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臟的我們出身泥濘 第55章 是的,她痛苦 她不想再看到自己的臉,…
是的,她痛苦
她不想再看到自己的臉,……
縱斂穀沒有再出現,
一次都沒有聯係過縱有穀,像是完全從縱有穀的生命力消失了。
她甚至給葛崖打過電話,葛崖卻一問三不知,
她的疑問不像作假。
縱斂穀就像是消失了,一點訊息都打聽不到。
故而縱有穀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懷疑縱斂穀是否真的存在。
她們沒有留下過任何合照,
也沒有同時在鏡頭前出現過。
縱有穀和縱斂穀都不是什麼浪漫的人,沒有互相送過禮物,也沒有互相寫過東西。
可以說,縱斂穀沒有在縱有穀生活中留下任何印記。
縱斂穀真的存在嗎?
夜深人靜的時候,縱有穀總是忍不住懷疑。
也許一切都不過是她的臆想,因為她太過孤獨,因為她太過苦悶,於是想象出了這麼一個人物來安慰自己、欺騙自己。
直到那張照片的出現,
那張照片打散了一切胡思亂想。
自從看到縱斂穀的那張照片後,
縱有穀總是忍不住在各個社交平台搜尋自己的名字,
搜尋是否有偶遇自己的帖子。
這是想念縱斂穀嗎?
不,不是的,她怎麼會想念縱斂穀呢?
縱斂穀拋棄了她,她也拋棄了縱斂穀。
她隻是想要掌握縱斂穀的行蹤,
從而判斷對方是否會對自己造成任何威脅而已。
僅此而已。
按照關鍵詞一搜尋,竟然真有不少偶遇帖。
不過,其中大多數都是認錯的,錯將其她人認成了自己,
是鬨出的烏龍。
但是經過篩選與仔細辨認,在零星幾張照片裡,縱有穀還真發現了縱斂穀的身影。
縱有穀的眉毛緊緊皺起,眉心的軟肉堆積出溝壑。
縱斂穀真有這麼不細致嗎?
縱有穀對縱斂穀的能力並非全然不知,
她曾不止一次聽縱斂穀聊起她過去的生活。
危險的行動讓縱斂穀被迫養成了事事小心的習慣,縱斂穀的謹慎讓縱有穀驚歎,縱斂穀精巧的偽裝讓縱有穀嘖嘖稱奇。
所以,縱斂穀為什麼會被拍到呢?
莫非是現在的生活麻痹了她的神經,讓她不複從前那般謹慎小心?
還是,這是縱斂穀故意為之?
經過篩選確認的照片一共有三張。
一張是在一家雜貨店內,縱斂穀提著兩箱飲料。
第二張是在街上,縱斂穀提著一個小馬紮。
另一張就是縱有穀今天下午看到的那張,縱斂穀打著傘,步履匆匆。
縱有穀觀察著照片裡的細節,她越看越覺得熟悉。
雜貨店、街道、熟悉的路沿。
這是影視基地附近的街道。
縱斂穀在那裡做什麼?
算了吧,縱斂穀做什麼都與她無關了。
隻要不打擾她,不妨礙她,縱斂穀做什麼都好。
她重重躺在沙發上,柔軟地坐墊包裹著她,讓她陷在裡麵。
套房內有不少鏡子,縱有穀一躺下,玄關門口的鏡子就正對著自己。
她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出了神。
手指覆蓋在自己的肩膀上,拇指不斷打圈揉搓著自己的肩頭,縱斂穀喜歡這樣。
去年,同樣在酒店,她們在房內的沙發上胡鬨。
當時處於強烈刺激與快感下的她是否料想到就在短短一年後,她和縱斂穀就互相拋棄了對方呢?
縱有穀歎了一口氣,她緊緊抱著枕頭。
以前,她是多麼慶幸縱斂穀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她慶幸她能在這個世界上遇到另一個她。
相似的容貌讓她迅速接受了縱斂穀的存在,從外到內的一致讓縱有穀無法抑製地愛上縱斂穀。
可是現在,她卻開始痛恨著這相似的外表來。
每次照鏡子,每次從照片裡看到自己,她就會想起縱斂穀。
她和縱斂穀沒有留下任何東西來讓她睹物思人,沒有相片、沒有書信、沒有禮物……
可是每每看到鏡子、看到攝像機裡的自己,她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縱斂穀來。
她搬了新家,一切生活設施一應俱全,一切家電傢俱都要了最好的。
因為隻有最好的才配得上她。
但是獨獨沒有裝鏡子,就連玻璃窗都選了磨砂啞光的。
她不想再看到自己的臉,至少目前,她不想再想起縱斂穀。
縱斂穀、縱斂穀。
縱斂穀憑什麼在她的生活中陰魂不散。
明天還有重要的拍攝,明天要拍攝陸婷第一次唱歌,是個極其重要的戲份,她不能讓自己的狀態被影響。
睡覺吧。
睡一覺一切都會好的。
縱有穀抱著靠枕,半躺在沙發上,就這麼入睡了。
她的睡眠很淺,半夜也醒了好幾次,睡得不安穩。
第二天,徐連霞踩著時間來接縱有穀。
她並不著急,因為她知道縱有穀一定會比她更晚下樓,幾天磨合下來,她已經發現了這位藝人的生活習慣,也差不多摸清了縱有穀的性格。
徐連霞有些苦惱地趴在方向盤上,眉毛緊緊皺起。
她怎麼會這麼倒黴成了縱有穀的新助理呢?
起初她還是很高興的,因為她入行這麼久,跟著的藝人大多沒有什麼名氣。
越是沒有名氣的藝人,接到的工作都很零碎,連帶著助理也要三天兩頭到處亂跑。
如此忙碌的工作讓徐連霞厭倦。
可是這次不一樣了,這次是縱有穀誒,剛得獎的藝人。
當她的助理,連帶著徐連霞自己的前途也跟著坦蕩廣闊起來。
當然,她的朋友也提醒過她,縱有穀性格不太好。
可是那又怎麼樣?
工資比之前可高了不止一點呢,就算是為了工資,她也能忍耐。
何況她徐連霞本身就周到,沒有她完不成的工作,沒有她討好不了的藝人。
她就這麼開心地入職了。
可是……
的確,縱有穀很優秀,劇組裡沒有人不稱讚縱有穀的。
她的專業實力過硬,似乎就沒有她演不好的戲,每一次的演繹都完美到了極致。
更難能可貴的是,在收獲了這麼多的誇讚之後,她還是那麼兢兢業業,那麼謙虛。
她會耐心地聽著各種聲音,甚至麵對那些有些直白的批評,她還是能微笑著點頭。
劇組裡就沒有人不成讚縱有穀的,除了她的新助理。
徐連霞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造了什麼孽才會被分配為縱有穀的助理。
縱有穀的刁蠻刻薄在表麵上都隱藏得很好,但是一到私下,縱有穀就會像換了一個人,毫不掩飾她的惡劣挑剔。
徐連霞有時候還納悶,縱有穀她這個人怎麼能這麼矛盾。
她這兩天終於加上了胡迎花的聯係方式,也不為彆的,就是想找個人來發發牢騷,也隻有胡迎花能與她感同身受了。
不過她納悶的是,胡迎花回複訊息的速度很慢,聊天框中有不少錯字,像是神誌不清的時候發的。
興許胡迎花是被縱有穀折磨得精神失常了,這就是後遺症吧,徐連霞在心裡默默表示著對胡迎花的同情。
車門被開啟,縱有穀上了車。
徐連霞一邊發動車輛,一邊偷偷從後視鏡裡觀察著縱有穀。
縱有穀似乎是沒有休息好。
她的眼睛有點腫,眼白裡攀著幾條明顯的紅色血絲。
縱有穀皺著眉,神情疲憊,臉上寫著明顯得不悅。
今天一定要小心謹慎,絕對不惹她。
徐連霞在心裡暗暗想。
“縱老師,導演說待會現場會有音樂指導給你稍微講解講解,要你先不要去休息室。”
“嗯。”
縱有穀輕嗯一聲,拇指在太陽xue輕柔。
其實接下來的那場戲對縱有穀來說並不容易。
說來奇怪,縱有穀做一切都很好,唯獨對音樂是一竅不通。
她聽不出音準,分不清樂器。
哪怕在接戲後的兩個月裡,公司給她準備了培訓,她也自己惡補了很多資料。
她把樂理倒背如流,但是彆的卻依舊毫無進步。
依舊聽不出音準,分不清樂器。
好在她本身聲音就好聽,稍稍跑調也不至於過於難聽。
“縱老師,這裡!”
縱有穀開啟車門,等徐連霞為她打好傘後,她才下車往片場走去。
導演招了招手,道具組將架子上的吉他遞給了縱有穀。
“縱老師,這把就是待會拍攝用的吉他。”
縱有穀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毛,這把吉他實在是有點臟,琴絃上布滿了灰塵,旋鈕都有些鏽跡斑斑。
但她沒有表露出來,她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我們請到的音樂老師也到了,我調整了一下拍攝,你的那場放到下午去了,你跟著她練練。”
縱有穀眼睛彎彎,她說:“導演,我儘量。”
她拿起吉他,在手上掂量掂量,然後在塑料凳上坐下。
仔細回想著,雙腿交疊,吉他架在腿上,雙手抱著吉他。
潔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動著琴絃。
“一看就是做了功夫的,很標準嘛。”
音樂指導拍了拍縱有穀的肩膀。
縱有穀微微低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說:“老師,待會您聽到我唱歌您就笑不出來了。”
縱有穀的手指繼續撥動著琴絃,要不是這次拍攝,她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和音樂有什麼關係。
手指一下一下撥弄著,琴絃有鬆有緊,撥弄一下,繃緊的琴絃還在震動著,震著縱有穀的手指。
“老師,這根琴絃好像太緊了,勒得我手疼。”
指導笑了,她拍了拍縱有穀的後背,她說:“音是我剛才調的,每根琴絃的粗細鬆緊都不相同,這才正常呢?”
“是麼?”
縱有穀稍稍放下心,她繼續彈奏。
清脆的聲音回蕩在烈陽中。
老師皺了皺眉。
“不對。”
“哪裡不對?我應該沒有彈錯吧。”
“音準不對,太高了。”
指導的眼睛微微睜大,她伸手想要接過吉他。
嘣——
琴絃瞬時間繃斷。
斷開的金屬細線在空中抖動飛舞,尖銳的斷口擦過縱有穀的眼球,在縱有穀眼下畫出一條血線,尖銳的疼痛從傷口傳來。
這裡的尖叫吸引了周圍的人,而後救護車的聲音。
縱有穀在一片混亂中被推上了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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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誒,竟然已經寫了這麼多了嗎?
如果沒有你們,我肯定不能堅持那麼久。
很高興遇見你[垂耳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