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臟的我們出身泥濘 第23章 是的,她很可惡 終於來活了
是的,她很可惡
終於來活了
兩個人說是要合作,
其實給她們合作的機會並不多。
因為縱有穀根本就沒有什麼戲可以拍。
偶爾公司會給她安排一些培訓,不過更多時候她隻是在工位上坐著。
可以說,摸魚就是她最大的工作。
在一般情況下,
縱有穀和縱斂穀交替著去公司,晚上她們將發生的一切告訴對方。
一天隔著一天,
非常公平。
沒有任何人發現過她們的異常。
“今天你去上班。”縱有穀用腳背踢了踢一旁的縱斂穀。
“為什麼?依照安排,應該是你的。”
“不想去上班,懶一天。”
縱斂穀很果斷地答應了,她一個翻身,起床換好衣服。
她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保持著好奇,她貪婪地瞭解著縱有穀的人際關係。
滴答——
手機響了。
手機在床頭,縱有穀順手檢視了資訊。
她皺著眉,眼睛上上下下地轉動著,
似乎在反複咀嚼這段資訊。
而後,
她掀開被子,
她雙手環著縱斂穀的脖子。
她說:“我們合作的機會來了。”
她在縱斂穀的脖子上輕吻一下,又不斷用臉頰蹭著縱斂穀的下頜。
縱斂穀有些不耐煩地推開她:“有事說事,彆亂動。”
縱有穀撇了撇嘴,她鬆手,
在床沿上坐下:“齊芳發訊息說,最近會有一個試鏡,她手底下的藝人都爭取到了這個機會。”
“嗯。”縱斂穀輕聲應答。
縱有穀的食指勾著縱斂穀的手指,一下一下若即若離。
她說:“聽說,
這次是個大班底,導演得過獎,攝影指導也是國際名人。
在其中就算隻出演一個小角色,說不準也能紅。
一紅,
錢就來了。一紅,名聲就有了。”
“嗯。”縱斂穀並沒有發表什麼看法,隻是等待著縱有穀的下一句。
“所以我們必須得爭取到這次機會。這確實是個不小的挑戰,但是現在有了你,對於我們來說,應該不會很難。”縱有穀嗅著縱斂穀的手背,溫熱的呼吸鋪滿手背而後反彈回她的臉上。
縱斂穀依舊沒有說話。
縱有穀繼續蹭著對方的手,她問:“你為什麼不說話?呆死了。”
“我覺得你很……矛盾。”縱斂穀用力扯了扯外套,將外套扯得筆挺。
“我嗎?矛盾?”縱有穀臉上出現一種無辜。
縱斂穀通過鏡子觀察著對方,也觀察著自己。
她說:“你先前說,你擔心站得越高摔得越慘。但是現在,在問題解決之前,你就想要往上爬了。
我和你合作,是想讓我們兩個人閃耀,我可不想體會到什麼叫身敗名裂。”
縱有穀剛想張嘴,縱斂穀卻搶先一步。
縱斂穀的手指抵在對方的額頭,眼神鎖定在縱有穀的身上。
她開口:“懦弱、小偷、愚蠢、殺人犯。”
縱有穀的臉上出現一瞬間的空白。
縱斂穀視若無睹,她繼續說:“這些都是可能貼在我們身上的標簽。倘若真的事發,沒人會想要瞭解事情的經過,沒有人會想知道我們悲慘的過去,一位被貼上殺人犯標簽的演員是多麼吸人眼球。
我不想和你一起被釘在恥辱柱上。”
“所以呢?”縱有穀有些破罐子破摔。
“我和你說了,我可以幫你解決這件事,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一切就會像沒有發生過那樣,你從來就是縱有穀。”縱斂穀緊緊地攥著對方的手腕,鬆手時縱有穀的腕部留下清晰的手印。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解決。讓你殺了她,我花的錢就打水漂了。
張引羊很貪婪。你彆皺眉,我的意思是,這個世界的張引羊很貪婪。她把我給她的錢儘數吞下。
我會在正式開拍前把她送進去的。這件事悄悄地做是最好,但是倘若有人知道了那又怎樣,我隻不過是一個被窮親戚欺詐的可憐人罷了。
到時候,我們泥濘一樣肮臟的過去就是我們加分的籌碼。”
“可是你給她的是現金,留下痕跡了嗎?”
“連著號的,可以查到流向。”
“還算有點腦子。”縱斂穀輕哼一聲。
縱斂穀拿上鑰匙,打算出門。
“我好可惡。”縱有穀突然沒頭沒腦的說。
縱斂穀笑了:“是啊,你很可惡。”
“滾去上班吧。”
縱有穀順手將枕頭扔向縱斂穀,縱斂穀自然不會被擊中。
飛速向前的枕頭越過逼仄的房屋,將擺放在桌上的鏡子擊落在地,碎成一片片。
縱斂穀頭也沒有回,她笑著出了門。
縱有穀總是自認為惡劣,其實她內心的道德依舊在拉扯著她,讓她猶豫糾結。
她狠不下心、下不去手。
懦弱。
而縱斂穀強迫著自己觀察著對方的懦弱。
在對方身上,她看見了曾經的她。
她殺的人裡不少是罪大惡極的,但也有不少無辜的。
懲奸除惡的事情屬於警察,她隻是殺手,拿錢辦事就是她最大的職業道德。
縱斂穀笑了一下,她輕快地下樓,鑽進了來接她的車裡。
“有穀姐,今天您心情很好的樣子。”胡迎花說。
“是嗎?可能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事吧。”縱斂穀笑眯眯的。
“哇,童年確實是最開心的一段時間呢。我還記得我小時候就喜歡撒丫子狂奔,其實也沒有目的地,隻是亂跑。一邊跑一邊張嘴,喜歡把風吃進嘴裡。”胡迎花也笑了起來。
縱斂穀安靜地聽著,等胡迎花說完,她才說:“我隻是想到以前,覺得現在的生活實在是太好了。”
“抱歉……”
“你有什麼好說抱歉的,你現在的工資連我零頭都比不上。”
縱斂穀笑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哦。”胡迎花麵無表情地接受這個事實,專心地開車,不再說話。
縱斂穀閉目養神。
從窗戶縫隙中湧進來的一陣風吹拂在她的臉上,讓她真的有了些睏意。
不過在汽車駛入公司車庫前,她就醒來了。
拿了工牌,輕車熟路地上樓。
她已經心安理得地把寫著縱有穀的工位當成自己的了。
“有穀早上好呀。”蘇彤果笑著給她打招呼。
縱斂穀點了點頭。
“你今天中午有什麼事嗎?沒有的話一起吃個飯?我……我有點事要告訴你。”
蘇彤果還是笑著,但是笑得有些心虛,也有點勉強。
縱斂穀有些疑惑地盯著她。
“我請你出去吃,但是你要答應我,不管我說什麼,你不能和我翻臉。好吧可以翻臉,但是我們還是朋友好嗎?”
縱斂穀皺著眉毛上上下下打量著對方,過了半晌,她才輕輕點頭。
“小蘇、小縱,齊芳姐叫你們過去,應該是關於試鏡安排的。”
“行,我們馬上過去。”
縱斂穀和蘇彤果一起邁動腳步,但是蘇彤果卻始終跟在她的身後,甚至還主動替她拉開了大門。
“你們來了?坐吧。”
齊芳從容地坐在辦公室裡,手邊擺著一壺茶水。
縱斂穀和蘇彤果在辦公桌前坐下。
“你們應該收到我的訊息了,下個月會有一次試鏡。整個創作團隊都是拿過多次大獎的,導演年紀大了,這也會是她的封山之作。含金量不必我再贅述了吧?”
蘇彤果和縱斂穀都點點頭。
“我和其中一個製作人算是有些交情,她和我說,導演這次有意用一些新鮮血液。導演的意思是,她作為影視圈的老人,她想托舉一些新麵孔,展現整個演藝圈生生不息的魅力。”
齊芳端起一旁的茶水,她輕抿了一口,眼睛掃著麵前兩張稚嫩的麵孔,她笑了。
“這次試鏡是海選的形式,難度不小。我希望你們都能好好表現,把‘齊芳定律’延續下去。”
縱斂穀和蘇彤果都笑了。她們接過齊芳推過來的資料,仔細看了起來。
給的資訊很少,隻有一個故事的大概和角色簡介。
至於具體情節、人物詳細關係統統都沒有詳細介紹。
不過就這些資訊而言,是一個比較溫馨的校園故事。
主角於雨來與一眾好友在校園打打鬨鬨,最終都決心為自己的夢想而奮鬥。
勵誌、正能量,與導演的一貫風格非常不一致。
縱斂穀皺著眉毛。
她和縱有穀真的合適嗎?
她們的教育都是在福利院裡完成的,被收養後,也沒接觸過多久的正常教育。
校園是什麼樣的,正常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如何讓經驗這麼豐富的導演及一眾製片人滿意,她們真的可以做到嗎?
縱斂穀皺著眉毛,她的視線落在了配角林嶺晚的身上。
林嶺晚是於雨來的同學,性格孤僻內向,除了於雨來沒有人願意與她溝通。
在愛好那一欄,資料上寫道,林嶺晚喜歡看螞蟻搬家,然後用腳碾碎螞蟻。
資料上沒有林嶺晚的具體家庭背景,隻有一句,她像野鬼一樣回蕩,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家庭能養出這麼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孩子。
“我的想法是,小蘇,你去爭取林嶺晚這個角色。我知道這和你平時的風格很不一樣,但是隻有這樣才能讓大家看到你的可能性,擴充套件你的戲路——”
“齊芳姐,我也想要試這個角色。”縱斂穀說得堅定。
齊芳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行,行。不過現在說了都不算數,最終導演說了纔算。好好準備吧,我祝你們成功。”
縱斂穀微微彎腰,然後走出了辦公室。
高度活躍的思維讓她腳步加快。
她忽然聽見身後響起的腳步。
“縱有穀!你現在為什麼什麼都要和我爭,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蘇彤果有些氣呼呼的。
縱斂穀被逗笑了:“和你爭的又不止我一個,要不你和所有人都發一場脾氣?”
“也是,行吧,行吧,我們去吃飯。”蘇彤果平靜了下來。
“吃飯不必了,我今天要早退,有事說事。”
蘇彤果一下子變得拘謹起來,她四下張望著,活像一個小偷。
“你不說算了,我走了。”
蘇彤果依舊扭捏:“就是,我談戀愛了。”
“哦,恭喜恭喜。”縱斂穀說得敷衍。
“我告訴你交往物件是誰,你不許生氣好不好?”
“行。”
蘇彤果低著頭,她似乎有些愧疚:“我答應廖青禾的表白了。”
“廖青禾?”
“嗯。”
“關我什麼事?”
縱斂穀留下這句,邁著大步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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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很高興遇到你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