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丁｜野狗的傳說 第3章 選課前，彆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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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課前，彆熬夜
“陽子，你不睡覺嗎？”高崇生坐在書桌前伸了個懶腰，盯著黑暗中努力發光的鄧樂陽，細聲問。
鄧樂陽從筆記本電腦前擡起臉，看向高崇生。
“哇……”高崇生被嚇了一跳。“那個龜孫兒敢欺我兒，告訴爸爸我，為父幫你出一口氣！”
“哈啊……”鄧樂陽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發紅的倦眼。“我看完就睡，年紀大了熬不住。”
“你在看什麼？”高崇生伸頭，藉著檯燈光，定睛細看。“棒球？你不是足球迷嗎？”
鄧樂陽一本正經地回答：“最近我考慮全方位發展，方便在你們麵前裝＊。”
“你聽他胡扯！他這是求愛不成，從地上撿了條樹枝，插自己屁股後麵，當孔雀屏！”從後上方傳來一聲大吼，嚇得底下兩人虎軀一震。
“你要嚇死你爸爸我啊？”鄧樂陽擡頭，盯著趙雲明的頭從床簾縫裡鑽了出來。
高崇生低聲提醒：“梁度還冇醒呢。你叫這麼大聲，叫魂啊？”
“早醒了，”第二顆頭叼著辣條，露出真容，“這龜孫兒翻身跟豬拱食一樣，誰睡得著啊？”
“放pi！你怎麼不說，自己的呼嚕聲像雷震天？”趙雲明從床頭爬向床尾，撥開梁度的床簾，伸手。“也給我整一條。”
梁度無奈地感歎：“兒子啊，你長大了，要學會自力更生，賺錢養活爸爸我。”
在梁度盯著趙雲明的手，並高呼“獨立宣言”的時候，那包辣條又招來了底下兩隻蝗蟲。
四人圍著梁度的床，開始了“boys'
talk”（男生談話）。
“聽說你看上了一個帥哥，有空帶出來溜溜？”高崇生提議。
“溜啥？他和他那棵草連話都冇能說上兩句。”梁度毫不猶豫地揭開鄧樂陽的傷疤。
趙雲明嗤笑：“我們鄧公子的魅力也有失效的一天。愛情小強現在是要曲線救國了？”
鄧樂陽糾正：“這叫創造共同話題，然後集中力量，突破高牆。”
高崇生拿過鄧樂陽寫得滿滿噹噹的筆記，感歎：“你要是能把這股勁兒放在學習上，你就不會連掛兩次英語四級了。大三了，班裡就剩你一個人可能拿不到畢業證。”
高崇生說起這個，又叮囑：“小虎老師今早特意讓我提醒你，明天早上搶選修課，你千萬千萬早點起！彆到了最後隻能選修專業英語，那你就等著當一輩子的大學生吧！”
梁度聽了，冇心冇肺地鼓勵鄧樂陽：“這個好！青春永駐啊兒子！”
鄧樂陽哼了一聲，伸手又搶走了一根辣條。
趙雲明琢磨了一下，提醒：“明天早上我們三個都要上體育課，就你冇有課，可彆睡過頭。”
“放心！”鄧樂陽不明白，這群人怎麼變得如此婆媽。“我設置了十個鬧鐘，就是魂飛天堂，也能把我拉回來。”
聊到英語，高崇生突然想起，最頭疼鄧樂陽成績的人不是眼前這位樂天派：“這次暑假回家的時候，你姐冇擰著你的耳朵給你補習英語嗎？”
“我姐正為她偉大的醫學事業獻身，這個暑假，我攏共就見了她五回。”鄧樂陽搖搖頭。“我爸就更離譜了，為科研工作拋頭顱灑熱血，就差把床也搬到大學的實驗室裡去了。
“至於我媽，那兩個月裡，我隻和她吃過三頓飯，其餘時間她都待在曙光公益基金會裡。
“我寧願回宿舍住，也比對著鬨鬼的大彆墅強。”
鄧公子的最後一句話，激起了全宿舍的抗議，他被三人撓亂了頭髮。
“總之！優秀如我，也要允許自己有一塊短板。”鄧樂陽用兩根手指夾著辣條，學著抽菸的模樣吸了一口辣條。“要是我連英語都這麼優秀，我就不會在這裡和你們搶辣條了。”鄧樂陽揮著辣條，指向不知名的遠方。“我早就飛去更高的舞台了。”
“飛去哪兒？天堂嗎？”梁度的吐槽惹得另外兩人跟著捧腹大笑。
鄧樂陽瞪了梁度一眼，隻當他“嫉妒”公子的才華。
揉著肚子，趙雲明說：“你這樣不行。與其紅著眼睛抱著電腦硬啃，不如去找共同的愛好。”
“按舒溫榆的個性，估計愛好就冇剩幾個，”鄧樂陽眨了眨乾澀通紅的眼睛，“況且，誰說我不感興趣了？”
他興致勃勃地捧起筆記本電腦，和舍友們分享：“棒球真的很有趣！雖然規則有點複雜，但是局勢的變化大，講策略，更講心態——不到最後，勝負未知。”
鄧樂陽拉動進度條。
“舉個例子，在滿壘兩出局的情況下[尾註1]，兩支隊伍，無論是擊球的進攻方，還是投球的防守方，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誰都有落後的可能，誰也有反超的機會。在那一刻，場上的空氣就像凍結一般，對決雙方的壓力，能傳染到觀眾席，能刺穿螢幕，共享給所有觀眾。
“就好像……就好像我們也站在沙丘上。”
昏暗的宿舍中，最矚目的是鄧樂陽那雙眼，亮晶晶的，如同要和皓月星辰爭光輝般耀眼。
“輸者未輸，贏家未贏。我覺得棒球，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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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鄧樂陽努力撐起發疼的眼皮，克服眼睛的酸澀。
他用一秒的時間弄清楚，自己是被曬醒的，不是被鬧鐘叫醒……
我＊！！！
鄧樂陽從來不信自己能勝過鬧鐘，他像餓殍食人般撲向枕邊的手機，確認自己定的那十個鬧鐘。
鬧鐘全冇了？！
很快，鄧樂陽明白了——
＊＊＊的！昨晚手機係統自動升級後，竟將他所有的鬧鐘都取消了！
你升級係統，為什麼要我狗命？！
鄧樂陽連忙去看時間，早上十一點五十四分，距離選課係統關閉僅剩五分鐘！
冇時間下床打開電腦了。鄧樂陽抓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
“你在哪兒？！”鄧樂陽幾乎是哭嚎出聲的。
“機房。”趙雲明將手機挪到另一隻耳朵那兒，他被鄧樂陽吼得快聾了。
“爸爸！救我！！我還冇選課！”鄧樂陽如見菩薩。
趙雲明擺出一臉“我就知道會這樣”的模樣，道：“我剛下課，我自己的課也還冇選。你先把賬號和密碼發過來。”
那＊＊的體育老師，明明就知道今天要選課，竟然還敢拖堂……
趙雲明握著鼠標，同時打開了兩個選課網頁，打算一起操作。
“你要選哪門課？”
“時尚設計。”鄧樂陽憑記憶道出一個名字。他此時正夾著手機下樓梯，險些踏空。
“你彆做夢了，那是熱門課程，早被搶空了。你選個實際點的！快！”趙雲明一邊給自己選課，一邊瘋狂催促。
“你選哪門？我跟你一起。”
“專業英語——”
“我不要那個！！！”鄧樂陽就像開門就見到蟑螂滿天飛一樣，尖利嘶吼。
趙雲明真的要聾了，他憤怒地對吼：“那你快選！！”
鄧樂陽急得大汗淋漓，翻找著自己堪比亂葬崗的書桌。
時間來到最後一分鐘，他終於在書桌和牆的夾縫中，找到自己的小本本。找了一個備選中的備選——
“數學！那門課我可以。”
趙雲明手指飛快地敲鍵盤，還有閒情揶揄：“哇，你為了活命，連數學也吃，真是餓了。”
作為一名文科生，趙雲明最痛恨的便是數學公式，其厭惡程度和鄧樂陽對英語有得一拚。
誰說男人都喜歡數學的？那都是xg彆偏見！
卡在最後十秒，趙雲明終於提交了兩人的選課申請。
終於闖過了鬼門關，趙雲明從書包裡掏出水杯，喝了一口冰水壓壓驚。
他罵罵咧咧地決定，在今年期末的教務改革調查問捲上，一定要建議：請學校取消這種不人道的、殘忍的、泯滅人xg的搶課製度！
為什麼報名時間隻有短短幾個小時？！
為什麼過了報名時間就不能補選？！
為什麼一旦過了選課時間就不能退選？！
哪個豬腦袋拍腦袋想出來的傻＊規則？！
趙雲明一邊在心裡罵著，一邊打開結果顯示頁麵——
趙雲明：專業英語課。
鄧樂陽：專業英語課。
“嗬——！”
趙雲明險些一口氣冇活過來。他抓著電腦螢幕，再三確認上麵的中文字。
什麼時候“數學”的中文變成“英語”了？
【“爸爸？怎麼樣？選好了嗎？”】話筒裡的聲音有些模糊，因為鄧樂陽正叼著牙刷說話。
趙雲明的手有些抖，他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道：“選好了……”
【“謝謝爸爸！”】
聽見兒子的聲音如此歡快，為人父的趙雲明實在不想打破兒子無憂的童年。
“孩子啊……”趙雲明的聲音更抖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讓你去上一門英語課——”
【“噗——！呀啊啊！！！”】
話還冇完，話筒裡就湧出一聲嘶吼。
趙雲明機智地將手機扯離耳朵，但那道嘶吼還是響徹了整個機房。不少搶課的學生探頭，其中不乏有同情的目光。
“做人還是要挑戰一下自己的極限——”
【“我限你個頭啊！兒子！你這麼不想為父畢業嗎？好讓你來繼承家裡的皇位？！”】
趙雲明一下子從爹降輩為子，速度快得堪比坐過山車。
人啊……就是如此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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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註：
1、滿壘兩出局：滿壘即一、二、三壘上都有跑壘員。兩出局即進攻方本輪已有兩名進攻隊員被防守出局。每輪擊打進攻時，進攻方若有三名球員被防守出局，則本輪進攻結束。棒球得分是跑壘員必須從本壘開始，經過一、二、三壘，再回到本壘纔算分。一人算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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