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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牢山磁場導致精神紊亂,老婆卻偷換我特製 第7章 雙碑立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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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碑立骨(下)

秦昭王四十八年秋七月,鹹陽城的槐葉開始泛黃。

陳墨的馬車駛入章台門時,正看見李斯站在宮闕下,手中把玩著一枚趙國頭骨雕刻的骰子。他身後是新築的「京觀」,三十顆趙軍首級被石灰醃過,在陽光下泛著慘白的光,每顆頭頂都刻著李斯親書的「順我者昌」。

「陳司馬凱旋?」李斯的笑容像淬了毒的匕首,「聽說你在邯鄲替趙人擋劍,如今成了代郡遺孤的恩人?」

陳墨解下染血的趙國素衣,露出內襯的秦式深衣——衣領處繡著半隻玄鳥,與阿禾的玉簪紋樣相合。「李廷尉訊息靈通,」他指了指「京觀」,「隻是不知秦王見了這些頭骨,是喜是憂?」

李斯瞳孔微縮,袖中算盤珠子輕響:「秦王自然喜我大秦軍威遠震。倒是陳司馬,帶著趙國典籍入秦,莫不是想效仿當年的百裡奚,懷璧投趙?」

「懷璧?」陳墨從馬車暗格裡取出《趙武靈王胡服騎射考》,「此乃天下之璧,非秦非趙,屬華夏。李廷尉若想讀,陳某可送你抄本。」

李斯的目光掃過書頁間的騎兵戰陣圖,忽然冷笑:「不用了。在下更想知道,你胸前的胎記——」他的指尖劃過陳墨衣領,「何時成了趙國宗室的圖騰?」

千鈞一發之際,呂不韋的馬車急馳而至。相邦府的赤色幡旗掠過李斯鼻尖,車中飄出《呂氏春秋》竹簡的墨香:「李廷尉對寡人的門客倒是關心。」呂不韋掀起車簾,目光掃過「京觀」,「不過老夫以為,用頭骨築牆,不如用竹簡築城。」

李斯拱手:「相國所言極是。隻是這天下城牆,需用刀槍奠基。」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陳墨一眼,轉身離去。

呂不韋望著李斯的背影,忽然輕笑:「此子算盤打得比商人還精,卻忘了——」他指了指陳墨懷中的典籍,「真正的城牆,在人心。」

是夜,陳墨在相府書房向呂不韋複命。案上擺著趙王簽署的盟書,趙文與秦篆並列,最後一簡刻著阿禾的抄經體——那是她用代郡文字寫的「息兵」二字。呂不韋拿起玉簪,對著燭火端詳:「代郡公主的遺物?看來你這趟邯鄲之行,收獲遠超預期。」

「先生早知我的身世?」陳墨直視對方。

呂不韋放下玉簪,算盤珠子撥出清脆的節奏:「二十年前,代郡公主與秦軍作戰時,我恰好在雁門關經商。她的戰馬就死在我車前,眼睛裡映著半輪殘月。」他忽然伸手按住陳墨肩膀,「但記住,你的血是秦趙交融的火種,不是複辟的旗幟。」

陳墨點頭,取出趙國秘典:「這是《代郡戈矛圖說》,裡麵記載的三棱箭頭鍛造法,比鹹陽工室的工藝領先十年。」

「妙!」呂不韋擊節而歎,「明日便讓墨者矩子去工坊,就說……」他眼中閃過狡黠的光,「就說此乃秦國古製,從隴右舊族那裡尋來的。」

兩人相視而笑,忽聞窗外傳來悲涼的胡笳聲——那是阿禾在吹奏趙國童謠。陳墨想起邯鄲城破時,她抱著典籍從火中衝出的模樣,發間玉簪折射的火光,像極了長平戰場上的磷火。

三日後,長平雙碑落成。

秦碑高三丈,刻著「武安君白起克趙於此」,碑座雕著展翅的玄鳥——那是呂不韋特意加上的趙國圖騰;趙碑稍矮,刻著「趙卒四十萬魂歸之所」,碑頂立著秦式的青銅朱雀。兩碑之間的「息兵橋」用趙地的柏木與秦地的青銅鑄成,橋欄上刻著《詩經·秦風》與《趙風》的詩句。

陳墨站在丹水河畔,看著阿禾將兄長的家書燒成紙灰,灑在趙碑基座。白起的戰車碾碎落葉而來,武安君盯著秦碑上的「克趙」二字,忽然冷笑:「豎子倒是會做文章,克趙?分明是殺趙。」

「上將軍請看。」陳墨指向趙碑,那裡有趙國工匠正在刻「止戈為武」四字,「殺戮不是終點,是為了不再殺戮。」

白起望著丹水,水麵倒映著他蒼老的臉。他忽然伸手觸碰秦碑上的玄鳥紋,指尖沾滿新塗的丹漆:「二十年前,我在伊闕之戰殺了二十四萬韓魏聯軍,有人說我是屠夫;二十年後,我在長平殺了四十萬趙人,有人說我是戰神。」他轉身時,戰袍掃過陳墨的衣角,「你說,百年後,史書會怎麼寫我?」

「會寫你為大秦開疆拓土,」陳墨望著遠處的「息兵橋」,「也會寫你在長平立碑,讓後人知道戰爭的代價。」

白起忽然大笑,笑聲震得丹水濺起漣漪:「好個陳墨!原來你立的不是碑,是史書的注腳。」他翻身上馬,馬蹄踏碎水麵月影,「但記住,大秦的天下是用劍打下來的,不是用墨寫出來的。」

秋風漸起時,阿禾在趙碑前種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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