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八零老太重生斷親,白眼狼傻眼了 > 第61章 采訪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八零老太重生斷親,白眼狼傻眼了 第61章 采訪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沈若棠剛找好一處空位,鋪上布,把鞋底一摞。

趙茹安抹汗,“媽,這地方人多,是個好口。”

沈若棠點頭,“好口也得看是誰的嘴先喊。”

她剛把第一雙鞋擺出來,就見旁邊一個中年婦人扯著嗓子:

“讓一讓!這位子是我侄子的!”

沈若棠抬眼看那婦人,濃妝,脖子上掛著金鏈子,

一屁股坐在隔壁空位上,瞥她一眼,眼神輕飄飄的。

“這塊地方我先來的。”沈若棠語氣平淡。

“先來?這地方是我家人鋪子前麵,慣例。”

趙茹安皺眉,“大姐,這地方沒人寫名字,憑啥說是你的?”

“憑我坐這十年,誰都讓著點。”

“讓?那不成規矩。”

那婦人“啪”地一拍桌子,“我告訴你,老太太,南市不比你們北鎮,這地方坐的都是行裡人,你外來的彆不識趣。”

沈若棠低頭繼續鋪鞋,動作一點沒停。

“識趣?我手上有繭,身上沒怕。

我來賣鞋,又不是來要飯。”

“喲,還挺橫?那你就彆怪我不客氣。”

婦人一招手,旁邊幾個男人走過來,

一個手拿掃帚,一個端凳子,一看就是幫她看場子的。

趙茹安小聲道:“媽,他們人多。”

沈若棠笑,“人多?人多就有理?”

她起身,眼神慢慢掃過去,

“鋪位是地上的,不是誰家的祖墳。

誰腳先踩上這塊地,就是誰的。”

那婦人冷笑,“你真不識抬舉?我一聲話,就讓你攤都立不住。”

“那你喊一聲,我聽聽。”

婦人沒想到她真叫板,臉一沉,“我勸你彆找不自在,老胳膊老腿摔了不值錢。”

“這胳膊腿摔得起,你那嘴可不一定。”

人群已經圍上來了。

南市的攤販可不怕看熱鬨,一個個探頭探腦。

沈若棠抬手,拍了拍桌子,“我這桌結實,放炭放鞋都不晃。

你要真想占,就先看你桌結實不結實。

彆一屁股坐上去,我還得幫你抬。”

人群“噗”地笑開。

婦人臉一紅,瞪眼,“你敢這麼跟我說話?我在這乾十年了!”

“乾十年又咋的?地皮是政府的,不是你孃家的。”

趙茹安樂得快笑岔氣。

“媽,您這嘴……”

“少插嘴。”沈若棠把鞋樣往桌上一拍,“我這攤不大,但火旺。

你真敢動我一根線,我就敢掀你整張桌子。”

那幾個看場子的男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還想笑,

“老太太,你是真不怕事啊?”

沈若棠眯眼:“怕?我活到這把年紀,火都燒過,我還怕你幾個撒灰的?”

一句話把場麵凍住。

那婦人臉憋得發紫,手在空中抖,“你——你給我等著!”

“我等著,炭火不滅我都等得起。”

她一甩頭走遠。

人群立刻爆笑。

“這北邊來的老太太有勁!”

“可不是,南街頭頭都被她懟趴下。”

“她這攤能火。”

趙茹安笑得彎腰,“媽,她估計氣得三天不敢上街。”

沈若棠不笑,拿起一雙鞋底,吹了吹灰。

“我不圖氣人,但彆人彆來氣我。

我這桌不大,能放鞋,不放臉。”

“媽,這一回攤算立住了。”

“立住攤不難,立住人難。”

她把鞋一雙雙碼齊,火盆裡炭燒得劈啪響。

“咱在哪都得有底,不然桌子結實也白搭。”

“聽說沒?那北鎮來的老太太不老實。”

“咋了?”

“有人說她鞋樣不是自己做的,是偷的。”

“偷?她那手藝能偷出來?”

“誰知道呢?南市的老攤主嘴都這麼傳。”

趙茹安一聽,氣得臉都白,“媽!這幫人又造謠!”

沈若棠的針停了下,沒抬頭。

“造謠的嘴,遲早咬自己舌頭。”

可這事沒完。

到下午,那幾個同行真圍了過來。

為首的,是那天搶攤的濃妝女人。

——

“喲,沈嫂子,聽說您那鞋樣可有來曆啊?”

沈若棠慢慢抬頭,“哪來的來曆?”

“聽說是抄的我們老行裡的‘福底樣’,一針一線全一樣。”

“福底樣?”沈若棠笑了,“你倒說說,哪一針像?”

“彆裝!咱鞋鋪的人都看過,一模一樣!

你不過是北鎮來的,不懂規矩,把彆人的活兒拿出來賣,這叫偷手藝!”

人越圍越多,攤子前全是耳朵。

趙茹安一拍桌,“你血口噴人!媽的針腳都數得出來,你要真能比出一模一樣,我把鞋底吃了!”

濃妝女人冷笑:“好啊,說話算數。”

“算!”

“那就拿出來對。”

——

沈若棠把自己那雙半做的鞋底放在桌上,

“你那‘福底樣’也拿來。”

那女人一甩布包,從懷裡掏出一雙。

倆人都不說話。

隻聽“噠——噠——”兩雙鞋底對在一起。

人群屏氣。

那女人先開口:“你看,這線位,這邊這口,明明……”

沈若棠伸手一點,“歪。”

“哪歪?”

“你那邊七針打錯一結,我這邊八針。

你那底是機器拉的,針眼圓;我的是手紮的,針眼方。

一方一圓,鞋能不磨腳?

你抄我這手藝,你那鞋還能賣?”

全場嘩然。

那女人的臉,像被火扇了一巴掌。

“你胡說!”

沈若棠淡淡笑,“我胡說?你敢讓人試試鞋底?

你那底軟的像棉花,踩兩步就塌。

我這底硬,踩到石子都不疼。”

人群炸開。

有老頭子當場笑出聲,“她這話沒錯,我前天剛買一雙,穿著下地都不硌腳!”

“對,我媳婦那雙都三個月了,一針沒散!”

“她那鞋纔是福底,穿著福氣大!”

濃妝女人的臉一點點發白。

“你少裝聰明,鞋能有啥玄機。”

“鞋沒玄機,針有魂。”

沈若棠的聲音不大,可每個字都能聽見。

“你那針是機器眼,我這針是手繭印。

你要說偷,我這雙手都比你證人清白。”

她抬起手,手背上一層老繭,指縫全裂著,

那繭反光,炭灰糊著,卻像金子。

人群靜了一秒,忽然一陣掌聲。

“老太太這手,才叫做工!”

“那女的還敢說抄襲?笑死人!”

“這手縫的鞋,纔有底!”

——

濃妝女人灰著臉轉身想走,

沈若棠淡淡一句:“等等。”

“你還想乾嘛?”

“當眾罵的,當眾道歉。”

“我憑啥?”

“憑你那雙鞋塌底,憑我這手能縫。”

那女人臉漲得通紅,

“我……我不認!”

“那你不認,我就讓你在這攤上賣一雙試試,看顧客認不認。”

那女人一哆嗦,沒話了。

趙茹安冷笑,“媽,您這針比刀快。”

沈若棠淡淡道:“刀割皮,針縫心。她那心歪的,得紮兩針。”

那女人僵了幾秒,最終咬牙,“我……錯了。”

聲音小得像蚊子。

沈若棠:“大聲點。”

“我錯了!”

那陣子南市的風怪怪的,街口人都說沈若棠火了。

她那攤,早上鞋還沒碼齊,顧客已經排到巷口。

“老太太這針,能縫心。”

“這鞋穿了三個月,底比人都硬。”

“她那句‘鞋沒玄機,針有魂’,都讓報社的人記去了。”

趙茹安笑得合不攏嘴:“媽,您知道不?昨天有個拿相機的專盯您拍,聽說是南市日報的,說要寫人物專欄!”

“寫我乾嘛?我又不缺炭。”

“那是宣傳!說您這‘自立自強’,還想讓您上報呢。”

“上報?他們要寫就寫,我不出錢。”

……

“沈嬸,您坐著就行,我們拍幾張照。”

“拍照乾嘛?”

“寫先進事跡,您這種白手起家、堅強不屈的精神很感人。”

趙茹安在旁邊笑,“媽,您出名了。”

沈若棠淡淡:“我這手是磨出來的,不是擺出來的。”

小夥子憋笑,繼續問,“您怎麼看現在的生活?有啥想對年輕人說的?”

沈若棠抬頭,“看?我這眼看不遠,隻看手底下這塊布。”

“那您覺得您成功的秘訣是什麼?”

“秘訣?沒秘訣。火熱、手硬、嘴不軟。”

“您真幽默。”

“我沒幽默,我說實話。”

趙茹安趕緊打圓場:“我媽這人嘴硬心軟,彆介意。”

“沒事沒事,真性情。”

采訪持續了半小時,小夥子一邊記一邊笑。

“沈嬸,您總結一句,給我們個‘金句’,比如‘勤勞改變命運’之類的?”

沈若棠低頭穿線,半晌,才道:

“勤勞不一定改命。”

“啊?”

“命有命的事,窮也有窮的理。

窮是老天挑的,苦是自己選的。

挑你窮那一遭沒辦法,但讓自己苦不苦,那是本事。”

小夥子一愣,筆頭停半天,

“沈嬸,這話……太有味道了。”

“有啥味道?都是汗味。”

一張黑白照,沈若棠坐在攤前,火盆旁,一根針、一雙鞋。

底下的標題:

《一個鞋攤,一段命:窮是老天挑的,苦是自己選的》

街上人搶著看。

“哎呦,這老太太火了!”

“寫得好——她這話比那些口號都真。”

“人家這年紀了,照樣乾,不求人,活得明白!”

沈若棠聽到訊息的時候,正往火盆裡添炭。

趙茹安拿著報紙跑回來,臉紅紅的,“媽!您看,真上頭條了!”

她接過一看,皺皺眉,“咋還拍我這手?”

“您那手有故事啊!”

“有啥故事?破、糙、疼,全在裡頭。”

趙茹安笑得直拍腿,“媽,您這都成榜樣了!”

“榜樣?榜樣能少吃一頓飯?”

人群這時又圍上來。

有年輕女人羨慕地說:“沈嬸,您這真讓人佩服。”

“彆佩服,動手就行。”

“我不行,怕苦。”

“那就窮。”

那女人一愣,滿臉通紅,

周圍人笑出聲,“沈嫂子這嘴,照樣能當錘子。”

沈若棠隻是低頭,線又穿進針眼,

“苦不是給彆人看的,是拿來咬的。

咬過去了,命就不苦。”

她這一針下去,火光亮了一下。

那線被拉得筆直,

像命——有彎,也有筋。

趙茹安笑著說:“媽,您上報了還這脾氣。”

南市報紙一登,整個鎮都炸了。

有人拎著報紙來買鞋,有人跑來看真人。

“沈嬸,這報紙上這句‘窮是老天挑的,苦是自己選的’,那真是您說的?”

“不是我說的,是他們寫的。”

“可名字寫您啊!”

“那也不能讓我發財。”

趙茹安在旁邊笑,“媽,您這回名聲大了,昨天有電視台打電話,說想采訪您!”

“電視?”沈若棠皺眉,“我這臉能上?一堆繭子,鏡頭拍得掉皮。”

“您這叫‘原生態’。”

“少貧。”

主持人年輕,穿著筆挺,一身西裝,笑得跟塑料似的。

攝像機一架,燈光一亮,街上的人全圍過來。

主持人一開口就是官腔,“沈大娘,您是我們學習的榜樣,是自立自強的楷模,能不能給大家講講,您的成功秘訣?”

沈若棠那時正穿針引線,頭也沒抬,“沒秘訣。”

“沒有?”主持人愣了一下,“那您是怎麼從困苦中走出來的呢?”

“走。”

“啊?”

“腿長在我身上,我就走。沒飯吃就去做豆腐,豆腐砸了就縫鞋。

命能餓死人,餓不死手。”

主持人乾笑,“沈大娘,您這話太有哲理了。那您對年輕一代有什麼勸勉嗎?比如努力奮鬥?”

“我不勸。”

“為什麼?”

“我不會說教,隻會活。”

那主持人怔了一下,笑容有點僵,“那您覺得您活得成功嗎?”

“我不成功,我能活到今天就算贏。”

“可您現在這麼多人敬佩——”

“他們敬佩我,不代表他們想當我。

真要讓他們乾,我這攤子沒人來。”

現場的笑聲壓不住。

主持人也跟著乾笑,“沈大娘,您真幽默。”

“我幽默?你有空手磨磨豆腐試試,看幽不幽。”

趙茹安差點笑噴。

攝像機還在拍,主持人尷尬得咳嗽,“那……您能不能給觀眾朋友一句人生寄語?”

沈若棠抬頭,針停在半空。

她看著那攝像機鏡頭,目光不怯,聲音穩穩的:

“我這輩子沒啥寄語。人要活,先彆怕窮。怕窮的人,心就先塌。我活到現在,窮不怕,疼不怕,就怕人心軟。心一軟,日子就塌。”

主持人愣了三秒,趙茹安趁機笑,“媽,您這句夠他們回台裡寫稿寫仨月的!”

節目播出那天,整個南市都炸了。

電視上,沈若棠坐在攤後,火盆旁,煙灰飄著,手上縫著鞋,

那段話一字一句,清冷得像刀:

“我不會說教,隻會活。”

“怕窮的人,心就先塌。”

鎮上人圍在電視機前,“這老太太說得比那些讀書的還透。”

“對,她這是真乾出來的,不是背出來的。”

趙茹安第二天笑得像開花,“媽,您火了!有人打電話來要訂鞋,說‘電視上那雙鞋,我要一雙一模一樣的’。”

沈若棠淡淡:“讓他們先打炭。”

“打炭乾嘛?”

“沒火的手,縫不住線。”

她繼續低頭縫鞋,

手上的針一上一下,火光照著她眼裡的紋路。

“媽,您真不去領獎?”

“獎能當飯吃?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