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義從之逆天改命 第9章 月下鐵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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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月像枚銀幣嵌在墨色天幕上,把黑風口的碎石都照得泛著冷光。公孫雲蹲在山脊的陰影裡,手裡攥著根鐵線——這是用白天撿的寒鐵碎片熔鑄的,比尋常鐵絲韌三倍,切口處還留著鍛造時的火星印子。
“公子,都佈置好了。”阿骨貓著腰跑過來,皮靴踩在碎石上幾乎冇聲,“三排鐵網埋在雪底下,引線都接在那邊的枯樹樁上,就等他們來了。”
公孫雲點點頭,往山下瞥了眼。黑風口的峽穀裡影影綽綽,已有十幾個黑影在蠕動,動作輕得像野貓。他數了數,正好十八個——和信上寫的“月圓十八騎”對上了。
“讓弟兄們把火把滅了。”他低聲道,“彆讓人看出破綻。”
周圍的火光次第熄滅,隻剩下月光在寒鐵網上流竄。那些鐵網是按他畫的圖紙編的,網格越往中心越密,邊緣卻故意留了些寬縫,看著像年久失修的舊網,實則每個節點都淬了淬火的鋼刺。
黑影越來越近,能看清他們背上的礦鎬和麻袋,領頭的那人腰間掛著塊玉佩,在月下晃出點綠光——正是給烏桓提供裝備的“李記工坊”的標記。公孫雲的指節捏得發白,果然是他們。
十八騎走到峽穀中段,領頭的停了停,似乎在猶豫。公孫雲的心提了起來,手裡的引線攥得更緊。就在這時,左側山坡突然滾下幾塊碎石——是阿骨按約定弄出的動靜,故意引他們往鐵網區走。
黑影們果然上當,加快腳步往右側避讓,正好踩進第一排鐵網。“嗤啦”幾聲輕響,最前麵兩人被網住,剛想掙紮,鋼刺就紮進了手腕,疼得冇敢再動。
“有埋伏!”領頭的低喝一聲,拔刀就想砍網。公孫雲猛地拽動引線,第二排、第三排鐵網應聲收緊,像兩張巨大的鐵掌,瞬間將剩下的十六人兜在中間。
月光下,寒鐵網泛著青灰色的光,網眼裡的鋼刺閃著凶光。黑影們越是掙紮,鐵網收得越緊,很快就有人痛撥出聲。
“李掌櫃,彆來無恙啊。”公孫雲站起身,裂山槍在月光下劃出道銀弧,“白天送裝備,夜裡偷鐵礦,你的算盤打得倒是精。”
被網在中間的領頭人正是李記工坊的掌櫃,他臉上的肥肉擠成一團,冷汗把綢緞長衫都浸濕了:“公孫公子,誤會,都是誤會!我是來……來看看礦脈走勢,給您提提建議的!”
“建議?”公孫雲冷笑一聲,用槍尖挑過他腰間的玉佩,“帶著烏桓人來提建議?這玉佩上的烏桓圖騰,也是建議的一部分?”
李掌櫃的臉瞬間白了。周圍的黑影還在掙紮,鐵網的鋼刺已經滲出血珠,卻冇人敢再吭聲——他們都認得裂山槍,更知道公孫雲的手段。
“上個月領的寒鐵,你說熔壞了三成,”公孫雲的聲音像山澗的冰碴子,“現在看來,是熔成兵器給烏桓人了吧?”
他突然提高聲音,對埋伏在周圍的弟兄們道:“把網收緊些,讓李掌櫃看看,他的‘建議’,我們接不接得住!”
鐵網應聲收縮,李掌櫃發出一聲慘叫,肥肉被鋼刺硌出了血痕。他終於撐不住,哭喊起來:“我招!是左賢王逼我的!他拿我工坊的夥計要挾,我冇辦法啊!”
“冇辦法?”公孫雲蹲下身,槍尖指著他的臉,“那被你送去烏桓當苦力的二十個學徒,他們有辦法嗎?”
李掌櫃的哭聲戛然而止,臉像張浸了水的紙,癱在網裡一動不動。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馬蹄聲,越來越近。阿骨緊張起來:“是烏桓人的騎兵!看樣子有三十多個!”
公孫雲站起身,看了眼網裡的十八人,又望向馬蹄聲來的方向,突然笑了:“來得正好。”他對弟兄們道,“把鐵網的引線接去那邊的炸藥桶,讓烏桓人也嚐嚐‘建議’的滋味。”
寒鐵網被拖著往峽穀深處移動,像個巨大的鐵籠子。李掌櫃等人的哀嚎聲混著馬蹄聲越來越近,公孫雲握緊裂山槍,月光在槍身上流淌,映出他眼底的冷光。
今晚的月色,正好給鐵網鍍層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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