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我們的感情好像跳樓機 033
吃吃哥哥我都要崇拜你了
噴泉折射著?光影,
瀑布般流瀉而下。
所有LED大屏整齊劃一地播放文案：
【大聲喊出你的新?年?願望！】
【“2015，我要——”】
“我要暴富！”
“我要發財！”
“我要談戀愛！”
“我要上?交大！”
人潮中的喊聲越來越響,
數以千計的心願被大聲地扔向夜空。
談序白心裡過了一遍這兩年?的規劃，注意到旁邊的溫熾同樣?沒有吭聲，於?是問：“你想乾什麼？”
溫熾：“我想回去玩拚圖。”
談序白：“新?年?願望，就這啊？好歹說說今年?的目標吧。”
新?一輪煙花猝然炸響，人群又在騷動?，舉著?手機一頓猛拍，聲浪淹沒他們。
談序白沒有聽見他的，又湊過去，聽到他非常大聲地說——
“一定非要暢想未來嗎？”
“我隻?願意想這一秒鐘的事,
難道就不行嗎！”
談序白愣了下。
幾秒後，他彎起眼睛，對溫熾輕輕點頭：“嗯。”
……
煙花落儘、光影秀落幕,
翹首以盼的一整晚,
隻?為了幾分鐘的熱鬨。
人群慢慢挪動?，在保安和警察的指揮下，往廣場的各個分流區散開。
地鐵口和公交站簡直像喪屍圍城，全是人。
溫熾開啟手機，當前打車：507位/507位。
“走?一段吧。”談序白螢幕上?顯示著?地圖，“走?個一兩公裡，到人少一點地方，我讓司機來接。”
溫熾：“好。”
溫熾又想，那麼晚那麼多人,
石嵐和劉姿該怎麼回去，但畢竟是談序白家的車，不方便慷他人之慨。
於?是他沒提,
談序白好像也忘了這回事。
遍地都是零落的彩紙和氣?球，兩人慢吞吞地步行一陣，沒怎麼交流。
十分鐘後，他們在路口上?了車。
司機大叔還記得?溫熾，是上?次送過的小同學。
司機：“你們去千秋廣場跨年?啊？好多人嘞。”
溫熾：“嗯。”
司機：“就你們兩個一起？”
隻?是隨口一問，然而溫熾莫名有點尷尬，解釋說：“還有其他同學。”
司機：“哦哦。”
溫熾刷了下朋友圈和空間的訊息，很多很多，大同小異的跨年?文案。
談序白正?閉目假寐：“幾點了？”
“零點三十五。”司機報出中控屏上?的數字，樂嗬嗬地補充，“2015年?咯，我看這個年?份都不習慣。”
溫熾下意識做個減法，2015減去出生?年?，“我們十七歲了。”
談序白：“過年?走?親戚就十八了。”
溫熾：“還真是。”
上?一輩人沿用虛歲，等到再?過一個多月的農曆新?年?，奶奶會到處向人介紹他十八歲，他喜歡這種虛長的演算法，從?年?齡上?使他感覺自己成?熟可靠。
每逢新?的開始，總覺得?一切煥發新?生?，接下來的一切都值得?期待。
……
但話又說回來了。
校慶文藝晚會，高一一班，依然沒人報名。
溫熾用眼神祈求了班級裡的每一個人，但是他們鐵石心腸，不予理會，如果恰好眼睛撞上?他的目光，還要加快腳步走?遠。
同班同學，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再?這樣?下去，難道真的隻?有他自己頂上?？
想象了一下自己站在舞台上?唱歌的樣?子，溫熾已然歸西，這太恐怖了。
如此一來，隻?好采用邪修的辦法，向這個班最邪惡的魔神求助。
下午，溫熾特意買了冰汽水和POCKY上?貢。
東西往桌上?一推，談序白就知道他想求什麼。
但他沒有馬上?給主?意，反問道：“你現在準備怎麼解決呢？”
溫熾：“動?員和支援一下有意向的同學，如果實在沒有的話，我就……”聲音變得?悲慟且低沉，“我就自己去。”
談序白：“辦一件事，最快最有效的辦法，你知道是什麼嗎？”
溫熾果斷回答：“放棄。”
談序白：“……”
談序白：“好的，我放棄教你了。”
溫熾：“不要哇！”
談序白：“那現在就開始準備吧，選一個足夠容易的，排練三四?個小時就可以速成?的集體節目，比如詩歌朗誦，然後，說服TINA，由TINA命令全班一起參加文藝彙演，很簡單吧？”
溫熾恍然大悟，這聽起來真的很容易，一旦要執行，要直接麵對老師、說服老師，又忍不住打起退堂鼓。
但想到不這樣做的下場是自己一個人上?台唱歌，行動?力一下子拉滿了。
他很快找好一首篇幅合適的詩歌，有好幾個集體表演視訊，配樂和節奏隻?要照抄就行。
溫熾還是擔心：“下個月是期末考，如果很多同學不願意，怎麼辦？”
其實是個相當多慮的問題，這種難度的站樁朗誦根本不需要多次排練。
談序白說：“那你去說服蘭辰，他會幫你說服其他人。”
溫熾：“……”
溫熾滿臉“你瘋了嗎？”。
談序白：“就這麼辦吧。”
溫熾：“可是……我……”他眼巴巴的，“你能不能……”
談序白鐵石心腸，微微一笑道：“你自己去。”
溫熾冥思苦想一下午，實在不覺得?他和蘭辰的關係還有什麼改善空間。
說不定他一開口，對方反而會表示強烈的反對，強勢把這件本來很可能成?功的事攪黃。
溫熾想著?想著?，心裡居然有了主?意。
他卻不敢直接去找蘭辰，隻?好偷偷地告訴談序白，問：“……你覺得?這怎麼樣?呢？”
談序白聽完，直接對著?右前方喊道：“蘭辰，過來下。”
溫熾：“！！？？？”
蘭辰回頭看他們一眼，不情不願地走?過來。
談序白：“溫熾找你。”
溫熾：“…………”
蘭辰看向他，下意識地皺眉。
溫熾急得?內心手忙腳亂，麵上?越發冷若冰霜，緊張得?要命。
然後，他的肩膀搭上?一隻?手，隔著?衣服，輕輕地捏了下，好像在用動?作安撫他，輕聲說：沒事的。
蘭辰：“什麼事？”
溫熾深吸一口氣?：“文藝彙演，我決定讓全班一起去，詩歌朗誦。”
蘭辰一張嘴果然是反對：“下個月就是期末考……”
溫熾搶先道：“我希望你當領誦員，”他強調道，“——就是，站在最前排，領著?大家朗讀。”
蘭辰：“……”
蘭辰猶豫了。
談序白順勢給他戴高帽：“畢竟是班長，辛苦你起個帶頭作用。”
趁著?蘭辰動?搖的這幾秒鐘，談序白抓起溫熾的手臂，一手攬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則推著?蘭辰的背，不由分說地把這兩人拽出班級，說：“走?，咱們找TINA去說這事。”
蘭辰正?處於?虛榮心和好勝心的天人交戰中，就被他們帶到TINA麵前，隻?得?稀裡糊塗地幫著?溫熾說話。
有班長和學神的背書，又確實是個頗有紀念意義的集體活動?，TINA不假思索地答應了。
“行，那我們班就一起參加。”
溫熾：“！”
好、有救了！
他暈暈乎乎地走?出老師辦公室大門，不敢相信，他竟然成?功說服了一個討厭自己的人，站到他這邊。
“沒什麼難的。”談序白問，“對吧？”
溫熾：“啊？……嗯……”
好像確實沒有那麼難。
是因為，我最近有變厲害一點嗎？他想。
談序白夾著?嗓子：“好厲害哦，吃吃。”
剛準備感謝他的溫熾：“……”
談序白：“吃吃哥哥我都要崇拜你了。”
溫熾羞赧道：“你很煩啦！”
跟在兩人身後的蘭辰：“……”不知道為什麼聽他們講話有點犯惡心……
溫熾沉浸在喜悅的成?功之中，腳步發飄地幸福著?，內心竊喜地回到班級。
教室裡，卻有人在哀嚎。
劉姿淚奔：“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
石嵐：“沒事的劉子，是他們不懂，一群沒品的人！”
溫熾放慢腳步，豎起耳朵，怎麼回事？
很快，他從?兩人的交談中明白劉姿破防的理由，動?漫社也正?在準備報送的節目，劉姿精心撰寫了一份劇本，卻不被社員認可。
畢竟是朋友，溫熾組織語言，準備出言安慰幾句。
又聽劉姿發出鬱鬱不得?誌的慘叫：“他們不是說要有戲劇衝突的原創劇目嗎？！而且最好是國風的古代故事背景，更容易過審，我明明全部都符合——所以劉備懸崖生?子哪裡不行了？”
溫熾直接離開。
-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全班都在準備文藝彙演。
本就是比較容易的詩歌，排練幾次後，大家差不多能夠脫稿，背誦得?相對整齊。
TINA：“也該準備一下統一的著?裝。”
這當然也交由溫熾負責，他參考周邊同學的意見，選了幾組適宜演出的服飾，讓全班投票，最後選定了一套中規中矩的服裝，男生?穿改良的黑色中山裝，女生?是白襯衫配深藍色長裙。
班級這邊，選拔排演那邊，溫熾兩頭跑，忙活著?參與了全程。
動?漫社放棄劉姿的劇本，但籌劃的新?國風劇本也沒得?到評委老師的青眼，今年?的彙演隻?得?遺憾離場，而他們班集體的詩朗誦倒是毫無疑義地通過了。
很快，1月23日，彙演的日子到來。
溫熾和幾個同學被安排了額外任務，在後台當誌願者，收拾東西，管理道具，防止一切變得?亂糟糟。
演出6點鐘開始，下午一兩點鐘後台化妝師到場，給四?個主?持人和一些演出的同學化妝，男生?也不例外。
溫熾搬把椅子，坐在角落裡，東張西望。
離近稍微了，他才從?化妝鏡的倒影中，認出一位女主?持是蘇影，之前在毅行時見過，被王灰機他們稱作蘇菲的女生?。
“眼影再?加點特彆的色？”蘇影對化妝師說。
化妝師：“疊一點綠色或者藍色？”
“可以啊。”蘇影轉頭，笑吟吟地發問，“談序白，你覺得?我塗哪個更好看？”
談序白：“我不懂。”
另一個男主?持接話：“藍色吧。”
這個主?持人同學也有點眼熟，溫熾試圖回憶。
片刻後，談序白注意到試圖隱身的溫熾。
談序白：“你也來化妝？”
溫熾給他展示袖章，老實回答：“不是，我是誌願者。”
談序白：“來都來了，化個吧。”
溫熾：“？？”
他看了一圈，五個化妝師全部都在工作，而且都是給女生?化妝，一時半會估計騰不開。
於?是，他到幾個化妝師的包裡順了幾件化妝品，回來了，莫名有些興致勃勃。
談序白：“我給你化。”
溫熾：“？？？”
溫熾：“我不！”
談序白：“既然演出了，好歹化一個吧，等會你回班級那些女生?也會逮著?你塗粉的。”
溫熾捂住雙頰，反對道：“你又不會！”
“我會啊。”談序白說，“你知道化妝步驟嗎？”
溫熾：“塗粉，擦口紅？”
談序白：“你這隻?到第一層。”
溫熾：“你也是。”
“錯了。”談序白說，“水，乳，麵霜，粉底液，粉撲，我在第五層。”
溫熾聽著?他報出一串陌生?術語，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