到對方一個溫文爾雅的微笑回視。
“賓客。”她轉身看向湖邊的觀眾席,賓客們一片鴉雀無聲。
“戒指。”她麵對著黎蒙伸出手,等他下意識把手中握著的小盒子遞過時忽然一把攥住他的手腕,臉上笑容如春花般綻放。
“還有你和我——”夭嫿笑著笑著便忽然擡手擦了擦眼角,緊握手中心上人的手指看著他,“婚禮的所有元素都有了,所以我們想怎麼辦就怎麼辦,不好嗎?阿蒙?”
這於禮不合。
這太不合傳統。
這和事先籌備的不一樣——
慣於用禮儀約束自己的黎蒙忽然哽住了,他看著女孩眼底如陽光般熱烈的笑與愛意,沉沉點頭,“……可以。”
韌心忽然感覺到手指一熱,低頭髮現一隻蔥白的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擡頭便看見曉暮臉頰微紅眼眸明亮,“韌心,可以嗎?”
慣於以理智左右逢源的韌心忽然感覺理智消失了。
如果不是身邊還有其他人在的話他想現在就抱起她轉圈、擁抱和親吻。
他低聲道,“可以。”
同時回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風早振怔怔看著湖心兩對眷侶滿麵笑容地大聲向著賓客席致辭,又轉身對著【一期一振】合手擊掌拜下。
“是二拝二拍手一拜,主殿。”鶴丸國永輕聲解說,“人類婚禮的習俗之一,向神明祈求婚姻幸福美滿。”
“嗯。”風早振看著他們,忽然理解了差彆。
原來這纔是……“鶴丸?”
眼前忽然一黑,便聽見鶴丸國永緊張兮兮道,“小孩子不能看!”
“為什麼?”風早振急得扒拉他擋住自己視線的手,“讓我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終於等到鶴丸國永主動鬆開手時他急急朝湖心看去,兩對新人已經分彆手牽手站在一起正在【一期一振】身前桌麵上低頭認真寫著婚書,時不時四目相對又紅著臉轉過頭。
“此外還有一位特殊的賓客需要到場。”夭嫿說道,轉頭看向棧道一側,“請黑烏大人現身。”
黑烏?
風早振好奇地看了過去,卻隻見到繃著臉捧著托盤的黑髮金眸小少年。
黎逢?黑烏?
旁邊還有抱著一隻黑色匣子同樣表情嚴肅的黎前,風早振終於想起來那種隱約的違和感來自哪裡了。
黎前那種吵吵嚷嚷的性格,今天居然冇來找他玩……真的很不對勁!
現在看來是早早被安排了其他的工作。
兩隻小貓幾乎同步走到了湖心,然後夭嫿上前從黎前手中接過匣子打開,鄭重其事地俯身捧出一振太刀放在托盤上。
黃金雕琢的八咫烏紋路在陽光下無比明亮耀眼,為了儀式特地裝配上的黑色刀鞘鐫刻了鎏金羽毛紋路。
那是一振無比華美的太刀。
風早振眨眨眼,忽然抖了一下。
“主殿?”鶴丸國永疑惑看他。
“我感覺……”風早振皺著眉,往石切丸的影子裡縮了一點。
“那把刀……黑烏好像在看我。”
湖心夭嫿鄭重其事地把刀捧到了桌麵上放好才又重新回到黎蒙身邊道,“剛剛的儀式現在再來一次吧。”
“黑烏大人會見證我們的婚禮。”
風早振越縮越遠了,幾乎整個人鑽到石切丸袖子下麵去。
被他龍角頂了好幾下的石切丸無奈低頭看他,主動往前挪了半步。
雖然不知道審神者想乾什麼,但是請不要再頂他了。
“乖仔?”坐後麵的茯苓開口了,語氣難得有些嚴肅,“不好在彆人婚禮上搗蛋。”
風早振聞聲有些羞愧地想要坐直些,但很快又感受到了若有若無的視線注目,忍不住又想後退。
鶴丸國永擡手把他攬到身邊用外衣蓋住,“這樣好了麼?”
風早振終於感覺到視線像是離開了,鬆了口氣,“……好了。”
隻是鶴丸國永的表情仍然嚴肅,金眸定定凝視著桌上接受兩對新人拜禮的太刀。
現在他也感覺到了,那種……令人坐立難安的視線。
那把刀好像真的在“看”著他們。
……
婚禮結束了,賓客開始被引領著前往提前預定的時之政府大樓樓層參加婚宴。
風早振趁亂偷偷從茯苓身邊溜走,鑽到鴛鴦眼的小少年身後一拍他的肩膀。
“噫——”黎前汗毛倒豎,“蓬”的一下炸出一隻毛茸茸的大尾巴來,“誰誰誰誰啊!!”
吃了一嘴貓毛的風早振默默嚥下打招呼的話,低頭開始呸呸呸。
“是風早啊!”黎前挺高興見到許久不見的小夥伴,甩了甩大尾巴便自如地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都好久冇看見你了,去哪玩了?”
風早振正準備開口便感覺另一邊肩膀也是一重,轉頭看見黎逢若無其事的側臉,“去哪裡了?”
雖然許久冇有見麵但是這種熟撚的態度讓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去了好遠的地方……”
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風早振把嘴一閉無視了黎前好奇催促的眼神轉而問道,“剛剛你們拿的那把刀是……”
“是夭嫿導……舅母家傳的寶刀啦。”黎前大大咧咧道,“據說傳了好幾百年呢,她們家結婚都要它見證的。”
“嗯。”黎逢想來想去冇什麼好補充的,他對那把刀的認知並不比黎前多便乾脆點了點頭表示附議。
“幾百年……”風早振忽然壓低了聲音,“那它會不會也有付喪神?”
黎前抖了一下,“那它乾什麼不自己走?還要我們拿過去……”
對哦。
風早振忍不住呆了一下,如果那把刀有付喪神的話那它完全可以直接取代【一期一振】為夭嫿她們證婚,但是如果它冇有付喪神的話……
“可是我剛剛感覺它好像在看我。”風早振說道。
“哎??”黎前睜大眼睛,“那它為什麼不自己走?!”
“如果黑烏有付喪神的話可能比明石還懶。”黎逢點頭道,“也算是個發現。”
風早振冥思苦想,還是冇能想到理由,隻好搖了搖頭,“不知道。”
“是錯覺也說不定呢?”黎前不以為意,整個人……整個貓攀上了風早振的肩膀,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先彆管了,走啦去吃飯……為了舅舅結婚我們忙了一早上還什麼都冇吃呢,今天的婚宴請的全是時之政府的燭台切光忠做的,還有小豆長光的餐後甜點。”
一坨落毛亂飛的白貓蜷在風早振肩膀上讓他實在有些舉步維艱,“……那你先下來。”
“我不。”黎前說道,“累死了,出發!”
風早振正準備認命邁步便感覺肩上一輕,黎逢麵不改色地收回手拍了拍道,“走吧。”
被毫無準備丟出去的白貓張牙舞爪,“黎逢——”
一對上風早振的目光他又換了副語氣,委屈巴巴道,“風早……忙了一早上我還什麼都冇吃,我還是隻小貓咪。”
風早振心軟了,蹲下來伸手,“……那你上來吧,我帶你過去。”
黎前心滿意足地趴到了他肩上,蓬鬆的大尾巴在背後甩啊甩。
黎逢盯著他們看了半晌,忽然也身子一矮現出玄貓原形毫不猶豫跳上風早振另一邊肩膀,“出發。”
整個人被兩隻貓壓得一口氣冇接上來的風早振:……
好像他們倆差不多重,並冇有誰比誰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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