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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你的喜堂我染紅了 第70章 冰璃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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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璃族……王族印記?”蕭景汐喃喃重複著這幾個陌生的字眼,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讓她渾身發冷。她緊緊抱著懷中因寒毒發作而痛苦蜷縮的蕭景淮,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前輩,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冰璃族是什麼?這印記又意味著什麼?”

藥王穀主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示意靈兒加強洞口警戒,自己則緩緩坐在一塊青石上,目光悠遠,彷彿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冰璃族……那是一個早已湮滅在曆史長河中的古老族群。”穀主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一種敘述史詩般的滄桑,“傳說他們並非純粹的凡人,而是身具上古冰鳳血脈的後裔,世代居住於極北苦寒之地,擁有操控冰雪的天賦能力。其王族血脈尤為純淨強大,脖頸處會天生帶有這種淡藍色的冰晶紋路,被稱為‘冰璃印’。”

蕭景汐聽得心神震動,極北之地?上古血脈?操控冰雪?這些詞彙組合在一起,勾勒出一個神秘而強大的種族形象,與她認知中的世界相去甚遠。

“那……他們為何會湮滅?景淮他……又怎麼會流落到北境,成為我父親的養子?”她急切地追問,直覺告訴她,這背後隱藏著巨大的秘密,很可能與蕭景淮如今的重傷,甚至與李恒的針對都脫不開乾係。

藥王穀主歎了口氣:“關於冰璃族的覆滅,世間傳聞甚多,但真相早已被時光掩埋。有說是因為天災,有說是因為內亂,也有說……是懷璧其罪,因其血脈和傳承太過強大,引來了當時幾大勢力的聯合圍剿,最終舉族覆滅,隻有極少數族人可能僥幸逃脫,隱姓埋名,散落四方。”

他看向蕭景淮脖頸上那越來越清晰的冰晶紋路,眼神複雜:“至於這孩子為何會出現在北境……老夫亦不知曉。但看他這純淨的王族印記和體內如此霸道的‘玄冰魄’之毒,其身份在冰璃族中定然極其尊貴,很可能是最後的王族血脈。”

最後的王族血脈……

這六個字如同重錘,狠狠砸在蕭景汐的心上。她看著蕭景淮痛苦的模樣,看著他為守護北境、守護大昱江山而耗儘心力、傷痕累累,卻沒想到,他本身竟背負著如此沉重的身世和血脈詛咒!

“玄冰魄……無法可解嗎?”蕭景汐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的哽咽。若這寒毒真的無解,那景淮他……

藥王穀主沉吟片刻,緩緩道:“玄冰魄源於血脈,與生機相連。尋常驅毒之法,不僅無效,反而可能加速其爆發。若要化解,唯有兩條路。”

“哪兩條路?”蕭景汐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急切地問道。

“第一條,廢去其一身修為,徹底封印其冰璃血脈。如此一來,玄冰魄失去根源,自然會逐漸消散。但……”穀主頓了頓,看著蕭景汐,“失去血脈和修為,他將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甚至可能因封印反噬而體質虛弱,壽元大減。”

變成一個普通人……壽元大減……

蕭景汐的心猛地一抽。蕭景淮是天生的將才,是縱橫沙場的修羅戰神,讓他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苟延殘喘,這比殺了他還要殘忍!

“那第二條路呢?”她幾乎是屏住呼吸問道。

“第二條路,”藥王穀主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便是引導和掌控。利用外界的至陽之力或某種蘊含磅礴生機的天地奇物,輔以特殊的功法,引導他體內的玄冰魄之力,使其不再反噬自身,反而化為己用。若能成功,非但寒毒可解,他的實力甚至可能因禍得福,更上一層樓,真正覺醒冰璃血脈的力量。”

引導和掌控?化為己用?

蕭景汐的眼睛亮了起來:“前輩,您說的至陽之力或天地奇物,指的是什麼?我們又該如何引導?”

“至陽之力,比如傳說中的‘太陽精金’、‘赤陽神火’等,但這些皆是可遇不可求之神物。至於蘊含磅礴生機的天地奇物……”藥王穀主看向蕭景汐,意有所指,“你之前用以喚醒七霞蓮的那份心意與精血,其中蘊含的生機雖微,但其質卻極為純粹。或許……你本身,便是引導他的一線契機。”

“我?”蕭景汐愣住了。

“情之所至,可通幽冥,可撼天地。”藥王穀主意味深長地說道,“你與他情意相連,血脈雖異,心意卻可共鳴。若你能以自身為引,配合老夫的‘九轉迴天針’與‘百草蘊神丹’,或可嘗試引導他體內暴走的寒毒,為他爭取一線生機,也為後續尋找徹底解決之法贏得時間。”

以自身為引?

蕭景汐沒有任何猶豫,斬釘截鐵道:“請前輩施術!需要我做什麼,儘管吩咐!”

看著她眼中不容置疑的堅決,藥王穀主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他不再多言,迅速從藥箱中取出一個古樸的玉盒,開啟後,裡麵是九枚長短不一、閃爍著溫潤光澤的金針。

“九轉迴天針,逆生死,奪造化。但此針法極其凶險,對施術者和被施術者皆是巨大的考驗。”藥王穀主神色肅穆,“老夫會以金針刺穴,強行激發他體內殘存的生機,並引導你渡入的生機與他的血脈產生共鳴。過程中,他體內的玄冰魄寒毒可能會劇烈反抗,你需緊守靈台,以自身意誌引導那份生機,不可有絲毫退縮猶豫,否則不僅前功儘棄,你二人皆有心神受損、甚至被寒毒反噬之危!”

“我明白!”蕭景汐重重頷首。她將蕭景淮輕輕放平,自己則盤膝坐在他身後,雙掌抵住他的背心。

“開始吧。”

藥王穀主深吸一口氣,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而專注。他出手如電,第一枚最長的金針,帶著輕微的嗡鳴,精準地刺入了蕭景淮頭頂的百會穴!

蕭景淮身體猛地一顫,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哼。

緊接著,第二針,第三針……藥王穀主的手法快得隻剩下一片殘影,一枚枚金針依次刺入蕭景淮周身要穴。每一針落下,蕭景淮身體的顫抖就加劇一分,那脖頸上的冰晶紋路也彷彿活了過來一般,藍光流轉,散發出刺骨的寒意,整個山洞的溫度都在急劇下降,岩壁上甚至開始凝結出白色的冰霜!

當第九枚金針刺入蕭景淮心口的膻中穴時,異變陡生!

“嗡——!”

一股極其陰寒、霸道的力量猛地從蕭景淮體內爆發開來!肉眼可見的淡藍色寒氣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擴散,首當其衝的便是正在運功的蕭景汐!

“唔!”蕭景汐隻覺得一股無法形容的極寒瞬間順著她的手掌侵入經脈,彷彿要將她的血液和內力都凍結!刺骨的疼痛讓她幾乎瞬間失去意識!

“緊守心神!引導它!”藥王穀主的厲喝如同驚雷在她耳邊炸響。

蕭景汐猛地一咬舌尖,劇痛讓她瞬間清醒。她強行壓下體內翻湧的氣血和幾乎被凍結的經脈,瘋狂運轉內力,將那份源自心底的、對蕭景淮最深沉的愛意與守護的信念,化作一股溫暖而堅韌的生機流,不顧一切地渡入他的體內,試圖與那狂暴的寒毒取得聯係,進行引導。

這是一個極其凶險的過程。她的生機如同在狂風巨浪中航行的一葉小舟,隨時可能被那恐怖的玄冰魄寒毒撕碎、吞噬。她的臉色迅速變得蒼白,嘴唇發紫,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抵在蕭景淮背心的手掌甚至開始凝結出冰晶。

但她沒有退縮!

腦海中不斷閃過與蕭景淮相處的點點滴滴,他的笑,他的怒,他的偏執,他的守護……還有他奄奄一息時,那句“值得”……

“景淮……撐住……我絕不會……放棄你……”她在心中無聲地呐喊,將所有的意誌力都凝聚在那股溫暖的生機流上,如同最勇敢的引航員,引導著狂暴的寒毒,試圖在蕭景淮枯竭的經脈中,開辟出一條新的路徑。

時間彷彿變得無比漫長。

每一秒都是煎熬。

山洞外,隱約傳來敵軍搜尋的嘈雜聲和李恒氣急敗壞的吼叫,但洞內的三人對此充耳不聞,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這場與死神、與血脈詛咒的搏鬥之中。

藥王穀主額頭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雙手虛按在金針之上,不斷微調著針尖的深淺和角度,以其精妙絕倫的醫術和深厚功力,維係著蕭景淮那如同風中殘燭般的生機,並為蕭景汐的引導創造著條件。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蕭景汐感覺自己快要支撐不住,意識即將被凍結渙散之時——

她渡入的那股溫暖生機,終於與一絲最為核心的玄冰魄寒毒產生了極其微弱的共鳴!

那絲寒毒不再瘋狂地攻擊和排斥,而是如同迷途的幼獸,帶著一絲好奇和依戀,緩緩地、試探性地,纏繞上了她的生機流……

成功了!

蕭景汐心中狂喜,精神大振!

她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這絲被“馴服”的寒毒,沿著蕭景淮受損的經脈緩緩執行。所過之處,那原本被寒毒凍結、瀕臨壞死的經脈,竟彷彿被注入了一絲奇異的活力,雖然依舊冰冷,卻不再死寂,甚至開始極其緩慢地自我修複!

與此同時,蕭景淮脖頸上那狂亂閃爍的冰晶紋路,光芒也逐漸變得柔和、穩定下來。他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痛苦的神色減輕了不少,呼吸雖然依舊微弱,卻比之前順暢了許多。

藥王穀主看到這一幕,一直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如釋重負的神色。他知道,最危險的關頭,暫時度過了。

“堅持住……繼續引導……直到他體內生機自行運轉一個小週天……”藥王穀主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依舊穩定。

蕭景汐不敢有絲毫鬆懈,集中全部精神,繼續著這細致而耗神的工作。

洞外,天色逐漸亮起,晨曦的光芒透過石縫滲入洞內,驅散了些許寒意。

而洞內,一場生命的奇跡,正在無聲地上演。

山穀外,李恒的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一夜的搜尋,非但沒有找到蕭景淮等人的蹤跡,反而折損了不少人手。藥王穀主那神鬼莫測的手段,以及蕭景汐如同修羅再世般的悍勇,都讓他心生忌憚,不敢再貿然發動大規模進攻。

“廢物!一群廢物!”他狠狠一腳踹在身旁的親衛身上,發泄著心中的怒火和焦躁。

趙闊在一旁勸道:“殿下息怒。這山穀地形複雜,他們定然是躲藏在某處隱秘之地。我們隻需牢牢封鎖出口,困也能把他們困死!更何況……”他壓低了聲音,“我們手中不是還有那張底牌嗎?”

提到“底牌”,李恒暴躁的情緒稍稍平複,眼中重新閃爍起陰冷算計的光芒。

“沒錯……蕭景淮是冰璃族餘孽的證據,想必此刻已經開始在軍中乃至京城流傳了吧?”李恒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本王倒要看看,一個身負前朝餘孽、異族血脈的‘鎮北侯’,還有誰會效忠?還有哪個朝臣敢為他說話?”

他彷彿已經看到了蕭景淮身敗名裂、眾叛親離的場景,心情頓時舒暢了不少。

“傳令下去,將我們‘精心準備’的關於蕭景淮身世的‘鐵證’,加大力度散播!尤其是要確保北境軍中人人皆知!”李恒冷笑著下令,“另外,派人回京,將此事密奏父皇!就說蕭景淮勾結異族,圖謀不軌,其心可誅!”

“是!殿下!”幕僚領命,匆匆而去。

李恒望向霧氣彌漫的山穀深處,彷彿能穿透岩石,看到那個讓他又恨又渴望的女人。

“蕭景汐……待蕭景淮身敗名裂,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本王倒要看看,你還能依靠誰?到時候,你除了投入本王的懷抱,還能有第二條路可走嗎?”他低聲自語,眼中充滿了勢在必得的佔有慾。

在他看來,蕭景汐對蕭景淮的維護,不過是出於多年相伴的“姐弟”情誼和被其矇蔽。一旦蕭景淮“異族餘孽”的身份坐實,這種情誼必將土崩瓦解。到那時,他再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給予她庇護和尊榮,何愁她不就範?

然而,李恒並不知道,他所謂的“底牌”,對於已經知曉部分真相、並且心意堅定的蕭景汐而言,非但不會成為打擊,反而讓她更加心疼和決絕。

……

山洞內。

在蕭景汐不遺餘力的引導和藥王穀主神乎其技的醫術支撐下,蕭景淮體內的狀況終於暫時穩定下來。雖然玄冰魄寒毒並未根除,依舊潛伏在血脈深處,但至少不再瘋狂爆發,侵蝕他最後的生機。他脖頸上的冰晶紋路也隱沒下去,恢複了平常模樣,隻是那滿頭白發,依舊刺眼。

蕭景汐耗儘心力,此刻已是強弩之末,臉色蒼白如紙,幾乎連坐立的力氣都沒有,全靠意誌支撐著。

藥王穀主取出“百草蘊神丹”給她服下,又喂蕭景淮服用了固本培元的湯藥。

“暫時無性命之憂了。”藥王穀主鬆了口氣,但眉頭依舊微蹙,“但他經脈受損太重,內力幾乎枯竭,加之寒毒未清,需要長時間的靜養和調理,短期內絕不能再動武,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蕭景汐看著蕭景淮雖然依舊昏迷,但呼吸平穩了許多的睡顏,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大半,巨大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襲來。她靠在岩壁上,虛弱地點了點頭:“多謝前輩救命之恩。隻要能保住他的性命,其他……都不重要。”

就在這時,負責警戒的靈兒從洞口悄無聲息地退回,小臉上帶著一絲凝重。

“師父,師姐,外麵有些不對勁。”靈兒低聲道,“我聽到那些搜尋的士兵在議論,說什麼……侯爺是‘冰璃族餘孽’、‘異族血脈’,朝廷已經下了海捕文書,要……要格殺勿論?”

蕭景汐聞言,猛地坐直了身體,眼中瞬間爆發出冰冷的怒火!

李恒!他果然動手了!而且動作如此之快!如此狠毒!

這是要徹底斷了景淮的所有後路!讓他即便活下來,也無處容身!

藥王穀主也皺起了眉頭:“看來,那位三皇子是鐵了心要置他於死地了。不僅是要他的命,還要毀了他的名。”

蕭景汐緊緊攥住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看著榻上安然沉睡的蕭景淮,看著他為這片土地付出一切卻換來如此對待,心中充滿了無儘的悲憤和為他不值的痛楚!

憑什麼?!

他守護邊境,浴血奮戰的時候,這些人在哪裡?

他身受重傷,命懸一線的時候,這些人又在做什麼?

如今,卻要因為他那自己都無法選擇的身世和血脈,將他打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這不公平!

一股前所未有的堅定和決絕,從蕭景汐心底升起。

她緩緩站起身,雖然身體依舊虛弱,但脊梁挺得筆直,眼神銳利如出鞘的寶劍。

“前輩,”她看向藥王穀主,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請您帶著景淮和靈兒,儘快離開這裡,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為他療傷。”

藥王穀主看著她:“那你呢?”

蕭景汐的目光投向洞口的方向,彷彿能穿透石壁,看到外麵那些虎視眈眈的敵人。

“我留下來。”她淡淡地說道,語氣中沒有一絲波瀾,“有些事,總需要有人去做。有些債,總需要有人去討。”

李恒不是想用輿論和所謂的“大義”來壓垮他們嗎?

不是想讓她孤立無援,隻能依靠他嗎?

那她就讓他看看,他錯的有多離譜!

她要出去,親自麵對這一切!

她要告訴所有人,蕭景淮是誰,不重要!他守護了什麼,才重要!

她要讓李恒知道,他惹錯了人!

藥王穀主看著她眼中那熟悉的光芒——那是屬於戰士的、不屈的光芒,與蕭景淮如出一轍。他深知無法改變她的決定,隻能歎息一聲:“萬事小心。保住性命,方有來日。”

蕭景汐點了點頭,最後深深看了一眼沉睡的蕭景淮,彷彿要將他的模樣刻入靈魂深處。

然後,她毅然轉身,拿起染血的軟劍,向著洞口走去。

陽光從石縫中照進,勾勒出她纖細卻無比堅定的背影。

這一次,換她來為他,遮風擋雨,蕩平前路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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