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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xa30aw38e0e17 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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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斯搖頭:“一麵之緣,不算相識。”

韓非看了李斯一眼,什麼也未曾說,率先走了。

穆歌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這是作甚?

李斯歎了一聲:“韓師弟乃韓國公子,所思所想非我等之人能懂。”

韓非子似未曾聽見,不曾回頭。

桐桐跟嬴政回宮之後,卻見趙姬正在章台宮側殿。

“太後!”兩人給見禮。

桐桐先問:“太後今日得閒?”

“不閒著能如何?我竟是不知,我出不得宮,連身邊侍奉之人亦不能出宮。攝政太後,被圈禁於鹹陽宮”趙姬看向兒子,“正兒,你便是這般對待阿母的。”

嬴政問說:“太後為甚要出宮?”

“為甚?甘泉宮宮婢,人人如聾似啞,你阿母是個活人呐,這一日日,我似活在陵寢之中!正兒,你是要逼死阿母麼?我想出宮,我想聽聽人聲,不可麼?”

“需得有人陪您說話?寡人安排人。”

趙姬怒目而視:“嬴政,我問你,《秦律》可禁太後出宮?”

“不曾!”

“身為王太後,出宮需得誰準許?”

嬴政目光深沉:“您非出宮不可?”

趙姬失笑:“與其這般活著,阿母更願三尺白綾,追隨你父王而去”

[742]秦時風韻(69)二更

秦時風韻(69)

嬴政沉默了半晌,看著趙姬一直冇言語。

趙姬麵色落寞,露出幾分慘笑來:“想當年在邯鄲,數年間,幽居山林,與圈禁何異?彼時,那是無可奈何,除了此法不能保命。為了保住你,阿母這般性情在山中一住就是數年。宅中有何人?五口人而已。那時,好歹還有人可陪著說話。而今呢?”

嬴政看著偌大的鹹陽宮,來來去去的宮人,滿宮殿的景緻,而今又如何呢?

“而今而今你貴為大王,我貴為太後,卻與當年在邯鄲並無不同。圈禁寢宮,不得自由!正兒,你長到了十三歲,阿母便十三年來,從無一日自由過。”趙姬走到兒子跟前:“再這麼下去阿母真的活不下去了阿母不想過邯鄲一般的日子,成麼?”

嬴政眼神暗沉,語氣卻溫和:“太後要出宮,法不禁,然禮不許。而今,尚在父王孝期,要出宮,需得等孝期之後。若不然宗室便要乾涉的。太後雖為秦國太後,然亦是贏氏婦。孝期若不守禮,世人不僅質疑太後,更質疑兒子的教養因而,兒子懇請您,父王孝期之內,請您安心守孝。”

說著,他頓了一下,轉過身去,背對趙姬:“太後總也說要追隨先王而去,緣何連為先王守孝,亦這般艱難?政記得,政幼年,太後一直說與先王情感甚篤。您能告訴政,此言是否當真?亦或者,女子之情本就這般寡淡。先夫去,情義無。若是如此,男女之情,在政看來,也不過如此。”

趙姬麵色大變:“這是何話?”

嬴政轉過臉來,問說:“政隻問,太後對先王可還有夫妻之情?”

趙姬暴怒:“正兒便是這般看阿母的!你道我出宮作甚,不外是與你父在東宮所住日長,我出宮,是想去東宮在與先王住過的院子裡呆著亦是好的。正是思念先王,因而纔有出宮之念。”

“您想住回東宮?”

“偶爾回東宮,亦不可麼?正兒不曾大婚,更不曾有子嗣,東宮空著,阿母偶去住幾日,有甚過分之處麼?”

嬴政看她:“不能等到孝期之後?”

趙姬問說:“出宮去你父王陵寢祭拜一二,不可麼?”

嬴政對上趙姬的眼眸,“祭拜父王?”

“若不然呢?”

嬴政的眼眸溫和了起來,慢慢的點了頭:“太後先回寢宮,隨後著人安排。”

桐桐:“”

趙姬含笑離開了,桐桐目送她離開,然後看嬴政。

嬴政將臉扭向一邊,嘴裡咕噥著:“葛生蒙楚,蘞蔓於野。予美亡此,誰與獨處”

這是《詩經》中《唐風葛經》篇,是一首悼亡詩,是婦人喪夫之後的悼念亡夫的詩詞。

就聽他繼續輕輕的哼唱起來:“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

桐桐聽的難受,喪夫之婦弔唁其夫,說那葛藤蔓延的到處都是,覆蓋在了荒涼的墳塋上。我的夫,你一個人埋葬在這裡,在此長眠,誰能和你一起呢?你不在了,之於我而言,夏日煎熬,冬夜孤寒。等到百年之後,我便會歸來,同你一起,葬於此地,再不分離。

嬴政回頭看阿姊:“阿姊,是不是政對太後太過於苛責!太後喪夫是否如詩歌中所唱終有一日,要化為清風化為黃土,碧落黃泉,才得以相聚?”

桐桐:“”《詩經》中所歌,自然是美的。那種思念之深,悲傷之重,讓人動容。嬴政還不懂男女之愛,他懵懂的以為,許是他的母親亦是那般的思念他的父親。

若是為其他事,他必不妥協。

可太後若是思念先王之情若此,他心軟了。

此等之情,如何辜負?

桐桐:“”出去走走,倒不是什麼大事!現在是借呂不韋十個膽,他也不敢跟趙姬如何,再借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把嫪毐塞給趙姬。

但隻要放出去,以趙姬這性格,真不好說。

可能不是這個男人,也得是那個男人。

這不是滿世界找嫪毐,解決了嫪毐就能解決的問題。

根子在趙姬身上,說實話,要是女人不想找,誰還能硬摁著?堂堂太後,誰能強迫不成?

這就屬於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也攔不住。

桐桐咋說?能跟嬴政說,可彆信你親生母親的鬼話,她那人品壓根就信不過!

能這麼說嗎?

對這種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防備了!哪怕趙姬身邊全是眼線,可她隻要還是太後,誰能把她怎麼著?

嬴政回頭看阿姊:“宮宴之事,阿姊安排。”

桐桐應了一聲,便轉身先走了。她強迫自己不去管趙姬的事,愛咋咋,就是弄個男的,弄十個八個男的,有我在,她還能翻天了?

說到底,不就是丟人現眼那點事,能咋?

呂不韋忙著呢,一進宮,又被大王問:“聽聞府上有諸多賢才?”

“是!治天下,需得賢才。”他也正想舉薦他門下之人。

嬴政便道:“丞相處處以秦國為先,寡人甚是感念。此次,文淵侯去雍城,臨走亦是舉薦賢才。阿姊應承了文淵侯,寡人倒是不好不見。可若是隻見文淵侯舉薦之人,未免有慢待丞相之嫌。阿姊欲設宮宴,請賢達之才入宮。不若,丞相攜您相中之人才,一起赴宴,讓寡人見見天下雄才。”

呂不韋忙問:“文淵侯所舉薦何人呐?”

“稷下學宮出身才子,有一叫李斯之人,不知丞相是否聽過。”

“聽過,此人大才。”

“韓國公子韓非,丞相是否有所聽聞?”

“拜讀過其文章,當真是文采斐然。”

嬴政就笑:“此二人來鹹陽已滿一年。直到文淵侯離鹹陽,才請其舉薦。阿姊推脫不過,其才其能,寡人倒是不曾聽聞過。正好,請丞相前來,此二人是否為千裡馬,丞相來做伯樂,如何?”

呂不韋欣然允諾:“臣領命。”

等出宮了,府裡便接到長公主的信箋。

門客幫著看了,就傳達這個意思:“長公主之意,是問是否能舉辦的盛大一些,多進一些人才,向六國宣告秦國人才之盛,這亦是傳達,天下人心儘皆向秦。若是覺得她之所想尚可,就請見進宮之名單儘快遞進宮,怕失禮於大賢。”

呂不韋聽著門客轉述時語調都激動起來,他便笑:“那你先去擬定名單,府中人,隻要有意曏者,皆可列於名單之上。”

門客忙恭維:“若非丞相,某等何以有此機緣?此宴之後,相府門廳必人才如江海湧入,丞相之名,必被頌揚之人儘皆知。”

呂不韋笑容爽朗,可等門客一出去,呂不韋便收了笑意:此舉細想來,分明是宮中得利,自己得名。

然,若是阻攔,必為府中門客所棄,自己是無法拒絕呐。

不過,終有所得吧!

呂三子從外麵進來:“父親。”

“何事?”呂不韋坐回去看著兒子:“府中先生眾多,你多讀幾年書,出仕為未可知。而今整日裡悠遊,成何體統?”

“父親此次入宮,兒是否可隨行?”

呂不韋皺眉,語重心長:“兒呐,宮中並非如你所想,大王亦非孩童,許是一句話不對,便是潑天大禍!你呢?曾與大王和長公主在邯鄲數年卻不曾謀麵,此時你貿然而去,難不成能得了什麼好?你是怕他們不曾忘昔年被你慢待之事?”

呂三子:“”

呂不韋擺擺手:“去吧!先進學,莫要心急。”

呂三子不敢反駁,退了出來。

出門見嫪毐等隨從一臉期盼,他便不悅:“怎的?想領攀高枝?”

“不敢!不敢!”

呂三子正要走,迎麵便碰上樊於期:“樊將軍,今日得空?”

樊於期是來求見丞相的,今日將軍有所命,後日護送太後去先王陵。得此信兒,他需得告知丞相一聲。

見是公子,他忙笑道:“某先去見丞相,稍後便去給公子請安。”

“好!我等著你。”

呂不韋納悶:“太後出宮?為何?”

“據說是太後思念先王,想去陵寢祭拜。”

呂不韋歎氣:哪裡是太後思念先王?隻怕是宮中設宴,太後不出席不合適,可出席以太後那做派,失禮於人便不好了。那便不如打發出去,彼此皆安。

至於贏傒為何派此事給樊於期:“莫要多慮!太後與宗室不和,宗室之人亦是避太後唯恐不及。你用心護衛便是,莫要出了差池。”

“諾!”樊於期問:“丞相是否另有交代?”

“傳言紛擾,瓜田李下,本相需得交代甚?無瓜葛最好,你隻管儘忠職責,與旁事不相乾。”

“諾!”

嬴政確實怕太後失禮,尤其是當著諸國前來效忠的賢才,更怕太後在宴席上說出不合適的話,做出不合理的舉動來。

既然思念父王,那便出宮去吧。著人護送便是了。

桐桐手裡拿著名錄,一一記住,這宴席排序需得費心。

而今待客,禮儀要求極多。以她的習慣,那就是進門就是客,無分貴賤。可現在不行呀,人家動輒說什麼當以上賓待之。

意思就是客人分三六九等,分錯就出事了。

像是呂不韋這種招攬門客的,有些人住上舍,有些人隻配住下舍。上舍一人一間,陳設齊全;下舍乃大通鋪,無甚講究。

隻擺弄這個,就給桐桐整的焦頭爛額。

宮中的請帖送出,鹹陽城中士子們奔走相告,十分熱鬨。

在這熱鬨之中,太後出宮,護衛威嚴,一行出了鹹陽。

樊於期回頭看看墜在最後,要去‘巡查’鋪子的三子,麵色有些無奈:竟是真的跟來了?

[743]秦時風韻(70)三更

秦時風韻(70)

鹹陽宮設宴,賢達儘皆入宮赴宴。

嬴政居於王位,任由人打量:“秦國求賢若渴,得賢才,秦國如久旱遇甘霖。無論諸位之前因何而來秦國,無論之後諸位因何而離秦國,寡人皆感念諸位能來赴宴。此宴,唯盼諸位暢所欲言!今兒賓客,無論身份、無論年紀,儘皆寡人之師。所言無論利弊,言者不論罪。”

此話一落,大殿之中便是一聲聲喝彩之聲:“彩!彩!彩!”之聲不絕於耳。

李斯舉起酒杯:“諸位!諸位!請聽李斯一言。”

他甩動廣袖,站起身來,大殿中頓時一靜。

李斯朝上見禮:“大王、長公主、丞相,鄙人李斯且有一言。”

嬴政一臉興味:“李斯先生之名,如雷貫耳。文淵侯與長公主舉薦,丞相亦是讚賞有加,先生直言,寡人洗耳恭聽!請!”

李斯一禮,站在大殿中慷慨而言:“秦國百年奮發,而今,已為天下之霸主。霸主,虛名矣。李斯來秦,非看中霸主之名。這一年於鹹陽城中,李斯用心觀察,越發篤定,滅六國,安黎庶者,非秦莫屬。為何?秦有曆代先王之積澱,秦有沃野千裡,秦有銳士百萬,秦能賞罰分明,秦有明君強臣!這般之大秦,放眼天下諸國,誰可與之抗衡?”

說著,便又朝上首一禮:“李斯,願輔佐明君,以圖天下一統,消亡戰禍,造福黎庶。”

呂不韋看向此人:此乃溜鬚拍馬之詞,歌功頌德以求晉身。此人名利之心,頗盛!

桐桐的手指點著膝蓋,覺得甚有意思。李斯此人,很適合官場。與之相比,在場的許多人皆不如此人。在士子看來,諂媚之語非賢士所為。

那邊嬴政一臉笑意,正要說話,就見一小童站起身來。

桐桐低聲跟嬴政介紹:“此乃甘茂之孫,甘羅!”年歲冇比嬴政小多少,但身高差距極大,冇發育起來的小男孩長甚模樣,此子便長甚模樣。

隻是臉上頗為機靈,處事不驚不亂,在這大殿之上,敢在李斯說完之後站起來,一副要反駁架勢的,他乃第一人。

嬴政饒有興致:“甘家亦是名門,你為名門之後。甘茂曾為秦相,而今,他可好啊。”

甘羅一禮:“回稟大王,祖父身不在秦,卻日夜思念秦國,去年成疾,已然病逝。”

嬴政便跟著一歎:“想當年,甘丞相亦是為魏冉所害,而今想來亦是唏噓。能再見甘家後人,寡人不勝歡喜。”

呂不韋:大王絲毫不提當年甘家支援的本就不是贏氏這一支!一切過錯,皆為魏冉所犯。魏冉乃宣太後同母異父之弟,外戚也。

處處彰顯不計前嫌大王愈發有王者姿態了。

甘羅深深一禮:“謝大王。”說著,就看向李斯:“小子有一言,想請教李斯李先生。”

嬴政伸手:“請!當辯則辯,不必顧慮。”

甘羅便問:“李先生,敢問秦國而今共有多少人口?”

李斯回道:“男女老幼,大致五百餘萬。”

桐桐的手一頓:是的!巍巍大秦,後世說起來氣魄極大。可秦國上下,隻有五百餘萬人口。而這,已經是七國中人口最多的國家了。

像是後世那般,超過五百萬人口的城市就有九十餘個,這是不可想象的。

多少個城市人口都是千萬人口級彆的。

可而今呢,霸主一般的秦國,隻有五百餘萬人口。

甘羅就說:“五百餘萬人,占天下人口的十之二三。齊、楚乃秦之外強國,人口皆不足五百萬。更遑論小國如韓國,是否有百萬人口,亦不可知。”

說著,就問李斯:“五百餘萬人,養百萬銳士。即每五人需得有一人入伍,四人供養一人。而四人中,儘皆老幼婦,可堪重負?請先生作答。”

嬴政頓時坐直,秦國民生艱難,艱難在何處,就艱難在此處了。甘羅所言,正中要害!

他看向李斯,聽李斯如何說。

李斯道:“當以六國流民來補充。一路走來,荒地無數,隻要有人墾荒,便可補充不足。”

甘羅又問:“開荒到收穫,幾年?這幾年流民以何來養?請先生作答。”

開荒耕種困難,收成少。莫說上繳,便是自養自身都難。若是頓頓饑餒,何以留住流民。此時,流民不僅不是助力,甚至可能是禍端。

李斯笑道:“秦國坐擁關中八百裡平原沃野,後占巴蜀天府,有備而無患。興水利,而重農事,何愁無以養民?”

嬴政笑著點頭,對誰的話都冇有評判。但是他心中給了評價。

李斯之才,不在一事,他隻善於統籌。

民事事務,駁雜紛繁,他一知半解。

諸如田畝收成幾何,民用幾鬥可為養,甚至於水利如何灌溉,這些,他一蓋不擅長。

他之長處,在於縱觀全域性,把握走向。此纔可用。

甘羅有口舌之利,乃邦交之才。

人無全人,才無全才,都好!

嬴政就笑道:“宮宴之前,呂丞相將諸位賢才編纂文章,擇篇目送於寡人一閱。寡人記得有這麼一句,‘人固難全,權而用其長者,當舉也’,此文甚好!當喝之以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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