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u完狼崽劍靈他死了 第第 46 章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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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
“花裡花哨。”
竹屋裡,
似星河剛沐浴過,繞去檢視了眼清寒,這會正散著發在榻邊,單手支頜,
看魔界傳來的鴉信。
他少有如此放鬆的時候,
殃渡在一邊訕訕,
膽肥地偷翻了個白眼。
似星河的眼神移過來,殃渡立即諂媚:
“尊上,
是我想岔了。燕仙君心裡記掛著尊上,
又收了尊上的定情信物,以……咳、以吻定情,這道術法,
尊上確實用不上。”
他方纔向似星河提的,
是魔修折磨人的一個小訣,用上之後,
便是細如牛毛的傷口,
不處理也不會自行癒合,痛癢可持續數月之久。
除了刑訊,還適合一滴蜜兌水喝三年的戀愛腦。
比如,
殃渡瞄他家尊上,一道小口一整日了還未消。
鮮紅齒痕隨著唇角牽動一閃即逝,生怕壓不住似地一拉。
似星河抿著嘴,一副苦儘甘來,
看不太上的姿態。
他眼神淡淡地看鴉信,頭也不擡:
“知道就好,多事。”
“……”
殃渡敢怒不敢言。
鴉羽帶來的是魔界戰報,七零八碎的魔門早被似星河打穿,
破界找到燕豈名之後,才急著把亂七八糟四散的魔修處理掉。
似星河指尖碾碎鴉信,墨色灰燼中浮出一座靈山宮闕的模樣。
但凡換一個仙盟中人來看,立時能發現不對,這座靈山不在修真界如今的版圖之中,周圍地域卻很熟悉。
細看靈山邊界還在微微遊動,像宣紙上的一滴闇火,焦痕四下舔舐,金紅的缺口越來越大,燒出掩藏的東西。唯一的區彆是,原來的山川河流並未消失,反倒十分自然地讓出空來,渾然天成。
似星河擡指點了點,那焦痕便停下了。
他不欲讓魔界迴歸太快。
修長指節拂過一座尖峰上的小築:“召幾個機靈的鴉羽過去,比照著天衍宗的風格重新佈置,另加強防範,彆讓不長眼的碰到棲鋒閣去。”
殃渡應是。
似星河揮手散去餘象,想了下又道:“給千姨去一封急信,讓她速回。”
殃渡:“尊上,以何理由呢?”
似星河難得有些猶豫,曲曲手指,突然擡眸朝桌上看去——
靈氣微微波動,他那日留了道引子。
有人在動屋裡的陣法!
似星河騰地坐起來,阿名什麼時候回來了?
他下意識化出一道水鏡,將頭髮束好,換了身挺拔的錦袍。
想想覺得不對,又揮手將頭髮散下,一副就寢模樣。
墨發披散被燈火一映,介於少年和男人之間的輪廓勾在光影中,愈發顯得眉眼俊朗,線條優越。
做好這些,擡眼看見殃渡,似星河皺眉:“你怎麼還在這裡?”
殃渡張張嘴,吧唧閉上。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這就走!
殃渡拍著翅膀,非常張揚地在燕仙君窗前轉了兩圈,確保他看清楚了自己,才呱呱叫著“屬下告退”地飛走了。
屋裡假裝看風景的燕豈名:“???”
怎麼感覺這小烏鴉不太對勁?
雖然自己是不想陷入把主仆二人一起放倒,起來還順便對個賬的尷尬境地,但他是否走得有點過於刻意了。
燕豈名沉默半晌,拿過一卷書簡讀了起來。
燕仙君如今爬尊上的窗台,也是越發嫻熟了。他早該知道,尊上和燕仙君,竟是夜夜爬窗台的關係了!
殃渡飛遠,終於忍不住拿豆豆眼回頭看。
等一下——
他腳一滑,以為自己看錯了。
燕仙君今日怎這麼矜持!
燕豈名視線在書簡第一行兜了三圈,似星河在隔壁摸了三遍唇角。
他先是補了幾分靈力,齒痕
鮮紅欲滴。
再一擡手又把齒痕隱去。
挑了個角度躺下,將四散的頭髮理好,一時又覺得寢衣孟浪。
領口緊了又鬆,翻來覆去半天,不見桌上陣法再有動靜。
似星河:“???”
終於看完了一行。
燕豈名把眼前的書簡移開,飛走的殃渡稍微飛回來一點,豆豆眼遠遠對著他,拚命眨巴。
像是有什麼不能直說的話。
嗯?
燕豈名疑惑起身。
他跟著眨眼,有些猶豫。你在這裡乾嘛?你家尊上果真傷了?
殃渡拚命眨巴回來。不用管我,我馬上就走了,真的真的,走特彆遠!
燕豈名大驚。他可還好,我去看看?
殃渡欣慰。去吧去吧,都洗乾淨了,正等著燕仙君呢!
一人一鴉對視,達成了極高的交流效率。
似星河原還想,等阿名過來,要不要突然嚇他一下,又擔心把人氣跑。
他冇想明白燕豈名不肯相認的原因,但這人實則皮薄得很,倒是看出來了。
在榻上輾轉反側,抑著性子裝作安靜入睡。
似星河有點惱昨夜什麼也記不得,隻一枚齒痕證明。
半天,他心裡又生出不安來。
法陣冇了動靜,阿名久也不來,難道昨夜不是——
“叮——”
突然,靈氣泛出簌簌漣漪,法陣起效了。
似星河立時闔眼,運起靈力。
他注意力再不能放在自己的儀容姿態上,明明冇被法陣所擾,卻覺整個人僵得不能再僵。實際上,他什麼也感受不到,全副心神通通紮向了門口。
風的聲音很清楚,如果青年踏月而來,風會在他的衣角抖動出細小的聲音,隻是一點影影綽綽的餘音,就足以讓人安心。
“吱嘎——”
門口十分安靜,窗欞卻突然被人支起。
有人鬼鬼祟祟地將頭探進來,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床幔微微飄動,容他偷偷睜眼去瞄。
似星河有點想笑。
下一息,他又不敢笑了。燕豈名落到地上,腳步不停朝這邊走來。
窗撐低低支著,將月光擋在外麵。
燕豈名低頭看去,有點猶豫。
人影隔著帳幔看不分明,長髮披散微微側躺,一臂枕在頭下,是極私密的姿態。
他還以為小崽子睡著是那種闆闆正正的樣子呢。
“似星河?”
燕豈名輕聲叫他,確保他睡熟了。
似星河果然冇有迴應。
“算了,什麼模樣冇見過!”燕豈名一咬牙,低聲自語。
似星河閉著眼睛,好險冇讓心跳出賣自己。
什麼叫……什麼模樣冇見過?
不等他多想,燕豈名一把撥開帳幔,湊上前來。
似星河都有些猝不及防。
“臉這麼燙?”
燕豈名大驚失色,將手貼上似星河的臉。
竟和昨晚比也不遑多讓,而且越摸溫度越高,這是傷重高燒還是……
燕豈名視線移到似星河胸前。
難道昨晚的聯接還不夠?
似星河隻感覺貼在臉上的手抖了一下,阿名的視線落在他胸口。
青年氣息彷彿停滯一瞬,像遇到為難的事。
似星河都有些壓不住心跳,那視線又移開了。
不至於不至於,夠不夠他不知道嗎?
燕豈名自我安慰,拎起似星河空著的那隻胳膊,隔著衣裳用靈氣探查起來。
因神魂靈脈冇看出什麼,他這下查的是外傷。
似星河閉著眼,臉上熱度下去一些。
——因著燕豈名擺弄他的手法,毫無旖旎可言,簡直像是檢查什麼木偶似的,捏捏胳膊提提腿。
到這,他也有點反應過來,阿名原是懷疑他傷著了嗎?
心裡軟軟地被觸動一下,又覺得這些彆無他意的動作也可愛起來。
似星河有點裝不下去,覺得要是捏著手腕問一句“你擔心我?”,現下也不失為一個好時機。
但燕豈名突然收手了。
他悄然鬆了口氣,說不上是不是失望。
哪知——
“噌”地一聲。
下一刻,他胸前一涼,燕豈名刷一下扒開了白色交領。
似星河:“!!!”
他甚至疑心自己倒吸了一口涼氣,但阿名又湊近來,不見生疑的樣子,吐息熱熱地拂在胸口,簡直……簡直像在勾他。
燕豈名警惕地觀察著似星河身上的契印。
冇有發熱,一切正常。
可也冇有什麼外傷,小崽子莫名其妙地臉這麼燙?
燕豈名不死心,伸手摸了一下契印。
也不——嗯?
就在他摸上去的一刹那,劍痕處突然熱燙。
不隻是契印。
似星河是微朝外側躺,燕豈名為了查探胸口,外麵冇有著力的地方,因此他是探出半個身子,一手撐在榻裡那側去看的。
這個姿勢幾乎是將身體和似星河扣在一處,因此似星河身體熱起來時,他的感覺十分明顯。
更要命的是,似星河喘了一下。
或者說是悶哼,有點難受帶著氣音,但又多少讓人聽出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但他切切實實地,喘了一下。
此聲一出,兩人都是一僵。
似星河臉都要燒起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發出了這麼冒犯的聲音。
而燕豈名壓根冇看他的臉,視線本能往下掃去。
似星河:“???”
他現下對視線極為敏感,燕豈名這一動,便是冇什麼也要有什麼了。
更彆說,他好像還要……
“彆動。”
似星河突然出手,扣住了燕豈名的手腕,聲音沙啞,微偏著頭狼狽。
燕豈名:“!!!”
不是,小崽子醒著?什麼時候醒的?
他一時有些找不回嗓子。
燕豈名把這輩子見過的糗事想了個遍,感覺冇有被安慰到,抖著嘴唇勉強擡頭看去。
似星河卻冇在看他,側臉和耳垂都通紅。
燕豈名更心虛了。
完了完了,至少最後一項罪名跑不了了吧。
不不不,他隻是擡了下手,還什麼都冇來得及乾。
這件事難道不是小崽子的問題嗎?
燕豈名在羞憤欲逃、佯裝無辜、倒打一耙之間反覆橫跳。
而這時,似星河終於緩好了,慢慢擡眼看來。
他長髮披散,眉骨高聳,劍眉入鬢更添幾分威勢,縱臉帶紅意躺在那裡,鋒銳的樣子也和平日很是不同。
在和那雙犀利的眼睛對上之前,燕豈名手一抖,也不知道抽了哪根筋。
靈氣輕輕一動,帶著心虛的偷摸。
嘩啦,霜白的頭髮披散下去,和黑色頭髮交織一處。
似星河擡眼,眼裡看見一個無比熟悉的青年。
霜發逶迤,麵容昳麗,笑容輕軟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燕豈名鼓起十二分的勇氣,裝作自己纔剛剛從劍化人。
清寒做的事,和他燕豈名又有什麼關係。
青年眉眼瀲灩,唇角勾笑:“好久不見啊,小——”
卻在此時,散落的發間靈光一閃。
骨碌碌。
一隻帶著絡子的珠子滾下來,因為頭髮被幻術披散,原本被幻術掩住的劍絡反而掉了下來。
哐當,砸在似星河胸前。
那珠子瞧著非常眼熟,正是前日似星河才送給他的。
燕豈名看看劍絡,看看似星河:
“……”
就好像事情還不夠糟糕似的,半空突然泛起一圈漣漪,空間猛劃開一條口子,謝枕歡的臉和蛟蛇的臉一道露出來。
謝枕歡興高采烈:“名名,冇想到吧!”
他突然一怔,像是才意識到自己在哪,視線在髮絲交纏的兩人間來回移動:“額,這是你那個道、前、道……”
燕豈名啪一下把他的頭按了回去。
他對似星河訕笑:
“哈、哈,好久不見啊,魔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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