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失蹤後，我家突然開葷了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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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沖天而起，把夜空染成血色。

足足過了一個小時，消防車才抵達我家。

本就破舊的老屋早已被燒成了廢墟。

我傻站在斷壁殘垣中，失了神。

那個從奶奶炸開的肚子裡滑出來的東西，後來消防員在廢墟裡找到了真相。

其實根本不是什麼怪物，而是一團被血水泡發的被褥布料。

奶奶用舊棉襖縫了個等人高的布偶，裡麵塞滿了爸爸的衣物。

還有一張我冇見過的流產b超單。

「老年人常有這種替代性寄托。」

心理醫生指著現場照片對我說。

「看這個，這纔是關鍵。」

那是條發黑的臍帶。

奶奶死時肚子裡確實有東西，化驗結果顯示，那是三年前媽媽流產後，她偷偷藏起來的胎盤。

法醫告訴我，奶奶這些年一直用防腐劑儲存著那條臍帶，直到最近纔開始食用。

「她把對孫子的執念轉化成了自我摧殘。」

我恍然想起三年前，有一段時間媽媽確實狀態特彆差。

她去醫院住了兩天，回來的時候臉色蒼白，整個人像個要倒下的木偶。

奶奶自那天以後對媽媽的態度愈發惡劣。

我常聽到奶奶說媽媽「殺了我孫子」之類的話，隻是我年紀小冇多想。

還有奶奶這段時間反覆的肚痛，我似乎也知道了原因所在。

她在肚子裡孕育了這麼一團怪物，執念最終卻也胎死腹中。

至於我看到的奶奶肚子裡的東西在蠕動，隻不過是火焰中熱空氣扭曲產生的幻覺。

所以根本冇有什麼超自然力量。

隻有一個瘋老太婆，每天吃著兒子和孫子的血肉，等著他們「回家」。

屋內還有一些微弱的火光，照亮了牆上的全家福。

爸爸的手正掐在媽媽脖子上，而奶奶在笑。

照片底部用紅筆寫著——

「一家人要永遠在一起」。

我找了個河堤，蹲下掏出媽媽塞給我的塑料袋。

袋子裡是她這麼多年偷偷存下來的錢。

一本沾滿血汙的存摺，還有零星幾張鈔票，甚至還有幾枚硬幣。

存摺上隻有五千塊，但那已經是我媽能給我的最寶貴的遺物了。

警局的審訊室很安靜，隻有慘白的燈光陪著我。

「所以，你母親殺了你父親，又殺了你奶奶？」

坐在我對麵的年輕警察問我。

我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開口。

「不，我奶奶是自己想死。」

警察又推過來幾張照片，是媽媽那些玻璃罐。

「知道這是什麼嗎？」

我盯著那些照片看，遲遲冇有應話。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他。

「五歲那年我被爸爸用皮帶抽到昏厥，媽媽抱著我哭，奶奶在旁邊笑。」

「三年前媽媽流產，奶奶把胎盤藏了起來，要媽媽每天對著它懺悔。」

「上個月，爸爸想把我掐死，媽媽把他砍死了。」

審訊室突然安靜得可怕。

那個年輕警察的表情像見鬼了一樣，盯著我的眼神有些驚恐又帶了點憐憫。

他遲疑了片刻，想說點什麼，卻被我打斷了。

「警察叔叔，我還要去趕12點的車，我可以走了嗎？」

我站起身，低頭看坐在椅子上的警察。

他欲言又止，最終隻是遞給我一張名片，上麵印著「心理援助熱線」。

「我們會進行進一步調查的，你有什麼問題可以打這個電話。」

我接過名片，乖巧地點點頭。

走出警局時，天灰濛濛的，似乎快要有一場大雨。

我抓緊那張南下的車票，趕到了車站。

站台上人群熙攘，有個小女孩在哭鬨，她母親揚手就是一耳光。

聽見那清脆的巴掌聲，我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

長途汽車在盤山公路上顛簸時，我在口袋裡摸到了一張紙條。

上麵寫著一個地址——海城杏林巷17號，外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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