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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無間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反間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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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木喝完那一杯茶再次開口:“最近鄭子徒真的很奇怪!”

“哪裡奇怪?”棠姬好奇發問。

“你們都去過涇洛之渠的營房的。”阿木掃了一眼棠姬和老姚、老李,“鄭子徒平素有多麼簡樸你們應該都見過,自打我去涇洛之渠,就沒見他貪墨過一粒米一文錢。可是他最近兩天相當古怪,想儘辦法搞錢,你們知道怎麼回事嗎?”

棠姬和老姚、老李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很有默契地紛紛搖頭。

阿木扭過頭瞥了棠姬一眼:“我還以為是他在這裡同你做恩愛夫妻做上了癮,要同你買房置地做富家翁呢!”

還不等棠姬回答,老李“切”了一聲翻了個白眼。

“他哪有那麼大方?”

阿木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又坐在旁邊撓了半天的頭,毫無思路。

“所以師叔,他最後搞了多少錢?”棠姬問道。

“不知道。但是我看他派民夫扛了好幾箱子銅錢,看起來著實不少。我原本想今天下午去他裝錢的庫房看看,沒想到錢上午就被運走了,壓根沒趕上。”

聽著阿木的話,老姚捏了下袖中的賬冊看了老李一眼,兩人交換了個眼神都忍笑不語。

對於鄭子徒弄來的這批钜款,棠姬心中也有許多疑問。

她反過來試探阿木,試圖從他嘴裡探聽一些訊息。

“師叔,你說的那些錢,該不會是鄭子徒從河渠上貪墨來的吧?”

她很好奇鄭子徒究竟是怎麼在一天之中湊齊這五十萬金的。

她去過涇洛之渠,見識過河渠上缺人、缺工具、缺錢的艱難場麵。鄭子徒滿腦子隻有修渠一件事,怎麼可能從這中間抽出五十萬金的油水來?

對於這個問題阿木不假思索直接搖頭。

“這錢不是他貪墨來的。他因為修渠的事情在雍國朝堂上樹敵無數,有一幫人天天盯著涇洛之渠要揪他的短處,要是他敢貪墨早就被抓起來了。

這次運錢的時候他也相當謹慎,生怕被彆人發現。錢頭一天夜裡弄過來,第二天一早就送走了,時間相當快!大家還沒有察覺,這批銀錢就完全沒有蹤跡了。”

棠姬也有些想不通。

這批錢不是他貪墨來的,那能是從哪裡弄來的?

以往雍王雖對他頻頻賞賜,但都是百八十金仨瓜倆棗的。攢幾輩子也攢不到五十萬金的。

這批錢也絕不可能是雍王給他的。

雍國的戰場、河渠、農田無一不需要大量精鐵,雍王一直因為精鐵不足的事情發愁,頻頻下令各地礦區加采青銅以及精鐵,隻是受困於礦的位置難測,不能一次性將天下的銅鐵礦采淨。

直接搶能解決的事兒,他們乾嘛要花錢買?

雍王要是知道鬼市上有人賣精鐵,彆說花錢買了,他隻怕會當場派兵端了鬼市,再溯及精鐵的出處,直接誅殺私采精鐵的人,再將礦山收歸朝廷。

鄭子徒之前肯定也存過這個心思,所以兩個月前才會在渭水畔殺高誡搶精鐵。可是萬萬沒想到精鐵弄過來之後朝廷要另行征用,根本到不了他手裡。否則他這次乾嘛要斥巨資去鬼市買精鐵?

不過這些事情跟阿木說也沒用,一看他這副模樣棠姬就知道他的訊息一定還沒有她的多。

棠姬想了想,又切換了其他話題。

“師叔,我們的精鐵已經運來多日了,你那邊到底什麼打算?”

“我早跟你說過了,精鐵的事情我已有了安排。多不過這日我會派人來將這些精鐵取走,你隻需要跟我說一下地址就好了。”說起這個阿木的語氣有些不佳。

棠姬隻當什麼都沒聽出來,追問道:“你是不是想把這批精鐵送給雍國的達官顯貴?”

阿木有些煩躁,登一下起了身。

“是又怎麼樣?”

“……”

棠姬沒想到阿木能承認得這樣直接,一時竟無言以對。

旁邊的老姚和老李麵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阿木看到棠姬和老姚、老李的表情,意識道自己的態度可能有問題。

現在他們同新鄭失去了聯係,他手下能用的人已經死了大半,也怕棠姬真同他著了惱帶著老姚和老李跑了,那他接下來要辦的事情就更沒人做了。

他控製了下情緒,調整語氣再次開口。

“我確實是要將這批精鐵送給雍國的達官顯貴,但是你們放心,我做這些一定是為了韓國。我全家都被雍國人殺了,我還能為他們做事嗎?我是想利用這批精鐵分化雍國的內部,讓他們自相殘殺,攪出一場大亂來!”

“所以你要送的那個雍國達官顯貴到底是誰?”

阿木原本還想隱瞞,但看著棠姬淩厲的眼神,最後也隻能服軟。

畢竟現在所有的精鐵都在棠姬手中,倘若她真的不打算配合,從中剋扣部分,他還真沒有任何辦法。

“是長安君秦皦。”阿木低聲說道。

棠姬驚了一下。

她見過長安君秦皦,不止一次。

那是她的生母韓姬同雍國先王生的兒子,也是她同母異父的親弟弟。

她略想了一下就猜到了阿木的目的。

“你是想使反間計,讓秦皦與雍王秦臻兄弟反目,讓他造他親哥哥的反,然後再將這批精鐵打造成兵器,用來做秦皦的謀反之資,對不對?”

“我正是此意。”

阿木點點頭,接著說了下自己的想法。

“你之前同我說,雍王秦臻的生母趙太後極有可能懷有身孕,我設法去趙太後身邊大廳了一下,確實如此。

我原本想直接將這件事情捅出去,可是又怕秦臻為了維護母親的麵子將此事摁下去。保險起見,我們最好是把這件事告訴他的仇敵對家,這樣才能事半功倍。

可雍王有什麼仇敵呢?他現在受製於丞相薑文信和趙太後,遲遲不能親政,最為苦惱的隻有此事。趙太後原本就是丞相獻給雍國的先王的,他們是一夥兒的,這事讓他知道沒用。

眼下看隻有將此事告知長安君,才能在雍國攪出動靜——雍國先王子嗣不多,除了秦臻之外就隻有長安君一個兒子。如果秦臻的母親失貞的事情哄到人儘皆知,秦臻也捎帶著被懷疑不是雍國王室的血脈,那長安君就成了唯一一個有資格繼承王位的人。

一旦他們兄弟打起來了,雍國必然大亂,那韓國就有喘息的機會!這是我們眼下能救韓國最快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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