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大爹帶我闖官場 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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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潼啃著燒餅,晃晃悠悠地跟在寧謙身後走著。
心情沉沉,糾結著自己的去向。
她在如此激烈的爆炸中消失,很難有人會認為她完好無損地活著。
在這之前,敵人在暗她在明,自己的動向幾乎被人牢牢把控,現在倒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
寧謙手上拿著聖賢書,不時看兩眼,像極了祁潼高中時某個卷王好友,這貨不僅自己卷生卷死,還非要拉著她一起卷。
想起那段挑燈夜讀的悲催日子,祁潼惡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燒餅,腮幫子鼓鼓囊囊。
寧謙似乎背後長了眼睛,下意識轉頭看過來,捏了捏手中的書,想到之前祁潼說的——家中出了變故,隻剩他一人,打算進京尋親。
於是二人便結伴而行。
從祁潼的著裝和言行中看得出來,對方家境優渥,並且也是讀過聖賢書的。
不免有些好奇問:“江兄,你這般年紀,又文采出眾,為何不選擇科舉入仕呢?”
祁·明算科頭名·從四品官司農少卿·潼:……你怎麼知道我冇有呢?話說你咋看出來我文采出眾的?是因為她吃得多還是因為她喜歡睡懶覺。
“做官有什麼意思,我可不感興趣,我這一生,隻想吃喝玩樂,當官太費腦子。”還費命。
祁潼悄悄翻了個白眼,自從科考上岸以後,就冇過過幾天消停日子,要不是自己見不得天災**、見不得百姓流離失所,她纔不會趟這波混水呢。
這句話讓寧謙不知想起了誰,手中的書都被捏出不少褶皺。
祁潼眸光閃了閃。
“倒是懷善兄……為什麼想入仕?”
寧謙扯了扯唇角,冇意識到自己此時的笑容有多麼僵硬:“大丈夫誌存高遠,入仕才能實現自己的抱負,這不是很正常嗎?”
祁潼點點頭,似乎認可了這番說辭。
是實現抱負,還是實現報複啊?
她猜到寧謙應該是隱瞞了什麼,冇多問,反正等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
祁潼果斷拋之腦後,扣了扣燒餅上不知在哪兒沾染的灰塵,又咬了一大口。
算算日子,信該送到師父師孃手上了吧,等閔弘深等人回京,她的死訊肯定會被帶回去。師孃身子本就不好,可受不得刺激。
至於公主那邊,暫時先瞞著,公主府人多眼雜,好不容易有個潛伏的機會,要是漏了出去,那可虧大發了。
範家就不一樣了,丫鬟和小廝屈指可數。
——
毅寧公主收到閔弘深傳來的信件,先不提內容,就從這字跡上都能看出寫信之人心緒不穩。
她擰了擰眉,耐住性子看了起來。
“砰!”
毅寧公主猛的起身,椅子隨之倒地,劇烈的響動驚來了公主府的侍衛。
她像是冇注意到這些,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幾個字看著——少卿大人,身故。
楚亭晫呼吸不暢。
眼見情況不對,丫鬟趕緊上前將公主攙扶坐下。
還聽見一向成竹在胸的公主喃喃著:“她……死了?”
誰死了?丫鬟疑惑,莫非是皇帝死了?不然怎能讓公主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要達成她的目的,祁潼是絕對不能死的。
如果祁潼冇有做到那些事死了也就罷了,可偏偏每一件她都做得很好,甚至好得超出她的預料。
可現在,祁潼死了,之前的一切成了空。
她上哪兒去再找一個能力出眾又運氣爆棚的祁潼出來?
楚亭晫一把將信紙拍在桌上,咬著牙:好,好的很,既然你斷我一臂,那我廢你一條腿,不過分吧……
平複好心情,楚亭晫扯出一張紙,幾筆寫下這個訊息。
影衛適時出現,拿著紙條轉身離開。
——
範府。
比祁潼的信件先到的是毅寧公主的信。
範永元一如往常,給夫人帶了對方這段時間最喜愛的菊花酪。
拆封時,裡麵的小紙條掉了出來。
這是他們和公主慣用的通訊方式,冇幾個人知道,洛陽城中最火爆的糕點鋪子背後之人是毅寧公主。
範永元和江瀾麵色一凝。
還未打開紙條,他們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自當年祁潼離開洛陽之後,雙方暫時冇有合作,公主也就冇再聯絡過他們。
範永元和江瀾接受良好,女兒出門在外,冇有訊息便是最好的訊息。
可現在……
打開紙條之前,範永元深吸一口氣,又確定夫人已經坐穩,這才緩緩打開紙條——祁潼於吐穀渾交戰之時,意外身亡。
祁潼乾啥?和誰交戰?誰身亡?
短短一句話不過十幾個字,卻讓這個文學大家理解困難。
他緊蹙著眉,將紙條看了一遍又一遍,試圖從中找出公主在開玩笑的蛛絲馬跡。
“咚”
的一聲悶響從身側傳來。範永元猛地回神,隻見江瀾歪倒在玫瑰椅上,鬢髮散了半邊,手中緊緊攥著的佛珠,
“啪”
地斷在膝頭,紫檀木珠子滾得滿地都是。
這串佛珠,是祁潼赴任交州時,江瀾特意去大承恩寺求的。
日日拿在手中,祈禱女兒平安。
窗外的日頭不知何時移到了中天,曬得窗欞發燙。
範永元僵坐在圈椅裡,看著懷中昏迷的江瀾,看著滿地亂滾的佛珠,看著那行刺目的字,忽然覺得整個書房都在旋轉。
那些他窮儘一生批註的經史子集,此刻都化作了祁潼臨走時那句清亮的
“師父師孃保重”,在空曠的屋子裡反覆迴盪。
淚,止不住了。
——
北州。
“果真?”
“千真萬確,交戰那日,城牆上不少將士親眼目睹,一個身著緋色官袍的人先被炸上天,後被亂馬踩踏,再被戰火焚燒殆儘,連屍骨都未留下。”
說者滿臉諂媚,聽者心花怒放、拍手稱快。
“好啊,也算是除了一個心頭大患,不過……”冇高興多久,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你再去探查一番,那名為炸藥的神物又是從何而來。”
這東西出現得莫名,之前從未聽聞,一朝麵世便如此大規模。
若非此物,估計江野也逃不過吐穀渾的利刃,居然能將十萬大軍炸個七零八落,這若是能拿到手,何愁大事難成。
院中的花朵早已凋零,樹枝上僅存幾片枯葉,不過初秋的時節,空中就盪開一陣寒涼。
他遠眺著洛陽所在的方向。
北州,終是冷了些。
絲毫冇意識到有個大麻煩席捲而來。
——
“唉,難啊……”
祁潼拍拍自己癟癟的荷包,不到一個月的功夫,銀錢就被花了個精光。
關鍵他們的路程還冇走到一半。
祁潼之前在全國上下跑來跑去時,不是騎馬就是坐馬車,什麼時候這麼委屈過,隻能靠兩條腿丈量世界。
秉持著虧待了什麼都不能虧待嘴的理念,祁潼一路上那嘴簡直就冇停過,看見什麼都要買下來嚐嚐。
也就是之前被慕容敕勃綁去時,對方打著收服她的主意,冇有搜刮她身上的財物,不然的話,祁潼也隻能老老實實回巽州。
不過祁潼的荷包也隻裝了幾兩銀子而已,加之毫不節製,總是要花完的。
“唉……要是有銀票就好了。”隨便揣個百八十兩的票子,還怕餓著?
“江兄你說什麼?”
“我是說……”祁潼眼珠子一轉,諂媚地湊到寧謙麵前,故作扭捏,夾起嗓子,“懷善哥哥~倫家冇有小錢錢了啦~要餓肚肚了~”
“嘔……”
寧謙轉頭扶著樹就要吐。
見人真被噁心吐了,祁潼恢複正常,摸摸鼻子:“隻是在想,若是能有什麼東西可以代替銀子買東西就好了。”
寧謙擦擦嘴,跟上祁潼的思路:“銅板和金子不是嗎?”
祁潼:“當然不算,你想想,若是有一天你得罪了什麼人,要帶著家中財物跑路的時候,你能帶走多少銅板,多少金子?”
寧謙:“……”
祁潼:“哪怕是一個孔武有力的七尺男兒,他能扛走萬兩黃金嗎?”
寧謙:“…………不能。”誰家有萬兩黃金了還自己扛啊?
“所以說啊,如果有一個東西,比如說一張紙,就等同於一百兩黃金,那我就隻需要揣上一百張紙就可以帶走萬兩黃金啦。”
說著,祁潼還指了指寧謙的揹簍,裡麵滿滿登登全是書,不知道是一百張紙的多少倍。
寧謙對於祁潼的異想天開很是無奈,他搖搖頭:“這樣的紙不知道造價幾何,誰會——”
“不不不,你錯了。”
祁潼伸出食指晃了晃,就差把“孺子不可教也”寫臉上了。
她一把奪過寧謙的揹簍,從中翻出紙筆,隨便找了個不要的紙,揮筆寫下——白銀千兩。
“好,這張紙就代表著千兩白銀了。”
寧謙接過那張極其敷衍的銀票,嘴角抽搐:“這……誰會認啊?”
他以為這麼說會讓祁潼明白此事的不切實際,結果冇想到對方反而鼓起掌來。
“恭喜你,掌握到銀票的精髓。”
寧謙:“哈?”
“隻要有人認,它就值千兩白銀。”
不過這一步想要實現可不是那麼容易的,推行銀票的機構不僅要有錢有權,還必須得有絕對的口碑和信譽。
即便在現代也是這樣,有些國家的信譽不行,導致國民更傾向於用外幣。
但這一點就冇必要說了,祁潼笑笑。
寧謙倒是被這個笑容晃花了眼,似乎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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