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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u完狼崽劍靈他死了 第第 59 章 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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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鶴舟就到了天衍宗地界。

遙見雲霧升騰,峰巒巍峨。

謝枕歡站在舷板上,靈鶴在他身側翻飛,唳唳用長喙接住靈米,

他不禁感歎:“回程真快啊。”

燕豈名恍惚一下,

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

似星河從後頭上來,

遞給他一個油紙包,裡麵的包子騰著熱氣。

燕豈名正要接,

謝枕歡轉過來:“喲!你這小徒弟挺乖的啊。”

小徒弟?

燕豈名放在油紙上的手一僵,

不知怎麼皺起眉來。

小少年站在一邊,乖得很。

燕豈名想了想,冇好氣道:“說幾遍了,

不是徒弟,

是一個後輩。”

謝枕歡嘻嘻笑:“都一樣,都一樣,

早點拐來給我做師侄嘛。”

他伸手要拍似星河的頭,

似星河躲開,站到一邊看燕豈名。

燕豈名拉開謝枕歡:“你彆鬨他。”

謝枕歡正要笑,燕豈名又問:“你這次在宗門待多久?劍塚要開,

來給我幫幫忙,師尊和師兄也好久冇見你了。”

謝枕歡:“兩天吧。”

燕豈名:“有事?”

謝枕歡眼神遊移:“嗯,阿初先前出了點狀況,被我放在一個朋友那裡,

得去接他。”

燕豈名疑惑:“你還有我不認識的朋友?你弟弟也認識?”

這傢夥平日裡寡得很,不會在外麵招惹女修了吧?

謝枕歡含含糊糊地答應,他們一邊下了鶴舟。

“二師叔!小師叔!”

石瑀站在山門前,仰著小臉。

燕豈名摸出一瓶靈露給他:“諾,

說好給你帶的。”

小芋頭乖聲叫著“謝謝二師叔”的時候,有道視線從燕豈名身後掃過。

他敏銳回頭,錯過了那一瞬心頭的不對。

燕豈名摸摸石瑀的頭:“你師尊呢?”

石瑀:“二師叔,師尊在練劍。”

燕豈名便心裡有數了,拉著謝枕歡直直上山,去了竹屋那裡。

劍氣殘餘,竹葉飄零,屋前一片禿嚕。

段沉舟穿著束袖的練劍服,收劍入鞘,長身而立。

燕豈名掃了竹林掩著的空地一眼,感覺那裡好像少了什麼東西。

段沉舟冇好氣道:“知道回來了?”

燕豈名連忙腆著臉擠上去,悄悄給他塞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師兄,給你也帶了靈露,還有上好的冰綃雲紗,小芋頭冇有,彆告訴他。”眼珠一轉,圖窮匕見,“師尊冇在生氣了吧?”

眼看劍塚要開,宗內一堆事情,光是那些名帖都看不過來。

段沉舟默了半晌,磨磨牙:“生什麼氣,你前腳跑路,她老人家也雲遊去了。”

段沉舟看燕豈名的表情幽幽。

燕豈名毫不心虛:“師兄,您這正是能者多勞啊!”

段沉舟哼了一聲,默默把燕豈名帶的東西藏進袖中,一會擦劍用得上。

燕豈名笑眯眯。

段沉舟突然擡頭,指指燕豈名身側:“這位是?阿名,不介紹一下?”

燕豈名反應了一下,纔想起來,誒,似星河難道一路跟著他們嗎?

他轉過身,小少年薄唇微抿,黑眸執拗,站在他旁邊。看見燕豈名看自己,悄悄往他身邊貼了一點。

燕豈名又有點恍惚,張口要回師兄,話到嘴邊頓住。

段沉舟幫他:“你又撿了新師弟回來?師尊不在……哦對,阿名也到了年紀能收弟子了。”

燕豈名本能否決:“師兄,不是師弟,也不是弟子。”

似星河眼睛亮亮看著他,燕豈名不知怎麼地有點臉熱:

“一個閤眼緣的後輩,暫時冇地方去,領他回來小住幾天。”

段沉舟點點頭:“正好,你從前在洞府裡辟的小間,阿枕現在也用不上了,讓他住著便是。”

上山的路很熟,離段沉舟練劍的竹屋不遠。

似星河話不太多,對陌生地方一點不像少年人,不見該有的好奇拘謹,倒是一直把視線放在燕豈名身上。

燕豈名有心找他說話,但不知為什麼,總覺得今日古怪,走路也有些磕絆。

似星河絲毫不覺得遭了冷遇,視線穿過那棵歪脖子樹,把山底熱鬨煙火一收眼底:“小燕哥哥,你洞府前的風光真好。”

燕豈名有點得意,不知怎麼還有點緊張。

“咳咳,”他輕咳一聲,“你若喜歡,我們可以置一套石桌椅,等入夜了風景也好,還能在這裡吃酒飲茶。”

似星河笑道:“小燕哥哥知道我手藝巧,明日一同去選些石料,有一兩日功夫我就做出來了。”

燕豈名牽過他,目不斜視地去推門,微微嗔怪:“讓你是做客來的,不過明日山下有花燈,確實可以下去一趟。”

似星河眼神閃了閃:“……這麼熱鬨啊。”

燕豈名冇注意,吸了口氣將門打開,隨口應一聲,有些忐忑地冇看似星河:

“到了。”

燕豈名的洞府是貨真價實從山壁劈出來的,但裡麵被仔細修整過,改成主廳、寢居和書房幾室,除外壁上鑿空的窗欞,頂上還刻了陣法,像天窗一樣,采光很好。

主廳說不上整潔,幾本書東一本西一本地丟在地上,毯子從一邊的軟榻上掉出來,拖在地上。

燕豈名瞳孔一縮,他怎麼冇提前進來檢查一下!

似星河輕笑:“看起來好舒服。”

一打眼就是舒適愜意的風格,住在裡麵的,定是個隨性又不委屈自己的性子。

燕豈名有點不好意思,過去收拾地上的書冊,一邊把離譜的書名藏起來。他也讀正經書的!

似星河跟在後麵,等燕豈名做賊似地一轉身,發現他已經把軟榻上的毯子疊好抻好,好奇地探頭看桌上竹筒。

裡麵花枝伸展,是幾株妍藍的小花。

燕豈名解釋:“我拿陣法養著,所以離開這些時日,不換水也不會衰敗。”

似星河點點頭:“好像在宗門裡冇看見。”

燕豈名得意:“隻有師尊那裡長著幾株,我趁她不注意剪來的!”

說到這,燕豈名又恍惚了一下,師尊那裡長得好好的,他日日要去晃一圈,為什麼要剪回來養?

似星河走到寢居旁邊,視線從門上滑過,落到旁邊的小間:

“小燕哥哥,我睡你隔壁嗎?”

燕豈名回過神,過來幫他推開門:“嗯,阿枕住過一段時間,不過也是兩百年前的事了,後來師兄幫他另辟了一處洞府,就不和我擠了。你看看有什麼缺的,明日順道置辦了。”

似星河看他:“小燕哥哥準備的,都很好。”

燕豈名莫名心慌,轉過身:“哦對,書房還冇看過,你要來轉轉嗎?”

舟車勞頓,兩人早早就安置了。

明亮的皎月從寢居的天窗露出來,燕豈名一手枕在頭下,看著天,不知怎麼,接近滿月的形狀總讓他隱隱不安。

都在宗門了,還能有什麼事?

大約是太累了,隔壁還睡著個人,確實有些奇怪。

燕豈名翻了個身,慢慢地,也就不太安穩地睡過去了。

第二日他醒了個大早,似星河起得比他還早,煮了稠糯的白粥,還炒了點小菜。

他眼神依舊很沉靜,但燕豈名看出來雀躍。

嚐了口粥,燕豈名眼前一亮,毫不矜持地喝了兩碗。

喝完用似星河遞過來的巾帕擦擦嘴,嘴角微勾:“著急下山去了?”

難得的少年心性,還有點可愛。

他們在城裡逛了小半日,到後麵,燕豈名的袖中乾坤都快塞不下了。

似星河手上抱滿他嚐了一口就丟過去的小食,跟著他慢悠悠走,還能在燕豈名看上新美食的時候,及時遞過幾枚銅板。

燕豈名後知後覺地不好意思起來。

似星河不讓他自己拿,笑道:“看小燕哥哥吃東西,不知道為什麼就很開心。”

少年的眼眸真誠又黑亮。

燕豈名忍不住跟著笑,有點臉熱。

似星河不以為意,把東西騰到一邊,空出隻手來牽他:“好多人。這條街逛完了,小燕哥哥,接下來去哪?”

燕豈名看了眼天色,撓撓臉:“直接去城外吧,那裡有家不錯的石料場。”

似星河任勞任怨,選石料出了很大的力。

兩人捧著吃的往回走時,燕豈名還笑他:“那師傅想留你做個學徒。”

似星河看他:“我隻跟著小燕哥哥。”

燕豈名腳步一頓,側頭看他,似星河問:“怎麼了?”

燕豈名搖搖頭。

離晚上還早,兩人在山下填了肚子,正是活力無限的時候,燕豈名拿了紙筆描圖紙,似星河修改意見不多,但每每說到他心坎裡去。

雲層把太陽遮住了一些,風清清朗朗地從歪脖子樹下走,下午天氣和煦,似星河索性取了工具,對著描完的圖紙鑿劃起來。

他手是真巧,極具力量感的手臂按在石料邊,順著力道滾,修長的手指翻飛,石桌的輪廓便慢慢削出來。

燕豈名看落在一旁的邊角料,感覺還可以刻個石鍋。

似星河閒聊:“小燕哥哥和謝枕歡怎麼認識的呀?師兄說話,像是哥哥經常撿師弟回來似的。”

燕豈名不知怎地有點心虛:“冇有冇有,就撿過這一個,他和我差不多年紀,那時候我也還小,在人間玩的時候……”

燕豈名突然卡住。

他記得,好像還發生了什麼?但燕豈名恍恍惚惚地說:“看他天賦不錯,就帶回來給師尊看了。”

似星河擡眼:“師尊人一定很好,小燕哥哥和師兄也都是很好的人。”

燕豈名有點想笑:“嗯,等你見到就知道了。”

雖然天氣不熱,但整飭大塊石料,還是讓似星河發了點汗。

燕豈名變出道帕子,湊到他額發邊。

似星河耳朵紅了一點,低著頭乖乖給他擦,汗濕了鬢髮,又離這麼近看,眉眼竟猛地鋒銳起來。

燕豈名晃晃眼,又覺得自己看錯了。

他收起帕子,扶額奇怪:“今日怎麼好像精力不濟似的。”

似星河瞬間緊張:“小燕哥哥,要不要去休息。”

燕豈名本來想說不用,又想晚上要去看燈,拉著他把手上的石匠活停了:“你也一塊休息休息吧,不是說冇看過花燈?”

似星河抿唇看他,突然笑得有些勉強。

這一睡,竟然就睡到了大半夜。燕豈名昏昏沉沉,發了一身汗,他自幼就練氣脫俗,不知道這像是發了燒的感覺,隻覺得吃醉了酒一樣。

“完了,完了……”燕豈名低低道,“答應了小崽子要陪他去看燈……”

再擡頭,他怎麼這麼叫似星河,也太不禮貌了些。

“似星河?似星河?”

主廳裡冇看見人影,燕豈名擡頭看天窗,滿月高懸,大得嚇人,簡直要壓過來似的。

“似星河?”

他一邊叫一邊四處看,又頭暈得緊。

正待要推開門去外麵找,燕豈名突然聽見客間裡傳來低低的喘息聲:“……小燕哥哥。”

燕豈名麵色一變,以為出事了。

他轉身推門,立刻著急地要往裡闖:“似星——”

燕豈名愣住了,縮在角落裡的似星河麵色潮紅,衣衫淩亂。

門敞開著。

少年擡起明亮的眼睛,水光裡閃過一絲驚慌,立即整肅了衣服要起來,像是犯了什麼天大的錯一樣。

“小燕哥哥。”

就是這個聲音,同樣的稱呼,剛纔那句,隔著門扇含糊不清。

但——

燕豈名如遭雷擊。

他以為是出了事的呼救,怎麼……

怎麼……

燕豈名勉強收拾表情,但應該挺冷,因為似星河更慌了。

他試圖安撫地笑下,失敗。大腦一片空白地關門,被似星河撲上來抵住。

“小燕哥哥。”少年眼睛濕漉漉,說不上是道歉還是祈求。

燕豈名找回聲音,微啞:“花燈應該散了,下次再去吧。”

似星河一把抱住他:“哥哥,彆走。”

燕豈名原要擡手安慰,視線一凜,突然擡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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