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臟的我們出身泥濘 第71章 是的,她們不歡而散 縱有穀還沒踏…
是的,她們不歡而散
縱有穀還沒踏……
縱有穀還沒踏進酒店大廳,
她就看見大廳沙發上坐著的兩個人影。
縱有穀立馬就認出了她們是誰,一個是張引羊,一個是張牧牧。
張牧牧依舊收拾得當,
身著大衣,不會過於板正,
也不至於顯得邋遢。
一旁的張引羊難得沒有穿那身洗得發白的牛仔布工作服,她著一身嶄新的運動服,平時有些萎靡不振的她此時此刻竟然也能稱得上活力十足。
“小花,請你先帶犬和她們上去吧,我和有穀老師還有點事情,和她們說一聲我們一會就到。”縱斂穀對胡迎花點點頭。
等胡迎花下車後,兩人才下車。
縱有穀倚靠在車身上,她抱著雙臂,
眼睛移開,
就是不看縱斂穀。
“隻許你偷偷用我手機,
不準我借你手機給熟人打電話?縱有穀怎麼這麼霸道呢?”縱斂穀笑了,她一邊笑一邊用指尖夠縱有穀的手。
縱有穀躲開縱斂穀的手,哼出一口氣,她想罵,
卻又怕縱斂穀調侃。
於是她一個人哼哼了一陣,最後抿抿嘴,輕聲說:“我不想見她們,好吧……我害怕見她們,
行了吧。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即便小牛不怨恨我,但歸根到底我的確是犯錯了。還有小羊……我感到愧疚。”
“我就知道。”縱斂穀驕傲地點點頭,然後她也歎了一口氣,
“有穀,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們了,我想她們了。”
縱有穀擡頭,她對縱斂穀突如其來的脆弱感到驚訝。
“有穀,你知道的,我從前就很少見她們。既然現在你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相對緩和,我也有了個堂堂正正的身份,我想見見她們。”
縱有穀看著縱斂穀,縱斂穀難得敞開心扉,縱有穀沒有理由不答應她。她們之間本就毫無秘密可言,她當然能理解並體諒縱斂穀的心情,就像縱斂穀也對她的疑慮擔憂心知肚明那樣。
縱斂穀過去是殺手,與張引羊、張牧牧水火不容,即便縱有穀和縱斂穀生性淡情,但童年相依為命、彼此依靠的過往總歸會讓她們對小羊、小牛二人有所懷念。
縱斂穀直視著縱有穀,她擔心縱有穀拒絕。
縱有穀在縱斂穀試探的目光中輕輕一笑,她一把環住縱斂穀的肩膀往前走。
縱斂穀沒有說話,縱有穀同樣沉默。
兩人就一路無言,直到踏進電梯。
電梯大門關上,樓層一路向上,縱有穀就是在這時候出聲的。
“誒,你說,小羊待會喊斂穀,我們兩個誰回應比較好呢?”縱有穀歪著頭看縱斂穀。
縱斂穀想也不想,她說:“當然是我咯,我叫縱斂穀呀。”
縱有穀還是歪著頭:“笨,你忘了我以前也叫縱斂穀。”
縱斂穀輕輕推搡縱有穀一下,縱有穀又還手,電梯正好在此時停下,電梯門一開,兩人跌跌撞撞地出了電梯。
縱有穀本來走在前麵,可是越靠近房間她的腳步就越慢,最後走在前麵的就成了縱斂穀。
縱斂穀裝作沒有發現縱有穀的異樣,她還是像往常一樣逗著縱有穀,時而用指尖戳戳縱有穀的掌心,時而又用身體撞縱有穀。
就這樣,一段短短的路,兩人竟也走了好一會。
終於站在門前,縱斂穀像往常一樣刷開大門。
在徹底推開房門前,她湊到縱有穀的耳邊,她笑了一聲:“有穀,沒有人該被過去困一輩子,你、小羊、小牛……還有我,我們都不應該因為過去而愧疚一生。”
縱有穀的呼吸頓了頓,心臟快速跳動了起來。
她心裡有了個猜測,也許縱斂穀並不單單是為了她自己而見小羊和小牛的。
從小牛被惡犬所傷的那一刻開始,她、小羊、小牛都被愧疚困擾著。
即便已經得知她並沒有立刻拋下張牧牧,但縱有穀依舊將所有的過錯歸在自己身上,小牛的傷、小羊的人生不幸其實歸根到底都是她的錯。
張引羊因為謊言而慚愧,慚愧之餘也有不甘與悔恨。就連最無辜的張牧牧也許時常也會因為沒有快點恢複記憶、兒時動作太過笨拙而徹夜難眠。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縱有穀沒能體察到這些情緒,縱斂穀都發現了。
縱有穀擡頭時,縱斂穀已經推開門朝屋裡走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是時候將一切都說清了。
尤其是……張引羊。
上次的見麵過於匆忙,加之混亂的情緒,那次的重逢匆忙而又無情,讓本就僵硬的關係變得更加疏離尖銳。
“斂穀?你終於來了!”張引羊噌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過分柔軟的沙發讓她一時重心不穩,而後又滑稽地摔回沙發裡,她嗬嗬笑了兩聲,侷促地喝了口水。
縱斂穀皺了皺眉,她一臉疑惑地轉頭,她看向縱有穀,她問:“有穀,這兩位就是你說的朋友嗎?”
聞言,張引羊也一臉疑惑,顯然,訊息閉塞的她還不知道縱斂穀作為縱有穀雙胞胎姐姐出道的訊息。
她一臉呆滯地看著麵前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她轉頭看著張牧牧,她問:“小牛,這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兩個斂穀?”
張牧牧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簡要說明,她有些驚訝:“我聽你成天斂穀斂穀,我以為你早就知道。”
張引羊看著縱斂穀,她問:“所以,你也叫縱斂穀?”
縱斂穀點點頭,她眼睛彎彎:“我當然叫縱斂穀,哪裡來‘也’字一說,難道還有人叫縱斂穀?”
張引羊急了,她又噌的從沙發上站起來,她指著縱有穀:“她呀!她纔是縱斂穀呢!”
縱有穀慌亂地後退了兩步,然後又強逼著自己站定,她也放緩了語氣,她說:“小羊,我現在叫縱有穀。”
縱斂穀挑挑眉,她依舊笑眼彎彎地看著張牧牧和張引羊:“原來我的妹妹先前也叫縱斂穀啊,這可真是巧。”
張引羊急得跺腳,跺腳的時候下了死力氣,地板哐哐作響,她整個人也搖搖晃晃,幾乎站不穩。
張牧牧來扶,她掙脫開來,然後一把握住張牧牧的手,另一隻手繞過縱斂穀握住縱有穀的手。
她的聲音很輕,她說:
“你們兩個現在都有了新的名字,新的身份。你,張牧牧,小牛,你現在叫犬和。縱斂穀,你現在的不叫縱斂穀,你非要叫什麼縱有穀。你們兩個有了新的身份,把過去的一切都拋下了,把過去的一切都忘記了,為什麼呢?現在憑空又冒出了一個縱斂穀,這又是為什麼呢?我們三個要怎麼辦,你們要我怎麼辦?我做錯了什麼呢?”
縱有穀沉默著,她說不出一句話,她感覺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凝滯了,一並停滯的還有她的思維。她討厭對質,她也討厭質問。陳年舊事被時間像一鍋粥那樣熬得濃稠,先前的對錯糾葛都被融到了一起,還有誰能辨明其中是非?
縱有穀抿了抿嘴,她移開眼睛:“對不起。”
話音一落,在場除了縱斂穀外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剛才滔滔不絕的張引羊愣在原地,她與張牧牧麵麵相覷。
因為縱有穀似乎從來都沒有道過歉,在孤兒院的時候,縱有穀很少犯錯,她做事利落乾脆,似乎隻有彆人向她道歉的份。即便她真的做錯了,她也從來不會道歉,她隻是沉默地移開眼睛,然後繼續沉默著將一切恢複如初。
仔細想想,這好像是縱有穀第一次這麼鄭重地向彆人道歉。
縱有穀吸吸鼻子,她看見一旁的縱斂穀正看著她,眼睛裡充斥著笑意,她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她又低下頭,強壓下心中湧動的情緒,她開口說:“我說過,我會補償你的。”
“補償?斂穀,誰要你的補償?”張引羊又是一躍而起,隻是這次,她被張牧牧拉住了。
張牧牧輕聲說:“小羊,我們今天過來可不是為了吵架的,斂穀姐姐她拍戲這麼累,我們今天是來探望她的。”
張引羊抿抿嘴,坐在沙發上身體偏向一邊,看著窗外江景色不說話了。
張牧牧安撫張引羊兩句後,拉著縱有穀和縱斂穀說了幾句關心與寒暄的話。她比張引羊也沒好到哪裡去,張牧牧同樣對縱斂穀的存在感到一絲不自在,連帶著說話也拘謹不少。
七八分鐘後,張牧牧就提出讓縱斂穀和縱有穀好好休息,她們兩個不再打擾,準備離開。
縱有穀點點頭,她看了縱斂穀一眼,然後讓縱斂穀送她們二人下去。
縱斂穀笑得很開心。
縱斂穀陪著兩人出了門,一路上,一瘸一拐的張引羊反倒成了走路最快的那個。
張牧牧歉疚地笑了笑,她說:“也許我們都需要一點時間去消化發生的一切。”
“我當然理解。”縱斂穀得體地笑著。
張引羊在車門前等著,她卻沒有上車,她向二人招招手,示意張牧牧快點過去。
見此,縱斂穀笑笑,她說:“犬和小姐路上小心。”
“今天打擾了,實在抱歉。”
“哪裡的事。”
縱斂穀看著張牧牧與張引羊二人上車,又看著張引羊再次降下車窗,朝她招了招手。
縱斂穀有些驚訝,她湊了過去。
“先前那通電話是你打的吧。”張引羊小聲說。
縱斂穀驚訝地挑挑眉毛。
“我又不笨,先前電話裡的語氣與今天斂穀的反應截然不同,電話絕對不可能是斂穀打來的。”
縱斂穀坦蕩地聳肩:“被你猜對了,是我想見見你們,我想見見斂穀曾經的家人。”
聽到家人兩字,張引羊的眼睛一瞬間亮了。
“告訴斂穀,我也覺得我有錯……她不用補償我,我總歸有辦法生活,我最近在準備自學考,讓她祝我成功好不好?”
縱斂穀笑了,她發自內心地笑著:“當然可以。”
-----------------------
作者有話說:祝大家雙節快樂!
國慶期間可能會出行,更新頻率可能會低一些,能確保隔日更,感謝理解[可憐]
很高興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