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丁｜野狗的傳說 第6章 追人，當然要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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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人，當然要越界
【“你現在大三了，我給你報了雅思班，之後會有老師線上聯絡你。你好好學，彆浪費了我的錢。”】
舒溫榆接起媽媽電話後聽到的第一句，不是“兒子”，更不是“喂”。
【“我看過這邊的幾所大學，它們都有合適英專生的碩士項目。隻要你的雅思成績符合要求，再加上池大的國際排名，你的申請基本能通過。”】
舒溫榆甚至冇來得及開口，他的媽媽如倒水一般，將話語全數吐出。
【“你聽到了冇有？”】
舒溫榆發現，自己錯了。
他自以為尋到了一種生存方法可以將上吊的繩索鬆開些。落到最後，竟是他親手打上死結、將捆繩勒至最緊。
自欺欺人。
舒溫榆的嘴囁嚅幾下，才道：“我還冇準備好。我還要兼職……”
脖子上的繩索再次收緊。
【“兼職什麼？給你的零花錢，你省著點花不就得了。”】
【“給你四年的時間，你竟然還冇有準備好？！你到底在想什麼？你到底想怎麼樣？
【“給你鋪好路了，我也求著你的繼父接你過來住了，你還要我怎麼樣？！你能不能彆給我添麻煩？你能不能省點心？！
【“你知不知道，我一邊要照顧你弟弟，一邊還要給你做留學準備，我有多累！”】
自己隻說了六個字，就能收穫一長串反饋，舒溫榆想，自己的媽媽果然是世界上最能說的人。
“我再考慮考慮。”
舒溫榆第二次主動掛斷了媽媽的電話。
舒溫榆從陽台走回宿舍房間，裡麵空無一人。他的舍友們都來自不同的專業，大家上課的時間不同，下課的時間不一樣，甚至連寒暑假開始的時間都相異。
他又想起了鄧樂陽。
抿了抿嘴，然後抓起飯卡和鑰匙，舒溫榆換上運動鞋步出宿舍。
……
“走過路過彆錯過咯！首個由學生團隊獨立運營的主題餐廳【池宗小樓】，不日將在二餐旁邊開業！試業期間，凡我校師生到場消費，儘可享受八折優惠，還有驚喜大獎等你領回家！心動不如行動，福利有限，先到先得哦！”
“美女小姐姐，有興趣的話，歡迎來參觀哦。我們餐廳要是有你這樣的美女光臨，絕對生意爆滿啊！”
鄧樂陽笑嘻嘻地躥到一個女生麵前，小虎牙被陽光擦得鋥亮。
女同學紅著臉地接過宣傳單，低頭快步離去。
“我叫你來是做宣傳的，不是讓你來泡妹子的。你冇看見剛剛的女生都懶得搭理你嗎？”黃梓明從身後一手勒住鄧樂陽的脖子，一邊將又一遝傳單塞到他的懷裡。
鄧樂陽瞧見，不樂意了：“還有？！我隻答應幫你這一回。”
他算是看明白了，黃老闆的用人精髓隻有兩個字——壓榨。
黃梓明鬆開鄧樂陽的脖子，賤兮兮地道：“讓你在我的餐廳裡白吃白喝，你當我是傻子啊？不收點勞務費，怎麼行？尤其你還是個飯桶。”
說罷，瘋子明挑起鄧公子的下巴，嘖嘖道：“要不是看中你這幅皮囊和這張嘴，我纔不會放你這個飯桶進店門。”
他又摸了摸鄧樂陽的肚子，嫌棄道：“瞧瞧這一團肥肉。彆光顧著追漢子，要多出來運動，保持你僅有的優勢，鄧大胖子。”
“我這是腹肌！”鄧樂陽一巴掌扇掉他的爪子，又湊近他的脖子嗅了嗅，擠兌了起來：“我怎麼聞到了一股酸味啊？齊恒心冇空理你啊？深閨怨夫？”
談及大洋彼岸的美人，黃梓明沮喪地皺起臉：“我們倆之間的時差太大，我起床時他上課，我上課時他吃飯，我下課了，他就要去睡覺。最近他又醉心課題研究，更冇空搭理我了。”
黃梓明一臉曆儘世間滄桑的慈祥，看破紅塵般仰頭長歎：“一定是上天嫉妒我們深沉的愛意，纔會降下這般鑽心蝕骨的考驗，最後祂一定會認可我們的相愛——喂！你不要在我耳邊發出噁心的嘔吐聲！”
被老闆的肉麻噁心後，鄧樂陽繼續在烈日下“儘忠職守”地招呼。
“……歡迎參觀哦！”
又將一張海報遞了出去，鄧樂陽的目光越過人群，一眼便捕捉到那個著米色風衣的帥哥，他正踩著落葉走來。
“帥哥，二餐旁邊新開了一間主題餐廳，歡迎光臨哦！”鄧樂陽將聲音擡高了一個音階，將舒溫榆的注意力從耳機裡搶了過來。
鄧樂陽自己也冇發覺，他眉眼間的笑意比之前更濃了。
舒溫榆接過宣傳單，點了點頭後，腳尖向外轉了個方向。
就在兩人即將擦身而過時，鄧樂陽一個側步繼續纏上舒溫榆。
“你冇有興趣瞭解一下這家餐廳嗎？這是由學生團隊管理的——”
“不用了，我會去參觀。”舒溫榆再次側身，準備繞開鄧樂陽。
“那你的肚子餓不餓？我請你吃飯？今天下午是學校公休，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我告訴你，那家店可是我的私人珍藏，絕對好吃、實惠又不排隊。”
“我說了不用！”
這一聲高喝，掐滅了鄧樂陽滔滔不絕的熱情。
舒溫榆看著鄧樂陽微睜的雙目，自己倒是愣了幾秒。他雙唇稍張，又合起，擡腳就要離開。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鄧樂陽突然一問。
這直白的問話讓舒溫榆腳步一頓。他回首，用理解不能和煩躁不已的神色迴應鄧樂陽的凝視。
“對，我心情不好，所以我可以走——”
“啪！”
鄧樂陽突然一拍掌，打斷了他的話，隨後跳了起來，大喊：“你等我，等我十秒！我帶你去吃大餐！”
冇給舒溫榆留拒絕的空當，他轉身奔向攤位，留下一臉茫然的舒溫榆。
飛奔回攤的鄧樂陽，反手將宣傳單丟給黃梓明，抽起書包就往外跑。
“喂！你小子要臨陣脫逃去哪？！”本悠哉地癱在沙灘椅上的黃梓明，被從天而降的宣傳單“淋”了一頭。他撥開臉上的單子，不可思議地質問。
“追愛！”鄧樂陽一邊跑一邊回頭喊。
“你個有同性冇人性的狗東西！”瘋子明攥著宣傳單怒吼。
“明天！明天我過來幫你。”
鄧樂陽險而又險地躲開路人的肩膀，而後消失在黃梓明的視野裡。
……
“我想回宿舍。”
秋日的風被豔陽熱情地裝扮成夏天的姿態，舒溫榆坐在小白車裡，手臂枕著欄杆，任由燥熱的風拂過他的髮膚。校園景色從他的身邊滑過，心底悄然升起了一股煩悶。
小白車是池大校園內的擺渡車，冇有固定路線，全聽上車的顧客們差遣。這款擺渡車專供給腿腳無力的文弱書生或睡過頭而即將遲到的可憐學生。
鄧樂陽盯著舒溫榆的側臉，一麵眯著眼欣賞帥哥，一麵提議：“大膽地將今天的時間交給我吧。你今晚要是還覺得不開心，我以後再也不會對你自作主張，怎麼樣？”
也許是被提議中的條件吸引了，舒溫榆冇再說話。
小白車停在池大正門附近，車上的乘客如鳥獸撤散。
兩人下車後，隻是一瞬間的神遊，鄧樂陽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舒溫榆的身旁。他也不急，靜靜地在原地等待。
“這裡！”鄧樂陽從校門旁的電動車棚裡牽出一台火紅色的電動摩托車，招手高喚。
見舒溫榆緩步走近，鄧樂陽語氣遺憾地道：“我本來想開我的火紅跑車載你去兜風的，可惜啊……”
聊起車，舒溫榆饒有興致地開口問：“什麼車？”
“空氣伯爵[尾註1]，聽過冇？”鄧樂陽挑了挑眉，得意地問。
舒溫榆皺眉，確認：“空氣伯爵裡最便宜的車款，o車售價也要一百三十萬。”
“對啊，我當時花了一百五十萬左右。”鄧樂陽說出了一個叫舒溫榆咋舌的數字。
“隻可惜，我高考結束後去提車時，被我姐逮了個正著。她擰著我的耳朵，冇收了我的愛車和銀行卡，將我名下房產的租金全部存了起來。隻給我留了一張借記卡，每個月轉幾千塊作我的生活費。”
舒溫榆看著鄧樂陽毫無悔改的模樣，打從心底裡認同姐姐的強權控製。
他轉頭打量起那輛似主人般招搖的火紅小電驢。
鄧樂陽拍了拍被打理得光滑舒軟的皮座，驕傲地翹起鼻子，介紹道：“我的愛駒！火之炎龍！”
舒溫榆的嘴角向上擡了一毫米，彎腰欣賞車身，“隨意”地評價：“哦，原來這條是龍啊。”
“啊？不像嗎？這張貼紙，我在網上找了好久……我覺得很帥啊！”
鄧樂陽撫摸著那條威猛粗壯的龍尾，餘光中瞥見坤先佑悄悄上揚的嘴角。
“哈！我看見你笑了！”
“我冇有。”
“你有。”
“……我冇有。”
“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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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註：
1、空氣伯爵：僅為書中世界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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