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大祭師 第95章 初遇唐軍
乾元元年九月十二日清晨，文州城外的校場上，五百名白馬祭師身著白袍，手持桃木杖，整齊地列成方陣。胸前的聖靈珠在晨光下泛著溫潤的銀光，與他們口中齊唱的“白馬魂歌”相呼應，形成一股莊嚴而神聖的氛圍。
班哲站在方陣中央，手中的聖靈法杖輕輕點地，杖頭白馬眼窩處的鴿血紅寶石，隨著魂歌的節奏閃爍著微光。他側耳傾聽著遠處的動靜——按照約定，武都將軍李晟率領的援軍，今日清晨會抵達文州城外，與他們彙合後，一同前往黑風口征討崔乾佑。
“師兄，你聽，有馬蹄聲！”阿彪的聲音從方陣側翼傳來，他背著裂雲弓，手搭涼棚望向東方，“應該是唐軍到了！”
班哲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隊黑色的身影，馬蹄聲越來越近，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不多時，一支裝備精良的騎兵隊伍就出現在校場外圍，為首的將領身披黑色鎧甲，腰懸長刀，麵容剛毅，正是武都節度使麾下的得力乾將李晟。
李晟勒住馬，目光掃過祭師方陣，當看到他們身上的白袍和手中的桃木杖時，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他翻身下馬，走到王承業麵前，拱手道：“王將軍，末將李晟，奉節度使令，率五千騎兵前來支援文州。”
王承業連忙回禮：“李將軍辛苦！多虧你及時趕到，這位是白馬聖靈寺的班哲大祭師，還有他的副手阿彪，是他們願意出手相助，幫我們破崔乾佑的妖霧。”
李晟轉頭看向班哲和阿彪，語氣平淡：“哦？就是你們這些鄉野祭師，能破得了崔乾佑的妖霧？”在他看來，這些身穿白袍、手持“法器”的祭師，不過是些裝神弄鬼的江湖騙子，根本不可能對付得了久經沙場的崔乾佑和他的妖軍。
班哲並未在意他的輕視，拱手道：“李將軍，我等雖為山野祭師，卻也習得幾分破邪之術。妖霧雖凶，但隻要我們同心協力，定能將其驅散。”
“同心協力？”李晟冷笑一聲，“末將帶的五千騎兵，都是久經沙場的精銳，對付崔乾佑的叛軍尚且需要謹慎，你們這些連刀都握不穩的祭師，怕是連妖霧都近不了身，就要被化成膿水了。”
唐軍士兵們聽到李晟的話，也紛紛議論起來，看向祭師們的目光充滿了嘲諷。“就是，這些人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怎麼可能打仗？”“我看他們就是來騙吃騙喝的，等遇到妖霧，跑都來不及！”
阿彪聽得怒火中燒，握緊了手中的裂雲弓，就要上前理論，卻被班哲攔住了。“阿彪哥，稍安勿躁。”班哲低聲道，“我們是不是江湖騙子，用實力證明就好，沒必要和他們爭論。”
他轉向李晟，語氣平靜卻堅定：“李將軍若是不信，不如我們現在就去黑風口附近，試一下我等的祭法。若是不能破了小股妖霧，我等自願離開文州，絕不拖累唐軍。”
李晟沒想到班哲竟敢主動提出試法，心中有些驚訝，隨即又冷笑道：“好！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末將就陪你去一趟。若是你們真能破霧，末將親自向你們賠罪；若是不能，就請你們立刻離開，彆在這裡耽誤軍情！”
王承業見狀，連忙打圓場：“李將軍，班哲大祭師也是一片好意，我們沒必要……”
“王將軍不必多說，”班哲打斷他，“我等今日就要讓唐軍將士看看，我們白馬聖靈寺的祭師，絕非浪得虛名！”
當下，班哲率領五十名祭師，阿彪帶著十名箭術祭師，與李晟和一隊唐軍騎兵，一同前往黑風口附近。文州城外十裡處，就是崔乾佑叛軍的前哨陣地，那裡常年彌漫著淡淡的黑紫色妖霧，是測試祭法的最佳地點。
來到前哨陣地附近，空氣中的妖霧越來越濃，刺鼻的腐臭味讓人忍不住皺眉。唐軍騎兵們紛紛拔出刀，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生怕有叛軍突然衝出。李晟勒住馬，對班哲道：“這裡就是叛軍的前哨，妖霧雖不如黑風口濃，但也足以傷人。你們若是能將這片妖霧驅散，末將就信你們有破霧的本事。”
班哲點點頭，對身後的五十名祭師道：“祭師們，結‘清心陣’！”五十名祭師立刻散開，將聖靈珠舉在胸前，口中齊唱“白馬魂歌·清心咒”。
“聖靈在上，白馬為魂，驅散邪祟，淨化心神……”
悠揚的魂歌聲響起，祭師們胸前的聖靈珠同時爆發出銀白色的光芒。光束在空中彙聚，形成一道巨大的光幕，緩緩向妖霧籠罩的區域推進。妖霧遇到光幕，發出“滋滋”的聲響，像是冰雪遇到烈火，迅速向後退去。
唐軍騎兵們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景象——那些能將人化成膿水的妖霧，在銀白色的光芒麵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李晟也愣住了，眼中的輕視漸漸被驚訝取代。
就在這時，妖霧中突然衝出十幾名叛軍，他們身上裹著黑紫色的霧氣，手中揮舞著彎刀，嘶吼著向祭師們衝來。“小心！”唐軍騎兵們立刻舉起刀，想要上前保護祭師，卻被班哲攔住了。
“李將軍，讓我們來處理。”班哲道，對阿彪使了個眼色。阿彪立刻取下背上的裂雲弓，搭上一支破邪箭，拉滿弓弦，箭頭對準衝在最前麵的叛軍。
“白馬祭法·破邪箭！”阿彪高聲喝喊，鬆手的瞬間，破邪箭如一道銀線穿透空氣，精準射中那名叛軍的胸口。箭簇入體的刹那，銀白色的光芒從傷口迸發，叛軍身上的黑紫色妖霧瞬間被驅散，他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身體很快失去生機。
剩餘的叛軍見狀，頓時慌了陣腳，卻仍在妖霧的操控下，瘋狂地衝向祭師隊伍。班哲抬手一引，五十名祭師手中的聖靈珠同時釋放出更強的銀光，光幕瞬間擴大，將叛軍牢牢籠罩。銀光中的魂氣不斷侵蝕著叛軍身上的妖霧，他們動作越來越遲緩，眼神也逐漸恢複清明。
“你們……是唐軍？”一名叛軍清醒後，看著周圍的景象，滿臉茫然，“我怎麼會在這裡？”
班哲上前一步，溫和地說：“你們被幽熒教的妖霧控製了心智，如今妖霧已散，你們若願投降，我們可以饒你們一命。”
叛軍們麵麵相覷，想起自己被妖霧控製時的所作所為，紛紛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我們願降！我們再也不敢跟隨崔乾佑了！”
李晟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的震撼難以言表。他原本以為這些祭師隻是些裝神弄鬼之輩，卻沒想到他們不僅能驅散妖霧，還能喚醒被控製的叛軍。他翻身下馬，走到班哲麵前，鄭重地拱手道：“班哲小師父，是末將有眼不識泰山，之前多有冒犯，還請您恕罪！”
班哲連忙扶起他：“李將軍不必多禮。我們此行的目的是平定叛亂，救百姓於水火，隻要能齊心協力，些許誤會不算什麼。”
李晟點點頭，眼中滿是敬佩：“小師父說得對！有你們相助，何愁崔乾佑不破！末將這就下令，讓大軍做好準備，明日一早，我們便一同前往黑風口，擊潰叛軍！”
當天下午，李晟率領的五千騎兵在文州城外紮營。班哲和阿彪受邀來到唐軍大營，與李晟商議明日的作戰計劃。大營內，將領們圍坐在地圖旁，氣氛嚴肅。
“黑風口地勢險要，崔乾佑在那裡佈下了三道防線，每道防線都有妖霧掩護，還有幽熒教的祭司操控。”李晟指著地圖上的黑風口，眉頭緊鎖，“我們之前幾次派斥候探查，都有去無回，對裡麵的具體情況瞭解不多。”
班哲接過地圖，仔細觀察著黑風口的地形：“黑風口兩側是懸崖，中間隻有一條狹窄的通道，叛軍很容易在這裡設下埋伏。明日我率祭師隊伍在前，用‘白馬魂歌共生大陣’驅散妖霧，李將軍您率騎兵在兩側待命，等妖霧散去，就從側麵突襲叛軍的防線。”
阿彪補充道：“我會帶著箭術祭師，在陣前射殺幽熒教的祭司。隻要沒了祭司操控妖霧，叛軍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不堪一擊。”
李晟點點頭：“好！就按小師父的計劃行事！明日一早，我們兵分三路，務必一舉擊潰崔乾佑的叛軍！”
當晚，文州城內一片忙碌。唐軍士兵們檢查著武器鎧甲，擦拭著戰馬；祭師們則在操練場上，最後一次演練“白馬魂歌共生大陣”，確保明日的戰鬥萬無一失。馬澤帶著醫祭師們，將熬製好的聖靈草湯分裝到小瓷瓶裡，準備明日分發給祭師和唐軍士兵，增強他們對妖霧的抵抗力。
九月十三日清晨，天剛矇矇亮，文州城外的校場上就集結了浩浩蕩蕩的隊伍。五千唐軍騎兵身披鎧甲，手持長槍，氣勢如虹；五百名白馬祭師身著白袍，胸前的聖靈珠泛著銀光，手持桃木杖，神情肅穆。班哲站在隊伍最前麵，手中的聖靈法杖斜握在手中，腰間的鎮嶽刀在晨光下閃著冷光；阿彪站在他身側，背上的裂雲弓已經上弦，箭囊裡的破邪箭隨時準備射出；李晟則騎著戰馬，位於騎兵隊伍的中央，目光堅定地望著黑風口的方向。
“出發！”李晟高聲下令，號角聲響起，隊伍浩浩蕩蕩地向黑風口進發。
經過一個時辰的行軍，隊伍終於抵達黑風口的穀口。遠遠望去，黑風口的山穀中彌漫著濃鬱的黑紫色妖霧，幾乎將整個山穀都籠罩其中，隻能隱約看到叛軍的旗幟在霧中飄動。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腐臭味，讓人聞之慾嘔。
“祭師們，結陣！”班哲高聲下令，五百名祭師立刻散開，以班哲為中心，列成一個巨大的圓形陣。他們將聖靈珠舉在胸前，口中齊唱“白馬魂歌”，銀白色的光芒從珠身溢位，在空中彙聚成一道巨大的光幕，緩緩向妖霧籠罩的山穀推進。
“嗡——”光幕與妖霧接觸的瞬間，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黑紫色的妖霧像是遇到了剋星，不斷向後退去。山穀中的叛軍見狀，紛紛揮舞著刀槍，嘶吼著向祭師隊伍衝來，卻被光幕擋在外麵，無法靠近。
“阿彪，動手！”班哲高聲喊道。
阿彪點點頭，拉滿裂雲弓，破邪箭如一道銀線，穿透妖霧，射向山穀深處。“噗嗤！”箭簇射中一名身穿黑袍的祭司，祭司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身體很快被銀線纏繞，化為一灘黑水。其他箭術祭師也紛紛射箭，破邪箭如雨點般射向妖霧中的祭司，很快，山穀中的妖霧就稀薄了不少。
“騎兵衝鋒！”李晟抓住機會，高聲下令。五千唐軍騎兵如離弦之箭，從兩側衝向叛軍的防線。馬刀揮舞，叛軍紛紛倒地，慘叫聲、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響徹整個山穀。
班哲率領祭師隊伍，緩緩向山穀深處推進，光幕不斷擴大，將妖霧徹底驅散。山穀中的叛軍失去了妖霧的掩護，根本不是唐軍騎兵的對手，很快就潰不成軍。有的叛軍丟下武器，轉身逃跑；有的則跪地投降，祈求唐軍饒命。
崔乾佑的手下大將胡大海把守關口，見大勢已去，騎著戰馬，想要從山穀後側逃跑，卻被阿彪的破邪箭射中馬腿。馬受驚倒地，胡大海摔在地上，剛想爬起來，就被唐軍士兵圍住。“胡大海，你已無路可逃，速速投降！”李晟高聲喊道。
胡大海看著逼近的士兵，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他猛地拔出腰間的短刀，想要自刎，卻被身邊的士兵一腳踢掉武器，當場擒獲。
隨著胡大海被擒，剩餘的叛軍徹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氣，紛紛放下武器投降。黑風口的戰鬥終於結束，唐軍大獲全勝，斬殺叛軍三千餘人，俘虜五千餘人，繳獲了大量的武器和糧草。
班哲站在山穀中央，看著滿地的叛軍屍體和投降的士兵，心中卻沒有絲毫喜悅。他知道，這隻是平叛之路的第一步，相州的安慶緒、幽州的史思明，還有隱藏在暗處的幽熒教，都將是更大的挑戰。但看著身邊的阿彪、馬澤，還有麵帶笑容的唐軍將士和百姓，他又充滿了信心——隻要堅守“護民安世”的初心，再大的困難，也能克服。
“班哲小師父，”李晟走到班哲身邊，臉上滿是敬佩，“這次能擊潰崔乾佑的手下大將胡大海，全靠你們的祭法相助。待拿下崔乾佑，末將定會上奏朝廷，為你們請功！”
班哲搖搖頭：“李將軍不必客氣。我們此行的目的是平定叛亂，救百姓於水火，並非為了功名利祿。如今文州的危機即將解除，拿下崔乾佑以後，我們還要隨將軍前往相州，支援九節度大軍，平定安慶緒的叛軍。”
李晟點點頭：“好！我們休整一日，明日一早再進攻，徹底拿下崔乾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