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隻一分 記仇
記仇
節明樂掐住安群若。
他掐的不算用力,因為安群若那蒼白脆弱的麵板多施一點力就會留下靡紅的痕跡,但這仍然是個掌控式的姿態。下按的力道從掌尾傳遞下去,壓在少年的肩頸處,又一寸寸抵入骨窩。
節明樂青筋暴起,可按揉的力道仍舊稱得上輕。空氣中升起一種兩人彼此都熟悉的曖昧,又很快被彼此都熟悉的記憶填滿。
這樣的氛圍很適合接吻,覆在那嫰薄的滿是謊言和拒絕的唇上,濕潤的包裹住,含咬、吮吸,而後深入。節明樂相信自己會很有耐心,會廝磨、會勾引,而後掠奪空氣。
在失去空氣的空檔內感受對方的喘息,在意亂情迷的昏沉中體會對方的依賴。
他太知道怎樣讓安群若沉淪,如果他想,他可以在這裡就撕破一切偽裝,將安群若心愛的“鬼”和自己抗拒的弟弟合二為一。他不期望看到對方的神情,卻也耽溺於將一切扯碎的幻想。
他還未曾在光下吻過他最心愛的人。
或許是這種迫切的慾念太深,敏銳如安群若,刹時便警惕起來。在節明樂滿含**地撫摸下,安群若緊緊抓住節明樂伸過來的手,警告他:“樂樂。”
安群若不完全猜得到節明樂想做什麼,但多年親近讓他意識到這絕非好事。多年以來,節明樂隻有一次對他真正動怒,那時就像這樣,男生被滿腔無處宣泄的怒火驅動,支配欲和控製欲,乃至摧毀欲都達到了頂峰。
為什麼會那麼憤怒?那時的安群若覺得節明樂似乎一直有事瞞著自己。那似乎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沉重到讓素來遊刃有餘人人稱讚的天之驕子發瘋。
而安群若又太過敏銳,他多次無意或刻意試探,在節明樂的雷區橫跳,探索對方隱藏的秘密……於是被製裁了。
自那之後安群若就收斂了很多,兩人各自對對方的行為保持尊重和低探索欲,沒再出現觸碰到節明樂逆鱗的情況。
安群若覺得自己很克製。那現在呢?安群若警惕地盯著節明樂。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樂樂。我哪裡做得不太對?”安群若試著讓步,“你彆生氣,心裡有事可以告訴我。”
其實他們關係沒那麼好(特彆是最近),但惹節明樂生氣到對自己出手的東西,安群若也不太想留。
他這話說得溫柔,好像他真的會替節明樂解決似的。節明樂深深地看了安群若一眼,意味深長,“安群若,你記不記得我向你抱怨過鋼琴難練,你轉頭就告訴我的鋼琴老師我很喜歡練鋼琴,而且天天練的事。”
“呃。”安群若沒想到對方會提起這個。那件事最後以鋼琴老師變本加厲的給節明樂安排練習任務告終。
“就因為我那陣子不讓你練小提琴,你嫌我煩。”
“……是我不好。”安群若看氣氛有所緩和,彎彎眼眸,暫時妥協。“你比我以為的記仇。”
節明樂冷笑,對對方的假作妥協的話不置可否。就像安群若自認為瞭解節明樂一樣,節明樂也非常瞭解安群若。他在心底嗤笑對方總是不識時務的想著翻盤的那一刻——但對節明樂來講,他玩安群若,一向是分分鐘的事。
想玩便玩。
“最親的家人”。這詞說給誰可能都是高捧,但絕不是節明樂想聽的話。他一向身體力行地告訴安群若自己不是家人,於是當即勾住安群若的校服褲,在不勒緊對方的同時,輕易扯下少年校服褲上的拉繩。
安群若都來不及確認對方的動作,那拉繩就被整個抽出。校服褲一瞬間變得非常寬鬆,若非他正坐著,恐怕就要整個滑脫下去,不給他的主人留一丁點麵子。
“——你!”
節明樂的手又很快翻上來,一下便按住少年的唇。他的身子站了起來,整個人幾乎伏在安群若身上,膝蓋也壓上來,將安群若那兩隻不安分的手壓住。
安群若倒不至於怒目而視。他從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控製自己的情緒,於是隻是不動聲色地看著節明樂,用警惕和敏銳取代一切無意義的憤怒。
於是他便看到,節明樂空著的那隻手將自己的腰繩遞至唇邊咬住,又很快指間翻飛,將他的兩隻手一圈圈纏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