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臟的我們出身泥濘 第28章 是的,她喜怒無常 你隻是在照鏡子,我…
是的,她喜怒無常
你隻是在照鏡子,我……
一路上,
縱有穀都沒有再說話,她把腦袋靠在車窗玻璃上,靜靜地看著窗外的一切,
能隱隱約約在嘴角看到一抹微笑。
縱斂穀同樣沒有說話,她隨意地靠在座位上,
一動不動。
於是回家路上一路沉默,隻有汽車行駛的引擎聲。
胡迎花時不時從後視鏡觀察著縱有穀。
她覺得縱有穀一定是被氣糊塗了,儘管縱有穀笑著
,但是她的內心肯定是憤怒的。
萬一被氣得一蹶不振就不好了。
縱有穀的工作可不隻是她一個人的工作,也關係著胡迎花的前途呢。
這份工作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她真的不想去攤雞蛋餅。
想到這裡,胡迎花果斷掛上一個微笑。
她頗為諂媚地說:“有穀姐,您這兩天是不是沒有看手機呀,
您知不知道您最近風評可好了,
討論度可高了?”
縱有穀有些驕傲地擡了擡下巴,
示意胡迎花繼續說。
“最近不是播了一部劇嘛,收視率不錯,您雖然在裡麵隻是一個小角色,但是您把這個角色演得特彆出彩呀!您還記得嗎,
就是這部劇的路透讓您出圈了一次!
我就說我跟著你準沒錯,跟著有穀姐我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呀!”
“嗯。”縱有穀從鼻腔裡擠出一個音節。
雖然她還沒想起來是那一部劇,但是她喜歡聽彆人誇她。
於是她繼續問:“那你覺得我在那部劇裡哪裡演得好?”
“那還用說嗎?有穀姐您在這部劇裡肢體動作表現得特彆好、特彆有表現力,尤其是最後那一躍一摔,
太厲害了,將劇本上的寥寥幾行字表現出這樣的效果,您真的特彆厲害,我會永遠支援你的。”
縱有穀揉了揉太陽xue,
她終於記起來了。
這一段是縱斂穀演的,縱斂穀演得出彩,演得儘興。
她轉頭,看見了縱斂穀笑著的眼睛,她心裡有些鬱結。
揉額角的動作更加用力,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淡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聽了胡迎花的誇讚,她就是高興不起來,甚至覺得這話有些刺耳。
明明縱斂穀和她是用一個人,難道她氣量已經小到對自己也有忮忌心了嗎?
“有穀姐,您就是特彆厲害——”
“安全駕駛,認真開車。”坐在一旁的縱斂穀開口。
縱有穀轉頭就對上縱斂穀有些戲謔的目光,她看見對方挑了挑眉毛,像是挑釁。
她重重靠回椅背,咚的一聲,隱藏在自負之下的細小情緒開始往外滲。
蘇彤果、廖青禾、縱斂穀。
三個名字在她的腦海裡盤旋。
“有穀姐,前麵車多,您這裡下車好不好?”
縱有穀偏著頭沒有說話,縱斂穀語氣歡快地應了一聲,而後把縱有穀一把扯至車外。
“你現在很焦躁。”縱斂穀淡淡的聲音從縱有穀耳邊響起。
“我?我怎麼會焦躁。”縱有穀雲淡風輕地說。
縱有穀的腳步很快,她現在迫切地想要回家,回到那一間又破又小的房子裡。
縱斂穀笑著搖了搖頭,她跟在縱有穀身後。
她就是縱有穀,縱有穀就是她,她怎麼會不理解縱有穀的想法。
焦躁、不甘與自滿,這些情緒一定在縱有穀心中橫衝直撞。
縱斂穀以前也不是沒有這種時刻,沒有人比她更瞭解縱有穀此時此刻的感受。近乎自虐地,她渴望看到縱有穀此時此刻的醜態。
她輕笑了兩聲,眼看著她被縱有穀遠遠甩在後麵,她加快腳步跟上。
縱斂穀腳步輕快地上樓,熟練地輸入密碼。
哢嗒一聲,門開了。
在眼睛適應屋裡的黑暗之前,縱有穀就緊緊抱住了她,縱有穀的雙臂緊緊環著她的腰。縱有穀整張臉都埋在了她的頭發裡。
縱斂穀什麼都沒有做,她隻是站在原地。她的手一下一下捋著縱有穀的頭發,烏黑濃密的頭發順著指縫流下。
縱斂穀歎了口氣,她說:“試鏡剛結束那會,你可不是這樣的,你可自信了。”
縱有穀沒有說話,她一把推開了縱斂穀,眼淚鼻涕全都擦在了縱斂穀的衣服上。
“我看見導演把我的資料和蘇彤果的放在一起了,說明我的試鏡很優秀,就算落選了我也不會失望,隻是……”
縱有穀移開了眼睛。
縱斂穀卻強硬地掰回縱斂穀的臉,強迫對方與自己對視。她的眼睛眯起,濃密的睫毛遮擋住大半眼睛:“隻是什麼?”
縱有穀再次將縱斂穀推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恨你,我恨蘇彤果,我恨你們,我恨我走不了這種捷徑。”
“你們?我又做錯了什麼?”充滿笑意的聲音在室內回響,縱斂穀抱臂站在一旁。
她的視線始終粘著在縱有穀身上,目光上上下下來回舔舐,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你上輩子的經曆讓你在演戲方麵得心應手,你這不是捷徑是什麼?聽到胡迎花誇你,你一定很洋洋得意吧。”縱有穀氣急敗壞地把床上的枕頭扔向縱斂穀,“至於蘇彤果,我和廖青禾談的時候怎麼沒有享受到這種優待,這一點都不公平。”
話音一落,尖銳的笑聲在室內響起,縱斂穀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甚至扶著牆壁蹲下。
過了好久,她才用袖子擦去笑出來的淚水。
“發泄完了嗎?你根本不需要生氣的。”縱斂穀在椅子上坐下。
擡頭,她直視著縱有穀:“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廖青禾當初真要給你什麼,你也不會接受的。”
縱有穀賭氣似的撇過頭。
縱斂穀笑了兩聲:“因為你的自尊心不會允許你這麼做的,在你看來,廖青禾的行為與施捨無異,你從來都不會接受彆人的施捨。而且……”
縱斂穀伸手,縱有穀被她往前扯了幾步。
她繼續說:“而且一切都是有代價的,如果你接受了廖青禾的施捨,你就得維係好這份感情……”
“牽手。”
縱斂穀的手慢慢攀上了縱有穀的手腕,順著手臂一路往上。
“親吻。”
縱斂穀的慢慢擡起縱有穀的手,她在對方的手背上落下了一吻。
“甚至更加親密的舉動。”
縱斂穀用力一牽,縱有穀就撞進了她的懷裡。
“你討厭彆人的接觸,你不擅長處理這種情況,也難以忍受彆人的親昵。所以就算你麵前有這樣的機會,你也不會踏上這樣的捷徑。
而且,你也不必恨我。”
縱斂穀的手在縱斂穀的發尾穿梭,目光卻落向了遠處,她說:“我的經曆從來算不上什麼捷徑,我永遠在走彎路,你實在沒有什麼必要羨慕我。
況且,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縱有穀輕輕嗯了一聲,她沒有再說話。她的手指同樣在縱斂穀的發尾打轉。
縱斂穀的頭發和她的是一樣的粗硬,摸起來既像野草又像鋼絲球。
她說:“院長和你說過嗎?她以前幫我梳頭的時候,開玩笑似的和我說,頭發硬的人脾氣也硬,像驢一樣又倔又臭。現在看來好像還真是這樣。”
縱有穀沒有等縱斂穀回答,她自顧自地說:“縱斂穀,我真的很喜歡你,我愛你。”
“嗯,我也愛你,我愛你就像我愛我自己。”縱斂穀的聲音帶著笑意。
縱斂穀的視線重新回到縱有穀的身上,她沒有放過縱有穀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饒有興致地觀察著。
縱有穀搖搖頭:“不一樣。你隻是在觀察我,你隻是藉由我在觀察你自己,說到底你還是在愛自己。
但是我不一樣,除了對自己的愛之外,我還愛著‘你’。”
縱斂穀的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愣怔,不過她很快又恢複了笑容:“嘰裡咕嚕說啥呢,聽不懂,上輩子我是乾粗活的,腦子不好。”
縱斂穀伸手點了點縱有穀的腦袋。
“我的意思是,你隻是在照鏡子,我卻想要伸手突破那麵鏡子去觸碰你。”縱有穀的手與對方十指緊扣。
像小動物一樣,縱有穀的鼻尖沿著縱斂穀的脖頸輕嗅,最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鼻尖對在一起,她們的唇齒相碰,是一個綿長的吻。
“你是我的捷徑啊。”縱有穀在在心裡默唸。
“這和走捷徑有什麼區彆!”蘇彤果緊緊捂著臉,她的指尖微微顫抖著。
“彤果,你沒必要這麼激動的,這隻是一件小事呀。”廖青禾想要上前想要抱住蘇彤果,卻被對方拒絕。
“抱歉,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很難形容我現在的感覺,我感覺很……我感覺我很不光彩,你懂嗎?”
廖青禾搖了搖頭:“這有什麼的?不過是一個角色而已,是你道德要求太高了。”
蘇彤果脫力似的坐在椅子上,借著慣性,椅子滑出去很遠。現在,蘇彤果和廖青禾之間隔了足足有三個人的距離
“我很想要這個角色不錯,因為我想要證明我自己,證明我有能力,我想贏過縱有穀。”
“可是就結果來看,你也贏了呀,人脈也是能力的一部分。”
廖青禾慢悠悠地轉著凳子。
“青禾,這不是我和縱有穀兩個人的競爭,我沒有辦法不去想,有多少人因為我連競爭的機會都失去了。我感到不安、不光彩和深深的愧疚。”蘇彤果有些疲憊地閉上眼,“我和你交往從來不是為了你的資源,我也從來不缺這些。我愛的是你的天真,我愛你的開朗。”
蘇彤果睜開眼,她說:“事已至此,我想我們應該重新考慮我們之間的關係。不管結果怎麼樣,我都不會參演這部劇了,這種情況下,我演不好林嶺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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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一寫到小情侶二人轉就忘情了t-t
恢複日更啦,前段時間痘痘智齒與脫發齊飛,終於結束了。
還是每天早上六點掉落~
朋友們真的很高興遇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