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臟的我們出身泥濘 第20章 是的,她自卑又自傲 “縱有穀,你最好…
是的,她自卑又自傲
“縱有穀,你最好……
次日。
下午三點整。
縱有穀已經換好了衣服。
上身黑色西裝,合身的肩線襯得她整個人更是挺拔。
褲管筆挺地垂落著,幾乎沒有一絲褶皺
她呆愣愣地望著穿衣鏡前的自己,視線始終黏著在自己身上。
光鮮亮麗。
這個詞彙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她嘴角微微翹起。
從前,她隻能對著電視上的人投去羨慕的眼神,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要是斂穀在就好了,她真想讓斂穀看看她現在的樣子。
縱有穀微微歪頭,她能看見外麵的情況。
大熒幕上在提前放著第三集的內容和一些精彩片段的剪輯。
熒幕的光將台下觀眾的臉照得鋥亮。
觀眾有不少呢。縱有穀在心裡輕輕驚訝。
不過也不奇怪,導演何歸的口碑在那裡呢。
蘇彤果最近也在慢慢火起來了,底下應該也有不少她的粉絲。
會有人期待她縱有穀嗎?縱有穀忍不住在心中問著自己。
也許會有?
不過也就十來個吧?其實兩三個就已經很好了。
縱有穀歎了一口氣,但是很快又恢複了往常神色。
沒事,隻要她自己足夠喜歡自己就好了。
彆人不喜歡她又怎麼樣。
反正她自己很喜歡自己。
對,就是這樣。
這麼想著,縱有穀臉上又掛起熟悉的笑容,混雜著自卑與自傲兩種看似水火不容的情緒。
她也開始全神貫注地看著熒幕。
熒幕上現在放著的是一些精彩片段的剪輯。
不會劇透,但也能恰到好處地展現演員的高光時刻,吸引觀眾繼續看下去。
在視訊後半,縱有穀終於出場了。
上麵放著的就是昨天導演給她看的那兩段。
不過,大熒幕就是不一樣。
縱有穀的眼睛閃著精光。
燈光驟亮,暖色的燈光將所有沉浸在片中的人重新拉回現實。
在過了大約兩秒,掌聲、歡呼聲響起。
“下麵有請《傳聞》的主創團隊上台。”
縱有穀跟著主創團隊往前走,一步步踏在厚實的地毯上,地毯好像吸走了一切聲音,此時此刻的縱有穀聽什麼都聽得不真切。
“大家好,我是蘇彤果,在劇中扮演警探林端,希望大家喜歡這個角色,喜歡這部劇。”
話筒幾經傳遞又到了縱有穀手上。
縱有穀難得有些無措。
她該說些什麼,又有多少人想要聽她說話呢?
縱有穀又一次說得很簡短,她介紹道:“我是縱有穀,扮演王咎。”
她匆匆將話筒遞給下一個人。
她有些懊惱,但是很快又調整好了表情。
反正沒有多少人會期待她的,隻要她自己喜歡自己就夠了。
“相信大家也有些問題想要問問主創們,今天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呀,大家舉手即可。”
“蘇小姐您好,我很喜歡你的表演,請問在這次出演過程中有什麼趣事嗎?”
其中一名觀眾歡喜地站了起來,她目光灼灼地看著蘇彤果。
蘇彤果拿起話筒,思考了一會,她說:“當然有啦,這是我第一次嘗試這個題材,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那麼多的拍攝裝置。因為不熟悉,有一次我把現場道具攝像頭當成了攝像機,對著它演了老半天呢。”
蘇彤果放下話筒咯咯笑了,台下也起了一陣笑。
下一個問題是針對餘昭的,餘昭站了起來得體地作答。
她說話一向周到,一向滴水不漏。
說完台下就響起了一陣掌聲。
縱有穀眯起眼,將蘇彤果與餘昭困在她的視線裡。
她覺得她們兩個蠢到了極致。
為什麼要這麼費勁地回答粉絲的問題呢?為什麼要這麼看重彆人的想法呢?
蠢死了。
“縱小姐!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聲音從後排響起。
一瞬間,縱有穀的頭立馬擡起。
“我……我很喜歡您,從很久之前我就看過您的電視,也曾經鼓勵過我走過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在關注著您,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您好像從來沒有嘗試過這類角色,請問您是怎麼這麼出色地完成這次演繹的?”
是一個矮小的女生,由於緊張,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一句話被抖成了幾個碎塊。
不過縱有穀耐心地聽著,她的眼睛沒有離開過那個女生。
“我——”
張了嘴,她才發現她沒有拿話筒。
她的後背被戳了兩下,
她回頭,她看見了笑吟吟的蘇彤果和餘昭,把視線放遠,她看見了同樣笑著的何歸。
話筒就經過三個人的傳遞,到了縱有穀手上。
她的手緊緊攥著話筒。
一點汗從手心沁出。
她該怎麼回答呢?
長篇大論會太囉嗦嗎?簡短些會不會顯得太過敷衍,會讓那位女生失望嗎?
“我……”縱有穀的聲音有些顫抖,她清了清嗓子,強行壓住不穩的聲線,“你沒有記錯,我過去確實沒有嘗試過這類角色。”
她看見那位女生的眼裡閃出些亮光來。
縱有穀嘴角不由自主地翹起,她說:“我很擅長模仿,也很擅長感知彆人的情緒。當我看到劇本,將所有的背景厘清之後,角色就在腦海裡動了起來。
所以與其說是表演,其實我不過是把腦海裡角色的行動模仿了出來。”
縱有穀剛放下話筒,又好像記起了什麼似的,她又把話筒拿到嘴邊:“謝謝你,謝謝你一直支援我。”
女生嘴角咧開,笑得很甜。
縱有穀不知道為什麼也跟著笑了起來。
下一個問題是指向導演的,縱有穀將話筒朝何歸的方向傳過去。
她完全聽不清周圍的聲響,她隻能聽見自己不斷跳動的心臟。
將血液泵向四肢,於是手腳也跟著暖了起來。
她回頭,她發現她此時此刻的表情與餘昭、蘇彤果沒有半分割槽彆。
一樣的蠢,一樣的沒心沒肺。
不過,確實很高興。
“時間原因,我們還剩下最後一個問題,誰想來問呢?”
縱有穀聽見主持人這麼問。
還會有人來找她嗎?縱有穀忍不住期待。
“我來!我想問!”洪亮的聲音響起,惹得在場所有人忍不住低笑。
“我有個問題想要問縱有穀老師。”
縱有穀欣喜地擡頭,卻發現是張引羊。
她的眼睛微微瞪大,臉上有些難以抑製的失落。
“請問縱老師,您對這個角色的準確把握是因為有相似的經曆嗎?”張引羊的語氣很禮貌,在場隻有縱有穀聽出了她的不懷好意。
話筒又被遞了過來,縱有穀總是很擅長處理**的惡意。
她從容地接過話筒,眯了眯眼,笑了。
“其實我覺得做演員很重要的就是想象力。我和這個角色當然不像了,畢竟我可沒有做過這麼新奇的職業。
但是也不能說一點相似的地方都沒有,是人都有陰暗的想法,這是相通的,隻要稍加揣測,就能很好演繹這個角色。”
縱有穀直勾勾地盯著張引羊,笑了兩聲:“至於是哪些惡念嘛,無怪乎貪婪、懦弱這些咯。”
縱有穀很從容地放下話筒,向張引羊聳了聳肩。
視線不再鎖定在張引羊身上,而是開始環顧整個觀眾席。
她覺得很割裂。
一方麵她即將躍入一個美好的未來。
另一方麵,張引羊時刻提醒著她過去的哪些肮臟事情,不斷把她向下拉扯。
她覺得自己要撕裂成兩半了。
心裡這麼想著,但是臉上的表情仍舊維持得很好。
直到她在觀眾席裡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將所有的麵部特征隱去,整個身體藏在寬大的衣服裡。
是縱斂穀。
她怎麼這麼快就來了,她又是怎麼進來的?
縱有穀有些驚訝地挑起眉毛。
“好的,謝謝斂穀——有穀老師。”
張引羊下意識地喊錯了名字。
縱有穀心下一驚,她看著縱斂穀迅速轉頭。
蠢貨,惡犬、死人。
縱有穀在心裡惡毒地咒罵。
她呆呆地坐在位置上,之後的活動也是有些心不在焉。
後來的活動主要是一些小遊戲,她看著蘇彤果與餘昭不斷笑鬨著。
她倆的笑聲與台下的笑聲籠罩在縱有穀耳邊,久久沒有散去。
終於散場了,當務之急,是不能讓張引羊和縱斂穀碰上。
縱有穀沒有換下衣服,直接往外走。
張引羊果然在劇場門口等著她。
“你要什麼?”縱有穀說。她不斷張望著,把張引羊拉向角落。
張引羊擺擺手,她說:“我說我要你償命,你信嗎?”
縱有穀無聲地盯著張引羊,麵色不善。
“開玩笑的,彆當真。”張引羊拍了拍縱有穀的肩膀。
縱有穀有些嫌棄地甩開張引羊的手。
“有穀,我需要錢,我需要錢去治我的腳。”
“我記得不久前已經給過你了,還多給你了一萬。”
“這去了醫院,錢就像草紙一樣嘩啦啦流出去了,哪裡經花呀。更可況,這次為了見你也花了不少錢呢。”
“我轉你。”
“線上就留下痕跡了,對你對我都不好,是吧?這樣吧,我委屈一下多走兩步路,過兩天找你要。”
張引羊沒有再糾纏,轉身離開。
隻有縱有穀站在原地。
“縱有穀,你最好坦白,坦白所有事情。”
縱斂穀從一旁的房間中走出。
她短暫地摘下口罩,衝縱有穀露出一個笑。
“大不了魚死網破,反正我已經死了,我虧不到哪裡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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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有穀其實對自己的定位很不清晰。
她既沒有自傲時以為的那麼出彩。
也沒有自卑的時候認為的那麼不堪。
她隻是一個愛小牌大耍的小有名氣的演員。
很高興遇到你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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