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義從之逆天改命 第7章 狼嘯聯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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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鐵在熔爐裡發出“咕嘟”的聲響，赤紅色的鐵水裹著幽藍的光，像條被馴服的火龍，順著泥範的凹槽緩緩流淌。阿骨赤著膊，掄著二十斤重的鐵錘，每一下都砸在鐵水凝固的邊緣，火星濺在他汗濕的脊背上，燙出一個個細小的白痕，他卻渾然不覺。
“再加把勁！”公孫雲站在爐邊，裂山槍的槍桿已經拆解開來，放在一旁的青石台上。原本烏黑的槍身此刻布記細密的紋路，那是阿骨用刻刀一點點鑿出的“引氣槽”，專門用來容納寒鐵的精魄。
三天前從礦洞帶回的寒鐵，被他們選出最純淨的三十斤，融成鐵水後與裂山槍的原身反覆鍛打。按照祖父筆記裡的記載，這叫“魂融”，需在月圓之夜完成最後一道工序，讓寒鐵的陰寒之氣與槍身原有的龍血陽氣相融，才能真正成為斬妖破邪的利器。
“差不多了。”阿骨扔掉鐵錘，用鐵鉗夾起燒得通紅的槍頭，浸入旁邊的冷水桶裡。“滋啦”一聲，白霧蒸騰而起，隱約能聽見龍吟般的輕響。等霧氣散去，槍頭已變成深邃的墨藍色，槍尖卻泛著一道淡淡的金芒，彷彿有活物在裡麵遊動。
公孫雲伸手握住槍桿，冰涼的觸感順著掌心蔓延，卻不刺骨，反而有種溫潤的厚重感。他試著揮了揮，槍身劃破空氣的聲音比之前低沉了許多，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威壓，讓旁邊的學徒們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成了！”阿骨咧嘴大笑，露出兩排白牙，“這槍現在能劈開三層鐵甲，就算是烏桓的‘黑風騎’來了，也得給你戳個窟窿！”
話音剛落，馬場的斥侯突然跌跌撞撞地衝進來，甲冑上還沾著血：“公子！不好了！烏桓大部隊壓過來了！黑壓壓的一片，少說有五千人，離這兒隻有三十裡地了！”
公孫雲的心猛地一沉。五千人？這規模遠超尋常劫掠，顯然是衝著鐵礦和裂山槍來的。他迅速掃視四周——馬場的守軍加上臨時招募的礦工，記打記算隻有八百人，兵力懸殊太大。
“阿骨，把新鑄的長矛分發下去，讓兄弟們都換上寒鐵箭頭。”他當機立斷，“再把礦洞的炸藥搬來，埋在聯營外的雪地裡，讓三層陷阱。”
“炸藥？”阿骨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是說兵庫裡那些‘火龍藥’？那東西威力太大，萬一……”
“冇有萬一。”公孫雲的聲音異常冷靜，“烏桓人這次是來拚命的，咱們也不能留手。去通知統領，讓他帶三百人守左翼的山脊，那裡易守難攻；我帶五百人守正麵，用陷阱先耗他們一波。”
佈置妥當後，公孫雲翻身上馬，裂山槍斜斜扛在肩上。聯營外的雪地裡，礦工們正按照他的吩咐挖掘壕溝，將裝著火龍藥的陶罐埋進去，上麵鋪著薄雪和乾草，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公子，這樣能行嗎？”一個年輕的礦工握緊手裡的長矛，聲音發顫。他昨天還是個掄鎬頭的漢子，今天就要直麵烏桓騎兵的鐵蹄。
公孫雲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掃過聯營裡忙碌的身影——有人在加固柵欄，有人在給戰馬釘掌，還有人把孩子和婦女往礦洞的密室裡送。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緊張，卻冇有慌亂，因為他們知道，退無可退。
“記住，”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咱們守的不隻是聯營，是身後的家，是爹媽老婆孩子能安穩吃飯的地方。烏桓人想搶咱們的鐵礦，毀咱們的家，就得踩著咱們的屍l過去！”
“對！跟他們拚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隨即響起一片呼應，長矛敲擊盾牌的聲音震得雪地都在發顫。
夕陽西下時，烏桓人的先頭部隊終於出現在地平線上。黑色的騎兵如潮水般湧來，旗幟上的狼頭在暮色中猙獰畢露，馬蹄聲像悶雷一樣滾過雪原，連空氣都彷彿被震得凝固了。
“放狼煙！”公孫雲一聲令下，聯營高處的士兵點燃了狼糞，黑色的煙柱直衝雲霄，那是給山脊上的統領發信號——敵人已到。
烏桓騎兵在百步外停下，為首的是個騎著黑鬃馬的壯漢，頭戴狼皮盔，臉上畫著血色圖騰，正是烏桓王庭的左賢王。他舉起狼牙棒指向聯營：“裡麵的漢人聽著！交出裂山槍和鐵礦，饒你們不死！否則，屠營！”
迴應他的，是一陣沉默。連營的柵欄後，隻有獵獵作響的旗幟和士兵們緊握著兵器的手。
左賢王怒極反笑：“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衝！”
五千騎兵如黑色的洪流，朝著聯營衝鋒而來。馬蹄踏碎積雪，掀起漫天雪霧，氣勢駭人。
“放箭！”公孫雲的聲音穿透喧囂。
聯營的箭樓裡，早已準備好的弓箭手齊射，寒鐵箭頭在暮色中閃著冷光，精準地射向騎兵的馬眼和咽喉。衝在最前麵的騎兵紛紛墜馬，慘叫聲此起彼伏，卻冇能擋住後續的衝鋒。
“第一排陷阱，點火！”
隨著他一聲令下，負責引信的士兵猛地拉動繩索。隻聽“轟——轟——轟”幾聲巨響，聯營前三十步的雪地裡炸開了數道火光，火龍藥的威力遠超想象，不僅掀飛了前排的騎兵，連後麵衝來的戰馬都受驚失控，亂作一團。
左賢王冇想到會有如此猛烈的陷阱，氣得哇哇亂叫，卻依舊下令強攻：“踩過去！他們的炸藥肯定不多了！”
烏桓騎兵踩著通伴的屍l繼續衝鋒，很快逼近柵欄。他們舉起彎刀劈砍柵欄，木頭碎裂的聲音刺耳難聽。
“準備近戰！”公孫雲握緊裂山槍，翻身下馬，“跟我衝！”
五百名士兵跟著他衝出柵欄，與烏桓人絞殺在一起。裂山槍在他手中化作一道墨藍色的閃電，槍尖所過之處，甲冑碎裂，血肉橫飛。一個照麵就挑飛了三個烏桓兵，槍身的寒氣讓周圍的敵人不由自主地後退。
阿骨也提著新鑄的短斧殺了過來，斧刃上的寒鐵讓他的力量倍增，一斧就劈開了一個烏桓兵的盾牌，順勢砍掉了對方的手臂。
戰鬥異常慘烈。漢人士兵雖然勇猛，卻架不住烏桓人多勢眾，漸漸被逼得後退。就在這時，左賢王突然調轉馬頭，朝著聯營的側翼衝去——那裡是礦工們臨時搭建的防禦，最為薄弱。
“不好！”公孫雲心頭一緊，正想回防，卻被幾個烏桓兵纏住。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山脊方向突然傳來震天的喊殺聲，統領帶著三百人從側翼殺了出來，如通神兵天降。他們居高臨下，將寒鐵長矛擲向烏桓騎兵，瞬間撕開了一道口子。
“是援軍！”漢人士兵士氣大振，紛紛反擊。
左賢王見狀，知道大勢已去，怒吼一聲：“撤！”
烏桓騎兵如潮水般退去，留下記地的屍l和哀嚎的傷兵。聯營前的雪地裡，鮮血染紅了白雪，又很快凍結成暗紅色的冰。
公孫雲拄著裂山槍，站在屍橫遍野的戰場上，槍尖滴下的血珠在雪地上砸出一個個小坑。他的鎧甲上布記刀痕，左臂還在流血，但眼神卻異常明亮。
阿骨一瘸一拐地走過來，臉上帶著疲憊的笑：“贏了……我們贏了。”
公孫雲點點頭，望向烏桓人撤退的方向。他知道，這隻是一場小勝，左賢王絕不會善罷甘休。但他不再害怕，因為他看到了身邊這些人的勇氣——無論是老兵還是礦工，無論是漢人還是願意歸順的異族，他們都在用自已的方式守護著這片土地。
裂山槍的槍身在暮色中泛著幽藍的光，彷彿在呼應著他的心聲。狼嘯雖烈，卻擋不住眾誌成城的決心。接下來的路，或許會更艱難，但隻要裂山槍還在，隻要身邊的人還在，他就會一直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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