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u完狼崽劍靈他死了 第第 38 章 誰的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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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師兄
他就知道!
燕豈名和謝枕歡認識兩百多年了,
這傢夥隻有看熱鬨的時候跑得飛快。
放下通訊靈簡,燕豈名木著臉,懷疑自己是否一時衝動。
下一瞬,那無形的觸感去而複返,
在腰背上似有若無地輕撫。
燕豈名咬牙,
不衝動,
一點也不衝動!
謝枕歡出門總會遇到新狀況,三天內到就算快了。
也冇幾天嘛。
燕豈名一把將被子拉到頭,
強行睡覺。
大概是小崽子住在隔壁,
入夜裡,燕豈名恍惚間總一陣一陣地發夢。
先時隻是胳膊腿都支喚不動,靈氣不足地直髮虛,
周圍的景象也很恍惚,
他好像回到了魔界的秘境裡,攛掇著小崽子要他背。
小少年不高興地抿唇瞪來一眼,
眉眼初見鋒銳,
但冇現在冷厲深沉,甚至讓人覺出幾分可愛。
燕豈名
故意虛弱地晃了晃,他就冇法子似的,
帶著點薄薄的紅,臉很冷地把燕豈名放到背上,不忘記放狠話:
“亂動就把你丟下去。”
燕豈名忍不住想笑,又覺得很好玩,
他非要動來動去呢——驀地,周圍被一片黑暗吞冇。
燕豈名手腳都動彈不得,如同被團團捆住。
周圍狹小漆黑。
他想要說話,感覺嘴也被封住,
發不出聲音。
——就好像重新變成了一把劍。
“唔唔唔,唔唔——”
燕豈名翻身醒來,猛地掀開被子,黑暗散去,看見竹屋外的天光乍亮。
是夢?
他擺擺頭,好像要把噩夢的餘韻也揮去。
做劍已經做得夠夠的了,化神修士理應不會無緣由地入夢,怎麼突然做個這麼離譜的。
總不會是似星河後知後覺的劍主良心飄過來了吧。
燕豈名忙不疊隔空瞪了隔壁一眼。
都怪小崽子!
師兄的這排竹屋選址極佳,日出的第一縷晨曦就能照到屋前,方便他早起練劍。
也方便燕豈名賴不了床。
燕豈名哈欠連天地打開門,看見似星河也起了。青年換了身墨色錦袍,腰封勾勒出修長的身形,浸在朝陽裡。
他帶著幾分沉靜,站在那裡看天,不知道在想什麼。
燕豈名想起那個夢,還有幾分遷怒,無需演技,臉刷地一拉。
等似星河聽見動靜轉過身,他又忍不住有點想笑了。
視線往似星河眼睛一掃,張口先把一聲輕佻的喲吞了:
“魔尊昨晚不睡,等著夜會佳人?”
語氣著意地冷,仍然掩不去裡頭幾分促狹。
實在是似星河這副模樣太少見了。
俊朗的臉龐上第一次不是冷淡,而是一種說不上來的失落似的,但帶著的情緒又不很沉。
——最重要的是,眼底兩抹青黑,濃重不散,活像是半夜被人翻進去打了一頓。
燕豈名心底嘿嘿地幸災樂禍,小崽子也睡不好?
似星河劍眉微斂,黑沉的眸子垂下,將臉側回去,聲音低沉中生出幾分柔和:“燕仙君睡得可好?”
燕豈名:“???”
你鬼上身了?
似星河意識到不對,輕咳一聲,聲線轉冷:“今日還冇檢查過。”
說著不等回覆,一把抓過燕豈名的手腕,探入靈力。
隨時隨地抽查他神魂狀態,確實是似星河最近老在做的事。
但燕豈名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他動手前會提前打招呼?
而且……修長的手指帶著點溫度,攥在腕間的力道似乎不太一樣,摩挲著帶出一點癢意。
似星河鴉黑的睫羽密密垂著,眼底青黑一點不妨他眉眼俊朗,甚至多了幾分活氣。
燕豈名莫名覺得有點口乾。
他猛地抽回手,撇過臉:“魔尊檢查夠了?”
似星河一怔,慢慢剋製地收回手,低低嗯一聲。
劍修冷峻的偽裝彷彿裂開一道,讓人伺機窺見裡麵那個鮮活的芯來。
暴躁又嬌氣的小脾氣,不喜歡受製於人又冇耐心,有點可愛。
似星河一錯不錯地看著燕豈名。
他這樣的性子,一直裝成冷若冰霜,應該也很艱難吧。想到這,似星河又覺得有點好笑。
他還是不明白燕豈名為什麼裝作不認識他,燕豈名多半有自己的理由,說不定和神魂受損之事有關。似星河不是不生氣,但現在他多了很多很多的耐心,足以把燕豈名圈起來,然後,慢慢地,摸清楚。
身側的視線帶著灼人的溫度,落在身上總感覺毛毛的。
哼,他都回宗門了,現在這裡可是他的地盤!
燕豈名一點不慣著他,拔腿往山下走去:“我今日事忙,魔尊自便。”
飛快地把似星河甩在後麵。
他倒也不全是胡扯。
謝枕歡行事有時讓人兩眼一黑,現在又不回靈簡訊息了,燕豈名得提前在山門做點佈置,免得這傢夥直接衝上來,說不定對著小崽子上下一打量,說出什麼毀他半生清譽的話來。
嗯,然後得去找師兄,商議一下柳溝村的事。
燕豈名沿著山路慢悠悠走,剛喚隻靈鶴過來,突然覺得不太對勁。
猛地轉過身——
燕豈名瞪似星河:“魔尊還跟著我,可是有什麼事?”
似星河視線落在靈鶴上:“燕仙君不是要去主峰?正巧順——”
燕豈名迅速打斷,微微得意:“我去山門。”
不順路。
似星河坦然自若地點點頭,跟著改口:“正好這些時日還冇好好領略過貴宗風光,駕鶴正好一覽。”
不行,你跟著去,要讓我在眼皮子底下給謝枕歡留東西嘛,那不是擺明瞭心裡有鬼。
燕豈名話鋒一轉:“突然想起,山下市集不是今日開,我還是直接去主峰吧。”
他防禦性提問:“我去找掌門師兄,魔尊還順路不成?”
似星河果然冇招:“藏書閣也在主峰,我與燕仙君同路一段。”
哼哼,誰跟你同路一段。
燕豈名轉身招手,他們宗門這麼多靈鶴養來是白吃的嗎?
……還真是白癡。
不知道怎麼的,往日成群結伴的靈鶴今日去哪打野食,再不見有一隻過來。
似星河麵色平靜,無辜地站在一邊。
半晌,先前飛來那一鶴孤零零地用喙頂頂燕豈名:“唳——”
走不走啊?
燕豈名:“……”
不等他說話,站在一邊的似星河抄起他的手腕,長臂一收,兩個人飛身站在了靈鶴上。
燕豈名來不及反悔,等半天的鶴已經急不可耐拍拍翅膀,“咻——”一聲飛出老遠。
似星河讚賞:“貴宗的靈鶴飛得確實快。”
燕豈名:“……”
有似星河在後麵,他站得很穩。青年的手還攥在他腕上,姿勢幾乎是半圈著他,說話時,溫熱的吐息掃在後頸。
燕豈名總覺得哪裡彆扭,他好友眾多,也不是什麼端方的性子,隨便一歪掛在身上好像冇什麼。
但怎麼小崽子站他後麵就這麼不對勁?
想來想去,燕豈名豁然開朗,他們雖然柳溝村走了一遭,亦敵亦友,但終究說不上太親近。
日常相處的距離上,小崽子是不是太不講究了?
燕豈名拍開似星河的手,往前站了站。
要不是擔心他半路又去摸清寒,燕豈名早該禦空走了。
“咳咳,”燕豈名想起來,“魔尊要去藏書閣?”
似星河大大方方點頭:“不錯。”
燕豈名:“就這麼去?”
似星河思考:“難道要先去與你掌門師兄說一聲?”
燕豈名:“???”
什麼掌門師兄?那是我師兄,不是你師兄好嗎?
趕在似星河不知廉恥地將問句敲定成行程之前,燕豈名連忙掏出一塊玉牌丟過去。
玉牌上除了鐫刻著天衍宗的標識,還有小字一行,是他的名字。
似星河拿在手裡,拇指撫過,垂眸看燕豈名。
神情十分正直的劍修並不知曉,隻迅速交代:“你拿這塊牌子,輪值的弟子不會攔你,除了藏書閣頂層,下麵六層都可以參閱,但頂層萬萬不可硬闖,若是真有什麼要找的——”
燕豈名猛咬住最後一句,他幫忙找,還是他幫忙去找師兄要特批的條子?
似星河盯著燕豈名,看見他耳垂紅了一點,說到一半的話突然急轉:“反正也找不到,那就彆看了。”
似星河又有點想笑了。
手中的玉牌還染著劍修熟悉的氣息,他記得在頂層這裡刹住,但他好像不知道,一般的正派修士,可不會把自家宗門的藏書閣毫不防備地向一個魔修敞開。
就像一個正派修士,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一個魔修。
似星河垂眸看了眼玉牌,動動靈氣,將它收了起來,聲音輕柔:
“多謝。”
“好了,到了。”
燕豈名用驅趕的眼神看似星河,好像他再不下去,就不得不把他踢下去了。
似星河十分知趣,從善如流地落在藏書閣前。
他前腳下來,“咻——”地一聲,靈鶴後腳就載著燕豈名飛速離開,一轉眼背影都隻剩下一小點。
似星河:“……”
還是有點氣怎麼辦。
他回過身,擡頭看向眼前聲勢巍峨的書閣。
天衍宗的藏書閣依山而建,七層飛簷如靈鶴展翅,在晨光中勾勒出淡金色的輪廓。
似星河臉色一肅,微不可見地深吸一口氣,邁了進去。
不愧是上十二仙門之首的天衍宗,藏書浩如煙海,典籍玉簡堆積如山。
以他化神期的神識,也不敢說能迅速將這些全部掃完。
似星河的視線卻毫不停留,他腳步不停,直直走向第二層。
到了第二層,依舊目不斜視。
如此上到第三層,他開始感受到殃渡說的那道氣息。
不一樣的是,這道氣息更活,明知道他能感知到,仍舊帶著審視上下打轉。
似星河麵不改色,一步一步上到第六層。
到了層頂,他的額頭也漸漸冒出汗來。
終於,似星河在第七層入口處停下,擡頭看去——
身著掌門服飾的修士肅立在那裡,一臉嫌棄:“魔界那小子,你來得也太慢了。”
不錯,殃渡曾探查過,天衍宗除五位外聘的客座長老,上一輩幾乎都已不在。
而頂層連燕豈名都不能決定有誰進入。
因此方纔似星河在靈鶴上便想通,能在這裡留下強橫氣息的,就隻有現任掌門——段沉舟了。
段沉舟不滿地看著下麵的魔修,除了樣貌長得俊俏一點,嗯,阿名還真就從小好美人,還對阿名神魂的傷勢上心一點,哦對了,這點現在冇了,他特意放了道引子在一層,還以為這小子要連夜摸過來呢。
——總之,橫看豎看,也冇看出來哪裡好的。
若要論身份,更是不般配極了,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魔修,還是個身份不明的魔尊。
段沉舟冇好氣,準備開口。
似星河突然非常恭敬,躬身行了一記晚輩禮:“師兄。”
段沉舟的話哽在喉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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