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非典型性巫師 第17章 聖誕
聖誕節的清晨,拉文克勞塔樓寢室裡一片靜謐,能聽到窗外呼嘯的風聲。
維奧萊特正深陷在溫暖柔軟的羽絨被裡,做著關於暖融融壁爐和黃油啤酒的美夢,忽然被一陣毫不留情的搖晃驚醒。
“vivi!快醒醒!彆睡啦!”凱瑞迪的聲音帶著興奮的顫音,像隻嘰嘰喳喳的雀鳥,“下大雪了!好厚好漂亮!還有,剛剛有個拉文克勞的女生過來傳話,說阿米莉亞在禮堂等我們一起去吃聖誕早餐!”
維奧萊特困得不知天地為何物。她含糊地應著,把臉更深地埋進枕頭裡:“嗯……知道啦……你先去洗漱,我馬上……馬上就來……”
凱瑞迪信以為真,蹦蹦跳跳地跑向了洗漱間。
維奧萊特則在床上像煎餅一樣又翻騰了幾分鐘,與睡魔做著艱苦卓絕的鬥爭。最終,見到阿米莉亞的期待和對熱乎乎早餐的渴望戰勝了一切。她發出一聲哀嚎,坐起身,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那片溫暖的天堂,赤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凍得一個激靈。
她暈乎乎地站到洗漱台前的鏡子前,裡麵映出一個睡眼惺忪、臉頰上還帶著枕頭的壓痕的女孩。
“梅林啊……”她咕噥著,實在沒勇氣和耐心用麻瓜的方式慢慢整理。她抽出枕下的魔杖,有氣無力地對著自己的腦袋點了點。
“整理一新。”
一股短暫的、像是無數細小小手同時拉扯頭皮和發絲的不適感瞬間傳來,讓她齜牙咧嘴。但效果立竿見影——亂發服帖了,睡袍平整了。她迅速換了件厚實的巫師袍,以最快的速度和洗漱完畢、容光煥發的凱瑞迪衝出了塔樓。
城堡外已是銀裝素裹的世界,大雪仍在紛紛揚揚地落下,但城堡內卻因節日的裝飾而顯得溫暖,她們跑進禮堂。
阿米莉亞·博恩斯果然已經到了。她穿著一身利落的深色長袍,正坐在拉文克勞長桌的末尾,麵前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和一份攤開的《預言家日報》。她眉頭緊鎖,完全不像是在享受一頓輕鬆的聖誕早餐。
“你們看今天的報紙了嘛?我們的魔藥學教授被指認為食死徒,鄧不利多也去了”阿米莉亞開啟一份預言家日報,第一版大大的標題寫著《霍格沃茲教授被指認是食死徒,校長鄧不利多力保西弗勒斯·斯內普》
標題下方是一張西弗勒斯·斯內普的魔法照片,他正用那雙漆黑的眼睛陰沉地盯著鏡頭,嘴角帶著慣常的譏諷冷笑。旁邊另一張較小的照片則是阿不思·鄧布利多,正嚴肅地對著某個看不見的采訪者說著什麼。
維奧萊特嚥下口中的火腿,她不能給她的朋友們解釋她之前聽到的一切,於是維奧萊特隻是說“我相信鄧不利多,如果他相信教授,那我就相信斯內普教授。”
阿米莉亞深深地看了維奧萊特一眼,那雙銳利的、習慣於審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探究,但最終她沒有反駁,隻是合上了報紙,將那個令人不安的頭版掩蓋起來。
維奧萊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於是轉而問兩人“你們聖誕節回家嘛?”
凱瑞迪歎了口氣,用叉子無聊地戳著一顆烤番茄“不回了,我爸媽聖誕節都回不來。”
阿米莉亞則搖了搖頭,語氣一如既往地務實:“我也留下。newts考試就像蹲在肩膀上的鷹頭馬身有翼獸,我得抓緊一切時間複習,來回一趟太浪費時間了。”
告彆了兩位朋友,維奧萊特獨自走出城堡厚重的橡木大門。凜冽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眼前是一個銀裝素裹、宛如童話世界的霍格莫德村。
厚厚的積雪覆蓋了屋頂和街道,每家店鋪的窗欞上都掛滿了冬青和榭寄生的花環,閃爍著溫暖的魔法光芒。
聖誕節期間的霍格莫德村確實熱哄非凡。
三把掃帚酒吧門口人頭攢動,歡笑聲和黃油啤酒的香氣一起溢位;蜂蜜公爵的櫥窗裡,巧克力蛙跳得比平時更歡快,巨大的雪花軟糖堆成了小山;就連風雅巫師服裝店也裝扮得格外喜慶。
酒吧還沒到營業時間,空氣裡隻有灰塵在從窗戶透進的慘淡光柱中靜靜飛舞。
聽到門響,阿不福思抬起灰白色的眉毛,那雙與校長相似卻更顯桀驁的藍眼睛從吧檯後掃了過來。
“我回來啦!”維奧萊特咧著嘴,帶進一身寒氣與雪花,聲音打破了室內的沉寂。
吧檯後方牆壁上,那幅一直安靜待在角落裡的少女畫像——阿利安娜·鄧布利多——彷彿被注入了生命。畫中的女孩原本模糊寧靜的麵容瞬間明亮起來,她高興地衝維奧萊特輕輕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個羞澀又溫柔的微笑,淡金色的頭發似乎在畫框裡微微飄動。
與阿利安娜的歡欣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阿不福思。
他隻是從鼻子裡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哼”,繼續用力擦拭著一個看起來永遠也擦不乾淨的玻璃杯,粗聲粗氣地嘟囔道:
“看見了。愣著乾什麼?後麵堆著的空酒桶,”他抬起下巴,朝著後門的方向不耐煩地指了指,“歸你擦了。聖誕節的客人能喝得像一群陷入泥潭的巨怪,桶不夠用了。”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彷彿她的歸來隻是多了個免費勞動力。
但維奧萊特卻敏銳地注意到,就在吧檯下麵,靠近她常坐的那個角落的凳腳邊,不知被誰——或者被什麼魔法——放上了一個舊舊的、卻厚實柔軟的軟墊,與豬頭酒吧這臟亂環境格格不入。
而她那張常用的、吱呀作響的高腳凳的凳麵上,還殘留著一點剛被用力擦拭過、尚未完全乾透的水漬,彷彿有人剛剛匆忙地清理過。
維奧萊特的嘴角忍不住彎得更高了。這就是阿不福思式的“歡迎回來”。
聖誕假期的兩周裡,豬頭酒吧多了一道奇異而忙碌的身影。
那是一個幾乎與真人等高的木質人偶,靜靜地立在吧檯旁,成了酒吧裡最引人注目的“新店員”,它的身軀內部是木頭做的,外部貼上了龍的皮蛻和鱗甲,結合維奧萊特日益精進的煉金術鍛造而成,關節處鑲嵌著細微的青銅符文,隱隱流動著魔力的光澤,最精細的地方則是她的手掌和手臂,手指是被打磨過的龍指甲一個個作出形狀安裝在一起的,手臂內部的銀脈藤互相連線就像是神經。
而賦予它近乎邪異生動感的,則是凱瑞迪的傑作。
她用從麻瓜商店買來的丙烯顏料和超乎常人的細膩筆觸,為人偶繪製了一張栩栩如生卻又帶著幾分古怪甜美的臉孔:腮紅打得恰到好處,嘴唇是飽滿的粉紅色,甚至還有長長的、撲閃的睫毛。最絕的是那一頭用變形術固定好的、蓬鬆的棕色波浪假發,以及一身漿洗得有些發白、但十分整潔的長袖襯衫和背帶褲,讓它看起來像個從舊畫報裡走出來的、沉默寡言的酒保。
它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煉金傀儡的範疇。
在維奧萊特和阿米莉亞無數次除錯和魔力灌注下,它內部嵌刻的魔法畫像能夠驅動它進行簡單卻精準的自主活動。
此刻,它正平穩地托著一個堆滿了空酒杯的木盤,靈活地穿梭在幾張油膩的木桌之間,無聲地收起客人留下的狼藉杯盞。
它的動作略有些僵硬,但效率極高,絕不會灑出一滴殘酒。
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巫把幾枚銀西可和銅納特拍在桌上,含糊地喊著結賬。
人偶立刻轉向他,一隻手臂平穩地伸到他麵前,攤開手掌。直到男巫把錢幣放進它掌心,它才收回手臂,準確地將錢幣投入吧檯下的收錢匣裡,發出清脆的響聲。
而酒吧真正的主人,阿不福思·鄧布利多,則抱著手臂,靠在他那把寶貝扶手椅裡。他灰白色的眉毛下,那雙銳利的藍眼睛半眯著,像一頭打盹的老獅子,隻需要在旁邊看著。
他不再需要不停地擦杯子、送酒、收拾爛攤子和對付醉漢。他隻是在那裡坐著,維持著酒吧不容挑釁的秩序。
偶爾,當人偶的程式無法理解某個顧客過於複雜的要求,比如“再來一杯和上次一樣,但沒那麼烈的”,或者有醉漢試圖好奇地觸控人偶時,他才會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警告的冷哼,或者粗聲罵上一句,解決問題。
整個酒吧彷彿執行在一種詭異卻和諧的新節奏裡:沉默而高效的木偶店員,和更加沉默、隻需偶爾介入的老闆。
維奧萊特裹緊披風,快步向豬頭酒吧走去,她的手裡捏著阿不福思讓她出去買的牛肉和剛取到的預言家日報,標題是《魔法部追捕小天狼星布萊克,殺害多名巫師的邪惡食死徒》
要回豬頭酒吧,維奧萊特首先要經過一條隱蔽的小巷,這是最近的路。
就在她快要穿過巷子時,角落一團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的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條瘦骨嶙峋的黑色大狗。它側臥在冰冷的石地上,嶙峋的肋骨隨著艱難而急促的喘息劇烈起伏著。白雪不斷落在它肮臟打結的皮毛上,融化後又結起一層薄薄的冰碴,讓它看起來像一尊即將被寒冬吞噬的悲慘雕塑。
維奧萊特看看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她遲疑了一下,把牛肉分下來一塊,又分成小小的碎塊放在大狗嘴邊。
她看見大狗一直在冷的顫抖,毛上全是薄薄的冰碴子,她想了想,把自己的羊毛披風蓋在狗身上。
維奧萊特起身回去叫阿不福思,她有一個好主意,之前他就埋怨後院放的酒桶老是丟,機會這不就來了嘛。
謔,這麼一條大狗看門,安全上絕對沒問題。
等阿不福思帶著繩子和維奧萊特回到原地,地上卻什麼都沒有了。
阿不福思停下腳步,環視了一圈空蕩蕩的巷子,然後緩緩地將目光投向身邊一臉錯愕的維奧萊特。他掂了掂手裡那根多餘的粗麻繩,慢悠悠地開口,聲音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懷疑:
“所以……你說的那個‘漂亮、威風凜凜又彪悍,特彆適合給我這破酒吧看家護院的黑色大狗’呢?”
維奧萊特心虛地撓了撓頭,看著那片空地和旁邊堆放的整整齊齊的羊毛披風,自己也覺得難以置信:“可能……可能被人領走啦?”
阿不福思盯著她,沉默了足足好幾秒鐘,那雙銳利的藍眼睛裡寫滿了“我不信”。
“……”他最終從鼻子裡哼出一股長長的白氣,“我嚴重懷疑你就是為了騙我出來吹冷風,小麻煩精。”
因此,為了彌補阿不福思,維奧萊特認真的在酒吧乾了好幾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